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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人無橫財不富

  酒樓就在隔壁不遠,幾步路就到了。

  楊獄一早上只喝了些茶水,這時自然早就饑腸轆轆,自然不會客氣。

  自穿越而來,他吃肉簡直屈指可數,雖然這些菜肴也只是一般,配料都不齊全,可還是大快朵頤,吃的不亦樂乎。

  “慢點,慢點吃…”

  他一通狼吞虎咽,直將那李二一看的眼角抽搐,心中大痛。

  當即,也放下矜持,加入了狼吞虎咽的行列。

  一陣觥籌交錯之中,兩人的買賣,也就談成了,讓楊獄心中一陣感慨。

  難怪前世談生意都有酒局。

  幾杯酒下肚,便是兩個陌生人,也能很自然的稱兄道弟。

  “李先生稍歇,不必送了。”

  搖搖晃晃的擺擺手,楊獄踱著步下了樓梯,臨走之時,不忘提了兩個菜。

  一出門口,卻哪有一分醉意?

  “好在成了。”

  回首望著酒樓,似乎還能看到窗邊李二一在擺手,楊獄心中松了一口氣。

  穿越之后,他的記憶明顯比前世更好,可也不足以讓他一氣默寫幾千字。

  只所以能,只是因為他早有過類似念頭而已。

  只是他原本想的是賣書。

  他前半年輾轉于幾個蒙學之間,一面是想學習,另一方面,也是有著賣書的打算。

  可刊印書籍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的多,單單是本錢,就不是他能承擔的起的。

  黑山城雖有類似‘活字印刷’的技術,可價格也極為昂貴。

  但真正讓他望而卻步的,卻還是黑山城‘驚人’的識字率。

  在一個識字率不足十分之一的地方賣雜書?

  直到聽到這李二一說書,他靈機一動,才想著試試與他合作。

  除了這李二一的技巧不錯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對于前世的一些故事,也只有大概印象。

  真個記得的,也只有這兩篇而已。

  這,還多虧了前世小時候讀課外書,若不然,就算他記憶再好,也記不得這么詳細。

  其余的,故事似乎記得,可怎么動筆問題就很大。

  好在,還有李二一。

  還需要李二一潤色。

  “這般好的故事,必然不會無名。怎么我就沒聽說過?”

  酒樓三樓靠窗,李二一手捧黃紙,一遍遍的咀嚼著。

  “先生?您怎么喝了這許多酒?”

  之前在茶館收錢的小廝捏著鼻子走了過來,手里收拾著細軟:“咱們什么時候走?”

  “走個什么?”

  李二一打了個酒嗝:

  “盤纏都沒賺夠呢!”

  “啊?”

  小書童瞪大了眼:“剛,剛收的那許多錢呢?還有兩錠金子呢!”

  “那錢是,是咱們能拿走的?”

  提起金子,李二一的心就又抽了起來,咬牙切齒。

  “錢,沒了?!”

  書童大驚失色,忙詢問。

  “別號喪了!”

  李二一卻懶得多說什么,醉靠著窗戶,甩了甩手中的幾張黃紙:

  “有這寶貝在,錢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楊獄的動作很快。

  身無分文讓他的動力十足,一晚上就又東拼西湊的寫出幾個前世膾炙人口的篇章。

  但李二一的動作比他更快。

  還沒走到茶館,遠遠的,就聽到了李二一抑揚頓挫的說書聲。

  “動作這么快?”

  楊獄心中一動,放緩腳步。

  只見茶館人滿為患,莫說喝茶,只怕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讓他都有些發懵。

  有這么受人歡迎?

  轉念一想,他摘選的那幾篇故事,可是經歷過時間的考驗的,加之這李二一評書說的是極好。

  昨日名氣又打了出去,今日人多些,也是正常。

  想著,他也不急著進去了,尋了處陰涼的所在,準備等人群散去之后再去與李二一分賬。

  微微閉目,感應著暴食之鼎。

  這口鼎此時通體漆黑,唯獨三足二耳還是青色。

  “變慢了…”

  楊獄皺眉。

  這些日子,他吃下的石頭比之之前半年還要多的多,按理說,這鼎早就該積蓄完畢才對。

  還是說,石頭已經不能滿足這口鼎的煉化需求了?

  “難不成要我吃鐵?”

  楊獄心中胡亂想著,突然聽到一聲冷笑。

  睜開眼。

  就見不遠處老槐樹下乘涼的幾個漢子,看著茶館內的喧囂氣氛,露出冷笑。

  “這茶館的月錢可交了?”

  一個滿臉胡茬的漢子發聲道。

  旁邊幾人以他為主,見他發問,忙道:

  “回李哥,這茶館掌柜是個懂事的,不止咱們,那四家的月錢,也都交了,紋銀二兩之外,還有孝敬咱們兄弟的半兩碎銀。”

  “哼哼!”

  那漢子一抹胡茬,冷笑道:“那四家的月錢都交了,偏生少了咱們‘毒蛇會’?

  真是好大的膽子!”

  “啊?”

  答話的那人先是一愣,看了眼爆滿的茶館,頓時明白。

  “不錯,真是好大的膽子!”

  “敢缺咱們的月錢,真真好大的膽子!”

  其余幾人也都嚷嚷了起來。

  “這就被盯上了?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是哪個幫派的,毒蛇會,豺狼幫,還是哪家養的護院…”

  楊獄皺眉。

  他距離那伙人并不近,聽不真切,但只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打的什么主意。

  北大街由五家勢力一起把控著,凡是在這街面上做買賣的,必然每月都要孝敬。

  若是沒有,就會和那韓六子一個下場。

  只是,按份繳足月錢也沒有用,這伙人根本沒有信用可講。

  生意不好也就罷了,要是生意好,一月上門被收三五次月錢的,也不是沒有。

  今年年初,這北大街有一家生意不錯的館子,只一個月就被收了十幾年的月錢,硬是逼的一家人上了吊!

  看著情況,這伙人怕不是盯上了李二一。

  “這群渣滓!”

  楊獄咬牙,眼神發狠。

  自己一分錢都沒賺到,這伙人就想上門打劫?

  眼見那幾人眼神越發的不對,楊獄心一橫,轉身離開。

  “你們幾個一起去,把月錢收了!”

  又看了好一會,那胡茬漢子終于發話了。

  幾個躍躍欲試的小弟自然別無二話,起身就要去那茶館。

  幾人滿不在乎的走著,突然,一個麻布蒙著臉的人出現,掄圓了手掌,就將其中一人打翻在地。

  “艸?!”

  “哎呦!哪個王八犢子,敢打我毒蛇會的人!”

  一個不留神自己人居然被打了?!

  幾人頓時大怒著追了上去,他們都是常年混在這條街上的人,最為熟門熟路。

  沒多久,就將其堵在了小巷里。

  “跑?”

  “再跑啊!”

  “小雜種,敢打你爺爺,今個,要不把你切了條,老子就跟你姓!”

  幾人獰笑著圍了上去。

  然后,一陣慘叫劃破寂靜的小巷,讓附近的行人都是一個哆嗦,忙不迭的遠去。

  盞茶之后,兜著臉的楊獄從小巷里走出來,掂量著手里的幾個錢袋,快步離去。

  但沒多久,他又折返了回了小巷。

  直到慘叫聲都幾乎聽不到了,才扯了麻布,一臉心滿意足的走向漸漸散場的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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