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托馬斯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之時,病房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而布魯斯絲毫沒有被嚇到,臉上露出了一種“等你很久了”的表情。眾所周知,蝙蝠俠和小丑還有一條定律,那就是小丑一定不會讓蝙蝠俠死在其他人手上。布魯斯把托馬斯弄過來,又把他弄成現在這種瀕死的狀態,就是為了等小丑瑪莎出現。“砰”的一下,病房門被撞開了,畫著小丑妝容、滿臉瘋狂笑容的瑪莎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布魯斯的手還是微微捏緊了。而撞開門的瑪莎也愣住了。蝙蝠俠小丑第二定律寫到,蝙蝠俠越強,小丑就越強。那要是有兩個蝙蝠俠呢?這是一件不好驗證的事,因為一個蝙蝠俠在見到另一個蝙蝠俠的時候,通常只會說“滾出我的哥譚”,并且想盡一切辦法把這句話付諸實踐,兩人同框的概率約等于零。但布魯斯卻早就從以往的經歷當中推斷出了結果,以前哥譚有兩個小丑,一個是席勒,一個是杰克,那么蝙蝠俠的強度是跟隨誰改變的呢?答桉是席勒。而現在,布魯斯的哥譚有兩個蝙蝠俠,一個是布魯斯,一個是托馬斯,那么小丑杰克的強度是跟隨誰改變的呢?答桉是布魯斯。綜上兩例,不難得出,小丑的強度應該是跟與自己羈絆最深的蝙蝠俠一起改變的,也就是說,即使現在布魯斯和托馬斯出現在一起,小丑瑪莎也只會跟隨托馬斯的強度改變而改變,因為他們是夫妻又常年相互折磨。當然,這種改變是長期的潛移默化的,而不是蝙蝠俠快死了,小丑就一定快死了,所以通過在物理層面上弱化蝙蝠俠來弱化小丑并不成立。但是布魯斯記得,自己曾經有過一種奇特的感覺,當第二個小丑杰克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布魯斯的第一反應不是痛恨或者恐懼,而是呆滯。現在回想起來,那有些像是他正在辨別是否應該與面前的小丑綁定動態難度,但那個時候因為小丑席勒的存在,他辨別的結果當然是否。而現在瑪莎遇上了同樣的情況,兩個蝙蝠俠出現在她面前,她有了一瞬間的呆滯,用來判別誰才是與她動態綁定的那個蝙蝠俠。而也正是這短暫的呆滯給了布魯斯接近小丑瑪莎的機會,瞬間,屋內酒香彌漫,瘋狂酒將瑪莎拉入了夢境。之前,布魯斯分出了三個不同的人格特質,而在屎山代碼清掉了一部分之后,他也可以做到一個人格特質在夢里干活,另一個上浮身體表層控制身體,就像席勒一樣。于是,紅眼睛的布魯斯在夢境世界當中纏住小丑瑪莎的意識,而藍眼睛的布魯斯則控制著身體開始在現實世界當中操作。他走到了托馬斯的床邊,而這時托馬斯的生命體征已經趨近于無了,布魯斯并沒有啟動任何搶救用的設備,而是拿出了一管血。那是小丑該隱的血。布魯斯將這管血液用針筒推進了托馬斯的體內,同時啟動手術室當中的魔法陣,一種另類的血族初擁儀式正式開始。初擁儀式的流程其實就是抽掉被初擁者體內的鮮血,然后用血族體內富有力量的鮮血去代替這一部分血液。因為血族體內的血液力量更多,所以只需要很少的鮮血就能代替的要普通人體內一多半的血液,從而替換掉他們的血脈完成后裔的轉化,這就是初擁儀式的原理。而在初擁儀式開始之后,布魯斯繞到了床的另一邊,直接利用自己天使的力量將瑪莎送去了自己的宇宙,而當瘋狂酒的力量消失之后,瑪莎回歸現實,面對的則是由充裕的綠燈能量打造的牢籠,以及早就接到通知守在牢籠旁邊的克拉克、戴安娜和哈爾。而在閃點宇宙當中,奇妙的一幕發生了。小丑瑪莎被運走之后,就相當于這個宇宙沒有小丑了,但是這個宇宙的蝙蝠俠并沒死,他只是處于初擁儀式當中,布魯斯早就了解到,初擁儀式神奇之處就在于,被初擁者在那七到十天的轉化過程當中是徘回在生與死的邊緣的,既非死也非活。根據蝙蝠俠小丑第一定律,有蝙蝠俠的地方一定有小丑,現在蝙蝠俠沒死,小丑卻沒了,那么世界最底層規則執行的命令就是創造一個小丑。那么創造小丑又是根據什么來的呢?布魯斯對此非常精通。首先要有蝙蝠俠的注視,布魯斯現在一直在看著托馬斯,并對他傾注感情。其次,蝙蝠俠要與小丑有非常深重的羈絆,布魯斯是托馬斯的親兒子。再次,小丑要有糟糕的一天,今天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得知了真相的托馬斯更傷心。最后,要有小丑病毒,布魯斯給托馬斯注射的小丑該隱的血液由兩部分組成,一是該隱的血液,二是被變成了小丑的該隱身上的小丑病毒。綜上所述,在小丑缺位之后,第一優先的繼承人就應當是托馬斯·韋恩。躺在床上的托馬斯嘴角逐漸露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但就在這時,布魯斯忽然切斷了手術室當中初擁儀式魔法陣的能量供給。這個魔法陣主要是用來激發血族血液當中的能量,而血族血液中的能量正是確保被初擁者活著的必要條件,畢竟他們自身幾乎被抽干的血液已不足以支撐他們的生命。魔法正能量一斷,自然就停止運行,那么該隱的血液當中,屬于該隱力量的部分就會被切斷,那么靠著這種力量維持生命的托馬斯自然就應該死亡。但小丑是不死的。接下來一個悖論出現了,初擁儀式中斷,被初擁者自然就會死亡,可托馬斯是轉變成小丑的第一候選人,而小丑是不死的。世界規則想要徹底的把托馬斯轉變成小丑,但托馬斯已經登上了死亡名單,活人領域查無此人。世界規則沒辦法把一個正在死的人轉變成小丑,而死亡也沒辦法接收從規則上來講是不死的小丑,兩者互相角力。dc世界的死亡沒有那么多的人性,更像是一個自動運行的程序,程序運行不下去,對象就會被標為異常目標,然后顯示在錯誤報告上,而錯誤報告最后會被提交給最高權限的管理員,也就是上帝。那么上帝現在在干嘛呢?他在滿世界找加百列,根本沒空看錯誤報告,于是這事就這么卡在這了。簡而言之,布魯斯卡了個bug,讓托馬斯卡在了現在的這個形態當中不死不活。而這個時候,布魯斯又把小丑瑪莎給弄了回來,然后繼續在夢境世界當中纏住她,并靜靜等待。小丑的強度跟著蝙蝠俠改變,根據第一定律反證,蝙蝠俠死,小丑也會消失。小丑瑪莎對應的蝙蝠俠已經登上了死亡名單,就相當于已經死了,只是被卡住了而已,蝙蝠俠死了,小丑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于是蝙蝠俠托馬斯和小丑瑪莎的動態綁定解除了。那么,再根據小丑轉化原則來看。首先要有蝙蝠俠的注視,布魯斯現在一直在看著瑪莎,并對她傾注感情。其次,蝙蝠俠要與小丑有非常深重的羈絆,布魯斯是瑪莎的親兒子。再次。小丑要有糟糕的一天,蝙蝠俠托馬斯死亡就相當于小丑瑪莎的丈夫離世。最后要有小丑病毒,而小丑瑪莎本來就是小丑,所以她的體內本來就有小丑病毒。如此,蝙蝠俠布魯斯與小丑瑪莎重新達成動態綁定,再度符合蝙蝠俠小丑定律。那么根據蝙蝠俠小丑第二定律的變體,蝙蝠俠越是清醒,小丑就越清醒,蝙蝠俠越不嚴肅,小丑就越不瘋狂。綁定了蝙蝠俠布魯斯的小丑瑪莎清醒程度將隨布魯斯而改變,而現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布魯斯更清醒的人了。于是,小丑瑪莎也逐漸清醒了過來,小丑病毒在她體內的作用越來越弱,她那原本只有瘋狂的雙眼逐漸恢復了神采。透過臉上亂七八糟的顏料和那駭人的嘴角,仍能看見這位夫人保養得當,沒有留下什么歲月痕跡的美麗容顏,蝙蝠俠的長相當中偏向于古典和憂郁的美正來自于他的母親瑪莎·韋恩。而當瑪莎腦中的瘋狂逐漸褪去,殘留的記憶在向她的理智訴說他到底做了何種殘忍之事,一向善良又慈愛的瑪莎·韋恩終于忍不住崩潰了。她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臉,開始不停的哭泣,然后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抬頭看向布魯斯,而布魯斯也正低頭看著她。布魯斯緩緩的半跪下來抱住了瑪莎,正當他想說些什么安慰他的母親的時候,兩個呼扇著翅膀的天使姍姍來遲。米迦勒和路西法一左一右探頭看向手術室當中正躺在手術臺上生死不明的托馬斯,米迦勒瞪著路西法說:“你說讓他試試,這下好了吧,現在怎么辦?”“要不試試重啟?”路西法有些為難的說,然后他又抬起頭,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說道:“不太好辦,先不說閃點宇宙本來就特殊,重啟搞不好要崩潰,萬一這個該死的蝙蝠俠去找他的老師告狀,我可不想和加百列一樣倒大霉。”“可是這么卡下去,死亡遲早察覺到不對,他一狀告到上帝那里,上帝還能去罵蝙蝠俠嗎?肯定是放他過來的咱們兩個全責,到時候又是‘兩個神看不住一個人!’。路西法和米迦勒深深的嘆了口氣,路西法咬著牙說:“我就知道跟席勒沾邊沒好果子吃!”思考了一會之后,路西法說:“要不咱倆偷偷把托馬斯復活算了,把死亡名單上的名字一劃,就當無事發生過,保準死亡看不出來。”“你這是干擾世界正常秩序!”頗有正義感的米迦勒說道。“我這是矯正世界正常秩序!”路西法掰著手指開始算:“蝙蝠俠為什么會到這兒來?因為他變成了天使,那他為什么會變成天使?因為加百列放棄了天使身份送給了他,那加百列為什么會放棄天使身份?”“別這么看我,我知道是因為我氣他,但難道上帝就沒有一點責任嗎?我這是在為了上帝收拾爛攤子,不然因為這事鬧的幾個宇宙崩潰,上帝的面子上怎么下得來?”“純屬狡辯!”米迦勒評價道。“這你就知道為什么我是上帝最喜歡的天使了!”路西法二話不說,抬手一揮,托馬斯當場一個大喘氣。從床上坐了起來。而布魯斯早已帶著瑪莎離開了,布魯斯將瑪莎帶到了他的宇宙,也就相當于并沒有改變閃點宇宙的劇情發展,那么托馬斯就還是會因為同樣的意外來到這個宇宙,并沒有造成時間悖論。借用布魯斯的圣光之力,布魯斯和瑪莎降落在了他這個宇宙的哥譚大教堂,站在布道臺前,瑪莎看著熟悉的景象,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小布魯斯,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解除那種可怕的病毒的?”教堂的大門外哥譚暮色正濃,夕陽余暉透過彩色的玻璃窗照在瑪莎的臉上,為她的眉眼涂上了一筆濃重的金色油彩,也為她的肩膀披上了一層輕柔的紗衣。哥譚大教堂布道臺后方的耶穌受難像低著頭,面容在黃昏的霧靄之中變得模湖不清,那些瘋狂全都消失不見后,韋恩夫人變得如同油畫當中的圣母般溫柔慈和。布魯斯看向瑪莎那與記憶之中沒有什么不同的面容,他想起幼兒園放學的那天晚上,他笑著撲進母親懷里時,透過校門前大樹樹葉的縫隙落在瑪莎肩頭的,也是同樣美麗又燦爛的夕陽。布魯斯再次邁步向前,被瘋狂折磨的疲憊不堪的瑪莎眼神有些迷茫,像是忘了許多事,但唯獨母親的本能讓她張開了雙臂,將比記憶中強壯了不知多少倍的兒子抱進了懷里。母愛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種發自本能、無需進行任何抉擇和對抗就能獲得的愛,永無條件,永遠偉大。在這一刻,布魯斯終于明白,他的老師為何要讓他走上一條不同的路——不要溫和的走進那個良夜,而要當個普通人,死在長夜來臨前,那燦爛的、熱烈的、情感迸發的暮光之中,溺死在溫柔的懷抱里。于是,他用一種孩童般哽咽的語調說道。“因為…我不是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