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沉的午后,哥譚微弱的陽光順著窗簾的縫隙照進辦公室,席勒正在辦公椅上躺著小憩,他旁邊桌子的維克多正在看論文,但也是一個手支撐著腦袋打瞌睡,數學系的安娜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哥譚大學的教職工作很清閑,幾乎所有老師都有睡午覺的習慣,隔壁辦公室的幾個老師更是直接買了躺椅,席勒逐漸適應了這種慢節奏的生活之后,也會選擇在吃完午飯之后睡一覺。
就在他皺著眉,打算翻個身的時候,忽然之間,一聲劇烈的尖叫,像是熱水燒開一樣響徹在整個哥譚市的上空,維克多直接被驚醒,席勒有些迷茫的睜開眼睛,他和維克多對視一眼,捂住眼睛問:“…她喊什么?…爸爸?”
瞬間,席勒清醒過來,在椅子上停頓了一下,然后扶著扶手站起來,走到窗邊,撥弄了一下頭發,看向韋恩莊園的方向,他對維克多說:“幫我請個假,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你忘了嗎?我們現在沒有校長,連代理校長也沒有,所以根本不用請假。”維克多伸了個懶腰說:“你去吧,正好你下午的課改成我的化學課,我還有兩個實驗沒做呢。”
席勒走出哥譚大學,本來想直接以灰霧形態飛到韋恩莊園去看看,但他手上戴著的灰色戒指突然有些發燙,席勒跟隨著戒指的指引,以灰霧的形態來到了地球的上空,發現那里正飄著一個黃澄澄的燈爐。
席勒圍著那個燈爐轉了兩圈,然后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果然來了,但居然把燈爐也帶過來了,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了,過了幾分鐘后,席勒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地球上空的黃燈燈爐旁邊,不過這次,他懷里抱著另一個黃色生物。
從午睡中被薅起來的皮卡丘,睡眼惺忪的耷拉著四只小短腿,在席勒的懷里不停撲騰,他說:“你到底要干嘛?怎么又把我弄到這個可怕的世界來了?!”
席勒用雙手拖著皮卡丘的胳肢窩,讓他面向那個黃燈的燈爐,說:“你不是總喊餓嗎?我給你找了個吃飯的好地方,看到前面那個玩意了嗎?”
皮卡丘用小短手揉了揉眼睛,眼睛一大一小的盯著那個發著黃光的燈爐,然后用盡全身力氣嘆了口氣,說:“我就不問這東西到底是什么了,因為我知道它肯定有一個能讓你念叨上兩個小時的復雜背景,我只有一個問題,你為什么那么篤定我能在這吃飯?”
“因為你是黃色的。”
“…然后呢?”
“它也是黃色的。”
皮卡丘兩只小短手學著人類一樣抱著胳膊,滿臉問號,還沒等他質疑席勒這個毫無邏輯的理論,席勒就解釋道:“或許聽起來很荒謬,但是我認為,在神秘側的世界當中,顏色擁有非常重要的象征意義,同樣顏色的神秘的物品,一定具有某種相關性…”
皮卡丘張了一下嘴,但不知道怎么反駁,席勒把他轉過來,讓他面朝自己,繼續拖著他的胳肢窩,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如果你吃飽了,能不能不要再禍害我的蛋糕、蘇打餅和咖啡粉了?你一周要吃掉十幾磅的蛋糕,這像話嗎?”
皮卡丘揮了揮手,說:“又不是我一個人,彼得也吃了不少…”
“好吧,我的確可以吸取外界的能量轉換成我自己的,然后用來釋放技能,可這個長得像消防栓又像是馬桶下半部分的東西,我從來也沒見過,我可不確定我吸收了它里面的能量之后,會變成什么樣…”
“沒關系,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偷電不是為了自己用電,而是為了讓別人無電可用…”
“哦,你早這么說不就得了,這事我熟,來吧,把我扔進去。”
席勒照他說的,把皮卡丘從燈爐上面的那個入口扔了進去,或許是塞尼斯托改造的原因,這個漂浮在宇宙當中的燈爐,比席勒記憶中漫畫里描繪的那個要更大一些,大概有半個人那么高,上面的開口剛好夠皮卡丘鉆進去。
皮卡丘進去之后,像是被扔進魚缸的熱帶魚,這兩種黃色幾乎融為一體,沒過多久,就看到燈爐周圍的光芒開始緩緩向內凝聚,然后越聚越濃,直到完全收縮到燈爐的內壁當中,在燈爐最中心處,有一個濃郁的像是太陽一樣的小黃點,吸收了周圍全部的能量。
然后,附著在燈爐外壁上的能量也開始逐漸消失,整個燈爐開始緩緩褪色,高度濃縮的黃燈能量聚集成一小團,在中心部分越來越濃郁,直到被燈爐中間那個長著尾巴和長耳朵的身影全部吸收。
忽然,皮卡丘的身影閃爍了一下,直接出現在了燈爐外面,席勒看著他現在的狀態,瞇起眼睛說:“好像有些變化…”
皮卡丘看著自己的身體,現在,他的身體變成了半透明狀,中間還有一些星星點點的光芒連接在一起,像是變成了一種星靈。
然后,在席勒的注視中,皮卡丘開始越變越大,直到膨脹成了一個幾十米高的巨型寶可夢,周身開始散發出濃郁的黃色能量。
一條能量的細線連接了他與燈爐,就像當初視差怪成為黃燈軍團的燈獸時那樣,皮卡丘與燈爐和燈戒產生了一種特殊的鏈接。
在視差怪借殼上市、轉生為秩序生物之后,皮卡丘因為吸收了幾乎全部黃燈燈爐的能量,而補上了黃燈登上空缺的位置,成了黃燈軍團的新燈獸。
宇宙恐懼之源、黃燈燈獸、極巨化皮卡丘,誕生了!
很快,皮卡丘的身影又開始縮小,然后逐漸轉變為實體,只不過,毛發周圍還隱隱約約的浮現著一些黃色能量,他開始能夠在宇宙之間自由飛行,他飛到席勒面前,對他說:“這能量還挺夠勁的,不過當我把它們全部壓縮到自己體內的時候,我感覺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聯系被搭建起來了,那是什么?”
旁觀了整個過程的席勒也明白,皮卡丘似乎成了黃燈軍團的新燈獸,他簡單的對皮卡丘介紹了一下DC世界中有關燈戒和燈團的概念,皮卡丘用小短手揉了揉臉頰說:“那群持有黃燈戒指的人不會來找我,要我跟他們回去當吉祥物吧?”
“你怕什么?要是他們來了,我就帶你去另一邊。”席勒抱起皮卡丘,打量著他說:“比起找你回去,我覺得他們可能…不太想讓你出現在黃燈軍團。”
“為什么?”
席勒在腦子里回想了一下原本視差怪的畫風,又想了想漫畫描繪的其他燈獸的畫風,再看了看面前這個因為蛋糕吃太多已經快胖成球的皮卡丘,他說:“因為,畫風不同,不能硬融。”
席勒抱著皮卡丘打算返回地球,臨走之前他還看了一眼那個已經被吸干的黃燈燈爐,那種濃郁的黃色已經完全散去了,整個燈爐顯得暗淡又陳舊,看起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恢復了。
與此同時,韋恩莊園中,看著突然出現在愛莎身后的蝙蝠俠,塞尼斯托想也沒想就是一道黃色的光芒打了過去。
蝙蝠俠本想直接躲開,但是愛莎還在他的身邊,于是他在躲閃之前,抱起愛莎丟給了迪克,就這樣,他的動作慢了一些,那道黃光打中了他的手臂。
然后…無事發生。
蝙蝠俠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又看了一眼賽尼斯托,塞尼斯托看了一眼蝙蝠俠的手臂,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兩人同時愣住了。
塞尼斯托不信邪的又是一道黃光打在蝙蝠俠身上,蝙蝠俠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塞尼斯托繼續不信邪的不停催動黃燈力量,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球,朝著蝙蝠俠砸了過去。
生性多疑的蝙蝠俠并沒有因為之前塞尼斯托的無效攻擊而放松警惕,他還是翻滾著躲閃,只被那個光球擦到了邊,但是那個光球在落地之前,忽然停住了,然后朝著蝙蝠俠飛了過去。
塞尼斯托伸出手說:“…等等!!回來!!”
光的速度奇快無比,一瞬間,黃色光球就融入進了蝙蝠俠的身體,然后,他一條手臂亮起黃色光芒,而此時,追趕光球塞尼斯托正好趕到,蝙蝠俠想也沒想,一拳揮了過去,然后…
塞尼斯托至少飛出去了十米遠。
蝙蝠俠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冒著黃光的拳頭,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的塞尼斯托,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從地上爬起來的塞尼斯托怎么可能忍受得了這種侮辱,他爬起來之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發現光芒有些暗淡,那是因為之前和哈爾進行的一番搏斗,幾乎耗光了他手上黃燈戒指的能量。
不過塞尼斯托根本不慌,因為他非常有先見之明的帶著燈爐來到地球,此時,黃燈燈爐應該就漂浮在地球上空。
塞尼斯托朝著天空伸出手,然后擲地有聲的大喊:“恐懼為源,塞氏威權!”
“…恐懼為源,塞氏威權!”
“…塞氏威權!”
“威權!威權!…威權???”
對面,蝙蝠俠、迪克和愛莎三人從高到低站成一排,看著對面穿著黃色緊身衣的中年男人擺出一個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天空的奇怪姿勢,不停的重復一句話。
蝙蝠俠張了一下嘴,還沒等他口中阿爾弗雷德的名字喊出來,老管家就已經出現在了蝙蝠俠的身后,蝙蝠俠有點猶豫的對他說:“要不然…打個電話給阿卡姆瘋人院吧,我覺得他好像…不,不是好像,他應該就是個精神病…”
遲遲叫不來黃燈能量的塞尼斯托也懵了,他把手收回來,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那上面黃燈軍團的標志不停的閃爍,可就是無法連接上燈爐。
賽尼斯托雖然是個外星人,可不是每個外星人都是氪星人,可以原地起飛,賽尼斯托所有的超能力都是來自于黃燈戒指,沒有了黃燈能量,他根本沒有辦法脫離地球引力圈。
就在這時,愛莎擺動著小短腿跑到了正在對峙的塞尼斯托和蝙蝠俠中間,然后伸出一只手指著賽尼斯托,回頭看一下蝙蝠俠,大喊:“爸爸!!哇哇!哇!!”
蝙蝠俠活動一下手腕,塞尼斯托后退了一步說:“等等!你不能…我可是…”
他的話音還沒落,伴隨著愛莎興奮的鼓掌和尖叫,一只閃爍著黃色光芒的沙包大的拳頭,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
十分鐘之后,席勒帶著一只黃毛耗子落在了韋恩莊園的草地上,他看著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韋恩莊園草坪上鼻青臉腫的塞尼斯托,對他說:“塞尼斯托是吧?久仰大名,現在,我們可以來談談了…”
又幾分鐘之后,韋恩莊園的地下室里,蝙蝠俠正把塞尼斯托綁在一張椅子上,席勒把皮卡丘的尾巴從愛莎的嘴里薅出來,他一邊讓愛莎吐掉嘴里的老鼠毛一邊說:“之前在夢境里的時候,我之所以會放鉆進狂笑之卵蛋殼中的視差怪進來,就是想用它來釣魚。”
蝙蝠俠聽到這話,他打量了一下塞尼斯托說:“你就是為了把他騙過來?”
“沒錯,視差怪是黃燈軍團的燈獸,他要是消失了,這位軍團長肯定會自己找過來。”
好不容易把愛莎和皮卡丘分開,席勒走過去,坐到賽尼斯托的對面,他對蝙蝠俠說:“你對這些所謂的燈俠和燈團就不好奇嗎?”
蝙蝠俠沒說話,但他的態度是默認了,而席勒沒有告訴他的是,他把塞尼斯托騙過來,還有一個原因。
之前。席勒在有關狂笑之卵的事情上預判失誤,是因為他沒有想到,黃燈軍團這么早就出現了,而他之所以會以為黃燈軍團沒有出現,還要從黃燈軍團的軍團長塞尼斯托的起源故事開始說起。
漫畫中,塞尼斯托原本是綠燈軍團當中最強大的綠燈俠,他被譽為有史以來最強的燈俠,不過后來因為他私自使用綠燈的能量掌控自己的故鄉,而被哈爾發現,最終兩人決裂,塞尼斯托叛出綠燈軍團,讓武器大師給他打造了黃燈燈爐和黃燈戒指,從此成為了黃燈軍團的軍團長。
這個故事里有一個重要的節點,那就是塞尼斯托和哈爾的決裂,在決裂后,塞尼斯托才出去單干。
可現在哈爾才成為綠燈燈俠沒多久,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在綠燈軍團中沒什么名聲,和塞尼斯托也完全不認識,沒有什么交集,但黃燈軍團卻提前出現了。
在出現了這種預判失誤之后,席勒就一直在思考這到底是為什么。
如果說是蝴蝶效應,也說不通,目前,席勒穿越過來的影響僅限于哥譚,就算往大了說,也只是影響了東海岸。再夸張一點,也不過就是影響地球,和外太空、宇宙、綠燈軍團完全沒有任何交集。
就算席勒這只蝴蝶煽動了一下翅膀,風暴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刮到了綠燈軍團里,也就是說,塞尼斯托的提前叛變另有隱情。
面對這種不確定性,席勒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把它扼殺在萌芽里,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須弄清楚賽尼斯托,到底為什么提前變成了黃燈軍團的軍團長。
于是,他在看到自己思維高塔門口徘徊的視差怪時,就有了一個想法——只要能扣住視差怪,就不怕塞尼斯托不來,而正好,視差怪正想著甩掉又窮又摳的塞尼斯托,抱蝙蝠俠的大腿。
一人一怪一拍即合,就這樣,視差怪給自己找了個新爹,席勒釣上了自己想釣的魚,蝙蝠俠多出了一個女兒,這波是三贏。
而唯一的輸家,也就是現在正在椅子上掙扎的塞尼斯托,把目光從蝙蝠俠身上轉移到前方時,他看到,坐在桌子后面的席勒,和站在桌子上的愛莎,同時露出了一個讓他后背發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