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阿輝!“
鄉民們團結一致,同仇敵愾,有人拎起木棍沖向前方的差人陣營,差人們立即扛起防爆盾,列隊抵抗。
“嘭嘭嘭!
眾多木棍,飛石砸來。
差人們雙腿扎根,堅守原地,硬生生頂著亂石,不敢向前邁出一步,政務司鬼佬則被隨從拖進轎車,
迅速保護后撤出現場,來去匆匆,不留半點顏面。
“FUCK!”鬼佬捂著額頭,靠在車里,嘴里連連叫罵。
旁人看的暗暗心驚:“原以為新界鄉民靜守抗議是裝模作樣,為了騙補貼,未想到,先前安靜是裝出來釣大魚。"
“事情鬧大!“
一位軍裝督察以肩抵著盾牌,死死將一伙鄉民抵在陣外,腦袋頭盔被鄉民用木棍砸一下,手里捏著警棍面色慍怒的喊道:“鄭sir!“
“鄭sir!“
總督察鄭有為,單手抓著對講機,面色緊張,大聲怒吼:“保持克制!”
“保持克制!”
“禁止使用武力,禁止對鄉民使用武力!”
"yes,sir五百名新界軍裝齊聲大吼,吼聲此起彼伏,警察陣營就如潮水中的礁石,面對一波波的鄉民屹立不動,展現出基層警員的令行禁止。
傍晚的落日余暉灑在地面,太陽沉入海平面之下,碼頭天空逐漸變得陰暗,一輛輛貨車的車燈打開,
青山公路猶如一條蟄伏的火龍,激進的村民就像是龍首怒吼。
鄭有為望著老老實實,站著挨揍的警員,面色焦急,不斷向長官匯報:“邱sir,邱sir,現場情況有變!"
“政務司的查si受到襲擊,鄉民們情緒激動,現場亂起來了!“
新界區署長邱澤立破口大罵:“丟雷老母,政務司的人去現場做乜?火上澆油啊!本來談好的警民合作,搞成出損失誰負責?“
“我一定要去政務司投訴這個查理才!“
“邱sir,現場怎么辦?”鄭有為焦急道。
邱澤立喊道:“保持克制,我打電話去跟陸老太公溝通,新界這塊地不能聽鬼佬的話,六七年后,這里就不是鬼佬說的算了。”
“一定要保持克制!“
“yes,sir!”有時一場戰輸了,便會輸掉幾十年的影響力,一場戰贏了,便能贏得上百年的安穩。
鄭有為放下電話,望著前方的局勢,深吸口氣,下令道:“全體警員收起武器,舉盾自保,傷者后退,C組準備頂上!“
“是,長官!”
鄭有為面色惆悵,感慨著道:“警察難當,殖民地的警察,更難當啊!”
他就算看著伙計們被動挨打,也是一萬個不敢下令,現場的鄉民還好講,背后一輛輛大貨車三分之一可都是有背景的。
李成豪望見眼前局勢稍微混亂了一點,心滿意足的轉轉手表,舉起手道:“水!“
“不要太亂,一點點亂就得,讓鄉民們全部撤回來,相信港府會給新界鄉民一個交代的!
“我地要相信港府!“
陸平遠在旁松出口氣。
陸平心拿起大喇叭,連忙跳上一個木箱,大聲喊道:“鄉親、街坊們不要沖動,不要沖動,相信港府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大家不要再動手,快點后退,以免受傷,村子里還擺著酒席等大家回去食晚餐呢!
“鄉親們,街坊們,退回來吧!新界警察也是我們的鄉親,自己人不打自己人,我們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千萬不要侵犯別人的安全!“
一道道喇叭聲回蕩在公路現場,數百名情緒激動的鄉民漸漸安穩下來,他們做不到警察的令行禁止,
但卻可以在利益驅動下遵從號令,有族中領頭人站出來號召鄉民,依照領頭人的指令做事就足夠了。
混亂不到十分鐘的現場,再度平靜下來,警方們重新整備一陣,紛紛松出口氣,繼續在現場戒備,警隊方面正式向政務司發起訴訟,政務司也收到談判代表遭受襲擊的消息,政務司并不覺得代表受襲有多么恥辱,警隊內部卻超乎想象的震怒!
警務處韓禮榮連夜打了港督電話,控訴政務司行政弊病,激化警民矛盾,險些將新界鄉民推向對立面,重演六七事件!
造成十數位新界警員受傷,多位鄉民受傷。
要不是新界署長處置得當,鄉民友善,事件恐會繼續發酵港督在警隊的投訴之下,不得不叫來政務司長當面聆訊,責問有關葵涌碼頭的興建計劃。
“豪哥。"
“太公在屋村里備好酒席,請您賞面蒞臨一趟。”陸平遠叼著香煙,掛斷電話,踩著皮鞋,拿著大哥大走近前道。
這時,鄉民們已經陸續散去。
李成豪白色西裝,沾染上一些塵土,站在人群卻依舊鶴立雞群。
他望向陸平遠道:“沒問題,你通知全體鄉民們,今夜到場的人每人多加兩百塊!“
“我阿豪出錢請鄉親們按摩!“
陸平遠臉上露出喜色,含笑點頭:“多謝豪哥。”
陸平心,陸平強都樂得開懷,鄉民們收到消息全部大聲叫好,恨不得搞的再亂一些,當夜,青衣山公路疏通,貨車慢慢駛出碼頭,恢復交通。
港府卻知道不把管涌碼頭的事處理好,扎根新界的鄉民們隨時都可卷土重來。
陸氏村莊,幾座酒樓大開流水席,每逢村里有什么集體活動,必會包下酒樓搞定伙食,酒樓亦是陸氏的產業,一定支持村民做事。
祠堂里,李成豪,陸存久,陸平心,一干人坐在主桌,陸志輝則被警察當即緝捕,事后,自有專人前去辦理保釋。
警隊內部有辱罵、毆打上司罪,鄉民們卻沒有,一棍子下去,不管敲港督,還是敲乞丐,理論都是同樣的罪名,敲一個政務司鬼佬夠關幾天?
關太久小心民意呀!
和記大廈。
張國賓剛剛處理完文件,打算乘車回屋,聽完馬世明進屋匯報,不禁面露無奈的搖搖頭:“阿豪真是…"
“唉。“
“干的漂亮!”他嘆出口氣。
畢竟,李成豪很聰明的拿捏住尺度,既沒有把事情鬧大,又達到想要的目的,真沒辦法去指責他什么,雖然手段有一點點過激,但,起碼把新界人的立場表達出來了。
這一棍下去。
代表決心!
港府不會再以為新界人是鬧著玩,是為了騙補償金,想來明天政務司就會派出具體代表進行談判,主動權將重新回到手上。
翌日。
新界議員、政務司代表、城建署、漁農署、環境署,新界警區。
一共六個部門,十三位官員組成的談判小組,前往新界陸氏進行正式談判,—干官員們圍繞開發計劃開始爭取鄉民代表團支持,鄉民代表團混雜著一個白色西裝,抽著雪茄,滿身肌肉鼓起,濃眉大眼,
面目兇悍的男子,談話談到一半,該男子一掃沉默寡言,拍著桌案起來:“嘭!“
“新界的碼頭要擴建,就要把項目包給新界的公司!”
“我們出錢,你們批文件,一起水!就這樣定了!”
六大部門,十三名官員面露驚色。
和記黃埔。
總裁辦公室。
李家城聽完電話,狠狠將聽筒砸回座機,面色憤怒的起身大罵:“我花了這么多錢,鬼佬一句話,要尊重新界民意,媽的,一切努力都打水漂了!“
李察信懷里揣著文件,低頭不語。
“現在英港府的公信力越來越弱了!“
李家城折起袖口,拾起支雪茄,踱步繞出辦公桌,心底并不平靜。
上回丟了港燈,這回丟了碼頭,一個是民生行業,一個是城市生命業,饒以和記黃埔的財力雄厚,一樣難以承受這種損失。商海,不進則退,連續兩個重要產業落入競爭對手手里,賬戶上現金再多又有什么用?留在手上除了通脹貶值,半點作用都無,再這樣丟城失地,和記黃埔實力遲早被義海集團超過,錯失機會,可就錯失未來。
李家城吸著雪茄,吐出濃霧:“呼!“
張國賓收到港府同意讓義海集團投資六號碼頭的消息,心知中明白:“鬼佬的港府已經逐步變得軟弱,鬼佬開始畏懼民意,下層路線將會完全勝過上層路線,此戰就是一個分水嶺!“
對于鬼佬而言中環貨柜碼頭不夠使用,擴建碼頭是一定要進行的,但把碼頭交給誰經營卻是其次的,
再不否決碼頭擴建的前提下,作出一定交換是合理的,下周一,葵涌六號碼頭就會開標,實際上,中標者是誰商界都已明知。
李家城唯一翻盤的點,就是先前的釜底抽薪之計,寄希望于對方現金流不夠,無法繳納項目保證金,
可當把希望寄托在對手身上時,注定渺茫。
“耀哥,通知本港各堂口大佬到和記大廈開會。”
周五。
馬世明代表義海集團參加標會,正式標得葵涌六號碼頭開發資格,下午,和記大廈便召開每月例會,
眾堂口大佬都知道坐館有事要談。
不萊梅。
郊區,一間地下室里,細仔田拆開一枚子彈,把火藥輕輕抖進一個鬼佬眼眶里,一邊抖著,一邊說道:“想坑我們和義,先問問自個的命夠不夠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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