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星,會客室。
”張先生,我已經請亞洲星唱片部,為你量身打造一張專屬大碟。”
張國賓請張幗榮在沙發落座,張幗榮穿著棕色夾克,衣領上別著墨鏡,打扮的隨性帥氣,整個人非常溫和的接過一杯熱茶,旁邊一名助理將皮箱放好,關上會客室的推拉門。
張幗榮有些受寵若驚:“多謝張生。”
“您叫我阿仔就得。”
“那得,阿仔,專輯詞曲已經譜寫ok,需要修改的地方,可以跟制作老師溝通。”張國賓笑著輕拍沙發,手中舉著熱茶,飲下一口。
“謝謝。”
張幗榮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樂壇那些風言風語少聽,用去音樂證明,人人都會為你著迷。”張國賓細膩的察覺到“阿仔”眼底帶著擔憂。
阿仔穩穩點頭:“好!”
二人飲完兩杯茶,張國賓便沒有在亞洲星久留,他能親自來唱片公司接人,本身便是一種鄭重的表示,阿仔跟大老板聊完,心頭也自信許多,連公寓住宿都沒回,端著一個保溫杯便走進錄音棚。
穿著飛行夾克,別著飛行墨鏡,一條藍色牛仔褲,踩著黃色登山鞋,面對任何人面上都掛著一絲溫柔的笑意。
張國賓則是一走出公司大門,便收斂起表情,在一眾馬仔的保護下坐上豪車,表情鎮定,眼神始終冷靜,二人的氣質一個如火,一個淵,都是亞洲最受認可的帥哥模版。
“司徒老師。”
“這張專輯叫乜名?”
錄音室。
張幗榮試唱完幾首歌曲,為詞曲的情感所打動,單手捂著耳機,出聲朝詢問。
亞視唱片部總監,知名音樂制作人,司徒駿微笑道:“《leslie》”
“嗯?”
這是他旳英文名。
張幗榮投去疑惑的目光。
“就叫《leslie》,你的同名專輯,詞曲都是張先生包辦的。”司徒駿笑道。
“那,那,那我再唱一遍。”張幗榮張張嘴,吐出一句話。
司徒駿打出一個ok的手勢。
不用質疑張國賓是天縱之才,樂譜記一輩子。
張國賓除了在《當年情》時干過一回撇腳文抄公外,除了偶爾翻些一下劇本,再沒有干過抄襲音樂的事,《leslie》中的大熱單曲《monica》是亞洲星去日本買的版權,其余歌曲也是找專業制作人操刀,唯一參與制作的就是一首《我》。
由于70/80年代日本曲樂大火,質量奇高,香江樂壇很多大熱單曲都是在日本買的版權,等同于是翻唱,比如《千千闕歌》、《紅日》、《漫步人生路》、《后來》、《風繼續吹》等等,翻唱歌曲也成為香江新人歌手迅速躥紅的一條捷徑,等同后世網絡歌手翻唱歌曲,華星唱片真是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但是真的非常好賺,傻瓜才玩清高,買啊!
包辦就是砸錢!
張幗榮著實要好好感動。
義海大廈。
張國賓回到辦公室里坐下,感覺耳垂稍稍有些發熱,舉手摸摸,隨口說道:“叫阿豪過來談天。”
門外,響起打靶仔的聲音:“賓哥,阿豪不在公司。”
“他去做乜了?”
“據說是去醫院給人送果籃了。”打靶仔有點摸不準,畢竟豪哥哪有這般好心,無緣無故會去給勝和送果籃,張國賓倒是了然的點下頭:“行。”
伊麗莎白醫院。
高級病房。
作為九龍最好的全科公立醫院,位處油麻地,加士居道30號。
李成豪穿著西裝,叼著支煙,右手提著果籃,一步步登上樓梯。
大頭坤帶著十幾名小弟跟在大佬身后,想要上前勸誡的護士們猶豫片刻,還是沒有人敢上前阻止。
只見,李成豪帶著一行人很快來到四樓,沿著走廊大步向前,走廊盡頭一間病房門口,六七名穿著黑西裝坐在板凳上的勝和仔望見來人,不約而同的一齊起身,擋在門口堵住道路,帶頭的一個頭目朝著義海社說道:“豪哥,這里是醫院,不要把事情做絕。”
李成豪屈指將煙頭彈飛,帶人一步步上前,站在門口打仔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他道:“撲街,沒看見我手里的果籃?”
“我大佬托我來給你江湖前輩送禮,你們勝和仔不會要攔路吧?”
“我大佬要送的兄弟,可沒人有資格拒守!”李成豪雙目如鷹,眼底藏著厲色。
頭目面露顧忌的向阿豪手中果籃望去一眼,旋即朝旁邊兄弟打過一個眼色,兩個兄弟當即上前將果籃檢查一遍。
“稍等。”
大波豪名聲在外,乜事都干得出來,說是送果籃,誰知道里面有沒有藏黑星,甜瓜?
“撲街!”
“勝和就這樣待客?難怪要衰!”大波豪沒有拒絕勝和仔的搜查,但卻心里不爽,出聲咒罵。
我只是送個果籃而已,跟防殺手一樣,看不起誰?
兩名勝和仔檢查完畢后方退去兩步,這名頭目轉身推門向坐館詢問,得到錐臉徐同意答復才敞開門,抬手請到:“義海兄弟,我們香主請你進門。”
“你們在外面守著,我進去跟錐臉徐聊聊。”李成豪把大頭坤等人留在門外,一人提著果籃進門,朝著躺在病床上,穿著一身病號服,蓋著被子,瘦骨嶙峋,臉色蒼白的錐臉徐說道:“徐先生,張先生托我來給您送個果籃,祝你早日康復,帶著勝和再創輝煌。”
李成豪晃著果籃,氣勢傲人,把果籃望床頭柜一放,搬來一張椅子坐好。
“大波豪!你講話注意點。”勝和赫德道堂主“靚迪”,勝和七星之一坐在病床旁,望見李成豪一幅目中無人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喝止。
李成豪滿臉不屑的轉臉瞪向他:“衰迪,前幾天才被泰國佬打死兩個馬仔,現在就忘記啦?”
“收聲啦!再多嘴,我下次就讓泰國佬打爆你的頭!”
“義海真是無人,曬馬還要請外援。”靚迪一頭金色卷發,長得像中歐混血,就算說著一口純正的粵語強調,但放在人群中還是非常吸睛。
“我義海就是人才太多,一個外圍仔就能錘爆你們勝和!”李成豪出聲說道。
錐臉徐貌似連出聲阻止的力氣都無,就靜靜躺在床上,聽著兩個人在爭吵不休。
李成豪望著江湖前輩一幅暮年之色,不由也心生憐憫,不再追著靚迪罵,轉頭看向病床上的錐臉徐:“徐先生,勝和跟義海都是一家人,我大佬說過,義海不會趕絕勝和…兩家社團還是有機會一起共存的,比如…”
“多謝張先生。”錐臉徐面頰擠出笑容,打斷李成豪的話,眼神明明很溫和,表情卻有些慎人:“張先生真是器量如海。”
“請李先生替我向張先生轉達謝意。”
“不用了。”李成豪一揮手站起身就要離開,錐臉徐咳嗽兩聲,禮貌性的問道:“李先生要不要飲杯茶再走?”
“唔用啦,我怕忍不住錘死那個衰迪。”他甩甩手,鼻尖動動,嗅到病房里的味道好似很不舒服。
這個本能的舉動落在錐臉徐眼中卻是比任何說辭都要諷刺。
李成豪離開后,錐臉徐仿佛喪失所有力氣,癱倒在病床頭,哀聲說道:“迪仔,我不行了。”
“阿公,社團已經去美國請最好的醫生…”靚迪坐在旁邊,雙行眼淚滑落時光臉頰,別看他是個混血兒,實則是英軍強暴港女生所的孤兒仔,從小流浪在街頭,若不是錐臉徐收養當作親兒子一樣栽培,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曾經靚迪也跟杰叔混過一陣子,娶了杰叔的女兒。
錐臉徐當然有親生兒女,不過都早已送往國外,香江社團一切都資源都用來扶持靚迪,靚迪便是錐臉徐的鐵桿支持親信,剛上位時做的風風火火,可惜,由于錐臉徐病重,一直伺候在床頭,江湖上已經名聲不顯,就連堂口勢力都被天堂,秀才瓜分不少。
“你聽過癌癥復發還能治好的乜?”錐臉徐卻是無力的輕笑:“胃已經切掉一半,再切一半,怕也會被活活餓死。”
“本來還想有活幾年扶你當坐館,想來這次是沒機會了。”
“我打算提前把坐館讓給天堂當,天堂仔是唯一能扛起勝和字號的人大底。”
靚迪坐在病床前,輕輕點頭。
“你就把那張票投給天堂吧。”錐臉徐嘆氣道:“我下周就宣布卸任,哪有坐館坐到死的。”
實際上,現在勝和已經各自為政。
錐臉徐閉上眼睛:“剛剛義海張先生托人帶過來的話,擺明是在告訴我們,現在推天堂仔上位,和勝和還有一條活路。”
說完這段話,他在藥效的作用下沉沉睡去,勝和內部的叔父們多少都知道天堂仔在跟太子賓一起撈工程,半個堂口都在仰仗著太子賓喂飯,推天堂仔上位居然成為和勝和唯一的活路。
月底。
義海大廈。
社團交數,堂主們踴躍發言,非常熱鬧。
“賓哥。”
“錐臉徐死著啦!“
張國賓坐在椅子上,望著神情雀躍的大佬們,面色無奈。
“咳咳。”
“你們安靜點,江湖前輩去世,勿要顯得太開心。”
這回,
江湖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