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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你嘛時候登基啊?

  “繡衣?”

  劉章跪坐在仲父的面前,神色有些驚訝。

  “不錯,寡人準備設立一個機構,喚作繡衣府,你來擔任第一位直指繡衣,統率繡衣使...”

  劉章知道繡衣是什么,他低著頭,有些遲疑的說道:“仲父...我在朝野沒有什么威望,又是外王之子..況且,我也不曾做過這類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好...”

  “你這豎子,寡人讓你做就做!扭捏什么?!”

  “有寡人在,你還怕鎮不住群臣?外王之子又如何,我還是亭長之子呢!”

  劉長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大聲的訓斥猶子,這個年紀遠比劉長要大的猶子,此刻也只是低著頭接受仲父的教誨,劉長太喜歡這樣的感覺了,平日里,他總是強行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著他人指指點點。可如今,面對自己的晚輩,他是名正言順的可以指指點點了。

  劉章乖巧的聽著仲父的訓斥,隨即說道:“臣領命!”

  “好了,你且先去找王恬啟,先前都是他來負責繡衣的,你去跟他好好學學,那王恬啟也是跟隨阿父開國的重臣,你不能因為自己的身份就輕視他!知道了嗎?!”

  “唯!”

  劉長揮了揮手,讓猶子離開了。

  讓劉章來負責繡衣,這也是劉長臨時起意,在大哥的那些孩子里,還是這個章最有出息,當初也是他親自前往濟北郡來通風報信,先前在宴席上試探,劉長也能看出這家伙有膽魄,夠聰明,他本身又是劉長的親猶子,有著宗室的身份,將繡衣交給他,再合適不過了。

  劉長的兄弟們此刻正跟著劉盈在長安內游玩,這大概是他們在長安過的最愜意的一次,沒有什么畏懼,都換上了尋常人家的衣裳,騎著駿馬,乘著豪車,眾兄弟們吃吃喝喝,左擁右抱,享受著在長安的美好時刻。

  可這群壞東西并沒有帶上劉長,說什么不能耽誤國事啊,要劉長專心治政什么的。

  想到這劉長就很生氣。

  如今阿母開心了,哥哥們開心了,所有人都很樂呵,就是苦了自己一個人。

  劉長無奈的拿起了面前桉上的羊腿,咬了一口,不過,若是能讓他們都過上好日子,自己吃點苦倒也無所謂,就是不知道陳平他有沒有批閱完奏表,等會還要聽他稟告,自己是真的操勞啊!寡人為了這個天下,實在是犧牲了太多啊。

  劉長決定多吃幾口肉來補償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近侍急忙來稟告,唐國的一支軍隊已經進了長安,接手了長安的駐守之事。劉長知道,這是周亞夫來了,他只好匆匆吃完了面前的肉,然后便去見軍中群賢。

  當劉長坐著僭越的車,傲然的來到了城墻邊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自家的士卒,畢竟唐國士卒的穿著和南北軍的區別極大,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看到大王前來,那些虎狼般的甲士們也是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并沒有前往行禮拜見,呂祿眼尖,老遠就看到了劉長,蠢蠢欲動,幾次想要過去,又怕校尉問罪,只能忍著。

  劉長撫摸著下巴,看著這些人,贊許的點了點頭。

  “這亞夫還真是深得其父的精髓啊!”

  “治軍甚嚴...這比周勃治軍還要嚴格!”

  劉長贊許的點著頭,主動走上了城墻,士卒們這才急忙拜見,劉長詢問道:“你們校尉呢?”

  “大王,在東城門!”

  劉長朝著呂祿眨了眨眼,便離開了這里,朝著東城門走去。

  “大王”

  夏侯灶大笑著,火急火燎的沖到了劉長的身邊,一把抱著他的手臂,非常激動,劉長正要開口,周亞夫便帶著將領們走了下來,他瞪了一眼夏侯灶,訓斥道:“沒有我的命令,你怎么敢擅自離開自己的位置呢?!”

  夏侯灶臉一黑,敢怒卻不敢言。

  劉長笑了笑,說道:“灶,你且回去。”

  夏侯灶低聲滴咕著什么,不情不愿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劉長瞥了一眼面前的周亞夫,在經歷了幾場戰爭的磨礪之后,這豎子倒也是成長了起來,頗有些周勃的氣勢,雖然劉長不喜歡周勃,但是他承認,周勃的確是目前大漢第一將,韓信那是帥,李左車也偏向統帥的位置,年紀大了,自己是沖不動的。

  周勃不同,能當先鋒,能當統帥,能當將軍,如意何德何能啊?!

  劉長想起來就氣,這樣優秀的人才不來唐國,簡直就是唐國的一大損失。

  周亞夫讓眾將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看周圍,這才露出了笑容,“大王..不這樣管不住這幫人。”

  “我知道...看好他們,不要跟北軍起了爭執...南軍無所謂,當初他們那般追趕寡人...”

  “咳,大王,南軍也不該起爭執...大王乃賢明寬容之君,豈能因為這點恩怨就仇視南軍呢?”

  周亞夫急忙勸說道。

  劉長一想,周亞夫說的也有道理,自己賢明之君,怎么能因為當初南軍攆過自己就想著要報復呢?寡人又不是那般小氣的人!

  “好吧,這幾天先好好看著,過幾天,寡人會派人前來,到時候你帶上祿,灶他們去唐王府內找我。”

  “唯!!”

  劉長原本還想要縱車攆一攆當初追趕自己的南軍甲士,可是在周亞夫的勸說之后,劉長還是收住了這份心思,還是專心于國事吧,國事為重!

  就在劉長幸幸苦苦的處理著國事,吃著肉喝著酒看著陳平忙碌了幾天之后,劉長的救星終于到來了。

  唐國相張蒼率領著一批非常優秀的年輕人,來到了長安。

  知道這個消息,劉長非常的激動,同時,坐在一旁抬不起頭來的陳平也很激動。

  只有張蒼看起來不是很開心,張相領著浩浩蕩蕩的隊伍來到了長安,他在長安里也是有私宅的,當這排成長龍的隊伍進入長安的時候,城門校尉都驚呆了,可唐國的士卒們看起來很是平靜,見多不怪。

  “怎么這么多女子?莫非都是要獻給大王的?!”

  “哦,這都是張相的家卷...”

  “張相家里的下人也這么多?這有些僭越了吧?”

  “哦,這都是張相的兒子...”

  張蒼坐車進了長安,目光即刻游離在周圍,看著那水靈靈的美婦人經過,張相的臉上重新又有了笑容,其實回到長安也不錯啊,國事為重,在這里自己又能好好治理大漢,施展自己的才能了。

  張蒼派幾個兒子安排好自己的家屬,這才帶著其余幾個年輕人去拜見劉長。

  “張相啊...你終于來了。”

  當陳平握著張蒼的手,激動的開口的時候,張蒼都懵了片刻,我跟你很熟嗎?

  劉長這才笑著上前,拉著張蒼走到了自己的身邊,請他坐下來,以弟子的禮儀來拜見他。

  陳平此刻卻打量著跟隨張蒼前來的那幾個年輕人。

  “大王!!”

  晁錯笑著行禮拜見。

  “大王!”

  陳買緊隨其后。

  劉長笑呵呵的與眾人回禮,又看向了張蒼,憂心忡忡的說道:“師父啊,您是不知道啊,您不在長安,寡人可是忙壞了,整日要批閱的奏表堆積如山,寡人連皇宮都出不去,其余諸侯們此刻都不知在哪里游玩,只有我在這里,寢食不安,日理萬機...”

  陳平閉上了雙眼,進入養神狀態。

  好在,這對他來說也是習以為常的,當初跟隨高皇帝的時候,他就已經很熟練了。

  劉長這點,不足以讓他生氣,比起高皇帝那可差遠了。

  陳平清楚的記得,當初高皇帝討伐匈奴,被冒頓所圍困,自己用計逼走了冒頓,高皇帝突圍之后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朕好不容易將冒頓牽扯住,正準備全殲他呢,您怎么將他給弄跑了呢?”

  在那時,陳平都不知該怎么回答高皇帝。

  有了高皇帝作為對比,劉長這點行為,壓根就影響不到陳平的心態。

  張蒼認真的說道:“大王受苦了,請大王放心,臣既然到了長安,就不會讓大王再吃這樣的苦!”

  劉長大喜,即刻令人設宴。

  “師父啊,寡人準備將唐國的制度都在大漢推行,您覺得如何呢?”

  “大王,政策是要因地制宜的,唐國的政策未必就符合其他地方...不能冒然行事,臣接下來就在各地考察一番,了解一下當地的情況,看看哪些政策可以運用在大漢。”

  張蒼平靜的說著,對他來說,治理唐國和治理大漢都不是什么問題,這位漢文帝的賢相,大概是唯一能與蕭何比肩的大才,奈何,就是這私德,給蕭相提鞋都不配。蕭相是真正的心懷天下,為了百姓的利益,甚至敢幾次懟高皇帝,張蒼呢,見好就收,能少干絕不多干,能不干那就絕不動手。

  劉長一愣,低聲問道:“師父不會是借著考察的名義,四處尋歡作樂吧?”

  張蒼大怒,“大王怎么能如此懷疑我呢?我一心為了國事而操勞,豈能忍受這樣的羞辱?!”

  “啊,師父不要生氣!是寡人失言!”

  “師父要去考察各地,寡人絕不反對,若是能帶上寡人一同前往,那就更好不過了!”

  “寡人也是心懷天下啊,師父年事已高,寡人跟在您的左右,也能很好的照顧您。”

  “大王不必擔心,區區國事,老臣還是能輕易應付的,怎敢讓大王來服侍呢?”

  看著上位的師徒那感人的一幕,坐在下方的那些不明真相的年輕人都流下了眼淚,多好的賢王,多好的賢相啊,大王遇到張蒼,簡直就是明君賢臣的典范啊!

  兩人說了許久,張蒼卻絕口不提劉長謀反的這件事,他看著下方幾個人,說道:“大王要我將他們帶來,不知是何用意呢?”

  劉長笑著看向了面前的這幾個年輕人,說道:“寡人自有重用!”

  劉長面前這幾個年輕人,都是張蒼特意從唐國帶回來的優秀人才,除了晁錯和陳買,其他幾個人,劉長也不是很熟悉,張蒼便為他一一介紹了起來,劉長不由得點著頭,時而夸獎一番,弄得這些年輕人們很是激動,分外欣喜。

  “這位喚作袁盎,為人剛正,有才能,原先在唐國為吏,頗有政績...”

  劉長點了點頭,“我聽說過你,聽聞你以帶罪之身,建立了如今的功勛,不錯!”

  袁盎急忙大拜,這年輕人看起來就很嚴肅,有周昌宣義的那種風范,劉長雖然不喜歡這類大臣,但是這樣的大臣也不能沒有,要是整個朝中都是陳平這樣的奸賊,那還了得?

  劉長之所以知道他,是因為這個年輕人的經歷很勵志,他的阿父是一個強盜,后來就去了唐國,作為強盜的兒子,他認真讀書,勤奮好學,最終成功成為了唐國的吏,做事出色,剛正不阿,幾次上書稱述地方利害,因此獲得了張倉的青睞。

  在接下來的宴席里,劉長便跟這些年輕人聊了起來。

  晁錯很激動,他傻笑著。

  “聽聞大王終于下定了決心,我們都很開心,除卻不疑,都在為大王而祝賀...大王早就該坐上帝位,普天之下,只有大王才有這個資格!”,晁錯對著劉長就是一頓吹,這個小號的反骨人跟張不疑不同,雖然參與感不強,可還是感覺自己多年的心愿實現了,非常的開心。

  “不疑怎么還不開心呢?”

  “額...大王,他這相當于生灶生火,做了數年的飯菜,結果一不留神,自己一口都沒有吃上...”

  “哈哈哈!”

  劉長笑了起來,而在這個時候,袁盎卻不悅的看了晁錯一眼,“諂媚小人。”

  晁錯勐地看向了袁盎,兩人彷佛是天生注定的八字不合,這一路上,兩人就多次起爭執,原先,晁錯怎么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討厭一個人甚至超過對賈誼的厭惡,而袁盎就做到了,兩人的性格都很剛,可不同的是,袁盎身上的儒家色彩比起賈誼還要濃厚太多了,處處都挑晁錯的刺,兩人格外的不對付。

  自從遇到了袁盎,晁錯覺得賈誼都順眼了很多。

  劉長卻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這點小矛盾,直接將他們交給了陳平,讓陳平來帶著這些小年輕去作為自己的幫手。陳平面對他們,倒是很公正,哪怕是對自己的兒子陳買,都是很嚴肅,一視同仁。

  陳平的事情倒也輕松了很多。

  就在劉長準備陪著張相去各地認真考察的時候,其余三位諸侯王姍姍來遲。

  吳王,長沙王,以及膠東王。

  這讓劉長很是痛心,因為張蒼只能一個人去了,張相這般年紀,一個人去各地考察,他該多累啊。

  “長弟。”

  劉恒的臉色很平靜,劉長急忙上前,拉著他的手,“四哥,你在吳國做的事,我都聽說了,厲害啊,寡人經歷了數次血戰,才將匈奴擊退,收復了兩個郡,可你倒好,一番言語,居然讓閩越王獻國為郡,嘖,我遠不如也!”

  劉恒搖了搖頭,“閩越跟匈奴不同,何況,我原先也只是想讓閩越歸心來著...沒有想到,閩越王真的就獻國了...”,說起這件事,劉恒也是頭疼,他是真的沒有兼并閩越的想法,他想的是用閩越來作為與南越的中間地區,通過閩越來打擊南越的,結果自己做的太過火了,閩越王直接就獻國了,說什么都不肯繼續為王。

  “長弟....”,劉友怯生生的說道,“兄長先前為了救我,險些謀反,我真的很開心!”,劉長拉著他的手,又跟他寒暄了許久,這才看向了那頑劣的弟弟。

  “長弟..啊,不,七哥!”

  膠東王劉建急忙行禮拜見,這豎子的確長大了不少,虎頭虎腦的,劉長笑著揉了揉他的頭,他也只是傻笑著,不反抗,當初還年幼的時候,他很不喜歡這個總是欺負自己的哥哥,但是逐漸長大,他也就變得乖巧了很多,不再像從前那樣頑劣,不像某位大王,死性不改,泯頑不化。

  “你這豎子!”

  “不懂政務就少插手國內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彈劾你?”

  劉長板著臉,將他訓斥了一頓,劉建也只能是低著頭。

  “兄長,我也是想要做出些事情來...”

  “你這般年紀,能做什么事?不添亂就好了!”

  眾人坐了下來,劉恒驚訝的問道:“其余諸侯呢?怎么都不在?”

  “別提了...都去玩了,他們都被如意這個昏君給帶壞了!”

  劉長搖著頭,劉建迫不及待的問道:“七哥,你真的謀反了嗎?”

  “我都他娘的在宣室殿內接見你了,你說我謀反了沒有?”

  “那七哥什么時候登基啊?”

  “等你二哥死了我就登基!”

  劉建頓時不敢再詢問了,撇著嘴,低聲滴咕了起來。

  劉恒看了看周圍,“長弟啊,如今與先前不同...你這殿內的護衛之事,最好讓南軍和唐國士卒一同來擔任...不能大意啊,你雖勇勐,可也擋不住暗箭。”

  “我知道!”

  “正好,你們也都來齊了...叔孫通那廝一直都在催促著寡人,讓我來負責這次的祭祀...這下就可以放心的操辦了!”

  “以后啊,你們想我了,就來廟堂,若是不想,那安心發展自己的,我不會逼迫你們常常來朝見...都不容易,有這趕路的時日,倒不如多用來發展國內的情況...以后,這天下就是我說了算!”

  “我有很多想法,都要在各地推行,這都需要你們來幫我!”

  “四哥,若是讓你收復南越,你需要多少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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