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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到底誰是蠻夷??

  “哈哈哈,大王威武!!”

  “當時我看到大王縱馬,懷里還摟著一人,真的是激動壞了!大王不虧是大王啊,這成家都是與眾不同!”

  呂祿開心的說著,手舞足蹈的描述著那一幕。

  “對,當時我們都跟著大王,一同在城內縱馬縱車,可惜夏侯灶的車翻了,堵住了道路,否則一定跟隨大王前往城外!”

  夏侯灶大怒,叫道:“翻車的又不只是我一人!為何只說我呢?!”

  周亞夫也很生氣,罵道:“廢話!你忽然翻車,我們撞上了你,自然也得翻,不說你說誰?”

  “那盧他之不就是在我之前嗎?他也沒撞著我呀!”

  “他是沒撞著你,問題是你撞著他了呀!”

  被幾個人聯合起來聲討,夏侯灶也無法反駁,急得臉色通紅,“為什么呢?我駕車時很注意的,為何就是翻車呢?”

  “要不你下次試著睜開眼睛駕車?”

  “你這廝!”

  夏侯灶大怒,頓時和陳買鬧在一起,劉長笑了起來,“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還在這里鬧!”

  看著周圍的群賢,劉長說道:“如今,我們都已年壯,不能再做頑童之事!”

  呂祿看了一眼手里的羊肉,欲言又止。

  “我們得干大事!明白嗎?”

  “大王,您吩咐吧!”

  劉長這才說道:“近期內,月氏王要前來長安,我奉命去迎接他,到時候,你們來幾個人與我同往,多跟他們攀談,交流,最好能交幾個月氏的朋友...”

  劉長吩咐了起來,眾人點著頭。

  “還有,要時刻注意長安內的情況,發現什么事,盡快來找我!”

  眾人聊著天,話題再次轉移到了婚事之上,呂祿好奇的問道:“大王真的要成家了嗎?”

  “這...應當不會那么快...寡人還有很多要事要做。”

  劉長摸了摸鼻尖,有些遲疑的說著。

  “周勝之成家了...不久之后,我也成家...現在大王也要成家...”,呂祿搖著頭,感慨道:“日月逝矣,歲不我與。”

  陳買瞥了他一眼,“你這話說的跟年過花甲一般,你尚未立冠,就不要說這樣的話了!我們都知道你讀論語了,也知道你要成家了,伱不必總是提知道嗎?”

  呂祿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急忙辯解道:“我只是覺得這太快了!”

  陳買卻撫摸著下巴,認真的說道:“我們的阿父早年征戰,故而成家都很晚,我們不同啊,若是在鄉野,你這個年紀,早就是三個孩子的阿父了!”

  呂祿瞪了他一眼,說道:“別摸了,你連個胡須都沒有,撫什么呢?又在這里裝陳侯?”

  劉長樂呵呵的吃著肉,樊伉卻忽然坐在了他的身邊,劉長將一塊肉遞給了他,樊伉搖了搖頭,這讓劉長格外的驚訝,這廝什么時候開始有臉了?樊伉遲疑了片刻,說道:“大王...卿一直在哭。”

  “啊?哭?誰欺負她了?”

  樊伉看了一眼劉長,悶聲說道:“她似乎很愛大王。”

  “咳,咳咳,咳”

  劉長險些被肉給噎死,好不容易吞下了肉,瞪大了雙眼,看著樊伉,“你說啥?”

  “你在說什么啊,卿跟我們一同長大...”,將曹姝換成樊卿,劉長略微想象了一下,都只覺得毛骨悚然,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道:“可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啊!”

  “阿父很生氣...大王還是小心些吧。”

  樊伉說著。

  “額....你說仲父如今多大的年紀啊?”

  劉長小心翼翼的問道。

  “額...年過五十吧?我也不太清楚。”

  樊伉思索著回答道。

  劉長頓時抬起頭來,傲然的說道:“哼!寡人豈會懼舞陽侯?他若是無緣無故的來尋我,我自有話說!”

  送走了群賢,劉長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卿從小跟自己玩到大,總是打架,怎么會呢??他搖著頭,五大舍人走了進來,朝著唐王行了禮,這才分別坐下。

  “大王!”

  張不疑的臉上滿是笑容,他搖著頭,“大王做事,總是出乎意料,讓人捉摸不透啊,不虧是大王啊,哈哈哈,這一計不只是嚇退了曹家,就連其余大臣們,此刻也都怕了,再也不敢指指點點!胡言亂語!”

  劉長抬起頭來,謙遜的說道:“寡人不過是足智多謀,在計謀方面有一些登峰造極而已,不值一提!”

  張不疑又進言道:“大王,何不趁著這個機會,罷免那些看不慣大王的大臣,在郎中令等要位上都放上我們的人呢?!”

  “張不疑!!你個反賊!!”

  召公即刻大叫了起來。

  張不疑板著臉,認真的說道:“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群臣爭斗不休,不如換上我們的人,也能免去不少的麻煩,專心一志,討伐匈奴!”

  欒布看著他們就要吵起來了,急忙說道:“大王,諸侯王都準備離開,您還是準備一下相送之事吧。”

  “不急...等他們真正要離開之前再說。”

  “寡人還有要事要做!”

  劉長認真的說著,賈誼好奇的問道:“大王是要準備接見群臣嗎?”

  “我為什么要去接見群臣呢?”

  “大王,如今可以適當的安撫一下群臣的心...我聽聞這幾天里有不少的老臣請辭,想要歸家。”

  “歸家享福...也是應該的,他們年紀也不小了。”

  劉長說著,站起身來,“寡人先去忙大事,忙完再商議這些事!”

  “唯!!!”

  “嘿嘿嘿....”

  劉長一臉傻笑的站在曹姝的身邊,握著她的手,曹姝看著他的樣子,無奈的搖著頭。

  “我不曾生氣...你不必如此。”

  “我這么做,也是在保護曹家啊,姝啊,接下來我還要去迎接月氏王,還要送別諸兄弟...反正事情還是挺多的,等我忙完,便娶你!”

  “嗯...”

  “你阿父阿母沒有生氣吧?”

  “阿母還好...阿父如今都不肯與我言語了。”

  “沒事,等你給他生個孫子,他一定就會說話了!”

  劉長咧嘴笑著,曹姝臉色再次羞紅,“你小點聲!”

  “這有什么啊?!你怕什么啊?!哎我想要個兒子”,劉長仰頭便叫了起來,曹姝更是害羞,低著頭,完全不敢抬頭。

  “咳咳。”

  隨著一聲咳嗽,曹參住著拐杖,黑著臉,走進了內屋。

  “大王怎么不去椒房殿內吼叫呢?”

  “啊?仲父?你怎么來了!”

  劉長咧嘴笑著,急忙走到了曹參的身邊,扶著他,曹參看著面前這個家伙,頓時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劉長扶著他坐了下來,曹姝緊緊低著頭,不敢言語,曹參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且去你阿母那里,我與婿子有話要說。”

  曹姝這才離開了內屋,劉長傻笑著,坐在曹參的面前。

  “大王啊...您在廟堂里趾高氣揚,訓斥群臣,當真威風啊。”

  “有什么威風的?不過是燒了些朽木...”

  曹參緩緩說道:“長啊...你太輕視群臣了...開國之臣,豈是易與之輩?”

  “不敢輕視,若是早二十年,我都不敢在您面前大喊大叫...只是如今,開國之臣,年邁庸碌,除卻少數幾個,全部都沉浸在往日的功勛里,對我甚是輕視,不知天下有變,自以為是先皇重臣,便插手宗室之事,開口說為了天子,閉口說為了天下,說的道貌岸然...”

  “當初太后執政的時候,他們什么都沒有說,當太后下令釋放隸臣,分發耕地,嚴謹大臣們私自蓄臣,收回賞賜之外的土地的時候,他們就忽然變成了大漢忠臣,揚言要將政事還給天子!”

  “比如某些大臣,對一切都視而不見,而當自己的女兒和外孫遇到危險的時候,即刻就變成了托孤大臣,重視這大漢江山,想要與太后作對。”

  “我總算是明白,當初太后為何不肯殺王陵了。”

  “或許在所有想要對付太后的大臣里,唯獨王陵一個人,是真心想要維護天子,是真正為了大漢天下而動手的。”

  “可惜啊...當初那些駕車沖鋒,跟隨高皇帝征戰四方的勇士們...如今卻兼并百姓之土地,收百姓為隸臣,修建奢華的府邸,私拿廟堂的盔甲,取戰馬為自己駕車,相互庇護,相互舉薦自己的親族來做官...曹相啊,你說,當初的那些勇士們去了哪里呢?”

  “我年幼的時候,他們可不是這樣的。”

  “我記得很清楚,阿父設宴,他們各個豪邁...端起酒來,披著甲,佩著劍,出征陳豨,都是搶著去立頭功。”

  “怎么到了如今,卻都變成了貪財好利,愚蠢無恥的小人了呢?”

  曹參的嘴唇顫抖了起來,許久都沒能說出話來。

  “若早十年,我如此恐嚇大臣,只怕明日就要去見阿父了吧?哪怕阿母,大概也護不住我...可是如今呢?從昨晚到如今,大臣們給我送的禮物幾乎堆滿了唐王府,他們派人過來,跟我說一些奉承的話,有些人甚至隱晦的說愿意跟隨我...”

  “這就是滿朝公卿啊...若是阿父還在,他也絕對認不出這幫老兄弟。”

  “只有陳平,灌嬰,樊噲,周勃,宣義這五人,到現在也沒有派人來找我,也沒有送上禮物....我反而挺看重他們的,總算阿父麾下,還剩下了一些硬骨頭,當然,也是因為這些人最年輕...我不知道再過幾年,他們是否也會變成那樣。”

  “這一次,我本來是想要殺人的...可是看著這幫人,看到他們眼里的恐懼,我就明白,他們不配讓我動手了...他們沉迷在酒色之中,整日享福,早已沒有了當年的銳氣,也不敢與我作對...因此,我只需要盯著那五個硬骨頭就好!”

  “仲父覺得呢?”

  劉長開口詢問道。

  曹參呆愣了許久,也沒有回話。

  “仲父,哦,不對,岳丈...既然年邁,那就在府中安享晚年,其余的事情,交給我們來做就好...征戰了大半生,晚年何必還鬧騰呢?”

  “我是真的很不愿意對你們動手...我很敬重你們...不過,不是敬重如今的那些人,我敬重的是,當初那些跟隨在高皇帝身后,尚且沒有沉迷在富貴之中忘了自己的那些人...我還有事要忙,岳丈不必相送!”

  劉長轉身離開了內屋。

  曹參呆愣的坐在內屋里,緩緩看著自己那布滿了皺紋的雙手,眼里忽然落下了一行清淚,當初的那些勇士們,到底去了哪里呢?

  劉長在府內設立一次宴會,召了陳平,樊噲,周勃,灌嬰這幾個人前來。宣義他沒有叫,畢竟這驢廷尉,哦,不,驢御史,根本就不是言語能打動。

  當他們到來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諸侯們也都在這里,坐在劉長的左側,他們一進來,諸侯們的眼神便緊緊盯著他們,只是,這幾個人都沒有覺得如何,跟劉長相見,這才坐在了劉長的右側。

  “哈哈哈,各位仲父,自從我有了這府邸之后,還沒有這么多的賢才能一同聚集,這是我的榮幸啊,當飲!”

  劉長笑呵呵的說著,陳平和周勃都沒有說話,樊噲不悅的盯著他,灌嬰忍不住開口問道:“大王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也沒別的事,就是想要款待幾位仲父,來,今日只談私情,不論國事!”

  劉長笑著說道,很快,就有人拿上了飯菜和酒水,劉長這才開始了宴席。

  諸侯們跟這些大臣們面面相覷,也不知道劉長想要做什么。

  劉長卻只是說著笑,讓眾人不要拘束,隨便吃喝,又有人奏樂,張不疑笑著問道:“大王,可要我劍舞助興?”

  樊噲頓時冷哼了一聲。

  擱我面前玩鴻門宴是吧?你也配??

  劉長揮了揮手,“若是傷了人,不太好,不必舞劍!”

  眾人便吃了起來,宴過了半,劉長吃飽喝足,擦著嘴,灌嬰再次詢問道:“大王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哈哈哈,是這樣的...太后先前賞賜了不少的國相,讓他們進入廟堂為官,而各國都缺不少的國相...各位都是廟堂之重臣,又最年輕,不妨代替這些人前往各國為相,如何啊?”

  “我都想好了!灌侯可以去燕國為相,陳侯可以去唐國,周侯可以去齊國,姨父..您若是愿意,可以前往吳國。”

  劉長笑呵呵的說著,幾個大臣的臉色卻是大變。

  這是要將他們踢出廟堂,讓他們遠離權力中心啊!

  陳平好奇的問道:“這是太后的意思,還是大王的想法呢?”

  “一家之言耳!”

  陳平不為所動,淡定的說道:“若是太后下令,不敢不從。”

  陳平是有信心的,目前他和灌嬰擔任左右相,大小國事,都是他們在處理,周勃雖不再是太尉,可也再次執掌北軍,他們這些人怎么可能被丟出長安呢?廟堂之臣里,唯他們發揮的作用是最重要的,若是他們一走,廟堂在短時間都運轉不起來。

  “好啊!既然陳侯答應了,我稍后就去找太后!”

  陳平看著滿臉堆笑的劉長,心里覺得有些不妥,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話。

  諸侯們都有些驚訝,要讓這些大臣來給自己當國相??那是想都不敢想啊。

  同樣是開國功臣,可那也是有差別的,陳平周勃這些人,就是在開國功臣里,也是名列前茅的那種,能讓這種人來輔佐自己的,也就只有一個齊王劉肥,曾讓曹參來輔佐,其余人都不曾有過這個資格。

  劉長沒有再多說什么,很快就結束了這次宴會。

  這讓眾人都有些不理解。

  陳平等人告辭離開,樊噲卻留了下來。

  “姨父!!”

  劉長笑呵呵的走到樊噲的面前,看著劉長,樊噲遲疑了許久,方才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在這幾個人離開之后,劉肥急忙走到了劉長的身邊,“長弟,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給你們找個不錯的國相。”

  “可他們都是廟堂重臣,哪里能到諸侯國內為相啊?”

  “能不能暫且不談..諸位兄長都不要急...會有個結果的。”

  劉長瞇著雙眼,劉恒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開口說道:“長弟啊...要謹慎啊。”

  “放心吧!”

  就在這個時候,月氏王也逐漸靠近了長安。

  月氏王并非是第一個被大王封王的異族,非劉氏而王的盟約不會限制這些歸附的異族。大漢對月氏還是非常看重的,畢竟這是草原上唯一有能力與匈奴對抗了那么久的部族,而他們的歸附,則是能給大漢帶來巨大的好處,戰馬。

  月氏來了,戰馬就有了!

  而有大漢作為依靠,月氏也能保準自己不被亡族,這些年里,匈奴不斷的逼迫他們逃亡,若不是大漢收留,他們就要跑去西域了,而在歷史上,他們一路跑到西域,又從西域跑到了南亞次大陸,順手滅了這里的諸國,建立一個在后世有些許名聲的國家,這個國家叫貴霜。

  劉長對著來販馬的好兄弟吹了個牛,隨即吹沒了一個龐大的帝國。

  劉盈其實不太愿意讓劉長去迎接的,就擔心他又胡鬧,影響月氏歸附,可太后做主,讓他前往,劉盈也不好阻攔,只是多次吩咐劉長,一定要有禮貌,千萬不要做羞辱他們的事情!

  劉長帶著自己的舍人,還帶上了幾個大賢,在親兵的護送下,前往迎接這位月氏王。

  他們在半路上相遇,月氏王令人停下了車架,他親自帶著人出來,從諸多來人之中認出了唐王,月氏王別扭的按著大漢的禮法準備行禮,劉長卻幾個健步,扶著他的雙手,笑著用月氏語叫道:“你我兄弟,何必要行禮呢?!”

  月氏王大驚,用漢語問道:“大王竟然懂月氏之語?”

  “是我一個好兄弟所教授的!怎么,講的還好嗎?!”

  “好!太好了!敢問大王那位兄弟叫什么呢?”

  “額...寡人的月氏兄弟諸多,說也說不完,來,別客氣了,我帶酒!”,劉長傲然的看著周圍那些月氏人,大手一揮,“站著做什么!跟我喝酒去!!有肉嗎?!”

  “有!!”

  看到劉長跟月氏王勾肩搭背的就坐了下來,大聲的聊著女人,眾人肆意坐在他們的周圍,有說有笑的用手抓著肉就吃,大口的飲酒。不遠處跟著他一同前來,準備宣讀詔令的叔孫通是一臉的茫然。

  蠻夷,蠻夷,都是蠻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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