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虎狼一樣的甲士,將一個渾身泥濘的壯漢摁在了周勃的面前。
周勃再一次追上了陳豨的逃兵敗將們,從他們身上狠狠咬下一口肉。
陳豨最后幾個將領也落在了周勃的手里。
面前這位壯漢,膽魄顯然沒有他的身軀那么龐大,他嚇得渾身顫抖,恐懼的看著周勃,連話都說不利索。
“將將軍饒命啊!饒饒命啊!”
面對這樣的草包,周勃連審問的心思都沒有了,“拖下去斬首。”
那壯漢更加驚懼,大聲叫道:“將軍!我知道一個消息!將軍!我有很重要的消息!”,甲士都快他將拖出去了,周勃方才制止了甲士,讓那人又回到自己的身邊。
在劉邦所有的將軍里,周勃不算高大,身形也不魁梧,盡管如此,在諸將軍里,他頗有威儀,大家也都很尊重他,不敢隨意跟他開玩笑。
“你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壯漢慌亂的說道:“我可以說,但是請將軍免我一死。”
“你說吧。”
“燕王盧綰想要謀反”
這壯漢還沒有說完,周勃不屑的笑了一聲,看向了他身后的甲士們,兩位甲士急忙沖了上來,抓著壯漢就往外拖,壯漢大叫道:“我不曾說謊啊!將軍!真的!燕王親自派遣使者!使者叫張勝!是真的”
“且慢!”
周勃忽然叫住了兩位甲士,幾步走到那人的面前,抓住他的脖頸,將他拽起來。
“你說什么?使者叫什么?”
“使者叫張勝,他來拜見大陳賊,親口說,燕王會幫助陳賊投奔匈奴,兩家和好,共同抵御陛下這是我親眼所見”
壯漢哆哆嗦嗦的將自己所看到的復述給了周勃。
周勃聽聞,神色復雜,一時間也沒有開口。
他自幼也是跟在劉邦身后混大的,劉邦和盧綰的感情,別人不知道,而他周勃是很清楚的。諸將里唯一一個沒什么才能,也沒什么功勞,卻能封王,足以看出兩人的感情。
周勃遲疑了許久,一旁的副將開口問道:“是否要將這個消息告知陛下?”
周勃遲疑了一下,問道:“舞陽侯何日趕到?”
“舞陽侯親率騎兵戰車,正在全力奔赴,只怕十幾日之后,就能趕到。”
“那就暫且將此人拉下去,好生看管。”
“唯!”
“砰”
眾人已經不像當初那般驚慌失措,呆滯的看著看著礦山冒出濃煙。
劉長雙手叉腰,傲然的看著這一幕,“怎么樣?兄長?沒騙你吧?”
“以后再進行幾次改進,這采礦就不再是難事了!”
“對了,我還知道一種運出洞內礦物的辦法”
劉盈壓根就沒有懷疑過劉長,他一直都覺得劉長真的能做到,此刻,看到劉長的成就,劉盈只是傻笑著,不斷的念叨著:“好啊,好啊”
到了傍晚,劉長看著面前堆滿了的肉食,有些懵,他看著一旁的劉盈,“怎么又多出了這些肉?這是羊肉?”
劉盈笑著說道:“這是我令人特意為你宰殺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以后要是想再吃就隨時跟我說你隨便吃”
劉長一臉懵逼的看著劉盈,此處風大,莫不是著涼了?
劉盈伸出手,雙手抓著劉長的手,使勁的搓著,“天賜長弟與大漢啊天賜啊”
“二哥,你別嚇我啊!”
劉盈激動的眼眶都有些泛紅,“長弟啊,你不懂啊天下之民何其苦也你做的那臺紡機,尚方已經打造了三千多臺,天下各地也是在全力打造,分發給百姓,你不明白,這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啊還有那耕犁,如今全天下都要用你做的耕犁了”
“天下人吃得起飯,穿得起衣,全賴你之功德啊!”
“如今又做了這樣的利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鐵了,以后就有糧了太好了,太好了”
看著雙眼通紅的劉盈,劉長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也笑了起來,“兄長,放心吧,我以后還能做出更多的好東西,天下百姓的苦日子,很快就會結束的!”
“我真不知該賞你些什么這次回去,我一定親自向父皇稟告,為你請功”
“哎”,劉長頓時有些不樂意,“賞什么啊,我又不是為了得到賞賜去做這些我只是樂意去做而已,我想要做的事情,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攔我,我若是不愿做,就是父皇跪下來求我也沒用!我自己開心就好了,要什么賞賜呢?”
說著,劉長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說道:“不過,若是二哥能說服父皇,讓他答應,以后再也不打我的話,其實也可以。”
“不打了,不打了,以后誰要是揍你,我就抱著你,我先挨之!”
或許是劉盈的話鼓舞了劉長,次日開始,劉長做的更加賣力了,而礦場內的眾人,卻再也不跟他隨意的聊天,看向他的眼神里帶著惶恐,有的人還不斷的叩首,高呼神仙,這讓劉長很是厭惡,遇到這樣的情況,便匆匆離開。
劉長接下來所嘗試的,就是增加煉鐵效率了,此刻大漢采用的還是豎爐煉鐵,跟后世所用的高爐煉鐵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主要結構上相差一些,另外,就是沒有一個很重要的道具,熱風爐。
以目前的工具,劉長還真造不出熱風爐來,要打造熱風爐,需要更好的合金,而想練出更好的合金,就需要熱風爐死循環啊!
但是,熱風爐可以用簡單的鼓風機來取代,至于結構,劉長還是有些印象的。
在外頭待的有些久了,劉長心里還是有些想家的,他有些想念阿母,雖然阿母總是揍他,他想念如意,雖然如意老是氣他,他也想念夏后灶,雖然他每次都翻車在這里,劉長無法跟別人吹噓,自從弄出火藥之后,那些人都不敢坐在他身邊了,見到他跟遇到瘟神一樣!
他就只能找趙歡,跟他吹一吹自己在長安的事跡。
趙歡比周勝之還要懂得捧哏,該詢問的時候就詢問,該驚呼的時候就驚呼,該崇拜的時候就崇拜,是一個十分完美的聽眾。
當然,練劍的事情,劉長也沒有松懈下來,有空閑的時候,他就找欒布來一起練劍,劉盈也曾陪他練了幾下,劉盈的評價跟欒布是一樣的:你這個劍法,不仁義,不似君子之劍。
劉長卻不屑一顧,管用不就好了?還搞什么君子不君子的,那欒布砍頭也沒看出多仁義,比自己還兇殘呢!
當樊噲領著大軍追上了周勃的時候,周勃親自上前迎接。
周勃跟樊噲的關系還不錯,可能不如其他沛縣將軍們那么親密,但是雙方都還是很客氣。
“哈哈哈,勞煩絳侯親自相迎!”
“請”
周勃客客氣氣的將樊噲請進來,又讓他坐上位,樊噲自然是退讓,雙方互相退讓了許久,周勃才坐在了上位,樊噲坐在他的身旁。
周勃便給樊噲介紹起了目前的戰事。
“陳賊大勢已去,只要君率一隊輕騎,必殺之!”
“哈哈哈,我怎么能跟絳侯爭奪頭功呢?”
“你我之間,還說什么搶奪呢?”
兩人聊的很開心,商定好了出戰的事宜,就在這個時候,周勃忽然開口說道:“前些時日,我抓住了一個俘虜,他說了些話,我不是很相信,想要請舞陽侯幫我分析,看看是否該上報給陛下。”
“沒問題!!”
樊噲笑著大聲說道。
樊噲答應的倒是快,可是當他聽完這個俘虜說的話后,即刻暴怒,他猛地沖上去,一腳踹在了那個俘虜的身上,俘虜慘叫著飛了出去,倒在地上,不斷的哀求著,“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啊!!饒命啊!!”
樊噲握緊了拳頭,雙眼赤紅,“不可能!燕王怎么可能謀反呢?!不可能!”
周身,“那這事”
“這”
樊噲遲疑了片刻,抬起頭來,說道:“我們得趕緊稟告陛下!或許是燕國內有人要謀反,想要謀害燕王!”
“好,就依舞陽侯所言!”
“不,我親自回去!我把部將留下,我自己回去!若是燕國有大臣謀反,我就跟夏侯嬰一同出征,與你一同夾擊燕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