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女士們,歡迎你們前來參加盛宴。今天晚上,會所迎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安清妍小姐…”
老管家站在舞臺中間說著古板的開場白,滿頭銀發在直射燈光下甚是亮眼。
當聽到老管家提到自己時,安清妍只是坐在座椅上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一言不發。
老管家也不以為意,在這里待久了什么樣的客人都會遇到,他早就習慣了,當即用其他的話題帶過去。
開場白只占用了兩分鐘,老管家盡量將話語講得簡潔明了又不失大氣。
“宴會即將開始,請大家先享用一下開胃菜,以處子鮮血為原材料的紅晶玉髓湯。”
說完,老管家拍了拍手,這是約定好的上菜暗號。
當他說完開場白后拍拍手掌,金屬大門外的侍者通過對講機聽到暗號后,就會端著菜品結隊進入。
啪!啪!
老管家拍了拍手,門外卻沒有半點回應。
人呢?
老管家有點郁悶,再拍幾下,然而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下方賓客奇怪的目光全聚集到他的身上,甚至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像是在看他的笑話。
此時他也顧不得保持體面了,走到一旁角落,從兜里掏出對講機聯系外面。
“你們人呢,睡著了嗎?”
老管家壓低聲音,即使如此,仍然能聽出聲音里滿是怒火。
手下讓他在這么多賓客面前丟臉,若不是現在還在宴會當中,他早就沖出去抽打那群蠢貨了。
“喂,你找誰?”
對講機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老管家愣了幾秒,語氣凝重問道:“你是誰?對講機怎么在你手里?”
“我撿到的,你找的人躺在地上睡著了。”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誰?”
老管家皺起眉頭,看向銀白色的金屬大門。
如果沒有猜錯,此刻拿著對講機的陌生人就站在大門外吧,他到底想干什么?難道又是混進來想要斬妖除魔的正義之士?
厚重的金屬大門猛然炸開,重重拍在墻上,大片墻磚破碎掉落,宴會大廳內刮起了一陣狂風,煙塵向內翻滾,眾人紛紛捂住口鼻。
煙塵中先是浮現出兩點紅光,隨后腳步聲響起,洛秋眼眸微紅慢慢走了進來,腳步聲極其沉重。
人群中小部分賓客被山崩般的氣勢嚇得后退幾步,一些則神情凝重,心里揣摩來者的路數。
還有些則不以為意,一扇破金屬門而已,重是重了點,但是他們也能打出這種效果。
安清妍抬眸看了他一眼,將被風吹亂的秀發挽到耳后,身邊兩個壯漢想要擋在她的前面,她卻擺手示意退下。
“這么大的宴會,怎么不給我發張請帖,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洛秋散去眼底紅光,咧嘴一笑,看起來像個自來熟的和善青年。
“小子,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敢來這里鬧事?”
人群中走出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沈渠,肚子把襯衫擠得滿滿當當的,都快溢出來了,右手還拿著一根白銀拐杖,眼睛底下亮起微弱的火光。
沈渠正是那群不以為意的賓客之一,可以說他狂妄,但是狂妄來源于強大的實力,他自認為實力還算是比較強的。
雖然在這個大廳里排不上第一,但至少也能排進前五。
當他解除束縛實力的人皮偽裝的那一刻,他將化身為力大無窮的巨大惡魔,柔軟堅韌的肉山能卸除絕大部分的攻擊力量,即使是現代槍械攻擊也絲毫不懼,是近戰者的克星和噩夢。
而他認為自己最強大的并不是鋼鐵氣球般的防御力,而是恐怖的怪力。
大石柱般的雙臂能夠輕松地撕裂鋼鐵轟碎山巖,大廳內有比他強的人,但是絕對沒有敢站著接他一拳的人。
若不是身軀過于龐大導致速度慢了點,以他的實力穩居第一,說不定還能爭奪一下海軻市第一強者的寶座,伯爵也得敬他三分。
自從覺醒能力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試過完全釋放自己的力量了,正好來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或許今天能在伯爵之女面前露一手,運氣好點說不定還能當伯爵的女婿…
“這是什么地方?我還真不知道,你可以告訴我嗎?”
洛秋低頭想了想,來時他坐在面包車里,真沒注意到這個地方叫什么名字。
“呵,你現在知道也沒有什么用了,下輩子長點眼吧,不要亂闖不該闖的地方。”
沈渠冷笑一聲,皮膚下鼓起一個個巨大的疙瘩,隨后出現無數裂縫,皮膚夾雜著衣服爆開。
此時啤酒肚中年男人已然消失,一座五六米高的烏青色“肉山”出現在眾人面前,頭上還長了兩個細小彎曲的螺紋角,若不細看還發現不了。
“找死…”
沈渠捏起山包大的拳頭砸向渺小的洛秋,拳頭撕碎了空氣,狂風呼嘯,還沒擊中,煙塵就已經爆開。
洛秋看著砸下來的拳山,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捏起拳頭也是樸實無華地一拳打出。
兩拳相撞,爆炸般的巨響過后,沖擊波席卷全場,實力不濟的賓客紛紛倒地。
僵持不到一毫秒,沈渠拳頭上的脂肪肥肉震成肉浪,一股磅礴浩大的力量在他手臂里席卷侵襲,比鋼鐵更為堅韌的皮膚已經出現了無數細微裂縫。
沈渠驚恐萬分地看向下方的洛秋,這個小個子怎么會…
噗噗噗噗…
拳山爆開化為血肉碎片,恐怖的力道順著拳頭一路攀升直至肩膀,所過之處盡皆化為碎末潑灑出去。
“啊…”
沈渠捂著肩膀處巨大的傷口慘叫哀嚎,他怎么也沒想到,看著瘦弱渺小的洛秋居然有這么恐怖的力量,一拳就把他引以為豪的防御打得稀巴爛。
“不打了,我不打了…”
沈渠捂著飆血的右手眼神里滿是驚恐,想要求饒,但是現場人這么多,平時又作威作福慣了,開不了這個口,只能說不打了。
“不打?”
洛秋笑了笑,腮幫子肌肉跳動幾下,眼眸紅光亮起。
剎那間,兩道猩紅光線貫穿了肉山,一不小心還射中了躲在后面的賓客。
“啊…”
“啊!”
慘叫聲接連響起,沈渠捂著飆血的傷口叫得十分慘烈,無辜躺槍的那位壯漢比較倒霉,光線正好射中了心口,短促地慘叫一聲后倒下,再也沒有動靜。
這種能力…
安清妍看到熱視線后有點遲疑,趁著賓客混亂,她悄悄站到了人群后面。
“救命啊…”
沈渠用手指堵住傷口,拔腿向舞臺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救命。
因為他肉山般的身體,熱視線并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他還是第一個硬抗一發熱視線還有余力逃跑的人。
“還沒打完,怎么可以逃跑呢?”
紅光再度亮起,下一秒,逃跑的肉山摔倒在地滾了幾圈,仔細一瞧,細小的頭顱已然消失,只剩下肉山般的身軀。
“年輕人,打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