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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我來教你微笑吧,就像這樣。

  196、我來教你微笑吧,就像這樣。

  196、我來教你微笑吧,就像這樣。

  琴音裊裊,不絕如縷。

  覃家的別墅里,牧君蘭坐在窗臺邊,安靜地聽著那間房子里傳來的琴音。

  這些天他很努力,她能明顯感受到他的進步。

  “同音換指,我給你找了《車爾尼740教程》,你試著練一下這條的練習曲,對彈奏那一段看看有沒有幫助。”

  閔玉嬋說著,遞過來一本書,這是她從書城里特意買來的。

  “謝謝,有心了。”

  蘇松屹收好她遞過來的教程,道了謝。

  “我也有幫忙,你怎么不謝我”

  方知嬅秀眉一蹙,雙手抱臂。

  “我們處了這么多年,還要說謝謝嗎?”

  蘇松屹反問道。

  “哦,那倒也是,畢竟咱們比嫡親還親呢。”

  方知嬅聞言,瞅了一眼閔玉嬋,得意地揚起下巴。

  閔玉嬋不說話,只是微笑。

  同音換指,蘇松屹已經掌握得很不錯了,這本教程其實對他已經沒什么幫助了。

  只是考慮到整首曲子的連貫,還有整體的演奏風格,他還需要做出一些輕微的調整。

  《匈牙利第二狂想曲》最后還有一段交替八度。

  聽起來格外地輝煌、絢爛,宛如史詩。

  總的來說,有不少的技術難點,不是輕易就可以解決的。

  有兩個姐姐的陪伴,蘇松屹練琴倒也不寂寞。

  盡管她們在這里都沒說什么話,偶爾說起話也是拌嘴,但就是讓他感到很愜意。

  黑白鍵悅動時跳出的音符之間,時間的概念變得漸漸模糊。

  除了要抽時間練琴以外,白天要待在劇組,背記臺詞和劇本,觀察其他演員如何演戲。

  晚上回家了,還要著手碼字。

  生活很忙碌,但特別充實。

  “要準備拍戲了,今天的戲是在室內,臺詞什么的,都記得嗎?可別忘詞了。”

  見鄧鑫和攝像師已經在別墅的后院里開始調整相機和燈光了,閔玉嬋側目看向蘇松屹。

  “都記得的。”

  蘇松屹將手指從琴鍵上移開,站起身出了別墅的門。

  “大小姐,小少爺,準備化妝了。”

  化妝師從化妝室里門旁邊探出頭,微微笑著。

  “好的,這就來。”

  進了化妝室,蘇松屹首先更衣換上引渡使的道具服。

  接著就是化妝師開始幫他補妝,穆杺也在一旁指導,對妝容提出了自己的修改意見。

  她雖然不施粉黛,但對化妝也有獨到的見解。

  “等會有引渡使和阿楠的戲,這是兩人在劇里第一次見面,沒問題的吧”

  阿楠是《忘川渡》里面的一個女角色,也是引渡使的官配。

  穆杺會用這個角色的名字作為筆名,大概是因為很喜歡這個角色吧。

  為什么有些作者會起“被拐走的鹿”地名字,不會起“被拐走的馬”呢?

  廢話,當然是因為作者喜歡小鹿了。

  “有點緊張,我盡力而為。”

  蘇松屹輕聲說道。

  “我想聽自信一點的回答。”

  穆杺平靜地道。

  “我一定可以!”

  蘇松屹立刻改口。

  “劇本都看過了嗎?”

  “看過了。”

  蘇松屹微微頷首,看著鏡子里的“引渡使”,心情有些微妙。

  在戲里,你將不再是你。

  你所要扮演的,將會是另一個角色。

  “放輕松,就當自己是在玩cosplay好了。”

  閔玉嬋安慰道,她今天要和蘇松屹同臺演出。

  “玉嬋姐,等會你有很多床戲。”

  “我知道啊。”

  “真讓人期待呢。”

  燈光師補好了光,攝像也調整好了鏡頭。

  在導演鄧鑫的安排下,一切都準備就緒,有條不紊地拍攝起來。

  今天的開場戲有一段鋼琴獨奏,需要男主演唐沫配合彈一首曲子。

  其實只是做下手型而已,主要還是通過后期合成。

  “坐姿調整一下,背挺直,踩著踏板,指法標準一點!”

  鄧鑫指導得很是詳細,但等到實際拍攝的時候還是出現了很多問題。

  因為不夠自然,主演唐沫雖然氣質和外在條件都不錯,奈何確實不懂聲樂。

  就連擺拍都差點意思,指法實在太過出戲。

  彈的幾個鍵毫無章法,和背景音樂也是對不上的。

  這樣一來,最終呈現出來的畫面就格外失真,缺乏真實感。

  哪怕將手部的動作進行截取和替換,唐沫的面部表情還是顯得很僵硬。

  “你要表現出投入到音樂里的那種沉醉感,你現在的設定是鋼琴家,所以你要表現出對音樂的癡狂。”

  “看過朗朗的鋼琴演奏嗎?就是要像這樣富有激情。”

  這段戲來回NG了很多遍,唐沫的表現始終不能讓人滿意。

  不是過于面癱,就是跟抽風一樣浮夸。

  “導演,我也很認真的再學了,但是我確實對古典樂一竅不通啊,這個領域我完全不熟悉。”

  這倒也不能怪他,不是專門學音樂的人,很少有對古典樂感興趣的。

  就算是對古典樂有興趣的人,也不見得能聽得懂。

  “這…”

  鄧鑫摸著下巴,思忖了片刻,下意識看向蘇松屹,欲言又止。

  他是不敢對小少爺提要求的,呂中對這個兒子有多偏愛,劇組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你會彈鋼琴吧”

  穆杺看向蘇松屹,輕聲問道。

  “會。”

  蘇松屹微微頷首。

  “行,這場戲,就改成引渡使獨奏好了。”

  穆杺稍加思索。

  片場的工作人員聞言,紛紛面面相覷。

  鄧鑫和唐沫對此也很是意外。

  “這一段改動對劇情影響不大,正好過一段還有引渡使和阿楠的戲份。”

  穆杺解釋道。

  “背景音樂應該配的是哪一首曲子”

  “引渡使”來到鋼琴前坐下,微微有些好奇。

  這原本不是屬于他的戲份,他一時間緊張,有些記不住。

  “月光奏鳴曲,不需要你彈,只要坐些手勢,指法和表情自然就可以了。”

  穆杺微微蹙眉,這家伙之前還說看了劇本的,結果一上場就忘干凈了。

  “這首曲子我會彈的,可以直接錄,不需要后期合成配音樂。”

  蘇松屹很是認真地道。

  “真的嗎”

  鄧鑫有些意外,倘若是演員本人真的會彈這首曲子,那么營造出來的畫面表現力和氣氛將會更加真實自然。

  “讓他試一下。”

  穆杺毫不猶豫地道。

  “行!”

  鏡頭又一次開拍,蘇松屹,或者說,是引渡使,在鋼琴前正襟危坐。

  紅衣白琴,兩種鮮明的色彩交織在一起,構成強烈的視覺沖擊力。

  貝多芬自己曾提過,《月光奏鳴曲》是“幻想曲式的奏鳴曲”,這與貝多芬的作曲風格密不可分。

  他是古典樂的集大成者,又開創了浪漫主義之先河。

  所以,同傳統的古典樂相比,《月光奏鳴曲》是非常浪漫的一首曲子,不拘一格。

  《月光》這一名稱據說是源于德國詩人路德維希·雷爾施塔布,形容這首樂曲的第一樂章“如在瑞士琉森湖那月光閃耀的湖面上,一只搖蕩的小舟一樣”。

  宮崎英高的游戲《血源詛咒》里手握神圣月光之劍的教會獵人,名字也是“路德維希”。

  之所以采用這個名字,或許也有“月光”之名來源于這首曲子的緣故。

  慢板樂章的奏鳴曲浪漫至極,婉轉的琴音讓人癡迷,營造出來的氣氛和畫面感甚至要勝過原著漫畫的畫面構成。

  穆杺愣在原地,看向蘇松屹的眼神變得明亮起來。

  這一次,蘇松屹真的給了她太大的驚喜和意外。

  曲終,蘇松屹將手指從琴鍵上收回,全場鴉雀無聲,大家都愣愣地看著他。

  蘇松屹有些緊張,還以為是哪里出了問題,左右看了看,小聲地道:“是我哪里彈錯了嗎?”

  “不!沒有!少爺,您彈得非常好!”

  鄧鑫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如夢初醒,毫不吝惜他的溢美之詞。

  截取了其中的一段后,鄧鑫看著回放的片段,激動地握緊了拳頭,臉色通紅。

  這一段的藝術表現力,堪稱完美,簡直驚為天人。

  “穆杺小姐,你看怎么樣”

  嚴苛如他,也挑不出一絲瑕疵。

  “沒什么好說的,繼續往下拍吧。”

  穆杺的語氣仍舊平靜,但已經給出了比完美更好的回答。

  這一段艱難的戲結束,主演唐沫也如釋重負。

  或許是卸下了包袱的原因,唐沫在接下來的拍攝進度里表現得異常出色。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應該是可以早些完工了。

  鄧鑫招手示范贊停,看向蘇松屹和閔玉嬋的眼里帶著一絲渴求。

  大小姐,小少爺,求你們認真點,最好一遍過吧。

  不要笑場,不要忘詞,這樣我們就可以開飯了。

  在劇組邊緣等著的方知嬅也有些擔心。

  萬一這倆再NG個十幾次,茶餐廳送來的盒飯都要涼了。

  燒鵝涼了,就不好吃了。

  “加油!”

  身著引渡使紅衣的蘇松屹和穿著病號服的閔玉嬋對視了一眼。

  至此,引渡使和阿南的初見,拉開序幕。

  “那女孩的爸媽呢?怎么還不來?”

  “交不起住院費了吧,藥都已經停了。”

  “孩子就這樣放在醫院不管嗎?”

  “聯系了她家里人好多次,電話都不接。”

  護士出了房間,小聲議論著。

  醫院這地方,見慣了生離死別,大家對于生命的敬畏,比起常人至少要低了零點五個百分點。

  一開始她們還會為死者感到悲傷,會和死者家屬共情,但時間久了就會變得麻木。

  活人的太陽照不到死人的身上。

  隔了一堵墻的病房里,少女安靜地躺在床上。

  窗外的刺槐開了大紅色的花,非常地漂亮。

  沒錯,這就是閔玉嬋的床戲。

  她要扮演的角色,就是一個罹患絕癥,被拋棄在醫院的女孩。

  枕頭旁邊放著一個小黃人的公仔,閔玉嬋覺得如果是波克比就好了。

  墻上掛著的時鐘,秒針滴答滴答地轉動著。

  時間到了傍晚六點二十五分,一陣微風經過,窗簾隨風搖曳,一抹紅色的身影在房間里緩緩浮現。

  一個即將離開人世的生命,引渡使能看清她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

  到那時,將由他接引她走過彼岸。

  引渡使坐在窗臺上,安靜地看著那女孩。

  “嗨,你好啊!”

  女孩見了他,似乎也不太意外,很是熱心地打了招呼。

  “你能看到我”

  引渡使微微歪著頭,神色漠然地道。

  “嗯,小時候,奶奶告訴我,有時候,人會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女孩輕輕笑了笑。

  引渡使沉默著,沒有說話。

  “噯,你怎么不說話啊?”

  “陪我說說話好不好我一個人有點無聊。”

  女孩的聲音雖然虛弱,但洋溢著讓人感到溫暖的熱情。

  “你的爸爸媽媽,不會回來了。”

  引渡使平靜地陳述道,聲音很是清冷。

  他沒有身為人的情感,閱盡了悲歡離合,早已心如止水。

  “嗯,我知道啊。”

  女孩點了點頭,不生氣,也不意外。

  “你不難過嗎?”

  引渡使略微有些詫異,但也只是詫異而已,還只有一絲。

  他的聲音清冽又溫柔,像是冰雪融化成的溪水,但每一句都殘忍無比。

  “難過什么?我該高興才對。”

  女孩顯得很是灑脫。

  “你想啊,這個病反正也治不好。”

  “治了家破人亡,還要欠下一大筆債。”

  “不治,就只死我一個人,不會連累到我爸媽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我還挺害怕他們回來的。”

  女孩滿不在乎地道,聲音里滿是活力,笑起來的時候格外陽光。

  引渡使微微頷首。

  他本以為這個女孩子會紅著眼,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大聲叫罵著讓他滾出去的。

  上次他接引的一個女孩,無法面對自己死去的事實,就對他破口大罵。

  遇到這么好說話的“客戶”,還是頭一遭。

  “能不能幫我開下電視?”

  引渡使看著那女孩微笑的臉,欣然應允。

  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的引渡使,負責接引負責不同年齡段,不同地區的人往生。

  他只是其中之一,還是新上任不久的。

  據那些資歷較老的前輩所說,有些人在死前的執念和怨氣很重,這樣的靈魂是最難引渡的。

  即便是離開人世了,也遲遲不愿散去。

  所以,遇到好說話的“客戶”,他當然會客氣一點。

  盡管他知道,很多老前輩在接引死者時都堪稱冷漠。

  好比那些在醫院見慣了死亡的醫護人員一樣。

  引渡使在電視里調出了《神偷奶爸2》,安靜在坐在她床邊,和她看了起來。

  他想啊,這女孩枕邊有小黃人的公仔,她應該會很喜歡《神偷奶爸》的。

  觀影期間,女孩被逗得咯咯直笑。

  反觀引渡使,那張臉永遠都只有一個表情。

  “我覺得很好笑啊,你為什么不笑呢?”

  女孩推了推他的胳膊,眼角還帶著笑出來的淚滴。

  “我不會。”

  引渡使側目看著她,面無表情地搖頭。

  “真可惜,你長得這么好看,笑起來一定很美。”

  女孩說著,似乎有些惋惜。

  “我教你微笑吧,吶就像這樣。”

  女孩伸出手指,輕輕觸碰到了引渡使的臉,緩緩向上勾起,勾勒出了微笑。

  引渡使看著面前女孩的笑容,眼眸泛起漣漪。

  196、我來教你微笑吧,就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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