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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神來之筆

  小岳不耐煩道:“你們家窮九代,于慊他們家富六代,你們倆家門對門,八字相克,你家倒貼人家三代,怎么啦,不行嗎?”

  “瞧你這不講理的樣兒!”孫悅悠悠的補了一句。

  觀眾們又被逗得哈哈大笑。

  不時,小岳恢復正常:“小時候家里是真窮,大伙可能不知道,我頭上有五個姐姐,還有個弟弟,加上爺爺奶奶,父母,一家十口人生活。”

  “嚯,人口確實多。”

  “家里人多,房子又小,根本沒那么多房間,我們姐弟就擠一張床,晚上睡覺的時候,床上全是腿,等我早上起地…”

  孫悅一攔:“不是,你等會兒,我沒聽明白,這個‘早上起地’是什么意思?”

  小岳看著他,認真的問道:“那應該怎么說?”

  “早上起床呀,不都這么說嘛。”孫悅理所當然道。

  “起床,那是從哪里爬起來的?”

  “當然是床上啦,起床起床嘛,晚上睡下去,早上爬起來,不都在床上嗎?”

  小岳白了他一眼:“我早上要是能從床上爬起來,那我干嘛說‘起地’呀?”

  孫悅恍然大悟:“哦,敢情你每天早上都是從地上爬起來的?”

  小岳沒好氣質問道:“那當然啦,前面不是說滿床都是腿嘛,我年紀最小,她們不揣我揣誰?”

  “好嘛,這還真是你親姐姐。”

  “哈哈哈”

  觀眾頓時被逗樂得不行。

  小岳繼續道:“晚上睡不好也就算了,連衣服也得撿我姐她們剩下的穿。”

  “對,打小都這樣。”

  “可我們家人太多啦,新衣裳買回來,先給大姐穿,大姐穿完二姐穿,二姐穿完三姐穿,接著是四姐、五姐,輪到我手上,就只剩下了帶兒。”

  孫悅聽得眼睛都直了:“什么玩意兒,帶兒?”

  小岳老實的點頭道:“啊,就是布條子,一絲一絲的,什么袖子、領子,全沒型了,就是帶兒。”

  孫悅聽完,自己開始在脖子上、肚子上比劃,最后疑惑道:“你確定說的不是比基尼?”

  小岳白了他一眼:“我給你穿,你要不要?”

  “呃,沒那么大碼的。”孫悅搖頭。

  觀眾們頓時哈哈大笑。

  小岳又道:“打小到我手上的衣服就是這樣的。”

  “那你衣服都成帶兒了,還能嗎?”孫悅追問道。

  小岳直接搖頭:“當然不能啦,連前胸后背在哪兒都找不著了,怎么穿?”

  “那你平時就不出門了?”

  “哪能呢,得出門干活,掙錢吃飯呀。我打小一年四季,都得干活。春天賣花、賣果子,夏天賣蔬菜,秋天賣糧食,反正山上、地里長什么,我得就上街賣什么。等冬天沒什么好賣的,我就上街去賣報紙掙錢。”

  “不是,我還是沒弄明白,你不是沒衣服嗎,怎么出門?”孫悅撓著眉角問道。

  小岳樂道:“所以得想辦法呀。”

  “想什么辦法?”

  小岳得意道:“我呀,弄回來一些塑料,把它改成衣服,怎么樣,這主意不錯吧?”

  “嚯,這還能穿嗎?”孫悅詫異道。

  “當然能啦,我扯一塊大的塑料,把它做西裝。再扯一塊小的,做成一分褲。上半身、下半身一穿,唉,這就可以出門啦。”

  孫悅又一攔:“不是,你等會兒,我知道七分褲,五分褲,這個一分褲是什么意思?”

  這一段詞,小岳說得非常貌似合理,其實非常玄乎。

  不少觀眾已經樂得什么都管不了了。

  可有些觀眾一聽,蹦出個“一分褲”,都等著聽答案。

  這是本子里的內容,小岳沒有停頓,直接張嘴欲答。

  誰料,臺下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皮帶!”

  人坐在前排,女聲很尖,這一下,全場基本都聽見了,包括臺上剛想接詞兒的小岳。

  情況發生的太突然。

  還好,小岳在臺上的急智,已經被史艾東磨出了底子。

  不等孫悅幫忙,他腦中電光石火,當即驚訝得張大嘴巴,雙手往嘴唇上一勾。

  “我的天吶,這么神奇的答案,你們是怎么想出來的?”

  全場頓時笑翻。

  剛才觀眾猛然一搭茬兒,后臺的胡炎心里直接嚇了一跳。

  小岳頭回使這個路子的活兒,可容不得半點意外。

  轉眼一看小岳后面的處理,他不但放下心來,同時心里直點頭:熟悉的小岳,來了!

  讓人意外的神來之筆,促成了一個全新的小岳誕生。

  很開心。

  臺上的孫悅心中也暗松一口氣,同時對小岳的手藝又高看了幾眼。

  當然,活得干。

  他接茬兒問道:“你說的一分褲,就是皮帶?”

  “當然不是啦!”

  小岳說完,開始傻傻愣愣的自己伸手在腰間比劃。

  最后還嘀咕道:“皮帶,我的天吶,它,它掛哪兒呀?”

  “挨著哪兒掛哪兒唄!”孫悅開始神補刀。

  觀眾一聯想,直接笑得東倒西歪。

  別說觀眾,連臺上的的小岳和孫悅,相視一眼,都忍不住笑場。

  “這相聲沒法說了。”

  “給他們發工資吧,咱倆下班得了。”

  已經踩上笑點的人,是最不經逗的。

  笑聲一波接一波,轉眼,全場氣氛直達高潮。

  整個后臺的演員都看傻眼了。

  這動靜也太火爆了吧?

  別說剛走的曹蕓金,還有何蕓偉師兄,簡單都快趕上師爺、師父他們那些大輩演員上動的動靜了。

  咱小輩的角兒,也到這地步了嗎?

  下場口的孟賀堂,看得眼神里全是羨慕。

  而上場口的李青,則目光來回在場上和胡炎身上掃視。

  這就是小師叔說得熱鬧?

  莫不成,他提前把托都請好了?

  可仔細一觀眾,當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再自然的表演,那也還是表演,不可能做到如此天衣無縫的。

  旋即,看向小岳的目光,也開始變得不同。

  說實話,以他自己的身份資歷,在整個德蕓社后臺,能瞧得上眼的,還真就沒幾個。

  但就小岳今天這一場的表現,自己確實得說一句:“很不同,很亮眼。”

  小岳看著臺下久久停不下來的動靜,心中觸動很大。

  不止是自己換一種風格的表情,還有換一種思路的段子。

  前面所有的墊話內容,都是小師爺,根據自己的真實經歷寫的。

  這些每每想起來,都能讓人忍不住落淚的東西,竟然放在臺上,效果會如此之好?

  隱約間,小岳對于相聲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層。

  同時,一扇新的大門,也開始開出了一條縫隙!

  全場氛圍掀到如此程度,已經完全可以借機入正活兒了。

  胡炎心中有了底,踏踏實實的端起杯子喝茶。

  誰料,茶沒喝一口,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

  掏出來一看,竟然是郭德剛打來的。

  “郭老師,我是胡炎,您說。”

  “哎,好,我現在就過去。”

大熊貓文學    德云小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