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鐘聲敲響,時間飛速來到了2009年1月1日。
不過今年的新年很多人都沒心思過了,尤其是正在忙于大選的三位候選人和他們的競選辦公室工作人員。
最新一期的民調出來,顯示競選形勢依然非常焦灼,三個人的支持率都是在百分之三十多,幾乎不分上下。
現在沒有人能知道到底誰會勝出,畢竟按照大選規則來說,只要支持率達不到50以上,那就不算勝出。
要是一直這么僵持下去的話,那今年的大選可就有的搞了,起碼要經過三輪大選才能決出勝負了。
俄羅斯的總統選舉制度是多輪選舉制,按照規則,第一輪大選中,如果有人支持率超過50,那就是立刻勝出,大選結束。
但要是沒有人超過50,那就淘汰掉支持率最低的那些,只保留支持率超過20的候選人,開始第二輪大選。
雖然格雷茲洛夫、梅德杰夫、羅西亞娜三人的支持率遙遙領先,但其實在第一輪大選中,依然是有別的候選人的,只是他們的支持率基本都是個位數,甚至更低…
在第二輪大選中要是還沒有人能拿到50以上的選票,那就只再淘汰支持率比較低的那些,只保留兩位支持率最高的兩位,進入最終決選!
因為只有兩名候選人了,所以哪怕支持率再接近,依然會出現一位得票率稍高的人,那他就是最終勝選者。
除非出現那種太過巧合的情況,也就是兩位候選人的得票數一模一樣…
不過這種情況基本不可能出現,那實在是太難了,不過真要是出現了這種情況,也沒辦法,只能再選一次了,直到決出勝負…
最近一直在外奔波的羅西亞娜也回到了莫斯科,陪王業一起過新年。
看得出來,她的臉色也有點憔悴,不過精神還好,眼睛依然明亮。
“哎,大選真的是太折磨人了,我覺得已經想盡了辦法,利用了一切資源,但還是不能領先其他候選人,難道這次我真的要陪跑了嗎?”
兩人一起窩在沙發上喝咖啡看電視時,羅西亞娜突然感慨地說道。
平時她在家也不會講太多大選的事情的,畢竟她也明白,王業現在公開的立場是保持中立,不會在她大選上插手過多。
再加上自己都是在競選總統的人了,總不能事事都要去向王業請教吧,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太過無能了。
所以,羅西亞娜的心里其實也有和王業“較勁”的想法的,她也想向外界證明,就算沒有王業的支持,自己也能夠“單獨”完成大選并且獲得勝利!
今天她顯然是有點憋不住了,忍不住抱怨了一下。
大選的壓力對于她來說,還是有點難以承受啊…
王業輕輕把她攬入懷中,揉了揉那柔順的金色長發,慢條斯理地勸慰她道:
“大選還沒結束呢,現在就說喪氣的話可不太好。
再說了,你才二十多歲,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
就算這次失敗了,那也算是積累了經驗,也在民眾們面前亮了相,讓不少人記住了你的名字,大不了下一次大選再來過好了。”
羅西亞娜卻不甘心地說道:“下次那還要等五年呢!到時我都三十多歲,都要老了呀!”
王業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三十剛出頭就要老了啊?你當克宮那個位置是選美呢,越年輕越好?不看看格雷茲洛夫都多大年齡了,梅德杰夫都算是非常年輕的了。你真要是當選啊,那可是破了世界紀錄了。小國家的領導我不知道有沒有比你更年輕的,但像我們這樣的大國,從來沒有出現過二十多歲的總統!”
據王業所知,那個被網民們戲稱為“最強八零后”的男人,上位時也已經二十七歲了啊!
更何況那地方也壓根沒法和俄羅斯這樣的世界強國比啊…
所以羅西亞娜真要是以二十六歲的年齡就成功入主克宮的話,絕對是創造了一個新的世界紀錄!
聽王業這么說,羅西亞娜也反應過來,自己也笑了。
不過她還是不甘示弱地說道:“你不也是嗎,和我年齡一樣,很快就是杜馬議長了,這個職務級別和克宮是一樣的吧,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呢?”
王業一時間也是無言以對,因為羅西亞娜說得也沒錯,兩人年齡差不多,憑什么自己當杜馬議長就顯得理所當然,而羅西亞娜入主克宮就算是破紀錄呢。
總不能告訴她,自己是重生回來的,不能按常理看待吧…
于是他只能撓撓頭,嘿嘿笑道:“你這個情況和我還是不一樣的,畢竟我在杜馬經營了那么多年,加上也沒有人和我競爭,所以接任議長職務是水到渠成。
但克宮的位置可是有不少人盯著呢,而且那個位置和杜馬議長還是不一樣的,那可是名副其實的一國之首!”
也是,哪怕杜馬議長在級別上和克宮那個位置是平級,但職責權利可是差太多了,如果克宮足夠強勢的話,那基本沒杜馬議長什么事了。
這一屆杜馬之所以能顯得比較活躍,那也是王業利用局勢苦心經營后的結果,并不代表杜馬以前或者以后也能這樣強勢。
可別忘了,俄羅斯可是一個典型的總統強權制度!
所以王業也不想讓一個比較強勢或者背后有強大勢力支持的人擔任這個角色,否則的話,以后杜馬和克宮之間必然會有爭權奪利的情況發生。
兩人討論了一會,羅西亞娜還是不甘心失敗,言語中透露出想要請王業出手幫助她的意思。
雖然王業早就有言在先,說不會亮明態度站隊的,誰都不幫,但兩人到底是夫妻關系,這可不是梅德杰夫和格雷茲洛夫能比的,到了關鍵時候,羅西亞娜不相信王業真的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落敗。
這也不是羅西亞娜第一次努力了,不光是她,還有她爺爺康斯坦丁,明里暗里都向王業表示過很多次了,希望王業能夠出手相助。
尤其是現在這種僵持的局面下,一旦王業出手,必然會打破僵局,直接幫羅西亞娜取得勝利!
當然,這是他們想象中的情況…
王業嘆了口氣,自己的難處誰又知道呢。
他還沒有讓羅西亞娜以及康斯坦丁知道他的身份秘密呢…
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向外表示自己站中立,不會偏向任何人,他顧忌的,不就是怕和克宮真鬧翻臉了,克宮一不做二不休,拿自己的身份做文章嘛!
雖然王業覺得克宮可能不會這么做,畢竟真鬧翻臉了,自己也不會坐以待斃,到時真要搞出點什么“大動作”的話,克宮都會吃不消的!
但他不敢賭啊…
寧愿再多給自己一些時間,爭取把所有的風險都扼殺于苗頭狀態,等到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存在后,才能為所欲為!
不過這一切,康斯坦丁和羅西亞娜都理解不了,他們又不知道王業的身份秘密。
在他們看來,大家都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在這種關鍵時候,王業卻還藏著掖著的,不愿意出力幫羅西亞娜,他找的那些所謂理由并不能讓人信服!
畢竟只要羅西亞娜勝出大選的話,對王業本人來說,那也是有著巨大好處的。
到時夫妻兩人,一人執掌克宮,一人執掌杜馬,那是真正的大權獨攬,沒人有可以調整他們這個“權貴家族”了啊!
在康斯坦丁的設想中,王業和羅西亞娜又年輕,仕途還長遠著呢,以后兩人輪流“坐莊”,說不定真的把持“朝政”四五十年呢…
真要是能夠實現的話,說真的,那以后羅曼諾夫家族會有多利害,他都不敢想啊!
關于自己身份的事情,王業思來想去,感覺應該是向羅西亞娜坦白的時候了。
畢竟這件事情,早晚都要是要告訴她的,兩人也已經成為正式夫妻,那就晚說不如早說,否則豈不是顯得自己在故意隱瞞一樣。
再加上現在羅西亞娜參加大選,自己卻一直“躲”在一邊不愿意出手,那時間長了,羅西亞娜會怎么想?
至于說自己把身份秘密告訴她之后,會不會有什么糟糕的情況出現,王業認為應該不至于。
因為兩人早已成為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了,無論是出于哪方面的考慮,羅西亞娜都不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王業也相信她對自己的感情。
兩人的婚姻固然是有著政治聯姻方面的考慮,但也是真的有感情,并不是單純的利益交換。
在這一點上,王業還是有自信的,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人。
于是王業長嘆一口氣,和羅西亞娜四目相對,認真地問道:“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答應我,無論接下來你聽到什么,都不要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因為我說的都是真的。”
羅西亞娜有點愕然地坐起身來,狐疑地看著王業,眉頭微皺,有點擔心地說道:“米沙,不會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她聽王業說話那意思,心里感覺有點發毛,生怕王業說出來什么令她無法接受的事情。
例如…
說真的,一時間她也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影響到他們兩個的,畢竟以兩人現在的身份地位以及身家財富,能影響到他們的事情真的太少了!
就算王業一會告訴她,他在外面已經生了一大堆孩子,羅西亞娜也不會太過生氣,最多和他冷戰幾天罷了,至于說離婚什么的,那怎么可能!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王業會說什么事情,值得他這么認真嚴肅…
王業也沒有繞圈子,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的真實身份其實并不是土生土長的俄羅斯人!”
羅西亞娜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啞然失笑道:“就這呀?這我早就知道了啊。”
這下輪到王業傻眼了,他眨巴眨巴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難道是義父他…”
羅西亞娜打斷了王業的話,笑道:“全國人都知道你是中俄混血吧,你的父親不是個中國移民嘛,你媽媽是霍夫琴科的表妹,所以你才喊他為叔叔的。”
王業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說道:“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并不是什么中俄混血,也不是霍夫琴科的侄子,而是個真正的中國人,就在七年前,我還只是個留學生呢,當時在友誼大學讀的預科…”
這一下把羅西亞娜給嚇到了,她眼睛瞪得溜圓,滿臉的不相信。
等回過神來,她脫口而出道:“那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把所有人都騙過去呢,霍夫琴科難道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侄子嗎?還有,你競選杜馬議員時可是要經過嚴格的身份審查,那又是怎么隱瞞過去的呢。對,還有義父那邊,我就不信你這幾年火箭般的躥升,他會不審查你的身份來歷!”
王業攤開雙手,誠懇地說道:
“他們當然知道,因為我這個米哈伊爾的身份,就是霍夫琴科幫我辦的。
義父那邊自然也知道,但是他們一直沒有挑明。
我知道他們知道我的身份,他們也知道我知道他們知道…
但雙方都很有默契,從來不提起這點。
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么在這次大選中我一不參與,二不表明態度支持任何一方了吧。
說實話,克宮沒有強逼著讓我支持梅德杰夫,已經算很給我面子了。”
羅西亞娜感覺腦子里亂糟糟一團,一時間都捋不清了。
米沙到底在說些什么呀…
霍夫琴科幫他辦理了米哈伊爾這個身份?
義父那邊也清楚他的身份,但是不但沒有挑明,還故意幫他隱瞞!
這到底都是為了什么啊!
顯然,王業說的這一切,都超出了羅西亞娜的理解范圍,她完全猜不透也想不明白這些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戲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