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包間，重新坐下后，王業笑著對王東東說：
“東東，這里有兩個信封，你來選一個。
其中一個，里面是一張一百萬的支票，要是選這個的話，直接拿走就好了。這筆錢就歸你了，不用還。
另外一個，里面是一張一千萬的支票，但是選了這個，三年后你要把這筆錢還回來。
也就是說，你只有這一千萬的三年使用權 而且，這筆錢不是讓你白用的，需要給利息。
就按每年四個點的利息算吧，三年后，你要還我一千一百二十萬！
你選哪個？”
張小希有點驚訝地看了看王業，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為什么還讓王東東做選擇呢，直接給她一筆錢不就好了？
不過她也沒有說什么，因為既然王業這么做，那肯定有他的想法。
自己這個老同學，能以一個“外國人”的身份，短短五年時間就在俄羅斯混到今天這個身家地位，所作所為又豈是自己這樣的“凡人”能夠理解的…
所以自己在旁邊看著就好了，不需要發表什么意見。
而王東東，已經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了。
她下意識地認為王業是在開玩笑，看王業那表情又挺認真的，但這一百萬、一千萬的，怎么感覺在王業眼中不算錢一樣！
別說一千萬了，就是一百萬，那也是一筆巨款啊！
她們正在銷售的那個樓盤，每平方才賣三千出頭，而省城的平均房價甚至都不到三千塊！
這就意味著，一百萬能全款買下三套三室一廳！
至于一千萬能買多少套房，王東東都不敢算了…
為什么要拿房子來衡量，只能說這是她的“職業病”吧！
“你…是認真的？為什么給我錢啊？”
躊躇了半天，王東東才艱難地開口問道。
她的眼睛還緊緊地盯著擺在桌子上的那兩個牛皮信封，似乎想要用目光穿透信封，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真的裝著兩張支票…
王業澹澹一笑，隨意地說道：
“因為你以前幫過我呀，現在你有了困難，剛好我又有這個能力，那就把欠你的人情還了吧。
不用考慮太多，更不用擔心我會算計你什么的。
這些錢或許對你來說是金額驚人，但不瞞你說，對我來說，這不算什么。
小希你說是吧？”
“對對對！東東你就放心吧，王業現在可…可不是一般的有錢，這點錢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么。”張小希連忙點頭為王業作證。
王東東將信將疑地看了看兩人，還是有點不放心，又追問道：
“那…這些是你家里的錢吧？我覺得還是不太好…”
王業無奈地攤開手：“我都說了，就是我自己的錢，和任何人都無關。你就別想那么多了，直接選吧。”
王東東雖然還是沒有徹底放心，但也“識趣”地不再追問，她看了看左邊的信封，又看了看右邊的信封。
似乎下定了決心，抬起頭看著王業說道：“我選一千萬那個！”
王業不置可否，只是笑著提醒她道：“這一千萬可不是白給的啊，三年后可是要還我一千一百二十萬，要寫欠條的。對了，能說說你打算拿這筆錢做什么嗎？”
王東東做完選擇，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她眼神有點恍忽，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解釋道：
“拿了這一千萬，自然是先把家里的欠款還清，欠了人家那么久，挺對不起人家的。
以前沒什么錢，加上也都是親戚朋友的錢，也就厚著臉皮沒提利息的事情。
當然，他們也沒想著讓我家出利息，都知道我們家什么情況，所以連本金也沒有催我家還過。
但越是這樣，就越覺得不好意思面對他們。
現在既然我手里有了足夠的錢，那除了本金外，利息自然也是要算的。
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在我家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們，要懂得感恩。
不過這也用不了多少錢，本金加利息一共二十五萬應該就夠了。
剩下的那些錢，我打算自己做生意。
你們也看到了，我現在是售房顧問，也就是賣房子的。
所以對這個行業還算了解。
在我看來，雖然目前房地產市場不算太景氣，但往長遠看，房地產市場是有巨大潛力的！
國家一直在講什么城鎮化，我對這些大政策也不是太懂，但從字面上來看，城鎮化不就是要擴大城市規模，讓農村人，或者說是一部分農村人進城嗎？
既然以后會有很多人進城，那就需要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住。
這就意味著巨大的房產需求！
尤其是那些比較富裕的下面縣城地市的小老板們，誰不想在省城安家呢。既然要安家，那就必然要買房子！
所以，我很看好未來的房地產市場。”
王業點點頭，饒有興致地問道：“那你是想搞一家房地產公司了？一千萬雖然有點勉強，但從小城市的小項目開始做也差不多夠了。”
如果王東東真的要搞房地產公司，王業雖然不會說什么，但對她的評價不會高。
因為有很大的可能，三年后王東東壓根還不上這筆錢，一個地產項目，從拿到合適的地塊，再到打地基、修建、銷售回款…
整個流程下來，三年勉勉強強吧。
而且一千萬真搞不了什么大的項目，甚至都不可能在省城立足，只能去下面地市。
可這年頭，一二線的房地產市場還沒有充分發展起來呢，下面的地市更沒有那個環境了。
所以王業并不看好王東東去搞房地產公司。
王東東卻搖了搖頭，“我哪有那個本事去搞房地產公司呀。雖然在這行做得不久，但還是了解一些東西的。就拿咱們省城來說，想要拿一塊地皮那可不需要不少錢的，而且好地段的地皮光有錢還不行，更要有關系！
所以，我可不想去趟這個渾水。
我的想法是，做房產中介！
這個行業算是那個…對，輕資產行業！
現在不是流行這個詞嘛。
房地產市場可不只是商品房銷售，還有房屋租賃呢，這一塊的市場規模也是非常巨大的。
就像我自己，在省城讀的大學，畢業后自然想要留在這里。
那就需要租房子了！
像我這樣的年輕人在省城有很多，我的同事們基本都是租房住的，這里面就有著巨大的市場需求。
但據我觀察，省城這邊并沒有什么成規模的中介公司，都是一些小門店，只做附近幾個小區那種。
所以我覺得租賃市場還是大有可為的。
只需要開多一些門店，多招一些工作人員，形成規模上的優勢。
到時我的中介公司掌握著更多的房屋信息，門店網點更多，名氣更大，那自然就能吸引到更多的業主把房子放到我們這來出租，以及租房客們來找我們幫忙找房子…”
王東東滔滔不絕地給王業、張小希兩人講解著她的想法，以及怎么才能把中介公司做大做強。
聽得出來，她這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她說的這些，很具有可操作性，就算讓王業去做個中介公司，大概也就是這樣搞吧。
“所以，有了這一千萬的起步資金，那我就可以有一個很高的起點了，直接用規模優勢搶占市場，占領省城的租賃市場…
啊，不好意思，我說得太多了。”
講著講著，王東東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停了下來，向王業道歉。
這些東西，只是自己進入這一行后，沒事時瞎琢磨的。
在王業這樣的大老板面前侃侃而談，豈不是在班門弄斧嘛…
王業笑著安慰她道：
“沒關系，你的思路很清晰，我也覺得這個計劃具有可行性。
既然你下定了決心，那就把這一千萬拿去吧。”
王東東又連忙問張小希借來紙和筆，認真地寫下了一張欠條。
上面注明了她今天問王業借了一千萬現金，等到三年后，連本帶息一共要還給王業一千一百二十萬整！
寫完后，她鄭重地雙手把欠條遞給王業。
王業接過來后，隨手遞給了張小希，開玩笑地說道：“這筆錢交給你來監管了，三年后由你來負責討債。”
張小希也笑著點頭說肯定沒問題，自己這三年會多和王東東聯系的。
王東東笑著笑著眼睛有點濕潤了。
她明白，兩位老同學都是為了幫自己而已，并不是多在意這一千萬。
很明顯，能隨隨便便拿出來一千萬現金的人，那身家財富到底能有多高，她想都不敢想啊。
不過她心里更好奇了。
看王業和張小希兩人說話神情，兩人現在關系應該很不錯，絕對不止是以前的高中老同學那么簡單。
而且兩人中很明顯是以王業為主，張小希有點“乖巧”的意思，這可不像自己認識的那個老班長啊！
這筆錢也是王業拿出來的，聽張小希剛才說，這錢對王業來說不值一提。
加上剛見面時，王業說他剛從莫斯科回來，以后還會在那邊“混”…
這些信息綜合起來，王東東能得出的結論并不多。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王業在俄羅斯賺到大錢了！
至于是做什么生意，這個就不清楚了…
雖然很好奇，但王東東也很懂事地沒有去打聽，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該自己知道的，那就不要有好奇心！
吃過飯后，王業和張小希就告辭王東東，說要去老市區那邊轉轉。
目送著兩人上了那輛烏黑锃亮的大奔，疾馳而去，王東東站在路邊舉著手好久沒有放下來。
一直到那輛車拐彎后看不到為止，王東東才放下手臂。
伸手摁了摁裝進兜里的那個薄薄的信封，感受到了信封的存在，王東東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自己在做夢！
下意識地邁步想往公司方向走去，王東東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停了下來。
雖然在包間里自己就看過那張支票，上面確實寫著是一千萬，但這么大額的支票自己以前可從來沒有經手過。
說實話都不知道如何分辨真假！
雖然基本不可能，但萬一這支票是假的呢…
不是信不過老同學，而是兩個已經幾年沒有聯系過的老同學突然找到自己，沒說幾句話就“塞給”自己一千萬…
放在誰身上都有點不敢相信啊，估計都會心里發毛，懷疑其中是不是有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也好解決，王業給她的現金支票是工商銀行的，剛好這條街上就有工商銀行的網點，自己過去問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嘛！
王東東步履匆匆地走向不遠處的那家工商銀行，進去后就找大堂經理說明了來意。
一聽是一千萬的大額支票，大堂經理也不敢怠慢，自己小心翼翼地辨認了一番后，還不敢確定，又喊來了同事，兩人又是一番研究后，又直接打電話到支票的簽發行確認了一番。
最終滿臉笑容，語氣恭敬地對王東東說道：
“您好，支票是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王東東眼睛一亮，連忙問道：“那這筆錢我可以直接取嗎？哦，也不是要取現金，而是轉入我的個人賬戶內。”
大堂經理立刻說道：“其實按照規定，您這張支票必須去簽發行才能取現。哦，這張支票的簽發行是首都的一家支行，需要您去一趟首都才行。”
沒等王東東發問，她又接著說道：“當然了，如果您在我們網點辦張儲蓄卡，把這筆錢放在我們網點的話，這中間的手續我們會全部幫您搞定的。”
王東東算是明白了，這大堂經理是想拉儲蓄呢…
不過這些都是細枝末節，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現金支票是真的！
這一千萬也是真的！
自己家里的外債可以還清了，媽媽也不用每天起大早，蹬著三輪車去縣城賣菜了。
而自己，也不用再每天像個小丑一樣，見人就點頭哈腰發傳單了！
就這么一張薄薄的小紙片，讓自己全家的命運，都有了一個翻天覆地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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