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楊廣三征高句麗失敗,繁花似錦旳大隋便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衰敗下去,各地義軍紛紛造反起義。
門閥世家,想要從隋廷倒塌之后的尸骸撈取利益,不僅坐視天下亂象紛呈,甚至暗中推波助瀾。
江湖中的八幫十會粉墨登場,試圖在這亂世中分一杯羹,紛紛依附世家門閥,或自立為王。
而慈航靜齋、凈念禪宗、魔門兩道六派這有著根深蒂固,貫穿天下數百年的龐然勢力,則是落子天下,將這亂世作為道統之爭的延續。
高句麗、突厥、吐谷渾等國,更是暗中覬覦神州大地已久,試圖在亂世中再次上演五胡亂華的慘劇。
原本大隋已將是分崩離析,只待楊廣一死,這天下立刻將迎來一個大世之爭,群雄逐鹿,無數豪雄英杰在亂世中盡展所學,青史垂名。
但現在,卻有一只大手將所有風浪鎮壓而下,使得整個大隋變得風平浪靜。
——至少表面是如此。
而這只大手正是“帝師”玉連城。
此人橫空出世,崛起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原本該大放異彩的正道、邪道、門閥、江湖勢力都成為他的陪襯。
一己之力,橫壓天下。
三大宗師雖是高不可攀的巔峰,但這位斬殺杜伏威、鏟除宇文閥一眾高手,將楊廣當做提線傀儡的帝師,亦是屹立云端,俯瞰蒼生的絕代高手,論實力絕不在三大宗師任何一人之下。
若說這人能戰勝三大宗師任何一人,天下人只怕都不會太過吃驚。
可他竟是要一人挑戰三大宗師。
眾人雖認為這一舉動猖狂至極,但只要胸中一口熱血未涼,聽到這個消息,無不放下手頭之事,向大興城趕去。可謂是酒客拋杯、賭徒散局,一個個竟似可以拋棄一切,也不愿錯過這一場百年罕見的大事。
草原。
一人正大步向中原踏步而來。
此人身形高大魁梧,體魄雄渾完美,肌膚閃爍著古銅色澤,氣血旺盛只不可思議,似每一寸肌肉都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他背插著月狼矛,渾身散發出磅礴至不可思議的熱量,與天上的驕陽交相輝映,四面的雜草也變得枯黃起來。
他一步步踏出。
沒有回頭。
他只要一開始往前走,就永不回頭。
此人正是草原第一強者,垂名天下數十載,與寧道奇、傅采林并列為天下三大宗師的“武尊”畢玄。
忽然,畢玄從停下腳步,抬頭仰望這天上那一輪烈日。
“玉連城!”
畢玄呢喃自語,旋即那一雙眸子中噴薄出強烈的戰意。整 他個人散發出一股侵略如火的強烈氣機,滿頭黑發飛揚,仿佛一尊不可思議的戰神降臨塵世。
畢玄是天生的戰士,對危險有著天生的嗅覺。而如今,他更是大宗師級高手,對危險有著冥冥中的感應。
外界都認為玉連城邀戰三大宗師是不自量力,但畢玄在接受邀戰后,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感降臨心頭。
畢玄可以肯定,玉連城比所有人想象中更加可怕。
這一去,很可能有性命之危。
但畢玄依舊決定前往。
這并非是與玉連城陳兵草原有關,畢玄雖是突厥的守護神,但似他這種大宗師高手,已能在一定程度上跳脫國家民族的界限,以超然物外的眼光看待一切。
這一戰,畢玄更多是為了自己而前往中原。
自他炎陽奇功邁入大成以來,就幾乎無敵天下,縱然功力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發深厚精純,但卻始終無法觸及到更高的層次。
而畢玄有所感應,若他能在這一戰中活下來,那么必然更上一層樓,踏入夢寐以求的境界。
一念至此,畢玄的的步伐越發堅定,似乎天塌地陷也不能阻止半分。
磅礴浩蕩的大河從西滾滾而來,朝東逶迤蜿蜒而去,氣象萬千,令人嘆為觀止。
下有岸旁泊著一艘漁船,橫在浪濤洶涌的大河岸五丈許處,隨著浪濤搖擺起伏,竟沒被水流沖帶往下游去。
船上坐著以為峨冠博帶的老人,留著五縷長須,面容古雅樸實,身穿寬厚錦袍,顯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身軀更是偉岸如山,正凝神垂釣,頗有出城飄逸的隱士味兒。
被譽為中原第一人的“散人”寧道奇嘴角忽的流露出一絲笑意,雙眼中顯露出頑童般的天真誠摯之色:“魚兒上鉤了。”
就見寧道奇輕輕一提魚竿,一條大魚躍破湖面。在月光下這條大魚波光粼粼,竟是由水凝聚而成,而非真正的魚。但此時這條“水魚”卻在半空中拍打抖動,宛如活物一般。
若是石之軒、畢玄這種高手再次,必然會發現寧道奇這一手“水魚躍空”深的道法自然的奧妙,“散手八撲”只怕已到了深不可測的境界。
噗通!
水魚載到了水面之中,掀起漣漪一圈又一圈。
寧道奇又躺了下來,身形閑適慵懶,似是進入酣睡一般,偶爾翻了翻身,才聽他輕輕說了一句:“天地之間,誰是魚?誰是漁夫?”
遼東。
城墻之上。
一負劍中年男子負手卓立,仰望天際。
繁星布滿,皓月揮灑。
這這種有一張窄長得異乎尋常的面孔,五官無一不是缺點,當這些充滿缺點的五官擠在一堆時,令他額頭倍顯吐出,下頜外兜得仿佛類最,彎曲的鼻梁不合比例的高聳巨大,也顯得他那深邃的雙眸和嘴巴尤為細小。
純以外貌而論,這中年男子丑陋而怪異,若是膽小之輩,只怕看了第一眼就絕不敢去看第二眼。
但這男子卻又一種卓爾不群、超然物外的氣質,叫人非但會忽略外貌帶來的缺陷,而且還會被他那奇異的魅力折服,認為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城墻上不斷有高句麗士兵在巡邏,當他們的目光落到這男子身上時,立時充滿了敬仰崇拜。仿佛這中年男子已超出了人類的范疇,而是他們心中的神。
不錯,這男子正是高句麗的守護神——傅采林。
“星如棋盤,人如棋子。無論再險的棋局,也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可能。”傅采林微微一笑,一股戰意升騰而起,背后長劍也似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嗡嗡顫鳴起來。
嶺南。
宋閥閥主宋缺走出了宅居多年的磨刀堂,他將目光投向大興的方向,極英俊的面龐顯露出一絲戰意:“玉連城、傅采林、寧道奇、畢玄…天下高手齊聚,又怎么能少了我宋缺。”
宋缺大步踏出。
“來吧,玉連城,讓宋某看看你究竟是值得天下共主的絕代高手,還是之輩做宋某磨刀石的欺世盜名之輩。”
皇宮。
石青璇坐在一方青石上,一曲簫音悠揚如天籟。
不遠處的一座房間中,石之軒緩緩啜了一口茶,靜聽愛女的蕭聲。自被玉連城擊敗并封鎖經脈后,他就被丟在了這里,每日傾聽石青璇的蕭聲。
而在這段時間中,他的邪惡人格竟從未出現過,整個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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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日,玉連城丟來了一卷書冊,正是《不死印法》的改良版。
或許,用不了多久,邪王就能將兩個性格歸一。
到了那時,他的實力也必然會登上嶄新的臺階。
一曲簫聲斷,石之軒將目光望向窗外的石青璇,悠悠一嘆:“玉連城,你可千萬不要死,不然我這女兒可就要傷心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三大宗師陸陸續續現身的消息傳開,天下再次迎來震動,趕往大興城的武林人士絡繹不絕,每天都有大量提刀跨劍的武林人士,風塵仆仆的趕來大興。
一時間,大興酒樓、客棧生意火爆,價格迅速上漲。同時也由于武林人士齊聚,仇敵間相互廝殺,亦或者因為一句口角而出手,制造城了不少流血沖突。
而整個大興城也很快緊鑼密鼓的戒嚴起來,一隊隊禁衛軍調動頻繁,巡守著城內內一個角落,嚴密劍勢所有武林中人。一旦火拼械斗,立時就有大軍開撥,鎮壓一切。
在一片紛亂中,驚蟄之日終于到來。
無數武人匯聚躍馬橋一帶,昔日畫舫樓船,鶯歌燕舞的河上,如今已被圍的例外不通,滿滿當當。兩岸的酒樓更是座無虛席,人聲鼎沸,就連靠河的民居,亦被綠林人士花大價錢租下來。
古往今來,這將是最轟動天下的一戰,同時也注定了將會名垂后世,縱然歲月流逝,縱然王朝傾覆,這一戰也必然會被后人不停傳頌,津津樂道。
就在人群議論紛紛之際,躍馬橋兩岸的船只忽似被一只無形大手撥開,流出一條水路來。
一葉小舟,逆著波濤洶涌的河流而上,船上無人操舟,船頭則有一位身形偉岸如山,峨冠博帶的老者負手而立。
“寧道奇!”
“是‘散人’寧道奇來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原本就喧囂的兩岸,就仿佛引爆了一枚炸彈般,引起陣陣騷動,這位無可撼動的中原第一人終于出現了。
緊接著,眾人又瞧見一個面孔狹長,五官怪異的男子凌空而來,此人手持長劍,氣度卓爾不凡,叫人完全忽視了他容貌上的丑陋,不是“奕劍大師”傅采林又是何人?
還不待眾人多作消化,一陣沉悶的腳步聲響起,雖只是一人,但聲如悶雷,竟令在場眾人都生出一種壓抑的感覺。
緊接著眾人瞧瞧見了一條天神般魁梧的壯漢大步踏上躍馬橋,他雙眸銳利如鷹,目之所及之處,沒有人敢與他對視,仿佛只要被他注視一眼,立時就要變成月狼矛下瑟瑟發抖的獵物一般。
來者便是“武尊”畢玄。
三大宗師已至。
這三座無可睥睨的武道巔峰,平日里常人想見上一面都難之又難。可如今,卻齊聚躍馬橋,為的只是一個青年的約戰。
若放在以前,只一位是天荒夜談,荒謬無比。
可現在,卻真實的發生在眾人面前。
“玉連城,本座畢玄已至,還不速速出來受死!!”手持月狼矛,卓立與躍馬橋上的畢玄眉頭一挑,發出一道厲喝聲,猶如迅雷疾瀉聲聞數里,就算是耳背近聾的老人,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亦是翹首期盼。
三大宗師已至,玉連城也該是時候出現了。
而這一場驚世駭俗的決戰,又該以何種方式上演,何種方式落幕,實在令人激動萬分。
“三位如約而至,玉某理當好生款待一番!”一把好似自天外虛空飄忽而來的聲音響起,驟然回蕩在每個人的耳畔心上。
第四百二十八章:決戰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