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又是一蓬箭雨傾瀉而下。
玉連城身形一震,周身噴薄出冰玄勁氣,剎那間就將傾瀉而來的箭雨攪碎。
而他的人也動了,朝著宇文化及大步邁了過去。
“弓箭營,退。”宇文化及心里打著顫,連聲喝道:“驍果軍將士,結陣!”
在弓箭手迅速撤退的同時,數個將領級人物率領各自的營隊,合攏千余叛軍,步伐排山倒海,震動大地,已密密麻麻的將玉連城包圍起來。驚人的殺氣彌漫,叫人骨髓都涼透。
深陷大軍戰陣之中,就算三大宗師也必須小心翼翼,須全力從薄弱處破陣而出,否則就有隕落之危。。
可玉連城沒有。
他的雙眸中閃爍著金光,渾身氣血化作烘爐,將方圓十丈都變得灼熱至極,整個人就仿佛托舉這一輪大日前進。
玉連城猛的落下一步,腳與地面接觸,迸發出強勁的爆發力,泥土飛濺、地面開裂,而他整個人化作黑線,以雷霆般的速度沖向戰陣。
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雙臂隨意一掄,攜裹著無匹巨力橫擊而出。
凡是擋在他面前,無論是人、是戰馬,亦或者刀槍劍戟各式兵器,紛紛崩裂,倒飛而出,將身后的叛軍撞的骨斷筋裂,慘叫聲不絕于耳。
僅僅一次沖陣,就已死傷近百人,殘肢斷臂,鮮血橫流,慘叫哀嚎聲不絕于耳,仿佛化作一個人間煉獄。
擋在前面的士兵何時見過這等人物,頓時瞳孔放大,忙不迭的后退,如若直面地獄惡鬼。身后的士兵不知發生了什么,一個勁的往前沖,又是一場沖突暴亂。
這絲毫不能影響玉連城前行。
他整個人已化作一尊代表了死亡和不詳的存在,所過之處,叛軍如同割麥子一般倒下,鮮血匯聚如小溪,慘烈的血腥氣味彌散開來,直欲讓人惡心欲吐。
“宇文將軍,你好啊。”
他眸光冷冷的看著宇文化及,嘴角掀起冷笑,露出一口森然白牙。
“怎么可能…你…”
饒是已宇文化及的心性,此時亦是手足冰涼,渾身哆嗦。對方武功之高,還遠在他的想象之上,已堪稱超凡入圣。
玉連城微笑道:“你看過宇文士及的尸體,可好奇他是怎么死的?”
“去死吧!”宇文化及面容扭曲,雙眸透露著絕望之意,如同被逼入窮巷的野獸。他大喝一聲,雙掌轟擊而出,冰玄勁催到巔峰,森森寒氣彌漫而出,拼死一擊。
玉連城身形凝滯不動,電光火石間,腳下的影子忽如風中燭火般晃動起來,倏然向宇文化及閃電般投射過去。
宇文化及只覺一道黑影襲擊過來,充塞整個視野。緊接著脖子一疼,天旋地轉,一切光彩回溯黯淡,變為黑白二色。
“原來…原來是影子殺人…”這是宇文化及腦海中最后一個念頭。
玉連城手持宇文化及頭顱,冉冉升起,如同飛仙般落在太極殿屋脊之上。
“宇文化及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投降?”他一襲黑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眸光自高處俯瞰而下,淡漠如神明。
等婠婠解決太極殿中的叛臣,來到大殿外時,就瞧見了一幅永遠也無法忘懷的畫面。
只見玉連城足踩太極殿屋脊,手中拿著宇文化及猶自滴血的頭顱,居高臨下的俯瞰下來,渾身散發出超越人間一切物質的氣機,予人強大的壓迫感。
一輪明月悄然在他身后升起,與深沉夜幕、宏偉皇宮一同也成了他的側影。
皓月光輝,更將他的影子投射在太極殿外,無限的延伸擴大,似將所有人都籠罩在陰影之中。
而下方,血流成河,尸體遍地。而尚存的叛兵都已丟下手中的兵器,半跪在地上,面上顯出惶恐而崇敬的神情。
仿佛立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個人,是一尊能令山河慟哭,日月無光的邪神。
這一日,“宇文閥”發動兵變、并迅速覆滅一事,以大興為中心,在整個中原掀起劇烈的動蕩。
王朝易替,但世家門閥的地位卻根深蒂固。
當年楊堅迫靜帝退位,北周的宇文姓天下,從此被楊姓替代。
楊堅不是沒有想過斬草除根,但將宇文門閥連根拔起,但宇文閥勢大根深,牽一發而動全身。等楊廣當上皇帝后,宇文閥再次強大起來,位列四大門閥之意。
可如今,宇文閥的領軍人物盡數死在兵變之中,整個龐然大物在一夜間就被摧毀,實在令人唏噓不已。
而促成這一切的人,赫然正是玉連城。
——帝師玉連城。
此人的再次成為焦點。
同時,天下反隋勢力都不由暗自嘆息。若宇文閥這次兵變成功,這大隋就徹底完蛋,分崩離析。
但此人放出狂言,想要為隋續天命,卻是絕無可能,已成為眾矢之的。
韋憐香輕手輕腳的推開寢宮側門,見到那身著九龍袍的身影,忙的俯身在地:“奴婢見過圣上。”
“韋公公不必多禮,起身吧。”楊廣聲音響起,很平靜。
“是…”韋憐香順從的從地上爬起來,心頭卻是一跳。
圣上話語里的感情似乎越來越少了,透露出一絲冷漠,細細品味下,直教人寒入骨髓。
“公公,你知道朕今天為什么要找你么?”
韋憐香低眉順眼的道:“奴婢不知。”
“你跟了我有十年時間了,朕本以為你是赤膽忠心,但卻沒想到,你是陰癸派遣來的探子。”
楊廣悠悠一嘆:“實際上,你是誰的探子朕不關心,朕只是在意,昨天宇文智及刺殺朕,你竟能袖手旁觀,眼睜睜的看著朕被殺死。唉,魔教妖人,果然沒有一絲情感”
韋憐香又連忙跪了下去,惶恐至極,叩首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背叛陛下,本該當死罪,但目下朝廷人才匱乏,公公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就在這時,又一人從內室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