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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奇妙一劍

  眨眼間,這一道劍光已經是橫掃而至。

  出現在了陸行舟的面前。

  劍的速度依舊是很慢。

  但那種威脅也是越來越強。

  陸行舟瞳孔緊縮。

  盯著這一劍。

  他沒有急著抵擋,或者制止。

  他在感受這劍光之上的那種危險,到底是來自何方。

  到底是何意?

  “天地之威?!”

  突然,陸行舟好像從這一道劍光上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種很虛無縹緲的東西。

  無形。

  也無跡可尋。

  而且似乎還沒有徹底成熟。

  但卻又真實存在。

  那東西,好像是天地之威。

  陸行舟突破先天的時候,強行打破任督二脈的時候。

  曾經感受到過這種威力。

  他以丹藥破先天。

  屬于逆天而行。

  所以這天地之威出現的時候就很明顯。

  所以他才有所感覺。

  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體內的什么東西抽走了。

  又好像,那股力量在強行束縛著他的任督二脈。

  那個時候。

  他幾乎產生了深深的恐懼之感。

  而這一次。

  這一道劍光給他帶來的感覺,雖然輕微了很多,但本質上,卻如出一轍。

  眨眼之間,劍光已經真正的到了眼前。

  陸行舟目光凝重,雙手化作了爪形,上面的勁氣也是濃郁無比,同樣化作了一道利爪的虛影,然后他伸手去抓這道劍光。

  兩者碰觸的瞬間。

  有著一道低沉的悶響傳出來。

  剛開始的這一瞬間,陸行舟感覺到,自己就是抓住了一個很普通的劍。

  但下一瞬。

  那種不可撼動的威力,又是勃然而起。

  他掌心之間凝聚的那些勁氣,直接被震裂,然后劍光劃著掌心掠過。

  一陣刺痛。

  然后又是有著一道殷紅從掌心里飛濺了出來。

  “陸公公…”

  這鮮血飛濺的同時,雨小田也是看清楚了陸行舟的樣貌。

  他眼睛陡然瞪大,然后驚慌的尖叫出聲。

  他手腕一抖。

  長劍已經是脫手而出,射向了遠處。

  而他則是沖向陸行舟的身旁。

  “陸公公,小的…小的…”

  雨小田看到了陸行舟掌心之上的傷口,雖然不是很深,但鮮血流淌。

  他緊張的不行,慌亂的站在陸行舟身邊,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他害怕陸行舟誤會。

  也害怕…

  總之他是真的不想傷害陸行舟的。

  這是世間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

  “無妨。”

  陸行舟在雨小田驚慌失措的那一刻,已經施展了窺心術。

  他看到了雨小田所有的想法。

  對自己的擔心。

  自責。

  還有害怕。

  種種情緒里面,全都是對自己的忠心。

  唯獨沒有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人在倉促之間暴露出來的想法,是最真實的想法。

  陸行舟可以斷定。

  現在的雨小田和曾經的雨小田還一樣。

  沒有什么改變。

  所以,他并沒有太在意這一劍的傷勢。

  而心里其實還有些慶幸。

  這枚棋子。

  可是比汪亭,陳慷都要更加重要的棋子。

  絕對不能出事。

  出事的話,自己就徹底地成了無根浮萍了。

  索性。

  自己沒有看錯人。

  “小傷而已。”

  陸行舟握緊了掌心,一絲鮮血順著掌心之間的紋路流淌了下來,落在了地上。

  鮮血迅速的滲透進去,然后消失不見。

  隨后。

  雨小田已經是從屋子里取出來了一條干凈的布。

  然后抓過了陸行舟的手,慢條斯理的,又十分仔細的,將他的傷口慢慢包扎好。

  處理好一切。

  陸行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里面很干凈。

  一塵不染的樣子。

  也很整齊。

  “小的一直在給陸公公收拾著,一日都不曾怠慢。”

  “就盼著陸公公回來。”

  雨小田跟在陸行舟身后,柔聲解釋。

  他對陸行舟的恭敬和忠心,這么長時間里,沒有絲毫的改變。

  也沒有減弱。

  “有心了。”

  陸行舟用左手拍了拍雨小田的肩膀,然后坐在了以往那熟悉的書桌前。

  他推開了窗戶。

  雨小田則是給他遞上來了一杯茶水。

  窗外的樹,磚瓦,那一小片的竹林,還有剛剛因為雨小田練武而有些雜亂的練武場。

  都十分的熟悉。

  有種親切的感覺。

  陸行舟笑了笑,然后抿了一口茶水,看向了雨小田,問道,

  “能跟咱家說說你的劍法嗎?”

  “怎么回事?”

  “請陸公公責罰。”

  雨小田臉色一慌,直接跪在了地上,道,

  “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一天修煉劍法的時候,突然間有種奇怪的感覺,然后恰好有一只鳥在天上飛過,小的順著那種感覺嘗試了一下!”

  “幾丈遠之外,直接把那只鳥給切斷了。”

  “小的就覺的這劍法挺厲害,后面的修煉,就一直在尋找那種感覺,也加深那種感覺。”

  “剛剛和陸公公您動手的時候,小的以為是敵人,所以…”

  “請陸公公責罰。”

  雨小田把額頭低了下去,貼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他是真的懊悔。

  傷到了陸行舟,對他來說,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

  “有什么可責罰的,又不是砍了咱家的腦袋。”

  陸行舟擺了擺手,示意雨小田起身。

  又一揮手。

  將不遠處的那椅子給以內力牽引了過來,放在了雨小田的面前。

  他道,

  “將你的那種感覺,和咱家說清楚。”

  那種感覺。

  應該便是和天地之威產生共鳴的感覺。

  在共鳴的狀態下,自身的招式里面,也會擁有天地之威。

  或許那便是春風化雨劍的真諦。

  但不管怎么說。

  陸行舟。

  突然之間就有了興趣。

  他想要試試,自己的幽冥逆轉氣,或者是方寸,袖里刀,會不會也能融入這種威力。

  “這個…”

  雨小田坐在了陸行舟的對面,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然后緩緩的道,

  “小的能夠感受到的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陣風從身邊吹過,然后我的劍恰好是和風一個方向,不能急,也不能慢,就得保持一個固定的速度。”

  “這個速度一旦破壞掉,一切都壞掉了。”

  “我嘗試過很多次,才發現了這個規律…”

  雨小田剛開始講的時候,還有些生澀。

  有些不太確定。

  但是很快,他就講的滔滔不絕。

  他把自己最初發現這種感覺的經過,還有修煉的過程,包括每一個細節,都詳細的給陸行舟講了一遍。

  不知不覺之間。

  這外面的夕陽已經是慢慢落山。

  然后屋子里的那一抹霞光也是逐漸消散了出去。

  只剩下了一片昏黃黯淡。

  陸行舟聽著雨小田的那些話,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時而又不解。

  雨小田畢竟才是后天力境的境界。

  對武功的理解,對很多事情的理解,都停留在很低級的程度。

  所以很多事情都講的不是很明白。

  陸行舟理解起來也挺麻煩。

  但索性。

  雨小田沒有藏著掖著,說的很詳細。

  這也就是給了陸行舟很多可以自己思考的機會。

  “時間不早了。”

  又是過了一些時間,雨小田終于是將自己所能夠想起來的東西,全部都講完了。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訝然出聲,

  “該吃晚飯了!”

  “陸公公您稍候,小的這就讓人將飯菜送過來。”

  說著話,雨小田就準備起身。

  以前陸行舟還在宮里的時候,就是雨小田做這些事情。

  現在,他習慣性的就要去做。

  “不必啦!”

  陸行舟笑著搖了搖頭,站了起來,道,

  “咱家就是過來看看你,然后碰巧發現你武功有些特意,好奇多待了一會兒。”

  “東廠還有很多事情。”

  “陛下已經昭告天下,東輯事廠將于秋分之時正式開衙。”

  “咱家還得過去。”

  “今夜就得回去。”

  雨小田聽到這句話,那狹長的眼眸忍不住的黯淡了下來。

  他眉頭皺了一下,最后嘆了口氣,道,

  “小的明白。”

  “小的送陸公公。”

  秋分。

  只剩下三兩日。

  東廠正式開衙的消息,隨著一紙昭告天下,以無法想象的速度,傳遍了大魏朝。

  陸行舟假扮譽王。

  孤身一人走蜀線,在這一路上,把蜀線里的牛鬼蛇神全是都給叼了出來。

  而后來。

  更是在盧家,玄機閣,以及諸多江湖高手的圍追堵截之下。

  又安然回到了長安城。

  這一遭。

  可謂是天下驚動。

  陸行舟之名,也是以如雷貫耳的方式,徹底響徹了整個大魏朝。

  尤其是在蜀線之地。

  陸行舟這個名字,幾乎已經是成為了人盡皆知。

  更能夠做到小兒止哭。

  簡直是讓所有人都如雷貫耳。

  而如今。

  隨著這秋分之日的即將徹底到來,東廠府衙正式開衙的事情,也是正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眼看著已經便是到了臨近。

  這安靜了許多時日的陸府之上。

  開始陸續有一些身影出現。

  都是朝中排得上號的人物。

  二品大員。

  哪怕是三品,如今都已經沒有資格登陸行舟的門了。

  這些人,都是看出了陸行舟未來的權勢,這時候是趁機會過來打好關系的。

  誰也不希望自己成為陸行舟的眼中釘。

  不過。

  任憑這些人如何出現,拜訪,陸府的大門從來沒有打開過。

  陸行舟躲在宅子里面從來不肯露面。

  他從東廠剛開始建立的時候,就已經深知一個道理。

  東廠的權利越大,就越是要和那些家伙們離的遠一些。

  絕對不可結黨。

  所以,他跟所有人都保持了距離。

  而這些日子。

  便是也樂的清閑,便是躲在了這宅院里面,繼續修煉武功。

  有了這一路的交手的經歷。

  再加上時常不輟的修煉。

  陸行舟在武功方面的造詣,更是比之前提升了不少。

  首先是之前服用白羽丹造成的那些根基損耗,已經基本上暗中都補充回來了。

  基本上痊愈。

  壽元,也算是已經回來了。

  只不過這皮膚上的皺紋,白發等等,還是差一些。

  其次,就是他的境界。

  先天境界,已經算是徹底的穩定住了。

  不僅是內力,就連方寸的步法,袖里刀的招式,也都已經全部修煉了一遍。

  大部分都能夠做到隨心所欲。

  除了一些真正精妙的招式。

  總之。

  陸行舟的實力飆升。

  而這個時候,他好不容易清閑下來,除了繼續穩固實力之外,便是嘗試雨小田給自己講的那種感覺。

  不過。

  他也搞不清楚是為什么。

  嘗試了無數次之后,他完全感受不到。

  沒有那種御風而行的感覺,也沒有那種仿佛自己置身于天地之間的境界。

  但他自然是沒有放棄。

  雨小田以后天力境巔峰的境界,就能夠破了自己先天勁氣。

  雖然自己也留手了。

  但這也足以說明這種威力的厲害。

  自己如果能夠修煉成功,來日對敵,也將會有極大的出其不意。

  他也知道。

  此事不能急迫。

  只能慢慢來。

  水到渠成。

  所以,他也不是整日都在沉迷于尋找那種感覺傷,而也在修煉幽冥逆轉氣。

  畢竟,這部武功對自己的提升,那可真的是功不可沒。

  尤其是現階段。

  他隱約覺的。

  自己可能得到了一本常人永遠都無法知道的真正的神功。

  淡淡的光影繚繞。

  那是黃昏的霞光,它們照耀在窗戶上,然后將那種朦朧的光暈投射到了屋子里。

  而在這朦朧光暈之下,便是陸行舟的身影。

  他盤膝閉目而坐。

  身上有著一絲絲的勁氣正繚繞而出。

  這些勁氣濃郁的宛如煙霞。

  隨著周身蕩漾的時候,好像是將這一片空間都變的扭曲了起來。

  給人一種十分恍惚的奇異感覺。

  噠噠!

  門外傳來了一個輕微的聲音。

  正在修煉之中的陸行舟睜開了眼睛,然后目光閃爍了一下,將身上的那些光影煙霞,都是給迅速的散掉了。

  屋子里的氣息,恢復了平靜。

  還有些安寧。

  “陸公公,玉竹山莊送過來的桃花沾,要不要嘗嘗?”

  門外站著的是馮謙益。

  這兩日。

  陸行舟又是回宮面圣,又是修煉武功的,忙的很。

  而馮謙益也沒有閑著。

  她回了一趟玉竹山莊,配和東廠的人將被關押在里面的譽王給帶了出來,送回了長安城,如今已經交給了刑部來處理。

  同時。

  她也是將自己在玉竹山莊珍藏了許久的桃花沾給取出來了兩壇。

  這都是最好的桃花沾。

  不是以桃花瓣釀造的,而是以桃花蕊釀造的。

  耗費了不知道多少功夫。

  她取了酒之后,沒有去找卓風行,而是回到了這陸府。

  要和陸行舟一起喝。

  或許。

  她也想探聽一下,關于朝廷對玄機閣的處置,還有陸行舟想如何幫她。

  “是馮姑娘。”

  “請進。”

  陸行舟笑了笑,從床榻上走了下來。

  他來到了這書桌之前,將那緊閉著的窗戶推開,最后一縷霞光,也是從這窗戶里面倒映了進來,而馮謙益也帶著桃花沾走了進來。

  她轉身,關閉了屋門。

  今日的馮謙益。

  罕見的穿著的是女裝。

  白色的襦裙,將那玲瓏的身段兒映襯的有些有致。

  一張臉蛋兒上還極為難得的涂抹了一些胭脂。

  頗有幾分嬌小可人的意味。

  嘴角的那顆痔。

  也是更讓這女子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見過陸公公。”

  她對著陸行舟笑了笑,將手里拎著的兩瓶桃花沾放在了桌子上。

  “光有酒沒有菜怎么行?”

  陸行舟看了一眼桌子,開玩笑一般道,

  “咱家這府上,還不至于這么窮酸吧?”

  “我已經吩咐了。”

  馮謙益坐在了桌旁,也是指了指桌子對面的座位,然后道,

  “你府上的人,半刻鐘左右,就會把菜都送過來。”

  “請。”

  陸行舟見著馮謙益的這般眼神兒,笑了笑,不客氣的坐在了對面。

  看著馮謙益給自己倒酒,他直截了當的道,

  “咱家知道你來做什么。”

  “陛下已經答應了,咱家再走蜀線時,幫你執掌玄機閣!”

  嘩啦!

  馮謙益倒酒的手,微微一抖。

  酒水從酒杯里逸散出來了一些。

  她的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著無法掩飾的興奮流露出來。

  她終于可以回去了。

  “酒還是要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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