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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大有可為

  劉直要縱火燒秉卷司倉庫。

  被陸行舟抓了個正著。

  這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司禮監。

  所有人都覺的不可思議。

  劉直一向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他因為沒有做上掌事,給陸行舟使一些小絆子,這是情理之中。

  但他去燒庫房?

  這么大的事情就有點兒出乎預料了。

  那里面可都是為祭祀大典準備的東西,還有無數的煙花。

  這不是要給天捅個窟窿嗎?

  他劉直有這么大膽子?

  不過,除了不可思議,人們更多的是對陸行舟的羨慕。

  這一次他的運氣還真是好的爆棚。

  據說是和神武司的趙星河趙公公準備酒宴的時候,偶然間發現的。

  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

  看來,老天爺都在暗中幫助他啊。

  外界議論紛紛的時候。

  陸行舟正跪在司禮監的主司衙,給李因緣匯報昨晚上的經過。

  當然,他沒有說自己怎么設計的這一切。

  他只說了自己如何奮不顧身,活捉劉直的事情。

  還有一些故意的摻雜。

  “你說,那劉直無意間說出了國運兩個字?”

  光線順著司衙的大門照耀進來,恰好是形成了一半昏暗,一半光明。

  李因緣肥大的身體坐在幾案后面的昏暗里,小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劉直燒庫房這件事。

  他剛剛聽說的時候,當真是又氣又怕。

  如果這件事沒有被陸行舟給恰好碰到阻止,今年的祭祀大典,就捅婁子了。

  司禮監上下都得被扒一層皮。

  陸行舟這次又立了大功。

  不過,這個時候,李因緣沒有考慮功勞和賞賜的事情,而是在思考燒倉庫這件事本身。

  這件事還沒完。

  說實話。

  劉直去燒秉卷司的倉庫這事,他很意外。

  畢竟,后者三十幾年,都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實在是個老好人。

  做出這種事,非常不可思議。

  但聽到陸行舟所說國運二字,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倉庫里,裝的是祭祀大典所用之物。

  倉庫被燒,祭祀大典將受到影響。

  祭祀大典是皇家為大魏朝祈福,祈求上天保佑大魏朝國運之事。

  難道…

  李因緣端著茶杯的手,不漏痕跡的緊繃了起來。

  “小的確實聽到了。”

  陸行舟的額頭貼在冰涼地面上,小聲說道,

  “那個時候,小的和他交手處于下風,他張狂無比,或許說的不是假話。小的擔心,劉直燒庫房,這背后可能有什么牽扯,所以趕緊來向掌印大人匯報。”

  “恩。你做的對。”

  李因緣將茶杯重重的放在了幾案上,身子前傾了些,沉聲道,

  “這件事確實不像明面上這么簡單,你去審一審劉直,看看能不能審出什么東西來。”

  李因緣能夠做到司禮監掌印的位置,腦子自然不簡單。

  他能夠看出這件事后面的機遇。

  如果真的…有人要搞事情!

  那他做為最早發現的人,一定會是天大的功勞。

  他才不會錯過。

  所以,立刻讓陸行舟去審。

  “是!”

  陸行舟站了起來,沉聲道,

  “小的會竭盡全力。”

  “注意一些,如果審出什么東西,先別告訴別人,待咱家看過之后,再定奪。”

  陸行舟臨走之前,李因緣又交代了一句。

  有些事情。

  李因緣要親手把關。

  畢竟,機遇也得看大小,司禮監如果吃不下,就不能亂摻和。

  “小的明白。”

  陸行舟給李因緣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便是退出了司衙。

  走出大門。

  外面的陽光顯得有些刺眼。

  陸行舟瞇起了眼睛,略微適應了一會兒,才敢抬頭。

  司衙附近的那些枯樹上,已經沒有了殘雪,有些地方甚至有冒綠芽的跡象。

  微風帶著細微的呼聲吹過,落在身上,有些暖暖的感覺。

  這是春回大地,萬物復蘇。

  算算時間,距離年關只剩下幾日,也該立春了。

  “咱家的好日子,也該來了。”

  陸行舟忍不住笑出了聲。

  三言兩語,加上國運兩個字,李因緣果然上當,讓自己去審訊劉直。

  如此一來,這件事就大有可為。

  “太子殿下,您死盯著咱家不放,就別怪咱家濺您一身污水!”

  陸行舟捏著蘭花指,捋了一下兩鬢的黑發,大步流星走出司衙。

  司禮監的囚牢。

  位于秉卷司的東部。

  大概是和秉卷司,中書衙形成了一個品字形的位置。

  它并不是很大。

  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十分壓抑。

  黑色的門楣,外加兩排銹跡斑斑的鐵門。

  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一個張開嘴巴,想要把人吞下去的怪獸。

  平日里,這里人畜不進。

  連鳥都不會過來。

  像是墳墓。

  它也確實就是墳墓。

  進入里面的太監,沒有一個能活著的。

  當初魏大牛等人就是在這里,被活活的打死的。

  “參見陸公公。”

  如今的陸行舟,已經是整個司禮監內最紅的人兒了,守門的太監自然認得他,急忙躬身行禮。

  那臉龐上充滿了小心翼翼的的笑。

  “帶咱家去見劉直。”

  陸行舟吩咐道。

  “是。”

  在一名小太監的帶領下陸行舟走進了囚牢。

  這里面的建筑也很簡單。

  黑色的磚瓦,墻壁,斑駁的地面,還有從里面散發出來的腥臭。

  以及時而傳出來的慘叫。

  走進囚牢深處。

  在最靠近里面的位置,他看到了被掛起來的劉直。

  此時此刻的劉直。

  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頭發凌亂。

  身上滿是血污。

  雙手被鐵鏈子拴著,掛在了刑具架上。

  臉上,手腳上,身上,全部都是被鞭子抽打出來的血痕。

  隱約可見皮肉翻卷。

  旁邊還有兩個中年太監,正在炭火爐里燒烤著烙鐵。

  “見過陸公公。”

  眾人見到陸行舟出現,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跪下來行禮。

  “免禮。”

  陸行舟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

  然后負責審訊的一個老太監,弓著身子湊到了陸行舟身旁,低聲道,

  “陸公公,人昏過去了。”

  “嘴巴硬得很,沒有說一個字,全部都是…”

  說到這里,老太監停了下來。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有些尷尬。

  “全部都是罵咱家的吧?”

  陸行舟一邊笑著調侃,一邊走到了昏迷的劉直面前。

  “陸公公息怒。”

  老太監有些惶恐,跪在了地上。

  “無妨。”

  陸行舟倒是并不在意這些,他擺了擺手,道,

  “你們都出去,咱家來審一審他。”

  “這…”

  老太監遲疑了一下。

  沒有立刻動身。

  他做審訊也有幾十年了,本能得,他能猜出來,這劉直嘴里有好東西。

  這可是功勞。

  他想多少沾一點兒油水。

  陸行舟雖然勢頭正旺,但畢竟不是他的上司,所以,他有點…

  “滾。”

  陸行舟見他沒動,轉身,一腳踹在了老太監的胸口。

  嘩啦啦!

  老太監連著那一些雜七雜八的刑具架子,一起滾出去了丈許之遠。

  “陸公公息怒。”

  “小的告退!”

  眾太監被嚇的魂飛魄散,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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