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什么？
丁鴻波險些以為自己沒有聽清。
愣了足足兩秒鐘，他才反應過來，面前這位張會長真的是在跟他說，可以給他們換一個月亮。
這說得就像是換件衣服一樣。
丁鴻波抬起頭，正好對上張天元的笑臉，心里知道這個年輕人肯定猜到他剛剛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沒錯，他剛剛在得知月球事實上是一艘宇宙飛船之后，心里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
拿下它！
最好只靠著他們自己的力量，將月球飛船拿下，緊緊握在手中！
這可是一艘銀河系內超級文明的宇宙飛船！
誰會不心動？
這是他的本能。
沒有這種本能，無論什么人都不可能坐到他現在的位置上來。
正因為如此，他剛剛才會詢問張天元，他們有沒有辦法靠自己的能力解決掉月球出軌的問題。
這樣一來的話，他們沒有依靠互救會的力量就渡過了危機，將來也就有理由拒絕互救會插足月球飛船了。
只不過，面前這位會長雖然年輕，但顯然也是一頭千年的狐貍，自己才剛開口，他就已經洞察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故意說了一句“換月亮”的事情。
這不僅是在提醒自己，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想法，同時也是在展示互救會的能力。
丁鴻波想到這里，立即又說道：“對于互救會的理念，我是十分認可的。如果更換月球一事，真的有利于我們時空的安定和繁榮，那么我屆時也會表示支持。”
現在月球出軌的危機還沒過去，可不能直接就將救命稻草給丟下，這么做的人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蛋。
而且丁鴻波說的也是實話。
雖然有獨吞月球飛船的打算，但這不代表著他要拒絕加入互救會，甚至于要與互救會為敵。
他的真實想法恰恰與之相反。
無論最后月球飛船的結果如何，他都是會選擇加入互救會的。
畢竟這可是一個接觸多元時空的機會，要是放棄了，那就是比天底下最大的蠢蛋還是蠢的蠢蛋。
只不過普普通通地加入互救會，跟手握一艘超級飛船加入互救會是不一樣的。
他丁鴻波追求的是后者。
張天元只當不知道丁鴻波的心理活動，跟他認真討論起了更換月球的好與壞。
“好處當然就是你們時空的月球在以后會變得更加穩定和安全，這個好處在以前當然是不值一提的。
因為月球本來就是穩定的，但是在經過月球危機之后，你們應該會對這種安寧有所珍惜。”
“至于壞處，當然就是月球飛船上的技術需要與互救會共享，而且月球飛船不能隨你們的心意調動。”
“當然，我們可以保證，當你們時空遭遇危機的時候，互救會以及月球飛船都會無條件出現在你們時空，為你們提供無上限的保護…”
“在這一點上，我們的信譽是完美的。”
說到這里，張天元停頓片刻，又跟丁鴻波說起了之前互救會內部的一個猜想：“蜂群發現地球和月球的時間很早，阿波羅登月的時候它就已經抵達地月系了。”
“雖然不知道它為什么直到十一年前才采取行動，對月球發起進攻，但在這幾十年的時間里，它大概率已經向附近的友軍發出了信號。”
“您的意思是說大部隊還在后面？”
張天元點點頭。
丁鴻波頓時陷入糾結之中。
月球飛船他很想要。
可是現在的情況對他很不利，月球出軌的危機，哪怕動用整個地球的力量都不可能安然度過。
更遑論后面可能還有來自銀河AI的大軍了。
對于這個說法，他也認為是合理的。
總不可能蜂群在月面開始鉆洞前的這幾十年里，就一直在地月系之間轉來轉去，啥也不干吧？
所以想要渡過這兩次危機，那他必須得依靠互救會的力量。
既然這樣，那肯定就沒有他們時空在后面搖旗吶喊，結果在最后把月球飛船這個最大的桃子給摘掉的道理。
至于“月球飛船是屬于他們的遺產”這個主張嘛…
認祖宗有往前面推幾百年的，從生物物種演化的角度來看，也有往前推幾百萬年乃至幾千萬年的。
但是認祖認到幾十億年前，然后還要求繼承遺產的，那可真是沒見過。
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月球飛船應該是他們人類的“造物主”才對。
所以月球飛船是屬于他們時空的遺產這一主張，在關聯性上并不強，互救會認了算情理，不認算法理。
對于丁鴻波現在內心里的糾結，張天元能夠猜得到，他善解人意地說道：“其實我們現在說這些都只是題外話，現在真正急需解決的問題還是月球引發的危機。”
“無論如何，我們的第一目的都是救人，不會坐視你們時空數十億的生靈被災難吞噬。”
“是的…”丁鴻波扶了扶額頭，認可這個說法，“現在最重要的事情的確是解決月球出軌的難題。”
“需要提前強調的一點，解決月球出軌的問題，本質上是需要消滅掉蜂群，所以之前我們提出的行星發動機推動的方案只能救一時之急，給你們緩一口氣，也為我們后面的行動爭取更多的時間。”
“我明白，辛苦您了。”
現在一切都可以先擱置，等到以后再慢慢談。
因為月球出軌帶來的影響馬上就要顯現出來了。
在電影里，NASA跟歐空局展開合作，把第一批宇航員送上月球，去給蜂群送菜的時候，地球上就已經出現巨大的洪災，洶涌的潮汐席卷著游艇直接沖上陸地。
除了高樓以外，低矮的樓房全部被淹沒。
當時身處于加州的布來恩和大胖子豪斯曼如果不是往高處逃，也得一起被卷進去。
《輪回樂園》
加州如此，那就代表著地球上的其他海岸線都因為月軌的偏移而出現了大幅度的波動。
相同的場面只會出現在世界上所有沿海地區。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距離這場災難的發生恐怕只有一周的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