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東西!”
“你們誰認識的?”
克洛索斯放下望遠鏡,躺在自己的懸空搖搖椅上,扭著頭吃力地向著身后其他人詢問。
一位面容蒼老的技工張著嘴巴湊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一個老舊的望遠鏡,然后瞇著眼睛探了過去,嘴里還念叨著:“讓我看看…”
調整了幾下視野,互救會車隊便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那輛讓克洛索斯發問的奇怪車輛就在其中。
緩緩抬升的箱體此時還沒有升到盡頭,一個個密集排列,形成正方形的小洞口讓人心里一陣發麻。
好像本能都在提醒著他,跟這個東西對上會很危險。
更關鍵的是…
老技工感覺這輛車自己似乎似曾相識,就像是遇到了一個幾十年沒見過的老朋友,一時間想不起來他的所有信息,卻覺得他十分面熟…
“那是甚么呢?”
老技工放下望遠鏡,渾濁的眼神呆滯,心里全力回想著那輛車子自己在哪里見過。
“那會不會是一門炮?我在以前的書上好像見過…”
忽然有個年輕人說道。
馬上有人反駁:
“炮?”
“那種東西真的還有人能夠制造出來嗎?那只是書上說說而已吧?”
年輕人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他這番話卻給了老技工靈感…
“炮!”
“是了!那個東西是炮!”
“我記得…記得,它好像是叫…”
一時間,老技工卡殼了,時間過了太久,他已經忘記火箭炮這個單詞要怎么說出口了。
突然后面傳來了驚恐的叫聲:
“他們是軍隊!”
“克洛索斯!”
“他們擁有著遠超我們的武器!”
剛剛被派去跟互救會車隊對話的一部分技師沖了回來,其中那些老技師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完全想起來了。
“他們的火力足夠碾壓我們!”
一位老人大聲叫道。
克洛索斯半信半疑,忍不住再次拿起望遠鏡向著遠方的互救會車隊望去。
那輛奇怪的車子好像已經升到頂了,它周邊的人員和車輛也都撤離完畢,似乎是在躲避著它…
“那真的是一門炮嗎?”
在廢土里出生的克洛索斯還是疑惑,他也看過書,知道炮就是一根粗管子再加上一個底座,可是為什么那門炮的管子不粗,而且還有那么多根呢?
“炮?”剛剛沖上來的老技師們也疑惑地走了過來,他們接過一個望遠鏡,立馬也看到了遠方那輛已經對準他們的火箭炮發射車…
“媽惹法克兒”
第一個看到的老技師被嚇出了顫音,整個人像觸電一樣將望遠鏡拋開,下一秒便轉身向后沖。動作之大,就連克洛索斯的搖搖椅都被撞飛了,老baby緊緊抓住扶手,這才沒被甩飛出去。
然后他就聽到了老技師驚慌的大吼:
“是火箭炮!馬上撤退!”
“哦!是火箭炮!”一直在糾結著“火箭炮”這個單詞的老技工終于恍然大悟,接著他轉頭對著還在空中飄搖的克洛索斯說道:
“是火箭炮,他們的火箭炮對準了我們!”
“所以呢?”克洛索斯用盡全力大吼,只不過受限于身體,實在沒有什么威勢,反而像是刁蠻的小孩。
“所以…所以…”老技工被他問卡殼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圍其他人已經在四處逃竄。
根本沒人理會這兩人。
克洛索斯氣急了,伸手想去打人,但是他的小短手連搖搖椅的范圍都伸不出去,更別說打人了:
“馬上逃跑!帶著我跑!你這個蠢貨!”
“哦哦!”老技工又是恍然大悟,但是他的余光忽然看見一道火光從遠方一閃而過,然后是一道煙柱滾滾而來。
“我們好像不用…”
跑了…
話還沒說完。
轟!!!
猛烈的震動從山體上傳來,整個要塞都在劇烈顫抖,爆炸的回音在要塞內回蕩,震落沙塵,更是讓不少人捂住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
被火箭彈直接命中的區域發生了大坍塌,來不及逃竄的克洛索斯等人被直接活埋,除了最后一聲驚叫外,沒有給世界留下任何東西。
兩分鐘后。
爆炸造成的聲響和坍塌消退,但是煙塵已經籠罩住整個要塞,許多人只能瑟瑟發抖地躲在角落里。
但也有一些勇猛的人,在被煙塵掩埋之前用繩索蕩下了山體,不知道從哪里挖出一輛摩托車來,擰足了油門就跑…
這下輪到張天元用望遠鏡觀察要塞了。
“打擊效果還不錯,現在可以再次嘗試靠近了,他們應該會識相投降了。”
王磊說道。
面前這個要塞也就防一防廢土里的小勢力,但凡擁有一門炮,都能讓這里的銅墻鐵壁變成一個死棺材,更別提他們用的是現代的火箭彈。
剛剛才回來的重型裝甲車又開回去勸降。
與此同時。
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許多衣衫襤褸的難民,全身枯瘦如柴,面容枯槁。
這些人是出來看熱鬧的。
他們就躲在巖石和山體的后面,像一只小兔子一樣,用好奇的眼光盯著互救會的車隊,不時還望一眼剛剛被攻擊的要塞。
只從外表就可以看出,要塞已經坍塌了一角。
巴里兄弟在王磊身邊解釋道:“今天是放水的日子,所以周圍的人比較多。”
王磊點點頭,他的確能從要塞下方的地表上看到濕潤的痕跡。
這些人就是取完水之后,還沒有離開的。
康納和斯基的代表聽見了,也連忙湊了上來。
史密斯徑直向布魯斯問道:“那些人不會是像你們這樣的惡人吧?!”
尤里也在上下打量著那些難民,感覺這些可憐的人身上充滿了疑點。
也許這些人只是在他們面前裝可憐而已?
也許這些人離開這里之后,或者只要進入黑夜就會到處殺人放火?
尤里覺得很有可能。
在兩位代表灼人的目光下,瘦小的布魯斯再一次縮起脖子,小聲小氣地說:“那些人應該不算惡人,他們平時都是以流浪拾荒為生,頂多有點小偷小盜。”
至于殺人?
就這些人的體格,就算真想殺人,大多數時候也只能落得一個力不從心的結果。
“也就是說至少大部分人都沒有犯下大罪!”尤里總結了一下,眼里的懷疑已經全沒了,轉而咳嗽兩聲:“這跟我剛剛的推測一樣。”
史密斯都不管尤里的自賣自夸,他得到這個信息之后,就連忙沖著那些難民跑了過去。
尤里看到之后愣了一下,但馬上也追了過去,速度是一點都不慢。
“這倆貨要去干什么?”張天元見了,隨口問了一句。
旁邊的王磊聳聳肩膀,示意自己怎么能懂這些人的腦回路。
“不管他們了,要塞投降了!”
前面的裝甲車傳回了消息。
要塞里的戰斗員九成九都被不死老喬抽走了,就連傷員都不例外,剩下的只有一群奴隸和機械技師們。
這些人里雖然也有不少對不死老喬忠心的,但還不至于像戰斗員那么狂熱。
眼下情況不對,馬上他們便行起了法國軍禮。
互救會剩下的車隊緊接著也開了過去,士兵們全副武裝地下車,開始接管場面,準備將要塞里的人都清出來。
“要塞內部地形特殊,而且通道狹窄,內部必定還有人想要頑抗,所以我們先往里面灌滿催淚彈…”
就在王磊制定戰術的時候。
史密斯和尤里已經穿著西裝,踩著沙土沖到了難民們的面前,同時還有他們帶來的屬下。
衣衫襤褸的難民們對這些衣著光鮮的人感到詫異,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穿這樣的衣服。
廢土上的穿衣風格可不是這樣的。
“嘿!各位!”
“請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
“我的名字是史密斯,我們來到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你們帶來光明,帶來糧食,帶來衣物,帶來溫暖!”
史密斯盡可能露出和善的笑容,為此還跟難民們一一握手,搞得前排的難民十分懵逼。
倒是幾個瘦到只剩下一把骨頭的老人家看著史密斯的樣子若有所思。
而史密斯繼續道:
“我來自北美,也許你們中的一些年輕人已經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但你們只要知道那里在你們的東北方向就可以了。”
“北美?!”
一個老邁的聲音在人群里響起。
史密斯循聲望去,發現是一位老人家,當即分開周圍的難民向著那位老人走過去,邊走邊說:
“您還知道北美嗎?我們的確就是從哪里來的!”
老人家望著史密斯向自己伸出的手,佝僂的身體又抬起頭,望著史密斯的臉色,發現他甚至還在頭上抹了發膠…
“你們…又回來這里想干什么?”
老人家咬著牙,眼睛都變得通紅。
周圍的年輕難民們都疑惑看著,不明白為什么老人家這一臉痛恨的樣子。
這時又有其他老人走了出來,都是一副跟史密斯有著血海深仇的樣子:“當年,就是他們讓這里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核彈、輻射,還有那些污染…”
“他們都有無法逃避的責任!”
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睛都對準了史密斯。
雖然是難民,但現在才到廢土一代,大家對于廢土產生的原因還是知曉的,他們不僅聽過這些老人家講述以前的生活,同樣也聽他們講過如今這片廢土誕生的原因。
現在聽到幕后兇手就在自己面前,哪里能夠不恨?
史密斯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感覺自己好像無意間惹上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在他身后不遠處的尤里看到那些眼睛像狼一樣,寫滿了痛恨的難民,頓時就不敢上前了。
不僅不敢上前,他還帶著其他人悄悄往后退,力求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畢竟真要論起來的話,他這邊的責任可比史密斯要大得多了。
史密斯這種只能說是幕后黑手,而他們可是直接兇手。
要是讓那些難民知道了,自己恐怕得被他們活活撕開吃了…
一眨眼的工夫,尤里和他的屬下們就像是沒來過一樣,史密斯回頭找他,想要甩鍋給他都找不到他的人。
更嚇人的是,等史密斯把頭扭回來的時候,才發現那些狼群一樣的難民居然已經朝他撲了上來,嚇得他轉身就跑!
不知道跑了多遠,身后那些缺衣少食就連水都沒喝幾口的難民,漸漸被史密斯甩開了距離。
史密斯氣喘吁吁地跑到了要塞下面,互救會的車隊這里,然后才發現他的幾個手下居然還沒他跑得快,全都落到了難民的手上。
一個個正向他招手呢,好像再慢一點,就要被難民們咬死了…
“怎么回事?”張天元從指揮車里出來。
史密斯好像看到了救星,一下子就撲了過來:“Help!”
“會長先生,那些難民瘋了,他們正在攻擊我們,請快點救救我們的人!”
史密斯喘得厲害,像條喪家之犬。
張會長無語地看著他那些被難民淹沒的手下,知道這些人大概是去干什么了。
他揮揮手,讓旁邊的士兵去把人救下來,順便帶上點東西。
帶上點東西?
史密斯還沒明白,就看見幾個士兵抗著一桶水沖了過去,同時還帶上了一大包壓縮餅干。
他這才醒悟過來!
踏馬的!
剛剛就應該帶點東西過去的!
果然,那些難民一看見大桶的純凈水,還有滿滿一包的壓縮餅干,頓時都像被迷了魂一樣,哪里還顧得上他那些可憐的屬下。
士兵們趁機將他們拖了回來。
這些人的慘狀讓史密斯膽戰心驚。
其中一個人的臉上都被咬下一塊肉來了!
這個人被直接送往醫療車進行救治和手術,其他人也由醫生來診斷具體的傷勢…
鮮血淋漓的手下讓史密斯手腳發麻。
他只是說了自己來自北美,屬下就遭到了這樣的報復,而他以后還要在這片大陸上工作,給他們帶來溫飽?
這活要怎么干啊?!
就在史密斯彷徨的時候,尤里卻是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捏著自己的下巴,讓屬下從自己的車里將帶來的部分物資取出,一起來到了難民的面前。
這個大光頭一臉爽朗,看不出丁點的害怕和心虛:
“大家好啊!”
“各位,請容許我在這里向你們介紹一個代表著和平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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