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風雪呼嘯。
突然,城中四面八方同時響起喊殺聲。
戰鼓雷動,氣勢磅礴,擊穿了夜幕,瞬間讓匍匐在夜晚中的京城蘇醒過來。
“老爺…”被窩中,薛寶釵突然驚醒,嚇得瑟瑟發抖。
周潤澤連忙將她擁入懷中,安慰道:“寶釵莫怕,沒什么地方能有咱們家安全了!”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襲人的呼喊:“老爺,前院兒大富來報,說有急信傳來!”
周潤澤看了看懷中的薛寶釵,知道今晚估計也睡不下去了,連忙讓人進來伺候更衣洗漱。
洗漱穿戴妥當,出了門來,后院兒燈火通明,周潤澤發現家中的小妾丫鬟們都在門外候著。
顯然,她們也被嚇著了。
周潤澤向眾人擺擺手,微笑道:“都別慌,出不了大事!”
說著,揮手示意讓她們進屋去陪薛寶釵,自己則邁步去了前院兒。
周潤澤來到大廳坐下,接過大富遞來的信箋,展開一看,眉頭不由的皺了皺。
信上就一句話:“太上皇于三日前駕崩!”
周潤澤讓大富拿了蠟燭過來,將信箋燒掉,心道:“這皇帝老兒保密措施做得夠到位的啊…”
沉吟一會兒后,周潤澤吩咐李大富道:“今晚要加強巡視,以防賊人亂入,另外…蘇婉兒和陶靜她們,都殺了吧!”
這次一回到京城,雪蓮門放在他家中的人就被立刻控制關押了。
自從在睢州發現江湖人氏不受控制之后,他也就對他們不再抱任何幻想了。
哪怕他們確實能給自己一些助力,但總得來說,收留他們,弊大于利。
不是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力量,遲早會給他添麻煩,倒不如早些脫手。
李大富點了點頭,拱手離開。
周潤澤坐在堂中慢慢喝茶,聽著皇宮方向傳來的殺喊聲,似乎空氣中能夠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兒。
不一會兒功夫,李大富回來,小聲回道:“都處理了,一個不剩!”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連同妙玉姨娘身邊的幾個尼姑也處理了。”
周潤澤嗯了聲,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回到后院兒,屋里擠得滿滿當當的。
見周潤澤回來,都起身瞪大眼睛看著他。
周潤澤手按了按,示意她們坐下,微笑道:“沒什么大事,都不要緊張,過了今夜就雨過天晴了。”
這種涉及到太上皇駕崩的絕密之事,肯定是不能亂說的,皇上密不發喪,想來也是在等今夜這出戲。
不過,太上皇死了,周潤澤倒不用過完年就赴任了,畢竟國喪葬禮一般來說都要兩三個月才能完成,如今他已是正四品官員,肯定是要參加葬禮的。
等周潤澤坐下后,眾女稍微松了口氣,不過心情依舊緊張,連平常活潑搞怪的王熙鳳也都沉默了。
周潤澤剛要寬慰她們幾句,外邊兒丫鬟來報,說是薛王氏、趙溶月和薛蟠過來了。
周潤澤連忙起身,帶著薛寶釵和眾小妾丫鬟出去迎接。
剛到院中,薛王氏一見到周潤澤,便嚎叫道:“我滴兒,是出大事了吧?”
周潤澤頷首道:“是出大事了,不過岳母不用擔心,咱們好好呆在家里,安全無虞。”
薛王氏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周潤澤招呼薛寶釵,讓她帶著薛王氏和趙溶月進屋歇息,自己則出了后宅,來到前院兒找到薛蟠。
兩人讓丫鬟備了些酒菜,邊吃邊聊。
“子杰,聽外邊兒的動靜,這都殺了好一會兒了,這…”薛蟠到底沉不住氣,想問個究竟。
周潤澤揮斷,嚴肅道:“喝酒吃菜,莫要多問,想要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明天估計就知道了。”
薛蟠怔了怔,慢慢點頭,拿起酒杯,悶頭喝了起來。
吃了幾口菜后,薛蟠道:“過幾天,我那堂弟和堂妹就要到京了,我那堂妹早已許配給梅翰林之子,這次來京聘嫁,說是要在咱們家住一段時間。”
周潤澤皺眉道:“不對啊,據我所知,梅翰林外放為官,一家子都不在京,況且就算在京,也沒有上桿子送姑娘家上門的規矩吧?”
稍微一琢磨,周潤澤就察覺出了異常。
正常來說,男方要主動定下日子,女方才會來。
哪有女方上趕著跑到京城,而男方還不在京的道理。
很明顯梅翰林對這樁婚事并不太在意,并沒有把薛寶琴放在心上,而薛蝌不管自己的婚姻,卻要先替妹妹完婚。
可見,兩家的聯姻關系正處在崩潰邊緣。
這也難怪,薛家到底是屬于商戶,地位卑微。
如今薛家薛蟠這一房因周潤澤的原因,倒還漸有起色,好歹薛蟠如今也有了官身。
但他堂弟薛蝌那一房,沒人提攜,雖然比起普通百姓日子要好過些,但和梅家相比,那就真正是高攀了。
或許,梅家也早就悔婚之意,只不過讀書人還是要點臉面,所以才漸漸疏離,希望薛家這邊能夠明白事理,知道進退。
而薛蝌這么急著將妹妹送到京城來,要么是真的想攀一攀梅家的高枝,要么就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果然,薛蟠喝了口酒后,回道:“我那嬸嬸得了痰癥,眼看時日不多,若不早些將堂妹婚事料理妥當,到時候嬸嬸真要有個好歹,堂妹的婚事就會一拖再拖,到那時,梅家那邊…”
周潤澤頷首道:“這倒也是。”
薛寶琴的母親真要去世了,她就得為母守孝,那時候肯定是不能出嫁的。
本來梅家就疏離了,等再過上幾年,黃花菜都涼了。
想了想,周潤澤喝了口酒后,道:“就算梅家人回京了,估計他們的婚事也沒那么容易成事的。”
薛蟠點了點頭,郁悶道:“我堂弟來信說,不管成不成,都要先來走一遭,總是不能坐等的。”
周潤澤點了點頭,沒再多言,這事兒如果他出面,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兒,估計梅家是會自己一個面子的。
但薛家的事兒,他不會參合,這事兒做成了他沒好處,事沒成還容易受人埋怨,徒增是非的事他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