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2020年6月28號。
柳青和霍珍珍最后一次見面,就是柳青重生的那一天,也是他們分手的那一天,2019年6月15日。
現在算起來,已經有了一年多的時間。
柳青想過無數次兩個人再見時的畫面他總覺得,兩個人會有再見面的時候。
但沒有想過,是在一家從來沒有到過的湘菜館二樓的廁所前面見面。
見面的時候,
柳青愣在了那里,霍珍珍也愣在了那里。
那一剎那眼神的交匯,讓兩個人都明白到,對方認出了自己。
下意識的,柳青抬起了手腕,那一款價值幾百萬的勞力士116769tbr滿天星格林尼治型ii白金原鑲鉆自動男表還戴在手腕上。
心情穩定了下來。
沒有那一輛大奔在旁邊助陣,
有這塊手表在,那就立于不敗之地了。
他也沒有多什么,
就是看了一下手腕上面的那塊表,然后便和霍珍珍擦身而過,走進了男廁所。
不是不想裝逼,而是吃飯的時候喝了兩瓶飲料,尿憋得有點慌,沒有那個心情來裝。
被尿憋得慌的人,表情多少都有一些窘迫,不適合淡定的裝逼。
現一下那塊手表就可以了。
進了廁所,這才開始回想剛剛見過的霍珍珍,整體看上去跟以前沒有太大的差別,就是沒有了以前那種在他面前咄咄逼人的氣場。
衣品上面,跟以前也沒什么差別,基本上就是那種幾百塊一件的衣服。
提著的包是不是高仿他不知道,他對那些也沒有研究,
只是感覺這個女人拿不出更多的錢來買包。
再住下想,突然又愣了一下:“她的體型好像還挺正常的,
看不出懷孕的樣子。”
重生之前的時間線,他和霍珍珍在19年8月分手,
當時是霍珍珍表示跟他生活在一起太累了,哭著看不到明天,看不到希望所在。
一場哭訴,讓柳青深感愧疚,覺得是自己拖累了這個原本可以過上正常生活的女人。
然后,霍珍珍就提出了分手的要求,表示兩個人有必要分開冷靜一下,好好的考慮這一份感情還有沒有延續下去的必要。
陷入愧疚自責之中的柳青答應了這樣的要求。
就這樣分開了。
后來,在20年七月,柳青知道了這個女人結婚生子的消息。
不只是結了婚,而且還生了孩子。
分手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對方竟然已經結了婚,而且還生了孩子。
那個時候,他才開始懷疑這個女人,后面也找到了證據,證實自己不過是一個備胎,是一個人肉取款機,而這個女人跟她現在的丈夫早就有著勾搭,遠在他們分手之前。
感覺到自己被愚弄了,真心都喂了狗,這時候才由自責轉為憤恨。
現在已經是20年6月底,
從時間線上來推算,霍珍珍應該到了差不多要生孩子的時候。
半個月內就要生孩子,體形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跟一個正常的女人一樣。
那就只能明一件事情柳青的重生,改變的不只是自己的人生軌跡,也改變了霍珍珍的人生軌跡。
只是這改變到底有多大,他并不清楚。
也許霍珍珍到現在都還沒有懷孕,而且不打算跟那個黃經理結婚生孩子了。
也許并沒有改變這樣的人生軌跡,只是她懷孕的時間延遲了幾個月。
現在霍珍珍的體型看不出懷孕了,但也不能人家就沒有懷上,也許只是懷了三四個月呢。
不過不管怎么,霍珍珍現在體型沒有變化,柳青還是有一點爽的這至少明他的出現影響到了這個女人的人生規劃,哪怕只是影響到了幾個月的時間,那也是好的。
給對方心里添堵,自己心情就會愉悅很多。
也有那么一點遺憾現在被尿憋得急了點,沒時間跟那個女人斗一斗法,好好的顯擺一下自己現在的優越生活。
等到尿完,那個女人應該都已經離開了。
不然,大可以秀完自己的這塊價值幾百萬的手表之后又秀一秀那輛幾百萬的大奔。
解決完新陳代謝之后,又洗了洗手,這才離開男廁。
走出廁所大門,卻發現霍珍珍就站在外面,看著這邊,眼睛還有那么一點潮濕的樣子,就看著大門這邊。
看起來,就像是在等著他。
柳青不由得又是一愣:“這是要干嘛?要跟我復合嗎?還是那個黃經理也在里面上廁所?”
心里有著這樣的猶豫,但臉上也沒有露出更多的表情,就向著外面走去。
跟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了聊天的情份了,能秀一下自己的優越生活已經足夠,沒必要再有別的交流。
才走兩步,走到了霍珍珍面前,就聽到霍珍珍開口話:
“柳青,你還認識我吧?”
看來不是等什么黃經理,就是沖著柳青過來的。
柳青看了她一眼,微笑:“我記憶還沒有那么差。”
“為什么見面了一個招呼都不打?”霍珍珍問道。
語氣中有著那么一點傷心。
“為什么要打招呼?”柳青反問道。
“我們好歹也在一起幾年了,難道幾年的情分,就布置得一個招呼嗎?”霍珍珍道。
“但我們已經分手一年多了,在分手之前,所有的情份都已經磨滅掉了,”柳青道,“法律沒規定分手的人有向對方打招呼的義務。”
“這么絕情嗎?”霍珍珍問道。
“我們還有情分嗎?”柳青反問。
霍珍珍張開嘴要什么,又有人過來上廁所,她又閉住了嘴。
柳青笑了一聲,盡量的讓自己表現的無所謂,又要往外走。
“柳青,”霍珍珍又一次叫住了他,“這么久沒見面了,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吧。”
“你要跟我談什么?”柳青問道。
“什么都可以談,”霍珍珍眼圈都紅了,道,“我知道這幾年我做錯了一些事情,我現在也很后悔,我可以先向你道歉,對不起。”
著這話,就向柳青鞠了一個躬。
柳青有一些意外,臉上還是表現得很淡漠:
“這個就沒必要了。”
“我們可以談一談嗎?”霍珍珍看著他,眼神里有一些哀傷,“我知道你已經結婚了,我不會再有什么別的想法,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明白,我想要有一個答案。”
柳青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既然你要談,那就談一談吧,你想要了解什么,我可以盡量的給你真實的回答。”
霍珍珍道了一聲謝謝,然后又指了一個方向:
“我就在那邊吃飯,一個人,旁邊也沒有吃飯的人,我們就去那里聊一聊吧。”
柳青點了點頭:“行吧。”
霍珍珍是在一個靠窗的地方吃飯,本來只是一個二人座,現在就她一個人在那里吃,前后左右也都沒有人。
這個時候二樓并沒有幾個食客在,分散得比較開。
到了那里坐下來,看到餐桌上面的殘湯剩菜,柳青大致上能判斷出霍珍珍這一頓吃了一百多塊錢。
按照她的性格和她的財力,這一頓飯夠得上去朋友圈了。
想到這一點,柳青再一次意識到現在他跟對面這個女人的地位有著巨大的懸殊。
現在他哪怕一頓吃個十幾萬,也不好意思發朋友圈炫耀,覺得太low逼了。
而對面這個女人,還在為享受這種一百多塊錢一頓的飯菜而自豪。
早已經不是一個階層的了。
霍珍珍還是以前那個霍珍珍,但他柳青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柳青了。
霍珍珍見他目光看著桌上的殘湯剩飯,及時的感慨了一下:
“我以前都不喜歡吃湘菜的,跟著你在一起后,慢慢的開始喜歡起來。有時候看到湘菜館,都會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這話,可不是為了感慨自己口味的變遷,而是向柳青暗示,自己還忘不了他。
柳青是弗蘭人,湘菜就是他家鄉的菜系,看到湘菜館就感到親切,那意思很明顯了。
聽到這樣的話,柳青只是笑了一下,并沒有搭這個話頭,只是道:“你要跟我聊什么,現在可以開始了。”
霍珍珍幽怨的看了他一會兒,才問道:“我想知道,我們在一起也有了幾年的時間,一起面對了那么多的風風雨雨,一件一千多塊錢的衣服,就可以判我的死刑嗎?”
他們分手的源頭,就是霍珍珍在柳青發工資的那一天給他發了一個衣服的鏈接,表示想要那一件衣服。
然后柳青不給買,兩個人爭了幾句,然后就分手。
但是,真實原因并非如此。
柳青也向霍珍珍出過真實原因,只不過被霍珍珍否認了。
先前霍珍珍向柳青低頭道歉,柳青還以為她真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人家還是在耍賴。
并且將分手的原因歸咎于他小氣,舍不得買那一件一千多塊錢的衣服。
柳青笑了笑:“剛才你你那幾年做了一些錯事,要向我道歉。你一,都做了哪些錯事?”
“我以前不該對伱那么苛刻的,”霍珍珍道,“雖然我也是希望你成才,希望你不要老是做那個保安,能夠有更好的前途。可是我沒有顧慮你的感受,了一些難聽的話,這個是很錯誤的。現在我想起來也很后悔。那個時候,我應該給你的是鼓勵,而不是責備。”
“還有呢?”柳青笑容沒有退掉。
“還有…”霍珍珍紅著臉道,“做文員之后,跟那些同事在一起,我也變得有些虛榮了,想要更好的物質生活,不想在她們面前丟了面子,就想著你出錢來幫我爭面子,卻忘記了你自己的經濟能力,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然后呢?”柳青又問。
“我對你的語氣很不好,”霍珍珍道,“我只想著你是我最親的人,沒必要在你面前掩飾自己的情緒,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是我的不對。”
“就這些嗎?”柳青笑著問。
霍珍珍看了看他,眼神有一點慌亂,但強行的鎮定了下來,道:“還…還有什么?”
柳青表情有一些失望:“就這?”
“有什么我做錯了的,還沒有意識到的,你可以跟我,”霍珍珍道,“我知道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了,但我還是想改變自己的缺點。”
“你和你那個黃經理的事情,不準備一嗎?”柳青問道。
“沒有…”霍珍珍低聲道,“那都是誤會…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手機,我跟他沒有關系的…”
著,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用指紋解鎖,然后遞給柳青。
柳青沒有接她的手機。
以他對霍珍珍的了解,霍珍珍敢將手機交給他,那就明已經刪去了一切的蛛絲馬跡。
他笑著搖了搖頭,站了起來,道:“霍珍珍,我還以為你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沒想到你還想著瞞騙我,連事實都不敢承認。早知道你這樣,我都不會浪費時間來聽你這些無聊的話。”
霍珍珍有些急了:“柳青,你就沒有想過,那只是你誤會了呢?你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吧?”
柳青看了她一眼,道:
“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以前那個嘉怡小區一個月工資只有三四千的小保安,而是資產過千億的天元集團總裁,未來的繼承者柳青!”
“你哪里來的信心我找不到確鑿的證據?”
重生這件事情是不好出來的,他只能把原因扔到天元集團所擁有的鈔能力上來。
這么大的一家集團公司,所擁有的人脈資源,要調查這么一件小事,實在太簡單不過了。
霍珍珍臉上一白,道:“所以…所以你知道那件事情的時候,就已經能夠動用天元集團的資源查明真相,是嗎?”
這么,也就等于是承認了柳青的那件事是事實。
然后,她又問柳青:“那個時候,你已經知道你要變成一個有錢人了,所以才會毫不猶豫的跟我分手,是嗎?”
承認了自己和部門經理的事情。
但是,成功的轉進到了柳青有錢了就拋棄她的事情上來。
柳青愣了一下,搖頭道:“那件事情是我自己在那天下午刷痘印發現的,我能確定你們做的那樣的事情,只不過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后面,我找到了確鑿的證據。”
他不是要否認有錢了就拋棄霍珍珍的事情,而是,不能承認自己在6月15號就知道自己會變成有錢人。
因為那個時候,蘇毅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