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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7. 不是所有的魚都會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戶塚桑,難道是有心事?”

  “為什么這么說?”

  “唔…直覺?”

  最上和人搖搖頭:“稱不上有心事,只是在思考問題罷了。”

  “在與其他人交談時,腦袋里思考著其他事情,世人就是將這種行為稱為有心事呀。”

  日高理菜一本正經地說教著,令最上和人微愣。

  “抱歉,我并不是覺得與日高小姐聊天無趣,這單單是我自己的問題,如果令你心生不悅了,我向你道歉。”

  少女聞言直搖頭:“請不要說這樣的話,我也不是喜歡強迫你一塊聊天,也不是為了讓你向我道歉才坐在這的,僅僅只是工作剛結束想歇息一會兒,碰巧遇到了戶塚桑,想著或許能通過聊天舒緩煩心事。”

  “煩心事?”

  少女展現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按理來說,最上和人不該細問,他也確實沒有那個打算。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下一刻,面前的日高小姐,竟是硬生生落下淚珠來,直接就給最上和人整蒙了。

  那淚水悄無聲息,安靜的宛如落在草坪上的雨滴,剛一觸碰青草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前的少女匆忙抹了抹淚珠,順勢可愛地吸了吸通紅的鼻子,旋即擠出勉強的笑臉出來,試圖萌混過關。

  “啊咧…好奇怪呀,眼淚不知不覺就…”

  最上和人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拿了些印有咖啡廳logo的紙巾,順著桌子推過去。

  他甚至沒有親手遞過去。

  日高里菜將紙巾捏在手中,并沒有擦臉。

  即便流淚,即便強顏歡笑,那雙漆黑的眼睛,仍舊是絲毫不減光亮,似乎在那雙眼睛的深處,藏匿著世間最美好的事物。

  “對不起…戶塚桑。”

  “為什么,要道歉?”

  “總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賣弄悲傷,博取同情…”

  最上和人,還是第一次從哪位女孩子口中,聽見賣弄悲傷這種詞匯。

  沒有繼續等最上和人說些什么,日高里菜站起身鞠了一躬,擠出笑臉:

  “抱歉,戶塚桑,錄音時間就快到了,我得先走了,很抱歉打擾到你了,請不要將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再見。”

  來得突然,走得匆忙,宛如六月的雨般飄忽不定,令人捉摸不透。

  望著少女逐漸遠去的背影,最上和人一言不發地抿了口咖啡。

  有些事情,他認為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譬如那眼淚的含義,譬如是否與自己有關。

  杜絕一切的本性,內心只想著名為咲良彩音的女孩兒。

  千萬不可以…

  以溫柔對待別的女孩子。

  做一個不動聲色的,不情緒化的專一的人。

  不偷偷想念,不回頭看看,過只有咲良彩音的日子,只做令咲良彩音快樂的事。

  最上和人時刻提醒著自己,別去忘記:

  不是所有的魚都會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否則像他這種含有劇毒的大家伙,只會將那些可愛,柔弱,美麗的小魚小蝦們,啃食殆盡。

  哪怕日高里菜流淚的原因,可能會與自己有關。

  他也決心去做個笨拙遲鈍,且惡劣的人,假裝自己站在泥潭的外側。

  這就是,他讓咲良彩音安心的方式。

  或許這對于其他女孩子來說,是件極其不公平的事兒。

  可對誰都平等,對誰都溫柔的人,成為那樣的人的戀人,大概…會非常不安吧。

  對自己溫柔的人,對其他人也會一樣溫柔。

  咲良彩音想成為特殊的人。

  為此,最上和人必須變得與以往不同。

  所以他即使看見日高里菜的眼淚,卻連將紙巾遞過去這么簡單的事兒都做不到。

  微微嘆了口氣,看著杯中還剩下三分之一的咖啡,最上和人沒了興致,付了錢,徑直離開。

  下午的工作,最上和人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或許是日高里菜的眼淚起了效果,導致最上和人在配音過程中少見的走神,犯了最基本的低級錯誤。

  因為正式錄音一旦開始后就不能停下,最上和人只能當作無事發生版的繼續配音,穩定心思,不敢在走神。

  等該部分結束后,最上和人鄭重地朝控制室以及周圍道歉。

  監督理所當然的對最上和人進行了斥喝,但除了走神的那兩句臺詞之外,其余的戲份都配的很完美,通過補錄便完成了。

  等整話錄音結束,最上和人離開錄音棚,身后不遠處的島田信長叫喊住了他。

  “阿和。”

  “嗯?”

  “喝一杯去?”

  最上和人想了想,距離咲良彩音工作結束還早,便點了點頭。

  “走吧,你請。”

  “我請就我請,多大點事兒,嘁!”

  此時已經是晚上五點,最上和人同島田信長一塊來到新宿的居酒屋。

  “我說,阿和。”

  “怎么了?”

  “今天不在狀態呀,有什么煩心事?”

  “沒有。”

  “得了吧,你還能忽悠過我?”

  店員適時的將啤酒端上來,最上和人沒說話,舉起酒杯。

  島田信長見狀,也沒多問,與最上和人碰杯。

  酒到嘴邊,最上和人默默抿了口,旋即又勐灌了二分之一,如此豪氣的喝法,在最上和人身上尤為少見,因此島田信長嚇了一跳。

  “怎么了阿和?又與咲良小姐鬧別扭了?”

  “干嘛說又?”

  “你現在的狀態和那時還挺像的。”

  最上和人搖搖頭:“不是她的事兒。”

  “誒?是么?”

  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最上和人無奈嘆了口氣:“可能…有一些關系吧。”

  “到底有關系還是沒關系啊!”

  見島田信長一副八卦至極的模樣,最上和人撇了撇嘴,不再搭理他。

  “噯噯!少裝死哈,回頭把我逼急了,給你倆的事兒捅出去。”

  “那到時候的澄清說明,我就說我其實在和島田信長先生交往,和咲良小姐純粹是造謠,無稽之談。”

  島田信長勐打了一個寒顫,滿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最上和人,牙齒咬了老半天。

  “算你狠!”

  最上和人無動于衷地笑笑。

  “不過,我覺得你和咲良小姐還是好好相處比較好,她雖然發起火來很可怕,但真的是個好人。”

  最上和人瞥了他一眼:“你還真敢說啊,我會如實轉告你說她很可怕的。”

  “這有什么辦法,前不久才發生那種事嘛。”

  “什么事?”最上和人一愣。

  “啊咧?你不知道么?”

  最上和人茫然地眨著眼睛,緩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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