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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有我在。

  無力地走在無人的街道,潮濕的晚風拍打臉頰,最上和人走進深夜的便利店,隨手買了包煙,揣進兜里,默默走了。

  不知不覺走到河岸,從兜里拿出煙,拆開后叼上一支。

  他從來都不會抽煙。

  只是聽說,抽煙能緩解心情的焦躁。

  即便他清楚,這種唯物主義的行為,并不能解除他此時的煩惱,他仍舊是愚蠢的做了。

  想要點火,卻發現剛才沒買打火機。

  苦笑一聲后,仰頭看了看頭頂的烏云,將剛拆封的煙盒,扔進了飲料販賣機旁的空罐簍。

  眼下,他也只能做些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來緩解心中的疼痛。

  那雙溢著絕望的眸子,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站在河岸邊,最上和人茫然地思考著河水深不深,涼不涼。

  如果自己走進去,是否能淹沒過自己的身子。

  他到底還是,沒用勇氣做那種蠢事。

  命運給予他第二條生命,無論過得如何狼狽,如何痛苦,都不該輕易放棄。

  直到遠方的天際初見泛起一抹魚肚白,騎著自行車的少年,挨家挨戶地往各家塞入報紙。

  年邁的老人出門遛彎兒,六七歲的兒童背上書包,朝母親揮手道別,身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看著漸漸升起的太陽,第一束灑落的日光,最上和人呼出一口壓抑了整晚的悶氣。

  終于,天亮了。

  一路往回走,在家門口站了足足十分鐘,最上和人才走進去。

  屋內彌漫著沉默壓抑的空氣,使得他無法好好呼吸。

  玄關處,少女的高跟鞋已經消失不見。

  最上和人癱軟地靠著墻壁,緩緩坐下,雙眼無神地審視著空蕩蕩的家,緩緩閉上眼睛。

  到頭來,在說完那句話后,清水有沙將自己關進浴室,最上和人則拖著重病的身子,軟弱地離開了。

  這個家里滿是清水有沙的熟悉氣溫,她活潑的身姿,靈動的笑聲,每一個場景,都像是一幅畫。

  她站在畫里。

  他坐在畫外。

  謊言終有無法圓場的一天,這是這一天,比他預料中,來得更早一些。

  不知多了多久,也許是中午,也許是下午。

  突兀的門鈴聲響起,最上和人抬了抬眼皮,愈發蜷縮身子,無動于衷。

  “和人?和人…你在家么?”

  “我來還衣服了,和人?”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最上和人將頭埋得更低了。

  過了一會兒,門外響起漸遠的腳步,不再有任何動靜,大抵是走了。

  最上和人現在誰都不想見,以他現在的狀態,他害怕自己會情不自禁地,以過分的態度,對待身邊的人。

  客廳內,落地窗忽然被打開,最上和人聽見響動,下意識朝那看去。

  正午的陽光余暉灑落在她肩上,苗條的倩影款款向他走來,只穿著襪子的腳,不停地落在地板上,一步步拉進著與他之間的距離。

  最上和人抬頭,無言地望著她。

  “你這是非法侵入。”

  聲音低沉地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看著這張面無表情的臉龐,她緩緩在他面前蹲下。

  凝視著他臉上的憔悴,悄然生長的胡茬,布滿血絲的眼眸,他此刻的狼狽,看著令她尤為揪心。

  “發生什么事了?”

  最上和人不語,雙眸絲毫沒有光亮可言:“和你沒關系。”

  “是與有沙有關么?”

  看著一句話都不說的最上和人,她心底莫名躥起了焦躁。

  她本該能隱藏的更好的。

  “又是沉默么?你總是這樣,為什么遇到事情后,總是什么都不說呢?”

  “我說了…與你無關。”

  嘶啞頹廢的嗓音,令她愈發的緊蹙眉頭。

  最上和人的反應一點都不正常,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表現的如此無助過,如果說只是他善于偽裝。

  那么為什么不連這次也好好偽裝下去呢。

  事到如今展露出這幅令她難以將她丟下的表情,是想把自己拖向更深的深淵么。

  真是個,狡猾的男人。

  “是不是…被有沙發現我來過了。”

  “我去找她解釋。”

  “沒用的,問題不在你,都是我的錯。”

  “可是…”

  最上和人緩緩捏緊拳頭,面無表情的臉,在提起那名少女的名字后,悄然松動。

  哪怕是與眼前這個女人協議離婚的時候,他都沒像現在這樣無力過。

  穿越的又怎么樣,擁有面板又怎么樣,他無法成為小說里頂天立地的主人公。

  他真的就只是個凡人而已。

  在腦海中回憶起那名女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臉,可愛的笑顏逐漸扭曲,化作離別前冰冷的絕望之色。

  只要閉上眼睛,他便彷佛能夠聽見她痛苦的嘶吼。

  「和人桑…是個騙子!」

  小西沙織看著那雙死忌般的眸子,逐漸熄滅了心中的火焰,不由得泛起一陣心疼。

  倘若自己在這個時候抱住他,自己還能回的了頭么?

  腦海中浮現好友的容顏,她無法繼續再做背叛那名女孩子的事了。

  她那晚已經沖動了一次,親吻了正在熟睡中的他,難道還要再沖動一次么。

  如果這個時候,那道聲音能夠出現該多好,像那天晚上一樣,促使她挺身向前。

  可是,她什么都聽不到。

  她現在若是有所動作,毫無疑問,那必將是出自小西沙織自己的意志。

  最上和人安然地閉上眼,將視線內的女子抹除,不再給予理會。

  看著他眼角滑落的淚水,小西沙織身子微顫,還是顫巍巍伸出了雙手。

  哪怕她清楚,她的身份,并不允許她做這種事。

  她還是…

  將最上和人摟在懷里,小西沙織像是輕撫著孩童,一言不發。

  懷中的前夫,漏出一絲輕微的哽咽,從斷斷續續,到泣不成聲。

  小西沙織默默抿嘴了嘴唇。

  一度瓦解的面具,即便沾回了原樣,卻早已破碎不堪,布滿了蜘蛛網般的裂縫,輕輕一碰,便會七零八落。

  聽著最上和人的抽泣聲,感受到胸前的衣襟被他的淚水所打濕。

  小西沙織再也忍不住地,愈發將他摟緊。

  彷佛回到了兒時,又一次見到了他怯弱哭泣的模樣。

  手指不停地撫摸著他的黑發,她溫柔輕緩地呢喃。

  試圖用微不足道的聲音,給予懷中的男人,微不足道的安慰。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

  和人,有我在,我…就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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