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天涯宗人滿為患。
畢竟誰能阻止男兒奔向夢想呢?
又或者說,誰還沒有被社會毒打過呢?
人這一生總是要挨那么一次騙的,那為什么不能是巫去騙他們呢?
如果讓巫來形容的自己的行為。
那他會說,他是在改革老舊的教育制度,為普及義務修仙教育做準備。
但讓左繼鴻來說的話,那巫就是在向普通人埋下畸變的種子,為日后畸變者的龐大基數做鋪墊。
“真是可怕的男人啊,巫!”左繼鴻看向了不遠處的練武臺正在教導弟子的巫。
那里已經有不少人了。
都是從天涯山腳下招攬的弟子,主要還是以年輕人居多。
巫的修為很高,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遮住了左繼鴻他們的相貌,讓大家一邊修煉一邊維持宗門運轉。
并且因為大家都算是早期畸變的人,祖上兩三代內基本都有修仙者,修煉天賦要比一般人強上不少。
至于那些后面招過來的普通人,除了個別幾個天才之外,其余人進階確實要比他們這些長觸須的人慢些。
巫讓他們這些修煉快的人,刺激著后來的弟子們,這也是巫計劃的一部分。
當然,巫騙人一向大大方方的。
這些話也都明著和左繼鴻他們說了。
左繼鴻等人倒沒覺得有什么,反正之前已經要飯了,再爛能爛到哪里去呢?再者說,巫這么幫他們,總得圖點東西吧。
巫把話說明白,大家反而更放心了。
“好,大家休息一下。”巫拍了拍手,表示今天的練體課已經結束。
這是他定下的規矩,說是要什么勞逸結合。
聽到了巫宣布下課,左繼鴻笑了笑,悄悄走到了巫的身邊。
“你說,我們真要這么教他們?”左繼鴻悄悄瞥了一眼那邊的普通弟子。嘴上說的“他們”已經不言而喻了。
弟子們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批人。
一批是觸須人,被巫用法術遮擋過樣貌的弟子,天賦比較好;另一批弟子是后來招入門的普通人。
在觸須人眼里,他們是按照物種劃分的團體。
但在普通弟子眼里,卻是天賦好的在一起抱團玩,把他們這些天賦差一些的撇開了。
“當然是要一起教了。”巫十分確定的說道。眼神里充斥著信心。
左繼鴻看了看那邊暗自發誓要努力加入觸須人弟子團體的普通人,仍然感覺有些夢幻。
觸須人平等的和人類一起學習什么的。
多少還是有些超出他的認知了。
“習慣是一個可怕的東西,慢慢的你們就會習慣這種生活,等習慣之后你們就會發現,觸須人也是人,人類也是人,我們和他們沒什么不同。”巫笑著說。
左繼鴻一怔。
這就是巫所說的,教他們做人嗎?
如果他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怎么能讓別人看得起他們呢?
“可是,就算我們醒悟了又如何人,也就只有在這里跟隨著您的觸須人醒悟了而已。”左繼鴻咬了咬牙,繼續說道:
“其他地方的觸須人,估計依舊會生活在迷茫之中。”
聽到這些話,巫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只是讓左繼鴻再等等。
他才敢剛剛開始。
西北荒原。
“砰!”
谷一聲拍桌子的巨響震得桌子上的其他人耳朵有些耳鳴,但是他們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因為拍桌子的人,是坐在主座上的。
“他天涯宗欺人太甚!我洪家不是沒有人!”洪震天破口大罵道。
數十年之前,天涯宗成立。
周邊地界沒有人把這個放在心上。
成立了又如何?
修仙勢力不是沒有!
各個家族都有!畢竟壽命長,再加上子嗣的天賦也不會太差,慢悠悠的就變成了家族。現在的修仙勢力也幾乎都是這么出來的。
你教外人修仙,這不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嗎?
都不是自家人,出事了能管你嗎?
洪震天依稀記得自己當時嗤之以鼻的表情。
“一盤散沙!烏合之眾!”那一日,洪震天同樣拍著桌子喊道。
只不過那時候,他是笑著的。
而現在…
“我們死傷多少人?”洪震天強壓下了怒火。
他不能生氣,也不敢生氣。
隨著修為精進,他已經感覺到大道有一些不對勁,再加上也不是沒有見過畸變的修士,心中倒也隱隱有些猜想。
在這個散漫而又龐大的世界上,消息流通并不容易。
至今也沒人知道畸變的那種觸須人是怎么出來的。
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那么多人類里面出來這么一兩個變態,喜歡章魚也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洪震天的猜想只是猜想,不敢說出來,但也不敢再往下修煉了。
他就想讓自己的境界卡在現有的境界就好了,也不需要百尺竿頭再進一步。所以洪震天余下的百年壽命里,最大的愿望就是洪家勢力能日漸壯大起來。
可是!
“到底死傷多少!我在問你們話!我這還沒死呢!就不搭理我這老頭子了是吧!”
“啪!啪!啪!”
拍桌子的聲音震天響,但就是沒人敢理洪震天。
過了一小會兒,大兒子,也就是洪家的二號人物,這才敢上前搭話。
“死的都是年輕一輩的,大概這個數…”大兒子用手勢比劃了一下。
洪震天頓時瞪大了眼睛,呼吸聲逐漸急促,哼哧哼哧像頭生氣的野牛。
“死!我要那個什么天涯宗給我死!血債血償!”
“萬萬不可呀!爸!”二兒子急忙出聲攔下了他。
“沒大沒小!叫我族長!”
二兒子悄悄咽了口吐沫,他的修煉天賦不高,和他父親修為差距有點大,對方生氣時,他根本不敢插嘴。
“族長,此事萬萬不可啊!”
洪震天冷冷的瞥了二兒子一眼,像是在等兒子的下文,如果接下來兒子說的話,讓他不滿意…那他也不介意多一個殘廢兒子。
“那個天涯宗的弟子都是從附近招收的,用起來就算有所死傷也絲毫不心疼,但我們可不一樣啊!”二兒子焦急的說道。
“我們這可都是子弟兵,都是自家人,少一個就沒一個。”
“人家死了再找就是了,咱們死了那可就真是傷筋動骨啊!咱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