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樣的,我還治不了你了?”
一個桃子就把柳紅俘虜了的楚恒得意的翹起二郎腿,笑瞇瞇的將桌上僅剩的毛桃拿起來遞給這蠢丫頭,揮揮手道:“都去找你們桂枝姨,先把桃子洗洗再吃。”
“吃桃子嘍!”
三小只歡呼著往外跑去,依舊是柳紅帶著虎妞,楚哲成跟屁蟲似的墜在她們屁股后頭。
“誒誒,把門關上啊,怕夾尾巴還是怎么著啊!”
楚恒無奈的起身去關上呼呼往屋里吹冷風的房門,旋即又繼續回到羅漢床上看書。
過了不一會。
仨小的就拿著洗好的桃子推開門回來了,急不可耐的邊走邊啃,身后還響著楊桂芝的呵斥:“進屋再吃,在外面吃一肚子風,別等會再肚子痛!”
小家伙們充耳不聞,吭哧吭哧啃著桃子跑進屋來。
“干爹,真甜!”
虎妞一臉雀躍的跑到楚恒身邊,高高舉起手里的大桃子:“你嘗嘗。”
楚恒放下書做起來,欣慰的摸摸她的腦袋瓜:“干爹不吃,你自己吃吧。”
“嗯。”
虎妞這才放下桃子,又一臉期待的問道:“干爹,能不能給我們講故事啊?”
“想聽故事啊?成啊,聽什么?”楚恒欣然答應。
“打小日本兒!”
柳紅立即大聲喊道。
“嗯嗯,打小日本!”
“打小日本,打小日本。“
虎妞跟楚哲成也一起附和道。
“好,那就講打小日本!”楚恒滿意的瞧了眼仨小的,瞅瞅咱家這愛國教育,評先進都綽綽有余,隨即他沉吟了下,娓娓講道:“話說在太行山下,曾有一個寧靜的小村莊,村民們世世代代都過著男耕女織安寧生活,直到有一天,一伙該滅門絕戶的萬惡的小鬼子的到來打破了這里的平靜…”
隨著故事展開,三個小的漸漸就入了迷,站在地上仰著頭專心致志的聽著,臉上表情時而興奮,時而憤怒,連手里的桃子都忘了吃了。
就這樣時間很快來到四點多鐘,因為要去參加一個私人聚會,早上過來把孩子扔這就走了的柳昊空兩口子聯袂而至。
很快倆人推門而入,瞧著盤腿坐在羅漢床上的楚恒,柳昊空笑問:“你小子什么時候醒的?”
“早醒了,還出去喝頓酒呢。”楚恒連忙端著手邊的茶壺起身,對二人招呼道:“坐坐坐,都沒吃呢吧?要不晚上在這吃點唄?我讓桂枝姐弄幾個好菜,咱喝點。”
“改天改天,我等會還有個局,跟你說點事就領孩子走。”說著柳昊空拉著媳婦坐下,苗穎已經于仨月前懷孕,整日好吃好喝的她,看起來胖了不少,都有點雙下巴了。
“爸!爸!”
柳紅這時竄了上來,拉著柳昊空的手,大聲喊道:“楚恒打我!”
“沒大沒小,楚恒也是你叫的?打死你才好呢!”不等柳昊空說話,一旁的苗穎就豎起了眉頭,已經開始練小號的她,對柳紅這個廢號愈發嚴厲。
“哼!”
無人伸張做主的柳紅委屈巴巴的撅起嘴。
楚恒懶得搭理她,伸手將桌上倒扣著的茶杯翻開,用手里的茶壺給兩口子倒著茶水,口中問道:“要跟我說什么事啊?”
“這么回事。”柳昊空拿起茶杯呲溜了一口,道:“咱們這些戰友打上回聚了一次后,也好幾年沒怎么聚了,我尋思今年再組織一次,大家伙好好聚一聚,聯絡聯絡感情。”
“這個可以啊,準備哪天聚?我肯定到場。”楚恒其實也挺想那些戰友的,就是不知道這次能來多少人。
畢竟大環境不好…
“具體還沒定呢,我找你是想跟你合計一下名單。”
“啊,那你等會,我拿東西去。”
楚恒立即去五斗櫥里翻出筆跟本子回來,跟柳昊空倆人湊到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研究著。
“衛超英跟郭開他們應該沒問題吧?”
“他們肯定沒問題。”
“還有車主任。”
“邊鵬。”
“他去年就調去山西了,我們還喝了頓酒。”
“穆雨…穆雨不在了啊…”
“哎!”
柳昊空嘴一禿嚕說出了已經跳河自盡的穆雨,哥倆神色齊齊暗淡下來,都有些傷感。
“他家現在怎么樣了?”柳昊空摸出煙丟過去一根。
楚恒叼著煙嘆道:“都挺好的,去年上半年,我把穆嫂子工作調去了食品廠,工資不少,待遇也挺好。”
“那就行。”柳昊空點點頭,沉默著抽了幾口煙后,才又拉著楚恒繼續商量,直到快五點的時候,終于確定了人數、地方以及時間的他才揣著半份名單離開,剩下半份則交給楚恒去通知。
“慢著點,苗穎你留神著點路面,這兩天有冰。”
“知道了,回吧。”
大門口,楚恒客氣的將柳昊空一家三口送走后,抹身回到后院,隨即又去了書房看看小狗。
過了這么長時間,那三只小花狗已經睜眼,也能跑能走了,倪映紅還給這三只狗起了名字,大花、二花、三花,簡單好記。
楚恒進屋的時候,有大花跟二花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小白身子邊上睡覺,另外一只比較活潑的三花正蹦蹦跳跳的在屋里四處亂轉著。
小黑緊張的守在一旁,只要它敢靠近楚恒明令禁止的那些物件,就立即上前把小狗叼回去。
“小家伙還挺歡實。”
楚恒對活潑的三花比較偏愛,笑呵呵的上前蹲下身子把手伸向小狗,已經對他很熟悉的三花立即開心的搖起尾巴,上前伸出舌頭舔著他的掌心。
如此逗弄了一會后,他才起身從屋里出來,來到另一側的鍋爐房,把昨兒剩下的棒子面狗食熱了熱,又加了點肉干才端去書房喂狗。
不一會,他就拿著被舔的干干凈凈的狗食盆出來,正好遇見了下班回來的倪映紅她們仨。
秦京茹立即招呼道:“哥!”
“唉。”楚恒笑著點點頭,問:“路上滑不?”
“還成,有點冰不多。”倪映紅瞧見他手里的狗食盆,問道:“喂狗去了?”
“剛喂完。”
楚恒隨手放下狗食盆,上前接過媳婦的小包,與她一塊往臥室走去。
進屋后,倪映紅一邊接衣服扣子,一邊跟他講道:“今兒大雜院閻大媽來找我了,跟我說吃完晚飯要來咱家找你。”
“找我?”楚恒把包掛上衣架,疑惑問:“說什么事了?”
“沒說。”倪映紅搖搖頭:“不過我猜應該是為了她家老二閻解成的事兒,他不是夠下鄉的年齡了嗎,估摸要不就是想找你安排工作,要不就是想去當兵。”
“嘖。”
楚恒聽后不由一陣頭疼。
自打那個號召登報以來,來找他幫忙的人簡直不要太多,都快煩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