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打了十分鐘后,竇老道才終于解氣收手,旋即臉不紅氣不喘的叫上師弟原衛鋒,一塊下樓遛彎去了。
“嘖嘖,道長還真是老當益壯啊!”
楚恒瞧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岑豪咋舌不已,又手欠的戳了戳他臉上的一塊淤青。
“誒誒,別動,楚爺,疼!”岑豪疼的齜牙咧嘴,趕忙后退一步躲開,然后又從茶幾桌面下拿出一瓶跌打酒,倒出一點在手上,哼哧哼哧的在身上搓了起來,動作非常熟練。
原本這個地方是沒有跌打酒的,是岑豪師徒倆住進來后才有的…
楚恒站在一邊瞧著,嘴里還不停數落:“我說你小子一天天怎么就記吃不記打呢,說話就不能先過過腦子在張嘴?”
“我又沒說錯。”岑豪梗起脖子,活像他們糧管所豆腐坊里那頭瘸腿兒倔驢。
“得得得,你愛怎么著怎么著吧。”楚恒無語的翻了翻眼皮,摸出煙塞進上藥酒上的滿頭大汗的岑豪的嘴里點著,又自己點了一根坐在一邊抽了起來。
待一根煙抽完,岑豪也上完了藥酒。
楚恒見狀站起身,招呼道:“完事就走吧,我先找個住的地方,然后咱倆再去逛逛街,看看買點什么帶回去。”
“成。”
岑豪很有自覺的主動替他拎起包,隨即倆人一同離開了酒樓,楚恒在附近的一家還算不錯的旅館開了個房間。
房間不大,里面就一張大床,一個床頭柜,連個衛生間都沒有,跟希爾頓肯定沒得比,好在衛生不錯,屋里沒什么異味兒,床單被褥什么的也都是新換的。
“還算可以。”
楚恒進屋打量了幾眼,就把僅僅裝了些洗漱用品的提包丟進房間,轉頭鎖上門跟岑豪開車逛街去了。
一直到傍晚,這倆人才浪回來,買了一大堆的東西,除了常見的那些吃的、穿的、戴的東西外,還有一臺卡式錄音機,就是后世八九十年代華夏很流行的那種錄音機,長方形,帶倆喇叭,放進磁帶后能錄音也能播放。
錄音機這東西發明的其實挺早的,早在1898年的時候丹麥一個科學家就發明了鋼絲錄音機,不過卡帶式的卻是近幾年才出現的,由荷蘭飛利浦發明,并迅速獲得廣泛應用。
楚恒他們帶回來的就是今年飛利浦公司上市的一臺新型號的錄音機,但因為技術的局限性,這時候的卡帶錄音機很笨重,遠沒有后世那般小巧便利,播放出來的聲音也嗞嗞啦啦的帶著點噪音。
不過放在現在來看,這東西卻是創新性的發明,哪怕有著諸多的詬病,也依舊很受民眾追捧。
楚恒開車回到唐人街后,已經非常了解花旗治安的他沒敢把東西送回旅館,而是直接去了廣豐樓。
此時被原衛鋒叫回來給竇老道踐行的那些徒子徒孫們正站在酒樓門口聊天,見他們從車里下來,車上還一堆東西,趕緊上來幫忙。
“你們這可真沒少買啊。”瞧著從車上取出來的大包小裹,以及包裝袋上那名牌商標,連廣龍一陣咋舌。
“嗐,沒辦法,親戚朋友多,誰都得給帶點不是。”楚恒從車里拿出最后一個袋子拎在手上,問道:“我大舅哥回來了嗎?”
“剛回來,上樓了。”連廣龍指指邊上酒樓,笑道:“你大舅哥這幾天可真夠拼的,為了了解點行業消息,特意跑便利店打了兩天黑工。”
“呵呵。”楚恒聽后欣慰的笑了笑,對韓云濤更加滿意了,隨即又跟連廣龍閑聊了幾句,就拎著買的東西進了酒樓。
不多時,他來到樓上。
此時樓上還挺熱鬧,烏泱泱的坐著十多個人,正樂呵呵的聊著天。
楚恒上了跟他們一一打了個招呼后,就來到被堆放在角落里的他買的那些東西前,從中翻出兩瓶紅酒拿給原衛鋒。
“老爺子,今兒逛街看這酒不錯,就給您買了兩瓶,您嘗嘗怎么樣。”
“哎呀呀,你給我買它干什么,浪費錢,不要不要。”
“不值多少錢,您就收著吧,這是我一番心意。”
“有心了。”
推辭一番后,原衛鋒樂樂呵呵的收下了這兩瓶加一塊最少值一千刀的紅酒,看著楚恒越發的覺得這孩子懂事了。
而后他又跟原衛鋒,莫達榮他們聊了幾句,就拉著韓云濤進了一間空屋,坐下后詢問道:“我打算明兒就回港島,濤哥你什么想法?是跟我一塊回去,還是繼續考察?”
韓云濤聞言沉吟了下,道:“我還是跟你一塊回去吧,關于連鎖便利店的一些信息我這幾天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就算是留下來也學不到太多東西了。”
“那成,等會我就去定機票。”楚恒點點頭,又詢問了下他考察的情況,倆人就一塊出來,然后又要來其他人的護照,去附近的一個代理點定了明天中午的返程機票。
回來后他又在樓下跟連廣龍那幫人哈拉了一會,六點多鐘的時候,一幫人進了包房,開始推杯換盞為竇老道餞別送行。
上次被楚恒一個人灌趴下大半的連廣龍這幫徒子徒孫們這次再次摩拳擦掌,準備要一雪前恥。
結果不必多說,舊狠未報,又添新仇。
一桌人除了不跟他們摻和的幾個老頭,全都鉆進了桌子底下。
翌日。
華盛頓機場。
原衛鋒正帶著一堆徒子徒孫們送別竇老道跟楚恒等人。
老哥倆望著已經垂垂老矣的對方,一時間老淚縱橫,拉著對方的胳膊久久不愿松開。
站在一旁的楚恒等人也跟著有些傷感。
因為他們都知道,今日這一別,對已經半只腳踏進管材的老哥倆來說,很可能就是永別。
“師兄,一路平安,回去了記得替我給師父多燒兩刀黃紙。”
“回吧,快回吧,記得保重身體。”
“嗯,您也是,珍重!”
老哥倆依依惜別一番,直到快來不及了,竇老道才終于不得不跟師弟分開,與楚恒他們走進候機廳。
原衛鋒站在外面佇立良久,直到看不見人了,才嘆息著被徒弟們攙扶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