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這么老大一箱錢,得十多萬吧?”
“比咱們庫里的都多!”
“上回看見這么多錢…哦,沒有上回。”
信用社里,幾名職工們張目結舌的圍著柜臺上的大箱子瞧著,足足十四萬多的大團結,這股強烈的視覺沖擊力,讓一眾人的內心中皆感震撼。
他們這里只是一個鄉鎮的信用社,又沒什么大工廠,或者大型企業,平時來往賬目幾萬塊也就頂天了,一次收到這么多存款,還是開天辟地頭一次。
“好了好了,都別聊了,趕緊查錢。”
在主任崔京的催促下,幾位職工很快投入到工作中,紛紛擼起袖子上前,一人從箱子里抱出一些錢,十塊二十的一張張的仔細數著。
一時間,全是全是數數聲與翻動錢鈔的摩擦聲。
非常悅耳。
“he…tui,十,二十,三十…”
可能是培訓不到位,又或者是根本就沒培訓過,直接趕鴨子上架。
這幾個人的業務能力有些參差不齊,其中一名老師傅,數錢的速度簡直嘆為觀止,就見他一手捏著錢,另一只手往上一搭,手指飛快搓動,都快出幻影了,轉眼間就數完了一沓錢。
其他人相對而言算是正常的,這個正常的意思就是,速度比普通人快一些,但也有限。
就是有一小伙,跟特么腦癱似的,在那一張一張的搓,一張一張的查啊,人家兩摞都完事了,他丫的半摞都還沒數清。
楚恒瞧這架勢,估摸沒半個鐘頭完不了事,于是便跟一直陪在身邊的喬鐸說道:“喬秘書,您不是還有會要開嗎?忙您的去吧,我們自己在這就成,回頭完事了,我再去公社熘達熘達。”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咱們一會見。”喬鐸也是正有此意,只是沒好意思開口,聞言欣然答應,隨后又跟崔京叮囑道:“崔主任,您可得替我好好招待一下楚恒同志,他是京城來的,咱得做好地主之誼啊。”
“快走你的吧,這個還用你說嗎?”崔京笑呵呵的道,隨后便與楚恒幾人一起把喬鐸送出了信用社。
回來后,他客氣的把楚恒幾個請到一邊坐下,遞上煙,倒上茶后,就有的沒的攀談起來,在楚恒的刻意交好下,雙方之間的關系,也開始慢慢拉近。
與此同時,公社大院的一間宿舍里,宿醉后的王卓然剛剛起床。
他是被從酒莊趕回來的小王叫醒的,如若不然,說不定得睡到中午。
“唉喲!”
王卓然一臉痛苦的揉著太陽穴,只覺得腦子里好像有一頭驢子在尥蹶子,嘴里滿是酸澀,胃里面也在抽搐,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高官,您喝口熱水。”小王殷勤的捧著一杯開水送上去。
王卓然接過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著水,覺得好一些了,隨手把杯子遞給小王后,掀開被子開始穿衣服,同時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才回來。”小王忙道。
“打聽到什么了嗎?”王卓然又問。
“我打聽到了不少呢!”小王一臉興奮的道:“這個楚恒可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啊,高官,他不僅有個叔叔是京城糧食局的局長,還跟三個海里的大人關系匪淺。”
“哦?”王卓然驚訝的揚揚眉,又頗為疑惑:“他既然又這種背景,為什么會跑到咱這鳥不拉屎的丘山遭罪?”
“因為酒莊,我聽一個叫車小寶的小伙說,他們這個酒莊,是個大項目,如果做成了的話,所有人都能撈到不少好處。”
“嘖,這一個酒莊算個什么大項目?煙臺的張裕規模不必他們大多了?”
“這個我沒問出來,他們對這事也是一知半解的。”
王卓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幾秒后突然伸手摁了摁肚子,難受的皺著眉對他吩咐道:“你去食堂一趟,讓他們給我弄點粥,胃疼的厲害。”
“這個楚恒啊,背景到底多大不知道,這個酒量是真的大啊!差點給我喝死!”
十點鐘,旭日斜掛。
大辛店公社里的生產動員會準時召開,下轄的二十多個生產大隊的大隊長們擠在不算寬敞的會議室中,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語的,可謂是熱鬧非凡。
同時,楚恒這邊也終于數好了錢。
“一共十四萬九千塊錢!”
那名業務能力最好老職工一臉篤定的向楚恒報出數額,他們可是反復查了三遍錢,才得出的這個數字。
“對,沒問題,辛苦各位同志了,來來來,抽根煙。”
早就等的心焦氣躁的楚恒假笑著點點頭,又散了一圈煙,就讓金錦跟陶水夏拿出他們酒莊的公章,以單位的名義辦了個存折。
十多分鐘后,他們便在崔京的相送下離開了信用社。
來到路邊,金錦拿著薄薄的一張存折,滿心的別扭:“一大箱錢,就換回成這么一個小本,我怎么感覺有點不踏實呢。”
小姐姐三十多歲,模樣不算出眾,但身材非常豐滿,再加上身上那股都市熟女的精致韻味,在鳥不拉屎的丘山谷里,也算是一朵花了,酒莊里老少爺們對她都有點非分之想。
“我也是。”陶水夏咂嘴道,她歲數才二十多,正是如花的年華,可掄起男人緣,卻要被金錦甩出幾條街。
這姑娘皮膚略黑,長得也差強人意,還是個柴火妞,嗯…只是個踏實肯干的。
“哈哈,一大箱錢變成一個小本,有點落差也正常。”楚恒笑著上前,又對倆人交代了幾句后,便讓岑豪陪著她們一塊回去,而他自己則推著自行車熘熘達達去了對過的公社大院。
方一進院,楚恒就聽見了會議室里傳出動靜,好像是老書記孔川在講著什么。
他把自行車在車棚停好,抹身去跑去了會議室房外,貼著窗戶往里頭瞧了瞧,里頭坐著二三十人,孔老書記與幾位公社領導坐在主席臺上講著話,剩下的那些各生產大隊的大隊長與蹲點干部們則坐在他們對面的那一排排板凳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
楚恒聽了幾嘴后,瞧后頭還有位置,便從后面熘了進去,挨著一位老農打扮的老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