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杜浩如喪考妣的靠在審訊椅上,手銬腳鐐都給配齊了,邊上還站著四位膀大腰圓的警察。
儼然是重刑犯的待遇。
他低低的垂著頭,盯著手上亮閃閃的銬子,心中一片灰暗。
杜浩很清楚,自己八成是要完了。
因為,來抓他的是韓旭與姜磕巴!
如果只是警察的話,他可能還有點希望被嚴書撈出來,可這倆人的出現,卻代表了楚恒已經出手,嚴書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他了。
“吱呀!”
房門這時打開,杜浩頓時一個激靈,慌忙抬起頭看過來,見到當先走進來的那名英武俊朗的男子,臉上露出慘笑。
楚恒抱著膀子走上前,居高臨下的凝視著他,冷冷的道:“杜浩?”
“是。”
他頹然地點了點頭,面無人色。
“認識我吧?”楚恒澹澹問道。
“圈里人,誰還能不認識您啊。”杜浩苦笑道。
“認識就好,那你是打算自己說,還是再垂死掙扎一下?等著嚴書撈你?”楚恒一臉戲謔,看向他的目光,猶如在看一只隨時都能踩死的螞蟻。
聽見嚴書的名字,杜浩心頭一顫,明白對方可能是已經查到了什么了,他抬頭看了眼墻上那八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大字,哪還有什么掙扎的想法,嘆了口氣,道:“還有什么好掙扎的,嚴書說不定都已經自身難保了,您想知道什么,盡管問,我一定配合。”
“那就從嚴書找到你開始說吧。”楚恒摸出一根煙塞到他嘴里,又親自給點上,隨即退后幾步,挨著何子石坐下。
“嘶!”
杜浩深吸了口煙,慌亂的心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低著頭盯著腳面,緩緩開口:“好像是二十多天前吧,嚴書找到了我。”
“他承諾會幫我照顧家人,還會給我一筆錢,條件是幫他做事,那時候我已經走投無路了,也沒管要干什么,就答應了他。”
“不過我也猜到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了,因為他當時直接給了我五百塊錢,太多了!”
“意識到這一點后,我就拿著錢出去花天酒地了一段日子。”
“然后沒過多久,嚴書就找到了我,讓我幫他對付你。”
“我替他聯系了您原先住的那個大雜院里的秦寡婦,讓她給他婆婆下毒,還替他找了幾個長舌婦,傳謠言詆毀你。”
杜浩確實非常配合,甚至都沒用楚恒他們問,自己個兒就把事情抖落的干干凈凈。
而他給出的口供也跟楚恒他們之前掌握的證據與猜測大差不差。
很快,何子石那邊做完了筆錄,然后讓杜浩簽字畫押,便讓人將他押了出去。
“呼!”
何子石吹了吹墨跡未干的供詞,轉回身對剛站起來的楚恒問道:“下一步怎么弄?”
“等我消息吧,我先讓人盯他一段,等他再去偷運東西的時候,給他來個人贓并獲。”楚恒隨手丟掉煙頭,轉身從審訊室出來。
此時韓旭他們已經吃完了早點,其他人都已經回去休息,只有他跟姜磕巴守在審訊室外頭。
見楚恒出來,哥倆趕緊上前。
“楚爺,還有啥要我們辦的?”韓旭忙問道。
“你們去…”
楚恒低聲與他們滴咕了幾句,哥倆一臉詭異的匆匆離開,隨后他與何子石一塊出去吃了點早點,便開著車回了小梨花,接上媳婦把她送去單位后,就去了外交部。
到地方剛上樓,錢丁就一臉愁容的找上了他。
“組長,早上市運輸公司來電話,說接到了個緊急任務,原計劃的四十輛車,現在只能給我們一半了,這安娜沒幾天就要回來了,我一時半會也沒找車啊,您看您有沒有什么辦法?”
“到眼巴前了它有任務了?還真特么夠巧的呢。”楚恒臉上冷笑連連,心里已經篤定,這事八成跟嚴家有關系。
不然的話,它運輸公司哪有膽子放外交部鴿子?
“誰說不是呢,忒特么操蛋了!”一向溫文爾雅的錢丁忍不住爆了粗口,原本一切都計劃的好好地,事到臨頭出了問題,讓他有些亂了手腳。
“行了,你去忙其他的吧,這事我去解決。”
楚恒轉身出了辦公室,徑直去了通訊室,他沒有去跟運輸公司費口舌,也沒讓人去查是不是真的有緊急任務。
這沒有意義。
更沒有找沉父,或者謝軍,因為沒必要,這點事他大聲恒擺得平。
楚恒抄起電話直接打給楚建設打了個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
“哪位?”
“我,二叔。”
“啊,恒子啊,什么事?”
“下月初我這頭需要用二十輛卡車,您給我準備準備。”
“行,到時候你提前通知一聲。”
楚建設也沒多問,直接應下,他統管整個四九城的糧食口,二十輛車還是拿得出來的。
小事情。
叔侄倆又說了幾句掛了電話后,楚恒沉吟了下,擔心運輸公司再使絆子,為了保險起見,又再次撥了出去,打給了老連長,也是借用二十輛車。
結果不必多說,衛超英堂堂物資局大處長,調動二十輛車還是小事一樁的。
如此,簡簡單單的兩個電話,運輸問題便輕松解決了。
而且也不用擔心出問題,他找的這倆人一個是他二叔,一個是他老連長,嚴家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左右不了他倆吧?
刀架脖子上都不成!
“我看你們丫的還能折騰多久。”
楚恒冷笑著放下電話,背著手晃蕩出了通訊室。
他先回了項目組,給錢丁吃了個定心丸,然后就跑去了孟大老那里。
“您害的我好苦啊!”
楚恒氣呼呼的站在孟華智面前,埋怨道:“那位大人都已經關注到酒莊這事,您怎么不跟我說呢?”
“跟你一組長我說得著嗎?”孟大老一臉詫異,你一個工具人而已,跟你有什么關系?
“您變了,大老!”
楚恒一臉幽怨,委屈的像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孩子:“從前還說我不可或缺,現在就成了小破組長了?我不干了,愛誰干誰干去!換人!”
“你少特娘的跟我耍渾!”孟大老無奈的道:“不是我不跟你說,是這事得保密,不能亂傳。”
“您可拉倒吧,我看您就是跟我保密了。”楚恒翻著白眼:“人家都特娘的要摘桃子了,我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