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煙霧繚繞。
易大爺在楚恒等人的注視下,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臉色滿是糾結,不論閻埠貴跟劉海中怎么催促,他都是悶不吭聲。
他知道自己現在可是在決定賈老太太的生死,哪敢輕易表態?
于是就這么等了一會。
連易大媽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我說老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趕緊說個話啊。”
“我…”
易大爺張張嘴,把手里的半截煙用力掐滅,抬頭看向楚恒,沉吟道:“恒子,你說要是保持現狀的話,賈嫂子能不能好?”
“希望不大。”楚恒搖搖頭耐著心思如實說道:“大夫說,她現在已經毒氣上腦,大概率是醒不過來了,而且就算醒過來了,基本也是個癡傻,甚至還可能癱瘓,如果真這樣,說實話,就賈家的情況,這都不如死了好受!”
“既然這樣…”易大爺又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點點頭道:“那我也同意!”
“您早就該同意了,反正都要死,還不如搏一搏呢。”
早就有些不耐煩的許大茂翻了個白眼,他向來薄涼,對于賈老太太的生死,還真就沒怎么當回事,要不是楚恒找,他來都不帶來的,有這個功夫操心糟老婆子,都不如找他小情人玩玩去呢!
“哎。”易大爺嘆了口氣,隨即站起身,從床底下翻出落了厚厚一層灰的銅鑼后,邁步往出走:“走吧,開會!”
幾人跟著他魚貫來到院里后,老頭用力敲響了銅鑼。
“當當當!”
隨著一陣熟悉的鑼聲響起,院里老少們紛紛放下手里的事情,向著中院趕了過來,尤其是李嬸等幾位知道內情的大姨們,更是急切的不得了。
不多時。
前中后三個院的住戶就都聚了過來,連腿腳不便的聾老太太都在秦京茹的攙扶下出了門,三個小的則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們后頭。
小倪倒是沒來,她得在屋里看孩子,而且這事有她沒她都一樣,來不來無所謂。
“哎幼,您怎么也出來了!”
楚恒見老太太過來了,趕緊小跑過去攙扶。
“這么大事,我能不來嘛。”聾老太太笑著抓住他的胳膊。
“老太太,您坐著。”
傻柱這時從家里搬出一把椅子跑了過來。
這時,有鄰居笑嘻嘻的開口詢問:“嘿,這么久沒聽見您敲鑼,冷不丁一聽,還挺不適應呢,易大爺,今兒什么事啊,還把銅鑼拿出來了?”
“對啊,什么事啊,這么急?我這飯還沒做好呢。”
“就是,快說吧,易大爺,我這灶上還燉著肉呢!”
其他人也忙催促起來,這時候都是剛下班,正做飯的時候。
“好了,都安靜一下。”易大爺面色肅然的抬抬手,讓大家安靜了下來,又看了眼楚恒后,朗聲說道:“今天敲鑼,不為旁的,就是為了賈老太太的事。”
“我想大家也聽說了,恒子特意去請了御醫來給賈嫂子看病的事…”
老頭先把賈老太太的病情大致的講了一下后,又道:“那位御醫的醫治方法有些危險,成了就活,不成就死,而且成功率只有五成!”
“賈家的情況你們也都知道,就剩下棒梗他們兄妹幾個,根本做不了主。”
“而這么大的事,我們幾個也不敢亂做主張,所以就把大家伙叫了過來,一塊合計合計。”
等他說完,院子里瞬間就亂了起來,大家交頭接耳的說著自己的看法,各抒己見,有人贊同,覺得不如搏一把,有人反對,以穩為主,一時間亂糟糟的好似有千萬只蒼蠅才院中飛騰。
如此過了一會。
聾老太太見他們吵個沒完,忍不住站了出來,在楚恒跟傻柱的攙扶下走到易大爺身邊,皺著眉喊道:“都別吵了!”
鄰居們見狀,紛紛閉了嘴,看向老太太,好奇她要說什么。
“聽我的,就讓那個御醫給賈張氏治吧。”老太太是看的最透徹的一個,她掃了眼院里這些人,笑著說道:“這老話說得好,久病床前無孝子,她賈張氏鬧不好下半輩子都得躺在床上讓人伺候著,現在時間短還看不出什么,可等時間久了,誰還愿意去?”
“你?你?還是你?”她用拐棍指了指李嬸她們,撇了嘴道:“到時候連親兒子、親乖女都巴不得她早點死!更別提鄰居了。”
“我看那,不如就賭一把,救過來最好,要是不成,那就是她命不好,也省的給大家伙添麻煩了。”
“老太太說的在理,我也是這么想的。”
閻埠貴這時笑瞇瞇站出來,道:“我看不如這樣,大家伙也別吵了,就舉手表決吧,少數服從多數。”
“現在,同樣讓御醫瞧病的舉手。”
說著,他先把自己的手高高舉了起來,老太太則緊隨其后。
緊接著,早就商量好的易大爺跟劉大爺幾人也舉起了手。
街坊們一瞧這幾個有威望的都舉手了,不少人都跟著抬起了胳膊,很快贊同的人數就占了大部分,將近四分之三左右。
易大爺見狀,心里嘆了口氣,朗聲道:“好了,既然大部分人都同意了,那就讓老閻寫個同意書,回頭大伙一塊按個手印。”
就在大雜院為賈老太太的事煩神之際,何子石這邊也在忙活著。
派出所辦公室里。
何子石一臉疲憊的靠在位置上,一手拿著端著被開水,一手捏著哥窩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的同時,腦子里還在回想著他那位狗頭軍師給他出的計策。
“冬冬冬!”
這時,房門被敲響,一名三十多歲的男性干警攥著稿紙走了進來。
何子石忙咽下嘴里的窩頭,問道:“怎么樣?”
“弄好了!”
男子笑著將稿紙遞給他,上頭赫然是三枚用鋼筆復刻出來的手指印:“這都是秦淮茹的指紋。”
“不能搞錯吧?”何子石不放心的問道。
“錯不了,她月月都去街道辦按手印領票,我對照了之前幾年的手印,都沒問題。”男子拍著胸脯道。
“那成,走吧!”
何子石小心翼翼把稿紙塞進一個文件袋,興奮地站起身,帶著男子除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