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熘!滋熘!”
堂屋內,楚恒老神在在的盤腿坐在炕上,腳面上蓋著錦被,手里捧著青瓷茶碗,小口小口的喝著,目光則投向擺在炕桌上的一本線裝古籍,書頁發黃殘舊,字體龍飛鳳舞。
因為有李江琪這個陌生美人在,傻柱也不好再跟那貨胡咧咧的,再加上旁邊那大妞又跟他愛搭不理的,一副不想過多接觸的樣子,索性他就躺在楚恒身邊,蒙上軍大衣呼嚕嚕睡上了覺。
李江琪雖然胸大,但腦子還不有一些的,來之前她就有考慮到會很無聊,特意帶了本蒙了封皮的外國讀物,此時正偷偷摸摸的默讀著。
屋里實在太熱,火炕也有點燙,看了一會,身上還裹著棉衣的姑娘的額頭就冒出了細汗,喉嚨也有些干巴巴的。
她抿抿嘴唇,合上手里的書,遲疑了一下,還是脫掉了身上的薄棉衣,內里那潔白的羊毛衫緊緊裹著她的身體,本就顯得極為高聳的胸脯變得更加壯觀。
楚恒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下意識的瞥了眼,旋即一臉不屑的低下頭。
照我家小倪差了點!
有待開發!
李江琪小心翼翼的疊好衣裳,將其放在身邊的炕沿上,正要拿起書接著看,又忍不住心中好奇,瞥了眼炕桌,想要看看那個臭流氓看的是什么。
她的眼神很好,匆匆一瞥,就就捕捉到了其中一段。
“要五件事俱全,方才行的。第一要潘安的貌;第二要驢大行貨;第三要鄧通有錢;第四要青春少小,就要綿里針一般軟款忍耐;第五要閑工夫。此五件,喚做‘潘驢鄧小閑’。都全了,此事便獲得著。”
是金瓶梅…
李江琪暗啐一口,瞬間羞紅了臉,也不敢再看下去,慌里慌張的拿起自己的書,默默的誦讀著。
因為某位的評價,這書她抱著好奇的心態看過,不過也只堅持看了一段,就受不了里面那些露骨的東西,面紅耳赤的將其丟到了一旁,沒敢在人前拿出來過。
不過老話說得好,哪個少女不懷春?
后來她又忍不住對那點子事的好奇,趁晚上沒人的時候,自己趴被窩里偷偷看來著。
這書也就成了她的啟蒙讀物,印象也比較深刻。
不要以為長的好看的女人就怎么高貴出塵。
其實很多女孩子都偷偷地看過類似的東西,如果在后世,那個信息極為發達的時代,隨便拎出是個美女出來,打電話舉報她們聚眾看小電影,十個里頭得有八個要被批評教育一番…
屋內再次陷入了沉寂。
如果不是有翻書聲與傻柱的呼嚕聲,旁人都還以為這屋沒人呢!
不過隨著約定好的時間臨近。
這份沉寂很快就被打破。
小梨花巷口。
因為天氣太冷,老頭們實在遭不住,只能轉移陣地,跑去附近一個老鰥夫家。
此時巷口,只有萬小田領著倆膀大腰圓的小弟在左右張望,等待著老外們的到來。
其實這個活本來不是他的,昨兒楚恒只是交代了那伙幫他看家的小老弟,讓他們今兒幫忙迎人,這貨知道消息后,自己屁顛顛的跑了過來,想要長長見識。
“不是說十點么?這眼瞧著就到了,怎么還不見人。”
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人來,萬小田有些急躁的沖地上吐了口唾沫。
“來了來了!”
就在這時,身邊一小弟忽然指著遠處的街口大聲叫嚷起來。
萬小田抬頭望去,便見到有一輛轎車正向這頭飛馳而來,黑底白框的車牌一眼就能判斷出,這車是外國人開的。
“可算特娘的來了!”
他咧嘴笑了起來,旋即有迅速收斂,板著臉對身邊倆小弟呵斥道:“別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樣子?都給我穩當點,咱今兒可是給楚爺迎客,丟了他老人家的臉面,我饒不了你倆!”
“唉唉!”
倆小弟聞言,瞬間面容一肅,昂首挺胸,目露兇光,好似要去茬架似的。
“突突突!”
“嘎吱!”
汽車很快來到巷口停下,然后三個老外從車上下來。
安娜大嬸打頭,一身紫色的裘皮大衣雍容華貴,套在兩只手上的五枚戒指更是讓她整個人都珠光寶氣的,簡直俗不可耐…
她的身后跟著與她同個國家的丹麥人克勞迪厄斯跟一名陌生的中年老外,倆人身上都是穿著呢子大衣,腳上踩著大皮鞋,一副精英打扮。
萬小田見狀,深吸了口氣,故作鎮定的走上前,從衣服兜里掏出一塊白布展開,上頭是他特意找了個掏大糞的老學究寫的英文。
楚恒家在里面,請跟我來!
這塊布的來歷可是不小,足有十幾年歷史,他大舅,他爺爺,他太爺爺,他太奶奶,都是這塊布送走的,為了解決語言不通的問題,萬小田只能忍痛,把那身祖傳的孝服裁下來一塊,當做招子用。
“楚考慮的還真周到!”
看見布上的字,安娜大嫂笑呵呵的點點頭,旋即就來到萬小田面前,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道:“泥豪,臥室來找楚的,請帶路吧。”
萬小田眨巴眨巴眼,仔細琢磨了一下才明白什么意思,忙收起手上白布,在前引路:“西南大陸走中央…啊呸,跟我來吧!”
少頃。
一幫人來到楚家小院。
“冬冬冬!”
已經成熟了不少的萬小田邁著沉穩的腳步,領著他們來到堂屋門前,抬手輕輕敲了兩下門,輕聲喊道:“楚爺,人來了!”
“來了。”
楚恒在他們進院的時候就聽見了動靜,此時剛穿好鞋,聞言快走幾步,來到門前給他們開門。
“歡迎你們的到來,安娜,克勞迪,哦,還有這位帥氣的新朋友!”
他熱情上前,與安娜擁抱了下,又跟兩位男士握了握手,將他們請了進來。
傻柱跟萬小田這倆土鱉瞪大了眼。
抱了!
他抱那個外國娘們了!
倆人興奮的跟看了場小電影似的。
與人無關,他們在意的是情節。
“哇哦,這椅子可真漂亮!”
安娜大嫂進屋就盯上了擺在墻邊的幾把圈椅,扭著臃腫的身體快步走了過去,摸著上面油亮包漿,詢問道:“一定很名貴吧?”
楚恒可不敢說實話,萬一這富姐瞧上了,回頭專門去收攏,再帶回國,那可是莫大的損失,于是眼珠轉了轉便道:“這我是我父親留下的,不值什么錢,只是意義不同而已。”
“哦。”
安娜瞬間沒了興趣,她是個喜歡用金錢衡量一切的人,既然不值錢,那也就沒必要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