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聽了謝立軒的話,頓時一陣無語。
確實,他拿錯東西是有點不對。
可也至于這樣啊!
這老頭也真是的,這么大官,還是個長輩,怎么那么愛針針計較呢?
他大聲恒差這個?
弄得就好像他多摳門似的。
你等著,明兒我就給你送一堆好東西補上!
吃不撐你我跟你姓!
“您這老頭怎么跟個小孩似的呢。”
一旁的謝瑩放下水杯,皺眉看著謝立軒,訓兒女似的說教道:“人家恒子大過節的來看您,這是心里頭惦記您呢,您怎么就知道盯著那點東西不放呢?都多大人了,怎么越老越不明理啊?”
謝立軒狠狠嘬了幾下牙花子,深深喘了幾口氣,最終卻一個屁都沒放出來。
要是換了其他兒女敢這么說他,他肯定大嘴巴抽過去,可面對這個苦命的女兒,他卻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給他,給他,我給他還不行么?”老頭一臉無奈的揮揮手:“你這丫頭怎么越來越像你媽呢?見天絮絮叨叨的,忒煩人!”
這可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嘿,那我就謝謝您老了。”楚恒呲牙一樂,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道:“不過我還是得說,那些東西真是我自己買的,您要是不信的話,明兒我再給您拿點旁來,您看成不?”
“你給我滾一邊去!”謝立軒白他一眼,沒好氣道:“送這點破爛就抱回一個電視去,你再送別的我家不得讓你搬空嘍?”
“爸,您怎么說話呢,再有,您這是怪我亂做主了?”謝瑩不樂意了,這聽著怎么像說她敗家呢?
“得得得,我不說話行了吧?”謝立軒苦著臉嘆了口氣,旋即就看向楚恒,瞪眼道:“你有事沒事?沒事就趕緊拿東西滾蛋!我現在看著你就特么煩。”
平時他一天也就能被謝瑩訓一兩回,這小子來了才多大會,都快頂他兩天的量了!
謝瑩這時也瞪眼:“爸,您有點長輩樣沒有?”
“謝姨,您可別說謝爺爺了,要不然他得煩死我。”
楚恒偷笑著勸了一句,便樂滋滋的站起身,跑去五斗櫥那把電視給抱了下來,旋即對二人說道:“那我就先走了啊,還得去我戰友那一趟。”
“你這孩子,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么樣也得吃完飯再走啊。”謝瑩不舍的挽留道。
“不成啊,我都跟人約好了,改天我再來,到時候說什么都得嘗嘗您手藝。”楚恒笑著婉拒了她,便在謝家父女的相送下來到院外。
他麻利解下車后座上的麻繩,三下五除二的把電視機捆上,旋即揮揮手,與謝立軒父女倆道了聲別,騎上車躥了出去。
很快,楚恒就出了大院,然后他就成了四九城里最耀眼的仔。
沒辦法,實在是電視機太拉風了。
別說是這時候了,哪怕是在八十年代那會兒,你要馱個電視上街都能讓人羨慕的不要不要的,更何況還是這個電視機極為稀缺的年代。
路上。
有一閑著沒事在街上遛彎的哥們見到他馱著一個看起來很牛逼,但卻很陌生的家伙,好奇的大聲問道:“嗨,哥們,您馱的什么東西啊?”
楚恒哪能放過這等裝逼的機會,趕忙放慢速度,矜持的笑了笑,就要張口解釋一下。
哪成想那哥們旁邊的另一個路人卻是有見識的,瞥了眼身邊的土老帽,一臉高傲的揚起下巴,說道:“哎呦喂,您連這個都沒見過啊?那就是電視機,我們單位就有一臺,插上電就能出電影!可好看了!”
你特么個多嘴猴!
裝逼沒裝利索的楚恒面有不甘的回頭瞪了那個插嘴的貨一眼,便在幾個行人投來的或好奇,或艷羨的眼神中飛快踩著車遠去。
“誒誒,哥們,您別急著走啊,您是哪個單位的啊?回頭我去看看去!”土老帽小伙連忙沖他喊道。
有點強迫癥的楚恒卻理都沒理他,轉眼間就消失在街角。
既然這個逼不能圓潤的裝出去,那就不裝也罷!
況且,既然此處不能裝,老子換個地再裝不也一樣嘛?
反正東西是謝老爺子送的,來路正的都能嚇死人,他想怎么顯擺就怎么顯擺!
是以,這一路上,楚恒走走停停,時不時的就會停下車跟滿心好奇的行人們聊上兩句,介紹一下電視機功能。
引得不少沒見過電視機的人都驚呼連連。
也極大的滿足了這個貨的虛榮心。
十一點多一些,楚恒回到了糧店。
當他抱著那臺沉甸甸的九吋小電視走進屋子時,頓時就引起了轟動,亦如去年他買收音機時的場面。
“小楚,你這是啥玩意兒啊?”孫大姨瞪大眼睛觀瞧著這個大家伙,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從那精致的外觀上看,也有些不明覺厲。
還沒等楚恒解釋,看過電視的連慶就一臉興奮的給解釋道:“孫姨,這是電視,您這幾天不總聊這東西嘛!”
“這就是電視啊?”
“可真好看!”
“這小盒子,怎么放電影啊?”
大姨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這個對她們來說有些新奇的物件,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圍著被楚恒放到柜臺上的電視機。
“哥,您怎么拿了這么個東西回來啊?是不是上頭分給咱們的?咱們以后是不是也能有電視看了?”郭俠這時一臉希翼的問道,雖然他自己都覺得這想法有點扯。
“什么電視啊?”
倪映紅的聲音這時從后面傳來,正在算賬的小電視迷聽見有人在說電視,就趕忙放下算盤過來了,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剛一進前屋就瞧見了柜臺上的電視,一雙好看的眸子瞬間瞪大,驚訝的問道:“呀,哪來的電視啊?”
楚恒笑吟吟的跟她說道:“嗐,我今兒不去大院送節禮嘛,閑聊的時候,就跟謝瑩姨提了嘴你喜歡看電視,她一聽直接就把電視機給咱了,說讓你回去看個夠,你這面子可真夠大的!”
“給咱了?”
倪映紅聽完不僅沒高興,反而還有些惶恐,她蹙著彎彎的眉頭,咬著紅潤的嘴唇,一臉為難的道:“這…這也太貴重了,咱哪能要啊。”
小模樣跟那個既想要又害怕的夜晚一樣一樣的…
“有什么貴重的。”楚恒卻不甚在意的道:“這玩意兒咱們想弄費點勁,可對謝爺爺他們來說就隨便一句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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