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就是大佬,張嘴就凡爾賽啊。
我牛逼哄哄的二叔在你嘴里就成了小副局長,那在你眼里,到底什么才是大官啊?
楚恒心里苦笑連連,又忍不住好奇,對老頭問道:“那您打算讓我去哪啊?”
“具體地方還沒想好,我現在也只是有個大致的想法而已。”說到了這里,謝立軒偷偷看了眼門外,旋即就對他搓搓手指,說道:“別干嘮,來根煙抽抽,家里管得嚴,都好些天沒抽了。”
“哦哦。”楚恒連忙掏出煙根火遞過去。
“怎么抽這個破煙?”
老頭有些嫌棄的接過來,猴急的抽出來點上一根,一臉享受的深吸了一口,然后就把剩下的大半盒跟伙計一塊揣兜里了:“這個我要了。”
破煙你還要?
楚恒翻了個白眼,無奈的笑了笑:“您別把我賣了就成。”
“這你放心,老子向來守口如瓶。”
謝立軒傲然的揚起下巴,又抽了一口后,接著說道:“我得打算是,過段時間把你級別往上提一提,等年后了就去下面的公社,先從公社書記干起來,至于說往后你能走多遠,那就看你能力了,你要真是那個,你謝爺爺我自然會替你鋪好路,要是不行的話,就趕緊滾回你的糧店當你的小主任去。。”
聽到這里,楚恒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老頭這是要把他往一方大員的放心培養啊!
他今年才二十三,就讓他去當公社書記,而以他現在的年齡,再加上有謝老頭的扶持,只要他一步步穩扎穩打,不犯太大的錯誤,將來必定能身居高位的!
省大員都不是夢!
說不心動,那絕對是假話。
不過楚恒猶豫了一會后,卻只能無奈的放棄這條誘人的通天大道。
原因也簡單,混官場易肆零肆!
狗命要緊啊!
楚恒咂巴咂巴嘴,腦子飛速旋轉,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借口,旋即他又斟酌了一下語言,便跟謝老頭說道:“謝爺爺,我先謝謝您的好意。”
“嗯?”
謝立軒聞言眉頭一皺,獨眼斜睨過去,等著他的后話。
在老頭宛若刀子似的目光下,楚恒心虛的緩緩低下頭,喝了口茶鎮定了一下后,自顧自的說道:“我家的情況您也知道,打小我就沒爹沒媽,是我二叔二嬸把我拉扯大的,現在出來單過了,家里就我跟我媳婦倆人,我倆呢,現在正打算要孩子呢,我這要是現在下鄉了,媳婦誰管啊?讓她一個孕婦自己在家,我實在不忍心,也不放心。”
這個借口很合理,就是謝立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老頭總不能讓他不顧家里的媳婦孩子,硬給人丟到下面去吧?
太殘忍!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在等等吧。”謝立軒收回逼人的目光,算是認可了他的這個理由。
老頭自己也年輕過,兒女情長嘛,誰能逃得過?
“爸,你怎么還抽上煙了!”
就在這時候,一聲怒吼從屋外響起,緊接著那名婦人就急匆匆的從外面沖了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謝立軒夾在手上的半截香煙給奪了過去,丟在地上狠狠踩滅,并反復的碾壓幾下。
她又氣又急的瞪著老頭,叉著腰責怪道:“您就不能給我省點心?大夫都說了,您這身體不能在抽煙了,怎么就一點不聽勸呢!”
這女人是謝立軒的女兒,名字叫謝瑩,年輕時丈夫就戰死了,也沒有孩子,是以就一直陪在老頭身邊,照顧著父母的起居。
“我也不想啊,是這小子非得給我來一根,我實在沒法拒絕。”謝立軒很怕他這個女兒,那絮叨起來真的是沒完沒了,都抵得上五百只蒼蠅了。
可他又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受著。
所以,他為了耳根清凈,很干脆的就把隊友賣了,并且還給楚恒使眼色,讓他趕緊背鍋。
楚恒:???
這特么就是你說的守口如瓶?
你家什么瓶子?多大口啊!
謝瑩這時將目光轉向楚恒,剛剛她還對這個模樣俊俏,彬彬有禮的后生仔還有些好感的,現在卻是一滴都不剩了。
她凝視著楚恒,語氣沒了最初的和藹,帶著一絲惱怒:“小伙子,你不知道情況,我不怪你,不過以后千萬不要再給我父親煙了,不然我們家可就不再歡迎你。”
楚恒終究還是沒膽子把謝老頭供出來,只能硬著頭皮背下了這個鍋,他一臉歉意的看著謝瑩,連連點頭道:“唉唉,我知道了姨,我是真不知道情況,往后不能了。”
“嗯。”謝瑩點點頭,又瞥了謝立軒一眼,便轉頭出了屋子。
等她腳步聲遠些了,楚恒就忍不住跟謝老頭抱怨起來:“不是,我說謝爺爺,您說好的不賣我呢?這怎么張口就來啊!”
“不沒把你怎么著么?”老頭不在意的撇撇嘴,一點沒有賣隊友的羞愧,揮揮手就開始趕人:“行了,趕緊滾蛋吧,你下基層的事就先往后放一放,回去記得把老太太伺候好了,到時候老子虧待不了你的。”
“那我就走了。”
背了鍋的楚恒卻敢怒不敢言,翻了幾個白眼后,起身從屋里走了出去。
出門騎上車,他順著小路來到大路上,想了想后,又騎車奔著柳昊空家去了。
上回來柳侯爺說想讓他幫著弄點細糧開著,這么些天一直都沒消息,他打算去看看怎么回事。
這輪碾過落葉,壓過斑駁的光影,不一會楚恒就到了地方。
在路口,他就遠遠見到侯爺家的小蘿莉蹲在家門口自顧自的玩耍著,專注且認真,小小的身子縮成了球狀,讓人忍不住想上去來上一腳。
看著那貪吃的小蘿莉,楚恒悄悄從倉庫里取了一些糖塊出來,然后才騎車往里走。
他來到院門口時,特意按了下車鈴。
“叮鈴!”
“爸爸!”
小蘿莉還以為是出去買東西的柳昊空回來了,興奮地起身回望過來,當見到來人不是她老子后,頓時大失所望。
不過在見到楚恒手上拎著的小牛皮紙包后,她眼睛又是一亮,連忙張開手臂撲了過去,抱著那根粗大腿,脆生生,甜蜜蜜的叫道:“糖叔叔好。”
多日未見,這蠢孩子早就忘了楚恒叫什么了,只記得這人給她糖吃,曾經與她天下第一好。
于是,臨時給起了個糖叔叔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