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正好。
臥室內,新婚的小兩口還在酣睡,十張棉墊凌亂的丟在地上,昨夜還完好的旗袍被撕得粉碎,東一片,西一片的散落在房間各處,可謂是一片狼藉。
床上,白凈凈的小倪姑娘八爪魚似的掛在心愛的漢子身上,精致的俏臉上透著淡淡的倦容,眼角還有著一抹淚痕,也不知道經歷了什么。
再反觀那個貨,卻是面色紅潤,精神飽滿,呼吸沉穩且有力,真兒真兒的是一只好牲口!
過了一會,楚恒在生物鐘的作用下從睡夢中掙脫了出來,他懶洋洋的睜開眼,瞥了下趴在身上的媳婦,沒敢亂動,怕擾了美人清夢。
于是就瞪著倆眼珠子看著床頭墻上掛著的觀音送子圖,思考著人生,不一會腦子里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夜的荒唐。
少頃,姑娘被驚醒。
“幾點了?”倪映紅慵懶的趴在漢子胸膛上,光滑的臉蛋在他身上蹭啊蹭的,像一只剛剛起床的波斯貓。
“六點多。”楚恒抱住香香軟軟的姑娘,送上一個輕吻,憐惜道:“你再睡會,我去做飯。”
“不要。”姑娘回了一個吻,強撐著軟趴趴的身體坐起來,只覺得身子隨時都要散架了似的,她瞥了眼也準備起床的男銀,一些美好與不美好的記憶同時涌上心頭,于是就惡向膽邊生,伸出白嫩的小腳丫就蹬了過去。
“干什么啊?”楚恒愕然看向她。
“我讓你糟踐人!”小倪姑娘不解氣的又蹬了一腳,緊繃著小臉嬌嗔道:“以后不準你喝那個酒了!”
“呀呵,倒反天罡啊!”
楚恒眼珠一瞪,虎軀狂震,掄起大被就把她罩住。
“啊!”
半晌后,男人神清氣爽的穿好衣服下床,他輕蔑瞥了眼宛若蠶寶寶似的裹在被窩里瑟瑟發抖的姑娘,冷哼道:“服不服?”
“服!”
“錯沒錯?”
“錯了。”
“以后這個家誰說了算?”
“巴巴!”
楚恒滿意的點點頭:“你歇會,我去弄爐子,今兒起太晚,就不做飯了,一會在外面吃點。”
倪映紅從被子里探腦袋瓜,蹙眉氣喘吁吁的道:“你別亂花錢,現在做來的…”
“嗯?”楚恒斜視。
“好!”姑娘驚恐的把頭縮了回去。
新婚第一天,她就學會了一個道理。
千萬千萬不要在早上招惹你的男人,不然會很慘的我跟你說!
楚恒美滋滋的點了根煙,哼著小曲去屋外裝了些煤球回來,捅捅爐子,等悶在里面的火燒起來了又添了些煤球進去,不一會屋內便有了些溫度。
回過血的倪映紅這時也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下了床。
正當她準備去打水給漢子洗漱的時候,郭俠突然急匆匆的闖入院子,橫沖直撞的瘋跑進了他家,哭喪著臉道:“恒子哥,你快救救我哥吧!”
“你哥怎么了?”楚恒心頭一緊,慌忙問道。
“我哥昨天跟我家附近的一個寡婦睡了一覺,今早上那寡婦就去報了案,說他耍流氓,我聽說要槍斃他。”郭俠帶著哭腔說道。
“哎呀臥槽!”楚恒險些驚掉下巴。
狗日的還真特么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他這么浪都不敢亂睡寡婦,那家伙哪來的膽子?而且聽這話音還是特么是強的!
憋成這個吊樣了么?
楚恒趕緊拿來衣服,邊穿邊對倪映紅道:“我去看看情況,你自己去上班吧。”
倪映紅聞言張張嘴,但最后卻什么都沒說,只是取來手套給他。
雖然郭開身上發生的這件事讓她很討厭,可這畢竟是自家男人的事情,她這女人家家的就不摻和了。
草草穿戴好后,楚恒就趕緊帶著郭俠一同離開了大雜院,奔著關押郭開的廣安門派出所趕去。
一路風馳電掣,倆人沒多久就到了地方。
斑駁老舊的院子,門口院墻外有一排光禿禿的大楊樹,里面是一棟陳舊的二層小樓。
此時正值上班點,一位位身穿制服的威武公安在樓門口進進出出著。
楚恒哥倆把車鎖好后就火急火燎的跑進了樓里,又隨便找個人問了問,便徑直的上了二樓,來到所長辦公室門外。
“咚咚咚。”
“進來。”
推門進屋,楚恒快步來到所長面前,未語先笑的伸出手:“所長同志你好,我是三糧店的主任楚恒。”
“您好,楚主任。”所長跟他握了下手,好奇問:“您這大早上過來是?”
“是這樣的,我是郭開的戰友,想跟您了解一下他的情況。”楚恒一邊說著一邊往出掏煙。
所長瞥了眼他手上的大前門,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來,旋即說道:“您這可來錯了地方,那人馬上就要送分局去了,具體怎么處理也得上面決定,你們要想了解情況還是去那打聽吧。”
“那您看能不能讓我們先見一面?”楚恒連忙道。
“這個…。”所長遲疑了一下,考慮到對方是糧老大,最終還是很給面子的點頭同意:“那你們盡量快些,最多還有半個小時,這人就得押走。”
“實在太感謝了。”楚恒又抓住他的手用力搖了搖。
“您客氣,走吧,我帶你們過去。”
所長從抽屜里取出一串鑰匙,帶著哥倆一路來到一樓,最后停在一個房間門口,他拿出鑰匙打開門,轉頭對楚恒道:“你們在這等會,我去叫人把人送來,你們只有十分鐘的見面時間,要抓緊。”
“謝謝,謝謝。”楚恒連連道謝。
“甭客氣,您進去等著吧。”所長擺擺手,轉身離開。
“哎,這叫特么什么事呢!”楚恒重重吐了口氣,摸出煙丟給郭俠一根,又給自己點了根,心事重重的走進身后房間。
屋子不大,只有兩張硬板床,窗子直接用磚頭封死大半,只留了一個透光的小窗,看樣子這里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只是暫時沒有人。
他隨便挑了張床坐下,悶著頭一口一口的抽著煙,腦子里反復思考著對于各種可能的應對辦法。
郭俠則是焦急的在原地來回踱步,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他倆沒等太久,也就過了幾分鐘的光景,一根煙都還沒抽完,郭開就被兩位公安同志給帶過來了。
戴著手銬腳鐐,左眼眶上有一塊青紫,整個人都蔫巴巴的。
“時間有限,有話趕緊說。”其中一位公安把郭開推進屋便退了出,端著槍在門口守著。
郭俠心疼的走上前,指著他的眼眶問道:“哥,你這怎么弄的?”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楚恒一把將他扒拉到一邊,皺著眉對郭開問道:“說說吧,到底怎么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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