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騎車到食品廠門口,把自行車停在旁邊鎖好后,胡正文就把他老班長丟到一旁,跑到人群外圍往廠區里張望,緊張的等待著伊人的出現。
楚恒狠狠白了這見色忘義的憨貨一眼,摸出煙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最后實在是閑的難受,就晃悠悠的走進了人群,跟人胡侃起來。
沒一會的功夫,他就斬獲了三位大姨的好感,并友好的向他表達了介紹對象的意愿,其中有兩位大姨被他的俊臉折服,剩下那個則是看上了他的大手表跟自行車。
就要完成百人斬成就的浪仔恒聊得正嗨呢,胡正文突然從他身邊跑了過去,來到一名男子身前站定,憨笑著問了聲好。
那男子五十歲上下的樣子,穿著得體,氣度不凡,稍顯風霜的面龐上有著兩道恰到好處的法令紋,給人一種很威嚴的感覺。
他正是章藝的老子,胡正文的未來丈人。
翁婿兩人和和氣氣說了幾句話,急于給愛女找個好歸宿的章父就滿臉笑容的離去了,打算給倆個小年輕創造點機會。
過了沒多久,食品廠內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鈴聲,旋即就見一道道疲憊的人影拖著腳步從黑暗中擠出來,稀稀拉拉的向門口這邊聚集著。
有那么點喪尸圍城的趕腳。
等在門口的家屬們也亂了起來,烏泱泱的跑上前,尋找著自己的家人。
正跟一位大姨聊得起勁的楚恒不盡興的咂咂嘴,轉頭看向胡正文的位置。
那憨貨正伸著脖子打量著下班的人群,努力的尋找著佳人的蹤跡,臉上的神情既緊張又期待,跟楚恒十八歲那年,經歷那場雷雨夜時的心情很像。
胡正文等了不一會,章藝的倩影就出現在了門口,他滿臉歡喜的對著姑娘揮了揮手,猴急的沖進人群,來到那姑娘身前。
楚恒在遠處瞧了章藝一眼,撇撇嘴收回了目光,嘟囔著:“還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這姑娘可比我家小倪差遠了。”
姑娘確實漂亮,長著圓潤鵝蛋臉,眼睛很大,皮膚也挺白凈,不過她的美卻不是倪映紅那種動人心魄的驚艷,而是屬于內斂的耐看型,與小倪姑娘是有些差距的。
而且水果攤也小了點…
不過配胡正文到是綽綽有余。
章藝愕然的看著突然出現的新男友,怔了一下后,神情復雜的問道:“你…你怎么來了?”
對于胡正文這個人,姑娘一直都覺得很對不起他,她認為自己不該隱瞞身上發生的事情,這樣對人家太不公平,可她又沒勇氣坦明真相,就很擰巴。
終于見到心心念念的佳人的胡正文這時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傻笑著撓了撓幾下頭,憋了半晌才道:“我替叔來接你下班的,還有…還有就是點事想跟你說。”
“那就邊走邊說吧。”章藝奇怪的看了這個悶葫蘆一眼,很意外他竟然會主動來接自己。
“唉。”
胡正文趕忙取來車,然后倆人就一路向北而去。
楚恒也賊么兮兮的騎上車吊在后面,不過因為距離太遠,那倆人說啥他根本就聽不見,瓜肯定是吃不到了,只能盡忠盡職的執行自己站崗放哨的職責。
就這么跟了一會后,坐在胡正文車后座上的章藝突然就激動起來,張開手抱住了前面男人的腰身,從她顫抖的肩膀上看,應該還在哭泣。
“哎呀我艸!”
楚恒瞪大眼,瞬間就明白自己這老戰友是成功了。
可這碗狗糧灌得也太特么突然了,讓人毫無防備,差點就噎死。
巡邏的呢?小腳老太太呢?
怎么老子一要干點啥就有人跑出來搗亂,這倆狗男女都摟一起了都還沒人管呢?
針對我是不是?!
楚恒這個酸啊,表示很找小倪姑娘吃口水果壓壓驚。
就在這時候,胡正文他們身旁的小巷子里突然沖出來一名破布裹臉的神秘人,他手里端著一把黑乎乎的老獵槍,殺氣騰騰的對準這對小情侶。
“我尼瑪!”
楚恒汗毛都豎起來了,條件反射的迅速取出花口擼子,可還沒等他抬起槍口,那邊就響起了槍聲。
“砰!”
別看胡正文憨,但反應卻奇快,就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直接回身抱住姑娘跳下了車,并用自己的后背護住了她。
楚恒親眼目睹到,他的后背濺起一團血霧!
那神秘人開完槍見沒打中章藝,氣急敗壞的跺了下腳,趕忙掏出鐵砂跟火藥,打算重新填彈再來一發。
楚恒見此也就收起了手槍,猛蹬著自行車沖了上去。
他之所以沒開槍,是因為這種老式獵槍填彈很麻煩,得先放火藥,接著再裝鐵砂,需要一番功夫的,而在這個時間內,他完全可以做到沖到對方跟前干掉他。
這樣也免得暴露他有槍的事情。
那神秘人才裝好火藥,楚恒就已經沖到了他面前,直接就從車上跳下來狠狠一拳砸在那人的太陽穴上!
“我日你姥姥!”
“咚!”
隨著一聲悶響,神秘人眼睛向上一翻,瞬間就昏了過去,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楚恒趕忙上前拽下他腰間的褲腰帶,三下五除二的從后面把他的兩手捆上,并用他臉上的破布把獵槍包起來插在腰間,然后就薅著那人的頭發拖著他走向胡正文那里。
此時章藝已經成了淚人,手足無措的看著滿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的胡正文,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只能悲聲求救:“救命啊,快來人啊,救命啊!”
楚恒上前看了一眼,見胡正文身上并沒有滲出多少血,就知道并沒有傷到要害,緊接著又伸手摸了摸他脖頸上的動脈,感覺到強有力的跳動后,頓時舒了口氣,扭頭對旁邊的章藝道:“沒啥大事,趕緊把車推過來,送他去醫院處理下傷勢。”
“啊!”
章藝也來不及多想楚恒是誰,慌忙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車推到他身旁。
楚恒沒敢動胡正文中槍的后背,直接從雙手伸到他身下,抱起他掛到自行車大梁上,旋即對章藝吩咐道:“你帶著他去醫院,我處理那個人。”
“好。”章藝趕緊跨上車,用力一踩車蹬,就猛竄了出去,一陣風似的向著醫院的放下飛馳著。
在愛人的生命面前,她這小小的身軀中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