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血璃收集的氣血夠多,或者是他們兩人的精血,方才不死也得重創。
對兩人如今的處境來說,真如此,那就糟糕了。
眼下情況也不容樂觀,只因眼見血璃的秘術不成,血淵已催動血術朝兩人攻來。
巨大血龍,搖頭擺尾,頃刻而至,張開血盆大口,意將兩人吞噬。
陸葉與血咎同時轉身,一人持刀,一人揮劍,道力揮灑。
可即便是兩人合力,竟也擋不住這驚天一擊。
沛然莫御的力量之下,兩道身影皆如斷了線的紙鳶朝后跌飛。
直到此刻,陸葉才是真正體會到半圣之力的強橫。
此前雖與血天刑對陣,生死搏殺,但從最開始血天刑體內劇毒就已爆發,再被他偷襲重創,一身實力根本不是巔峰之時。
血淵不一樣,他完好無損,而且含怒一擊沒有絲毫留手,若非隔的距離太遠,陸葉估摸著這一擊他與血咎搞不好難能抵擋。
先前大戰他與血咎皆都有傷在身,這小半日雖然已無大礙,但并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這一下新傷舊創,兩人皆都身形跌宕。
好在借此余力,兩人終于落進了淵島中。
血咎根本顧不得自身形象,匆忙爬起來,倉惶如喪家之犬,朝淵島深處掠去。
陸葉跑的比他還快。
那血龍還沒消散,怒吼追擊,然到了淵島邊緣卻再不敢寸進,血淵眸中一片冷厲不甘,望了一眼兩人遁逃的身影,終還是抬手一揮,血龍消散。
半圣們都知道,那些真圣們隱居在這淵島之上,只不過很少有機會見到,所以血淵也不敢在這里太過放肆。
片刻后,陸葉與血咎已掠至淵島的真中心處。
到了此地,再沒法前行了。
兩人對視一眼,站定身形,轉過身來,努力調整自身狀態。
血色閃過時,兩道身影出現在他們不遠處,一男一女,皆都神色不善。
而在這兩位身后,還有一位渾身魔氣昭然的半圣,懸停后方半空,報臂胸前,一副饒有興致看熱鬧的架勢。
正是一路尾隨過來的莫多。
血淵轉頭,看了看莫多,面上雖不喜,但也不愿再節外生枝。
“血咎見過兩位圣尊!”血狼狽不堪,可還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他是殺了血天刑,奪了對方的血脈,吞了對方的血魂,但他并不愿與面前這兩位鬧僵,畢竟在他的計劃中,若是一切順利,他日后還是要與這兩位共事 “你還有臉說話!”血璃不禁冷哼一聲。
“血璃圣尊此言何意”血咎揣著明白裝糊涂。
“同室操戈,謀害族內半圣,至本族損失一位擎天之柱,你真當我們是傻子么!”血淵厲喝一聲。
血咎頓時連忙道:“圣尊此言可是冤枉我了,血咎實力低微,而且初來源界,對本族半圣恭敬有佳還來不及,怎會謀害”
他一副被冤枉的表情,看的陸葉側目不已,若非之前跟他一起動手,陸葉還真要信了他的鬼話。
“那你告訴我,你才丟掉的尸體是誰!”血淵咬牙低喝。
“那是天刑圣尊!”血咎面上露出難過的表情,“可憐圣尊壯志未酬,慘遭毒手,連帶血垌與血霄道友也一并殞命,血咎意欲幫他報仇,無奈實力不足,當真痛心。”
一旁的陸葉幾要將他驚為天人,著實想不通,這家伙是怎么能這樣睜眼說瞎話的。
血淵與血璃同樣聽的滿面怒容。
血咎卻像是忽然反應過來:“兩位圣尊該不會以為是我殺了天刑圣尊吧那可真是天大的誤會,兩位圣尊仔細想想,天刑圣尊實力何等強大,又有血垌與血霄道友隨同,我血咎如何能殺得”
“不是你還能是誰”血淵已經沒有耐心跟他廢話了。
血咎道:“我不認識那是誰!但此人樣貌威武,霸氣絕倫,我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對了,這是他的影像!”
這般說著,血咎竟催動氣血,在面前凝聚出一副影像出來。
陸葉轉頭一瞧,眼角一陣抽搐。
只見那影像中人正如血咎所言,身形高大威武,神情不怒自威,手提一柄巨刃,哪怕只是站在那里沒有任何表情,也給人一種霸氣側漏的感覺。
霸虬!
他心知血咎是絕不會承認血天刑是被他殺的,這關系到血咎以后在源界的生存,卻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把霸虬拉出來背鍋。
血淵與血璃當然不會信了他的鬼話,半圣豈是那么好糊弄的。
血淵正欲開口呵斥,卻是被血璃打斷了:“天刑被殺,血垌血霄皆死,你為何能獨活”
血咎一臉沉痛:“我也不知道,此人殺了天刑圣尊之后便匆匆離去了,或許此人未曾將我放在眼中”
“好,若如此,那你為何帶著天刑的尸身遁逃”血璃再問。
血咎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天刑圣尊已死,可他的血脈卻不能有失,所以我想著趕緊將他的尸身帶走,至于遁逃......這從何說起,我本只是想來此地煉化天刑圣尊的血脈而已。”
眼見血璃還要再開口,血咎急忙接著道:“兩位圣尊明鑒,本族已損失一位半圣強者,血咎若是能煉化天刑圣尊的血脈,不日便可列半圣之位,自當彌補天刑圣尊的空缺,如此也可保本族底蘊不失!”
血淵被氣笑了:“這么說來,你還是好心”
血咎一臉肅穆:“我雖來自里界,卻也是血族,自當為族內分憂。”
血淵冷冷地盯著他:“若是我們不同意呢”
半圣血脈何等珍貴,就算血咎說的全是真的,那也輪不到他來煉化,血淵血璃麾下自有合適人選,這樣的機會他們豈會交給一個外來的血族 血咎道:“可是我已經吞噬了天刑圣尊的血脈。
血淵冷笑:“吞噬了,也可以重新凝聚出來!”前提是血咎愿意配合或者被殺。
血璃也開口道:“你既口口聲聲說是為本族考慮,那也簡單,隨我們回領地,你在這里不安全,回了領地,本尊親自給你護法,待你完全煉化天刑的血脈后,你自當成為本族半圣,天刑留下的一切我們也可交給你。”
血咎呵呵一笑:“有勞圣尊掛念,這淵島挺好的,不如等我成就半圣之后,再回族內”
血淵厲喝:“血咎,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真當我們不敢在這里對你動手真圣們雖隱居在此,但他們從來都不問世事,你的算盤打錯了!”
血咎嘴角抽了抽,勉強道:“圣尊真的誤會我了。”
血璃卻忽然眉頭一皺:“你們在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
血咎在與血族兩位半圣言語拉扯的時候,無論是他還是陸葉,皆都在暗中催動自身的空間之力。
在血咎想來,當初兩人初來源界,便將柒圣給吸引了過來。
眼下他們已至淵島,借助鳳族血脈和空間之力,無疑是有很大可能讓柒圣再次露面。
所以血咎才會一番胡言亂語,他并非不知血淵血璃對他毫無信任,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柒圣到現在都沒有露面,時間拖的越久,他一顆心越是往下沉。
陸葉也察覺不妙了。
如果柒圣真的愿意露面,應該早就出現了,到現在都沒現身,那就說明柒圣不會再出現了。
這下糟了!
柒圣如果不露面,就沒辦法讓血淵和血璃投鼠忌器。
而觀血族這兩位半圣的神色,無疑已是很不耐煩,隨時都可能出手。
他們對那些真圣確實忌憚,但所有人都知道,真圣們只是傀儡,未必會在意這里的事。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看戲的莫多悠悠開口:“那戰場上似乎還殘留了一件從未在源界出現過的至寶的氣息...……”
血咎恨不得沖過去撕爛他的嘴!
血淵與血璃皆都神色一動!
他們比莫多去的晚,等他們到的時候,星空棋盤殘留的氣息已經消散了,是以他們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莫多不一樣,那深淵距離魔族的領地不遠,甚至可以說就在魔族領地邊緣,莫多更是被星空棋盤的氣息吸引才會過去查探的。
他說這句話倒不是出自什么好心,只是他本身也很好奇,那到底是一件什么樣的至寶。
血璃的眸光變得危險起來:“血咎,你若愿意跟我們回族內,那之前一切既往不咎!”
血天刑的血脈是必須要收回的,不可能交給血咎,那至寶她也很在意,血族雖有幾件至寶,但至寶這東西沒人嫌多。
更不要說,血天刑手上本就有一件,如今肯定也落入血咎囊中了。
血咎不語,眼下情況與計劃有出入,他也有些無可奈何了,渾不知該何去何從。
他自是不可能跟血璃回族內的,那跟送死沒區別,可這樣打起來,他與陸葉也絕不可能是對手。
就在他思量時,血淵已一聲厲喝:“冥頑不靈,既如此,那就去死吧!”
這般說著,已合身殺了上來,顯然已徹底失了耐心。
別看他口口聲聲說什么真圣們不問世事,其實心里也是頗為忌憚的,要不然他與血淵也不會跟血咎廢話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