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還沒等李希元反應過來,一個頭發極為凌亂的女孩突然從后面竄出,猛地將他推開。
“啊!”
就在他被推開的一瞬間,一把一米長的大砍刀瞬間從走廊的另一側狠狠揮下,貼著女孩的手臂嘭的一下砸在了地上。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剛剛就一直默不作聲的站在他身旁的黑暗處!
慘白的面皮,瞪圓的雙眼,勾起的嘴角,整個人像是個被發條操控的玩具一樣僵硬恐怖,冷血無情。
如果不是這一推,李希元剛剛絕對會被劈成兩半。
“血…血…”
女孩手臂上的鮮血濺射在李希元的臉上。
那種溫熱和血腥的感覺以及刀刃在地面上摩擦的聲響讓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死里逃生后的迷惑。
這…這難道不是鬼屋嗎?
“快跑啊!還愣著干什么!”
就在李希元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個女孩用帶著哭腔的焦急語氣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朝著前面的門飛快跑去。
而后面的那些突然出現的人也都機械的扭過了頭,下一秒就像是野獸一樣瘋狂的朝著他們追去。
“救命!救…啊!!!”
頭頂的燈光滋滋滋閃爍。
借著燈光,李希元在奔跑的過程中看到了一旁的眼鼻喉科室里,兩個渾身裹著白大褂的醫生竟然硬生生的扯下了一個游客的舌頭!
鮮紅的舌頭,連帶著血就這樣硬生生的被兩個醫生用手從嘴里拔了出來!
李希元的眼前一陣恍惚。
剛才被硬生生拔掉舌頭的人,就是第一個被采訪的大叔!
他看得清清楚楚!
“別管他!在這里我們只能考慮自己活下來!”
一旁女孩的臉上滿是焦急和冷酷。
剛剛手臂被大砍刀劃破的傷口猙獰的暴露在了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空氣中,汩汩的鮮血不停流下,甚至已經將她的手浸濕。
后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雜亂越來越近,前面的門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好像永遠都到達不了一般。
“啊!”
“不要!別!啊啊啊啊!”
“我不玩了!我不玩了!讓我…”
“快跑!這根本不是鬼屋!”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啊啊啊啊!”
走廊的兩側開始并不全是墻壁,而變成了一間間醫院常見的問診室。
凄厲的慘叫聲音,帶著哭腔的求饒聲不絕于耳。
看牙的問診室里三個醫生按著一個游客硬生生的敲斷了他的所有牙齒。
看眼的問診室里電鉆的聲音蓋著那刺耳的慘叫聲滋滋響起,李希元根本不敢去看發生了什么…
里面的人,有的剛剛排在他前面,有的排在他后面,有的甚至和他打過招呼邀請他一起進入…
“這不是鬼屋…”
“快跑!”
“救我!”
“我還有孩子啊!!!”
一串串凄厲的聲音和醫療器械工作的聲響讓李希元的呼吸愈發急促起來。
“快!前面就是門了!”
他身旁的女孩咬著牙喊道。
“嘭!”
就在他們即將接近門的時候,一把極為鋒利的小刀貼著他的鬢角唰的一下竄過釘在了墻上。
這種力度,這種鋒利的感覺,李希元毫不懷疑剛剛自己只要稍稍一點身腦子就會被穿透。
“救…救救我…”
突然一只手從一旁的門里竄出,一下子將李希元絆倒在地。
一個穿著病號服黑發隨意披散的人趴在地上死死的抓住了李希元的腳踝。
“你…”
慌亂之中,李希元看到這個人根本沒有下半身,汩汩的鮮血在地上流淌,身后的黑暗中隱隱能看到一個慢步走來的白大褂。
“在這里不要在意任何人!”
一旁的女孩手拔出墻上的刀落毫不留情的刺入了這個男人抓住李希元的手里。
伴隨著一聲慘叫,她猛地推開了前面的門。
“快走!”
“抱…抱歉…”
李希元踢開那個只有半截身子的人。
閉著眼咬著牙在后面那些宛若喪尸的人沖過來之前鉆進了門內。
最后一眼,他看到了那個半截身子的人被毫不留情的拖入了黑暗,眼中的絕望和恐懼令他感到了陣陣窒息。
“轟!”
盡管門后依舊是黑暗。
但大門關上后的轟然響聲的確讓他感到了真真安心。
“呼…啊!”
一旁的女孩撕開自己的衣服,咬著牙簡單包扎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
“時間。”
“啊?”
李希元喘著粗氣,臉色蒼白。
“現在,是哪年哪月?”
“21年…11月啊…”
“21年…哈…已經過去十三年了嗎…”
女孩愣了一下后臉上露出了一絲凄然。
“什么意思…這里…”
“這里是一座屠宰場,我們就是那些待宰的肉,十三年前不知道是誰提出來了‘讓食材在臨死前運動一下口感會更好’的理論,于是…就有了這個屠宰場…”
她靠在后面的墻上捂著臉聲音顫抖的說到。
“什么屠宰場,什么意思,我…”
“我叫楊雨怡,是第一個進入這里的,糖木病院是吧?真是笑話…”
“楊…等等…這個名字…”
李希元癱坐在地上,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
他在來之前,除了看到各種攻略外,還看到了關于糖木病院的各種傳言。
具說糖木病院里每年都會有人失蹤。
之所以說是失蹤,是因為這些人進入糖木病院后就再沒出來,但卻會定期給家里人發短信甚至給家里打錢,但就是不見人。
有陰謀論說是糖木病院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其中最大的證據就是楊雨怡!
這個十三年前在國外失蹤的女孩是第一批體驗糖木病院的,至今都杳無音信…
“你…十三年前…”
剛剛那種就在生死之間徘徊的恐懼加上現在楊雨怡的出現,讓李希元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而更令他慌亂的是他的攝像頭和手機竟然不知何時消失了…
“糖木病院就是一座屠宰場,進來的人,除非通過一次又一次的關卡,否則就永遠無法出去。”
“在這里人都是冷血的野獸,不要相信任何人。”
楊雨怡頭發綁成了馬尾,眼神中的堅毅和滄桑的確不是那種社會人該擁有的。
“在這里,殺人的人被稱為屠夫,糖木病院有時候甚至會讓屠夫假裝成游客來滿足他們一些變態的樂趣,所以千萬…”
“誒希元,你怎么才來?這位是…”
楊雨怡話還沒說完,在黑暗中帶著墨鏡的林牧鴿就和于欣檸散步般的走來。
“咕咚…”
李希元喉結微微滾動,微微后退了一步。
“噓!”
楊雨怡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
“如果假扮游客的屠夫知道自己被發現,他們會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