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說話?
倪昆想了想,掀起珠簾,穿過月門,步入小室。
現在橫亙在他與長樂公主之間的,只剩一重紗帳。
透過紗帳,已能隱約看清公主殿下的紅裙黑發、雪玉肌膚。
“再近些。”
紗帳后,繡榻上,長樂公主再次發出召喚,聲線慵懶,略帶笑意,又藏著絲絲緊張顫抖。
還要近?
幾個意思?
倪昆心里直犯嘀咕。
不過他倪大教主行走江湖,講究的就是一個藝高膽大、橫行無忌。
不浪得飛起,算什么強者?
你一個未出閣的公主都不怕,我又怕個什么?
咱才不像蘇荔那般穩健慎重!
當下也不推脫,大大方方走過去,掀開紗帳,步入帳后。
于是長樂公主的狀態,便再無遮蔽地被倪昆一覽無遺。
公主殿下秀手支腮,雙腿交疊,意態慵懶地側臥著。
她似乎剛剛沐浴過,雪白肌膚透著動人紅暈,披散肩頭的烏黑順發,亦泛著水潤光澤。
她身上穿著一襲大紅長裙。
襟領未曾系嚴實,透過那半敞的襟口,倪昆一眼瞥見,她內里似乎也處于一種純真天然的狀態,直教倪昆感慨,心懷天下者,果然胸襟寬廣,深不可量。
紅裙下擺有開衩,當她擺出這側臥之姿時,裙擺自然從她腿上岔開滑落。
于是她那修長筆直、曲線玲瓏的雪白小腿,以及那玲瓏精致、盈盈一握的纖纖秀足,皆坦坦蕩蕩展露在倪昆面前。
這是一位熟透的美人,正處于最為美好的年華,好似一枚飽滿多汁的甜美蜜桃,渾身上下每寸部位,都在散發著極致魅力。
饒是倪昆見多識廣、閱歷豐富,此時此刻,亦不禁心頭一跳,騰起一股想要放肆逞威的魔念。
長樂公主見倪昆目光灼灼,將自己從頭到腳細細打量,唇角不禁微微翹起,纖指輕繞著腮邊一縷秀發,以慵懶動聽的聲線問道:
“倪昆,本宮好看么?”
倪昆雙眼微瞇,輕聲道:
“公主殿下,你這樣…很危險。”
公主秀眉一挑:“危險?”
“不錯。”倪昆淡淡道:“你現在這樣子,就好像一只鮮嫩可口的小白羊,主動跳到了饑腸轆轆的猛虎嘴邊。你這是在挑釁猛虎的克制力。”
長樂公主唇角笑意更濃,本藏著絲絲羞澀的眼神,亦變得滿是挑釁:
“倘若本宮并不需要猛虎克制呢?”
“那猛虎自會讓公主殿下知道,什么叫做羊入虎口…”
“是么?可本宮乃是神凰,不怕猛虎哦。”
“真的不怕?”
倪昆劍眉一揚,上前一步,徑直在榻沿坐下,毫不客氣地一把撈起長樂公主修長小腿,抓住她晶瑩剔透、柔若無骨的玲瓏玉足,輕輕一握。
長樂公主頓時嬌軀一顫,瓊鼻中漏出一聲難以自抑的輕哼,明媚大氣的俏臉一下變得通紅。
倪昆在她玉足上這輕輕一握,可不是隨手為之,五指的落點、力度都有講究。
他可是研究過“天地陰陽交征大歡喜賦”的男人!
若他愿意,舉手投足,都有令女子拜服的威能。
長樂公主便被他這一手,弄得失神了一剎,回過神來,才微微氣喘著說道:
“倪昆你…先放手,本宮有話要和你說…”
說話時,她那只被倪昆握在掌中的玉足,秀氣的足尖情不自禁地蜷舒著。
那好似無瑕美玉雕琢的五顆趾甲,在燈盞下熠熠生輝,竟散發出一種奇異的粉紅光澤。
只是“先放手”么?
倪昆無聲一笑,暫且松開手掌,悠然道:
“公主殿下想和我說什么?”
見倪昆松手,公主殿下忙將腿腳自他手中縮回,倏地起身,跪坐榻上,整理裙擺,用寬大裙擺遮住腿腳,這才嗔惱地白了倪昆一眼,說道:
“你這魔頭,當真膽大妄為,未得本宮諭旨,你便敢…總之本宮要殺你的頭!”
倪昆輕笑一聲:
“這話公主在石佛寺中,已經說過不止一次了。嚇不倒我的。”
“你!”
公主殿下又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這才輕哼著抿了抿櫻唇,說道:
“記得我在神墓回歸空間,與你說過,我有皇家秘法,可令我從零開始,修為突飛猛進吧?”
“嗯。”倪昆緩緩頷首:“所以公主殿下召喚我來,是要與我商量修行之事?”
“不是找你商量。”長樂公主鳳眸生波,一瞥倪昆:“我要你…助我修行。”
“助你修行?”倪昆眼神變得有些古怪:“如何助你修行?”
長樂公主半夜召喚,又叫秘衛把門,還洗白白香噴噴,穿成這樣,躺在榻上,召他近身說話…
倪昆又不是傻瓜,對于長樂公主那“皇家秘法”的根腳,差不多已經心下了然。
果然是饞我身子!
不過…
哪怕以倪昆兩世為人的閱歷、眼界,公主殿下也是他生平僅見的美人。無論身材、相貌,都極合他審美。
此前在石佛寺中,抱她突圍時,肌膚相觸、胸腹交疊之下,他也曾心猿意馬過,甚至在公主挑釁之下,相當放肆地打了公主翹臀,至此刻猶記得那動人彈感。
要說他對公主無感,那未免也太假正經了。
長樂公主垂下眼瞼,輕聲道:
“我有秘法,可將我體內某種…特殊力量,化為修為,令我修為突飛猛進…
“這種秘法,在煉氣士時代,本無需旁人輔助,自行修煉轉化即可。
“但是如今,靈機斷絕,獨自修行已行不通,必須得有人輔助。并且…”
她抬眼看向倪昆,眸中波光閃閃,眼神不覺已變得火熱:
“并且助我修行之人,體魄必須無比強橫,要能承受我體內那種特殊力量…
“若體魄稍遜,則輔助修行之人,秘法一經運轉,必會瞬間暴斃…”
倪昆輕笑一聲:
“想來我的體魄,正適合輔助殿下修行。”
不是自夸,倪昆覺得自己的體魄,在同境界中,絕對擔得起“天下無雙”這四個字。
甚至就連境界比自己更高的,如真氣境中期的吳落石,單論體魄,都遠不如自己強橫。
長樂公主看中自己的體魄,選擇他幫助修行,也算是極有眼光了。
“倪昆你的體魄,乃我生平所見至強。”
長樂公主凝視倪昆,聲線略微發顫地說道:
“皇家秘衛,乃是武圣中的佼佼者,體魄之強,已堪稱非人。但她們若不借助神兵之力,同樣不可能禁受得起那吳落石‘滅靈血霧’的消磨。
“八年前,我曾隨皇兄遠征北疆,也見過北方蠻族一些覺醒了妖魔乃至古神血脈的猛士,可也從未見過像你一樣,能徒手硬接大力神張威四百八十斤殞鋼重錘,甚至徒手擊碎‘天音靈鐵盾’的強者。
“在本宮看來,倪昆你的體魄,絕對天下無雙,定能承受我那特殊力量。
“而助我修行,對你也有莫大好處。經我特殊力量洗煉,你的體魄亦能變得更強。”
倪昆笑了笑:
“我怎樣都好,只要能幫到公主殿下,我樂意效勞。說起來,可有什么方法測試一二?我雖自信,但事關公主殿下修行,還是須得保證萬無一失。”
“此乃正理。”長樂公主輕輕點頭,俯身趴到床頭,自繡榻床頭暗格之中,取出一枚銀針,“倪昆,你把手伸出來。”
倪昆將手伸出,笑道:
“殿下,這銀針怕是破不了我的皮。”
然而長樂公主并沒有拿銀針刺他。
反是刺破她自己的指尖,于春筍般修長雪白的指尖,擠出一滴仿佛紅寶石的殷紅鮮血。
小小的一滴鮮血剛一滲出,倪昆便覺整個室內的溫度驟然升高,像是同時燒起了多個大火爐,頓時心中一凜,看向長樂公主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審視之意。
這時,長樂公主將指尖那滴殷紅血珠,擠到倪昆手背之上。
血珠甫一落上手背,倪昆便覺到手背一陣滾燙。
即使以他如今的體魄,也有一種尚是凡人之身時,被滴上滾燙開水的灼痛感。
要知道,那韓驚濤將“附骨毒火”扔到他背上,他也只是覺得稍微有點熱而已,半點痛楚都未曾感受。
但是現在,血珠滴到手背上,他不僅手背被灼得生痛,那刀槍不入、毒火難傷、血霧難侵的手背皮膚,甚至還隱隱出現了一絲燙傷的紅痕。
“如此高溫…看來,我之前對長樂公主的猜測,還是稍嫌保守了。”
倪昆此前就有猜測,長樂公主當有保命底牌。
這底牌連公主家令周延都不知曉,但兩位皇家秘衛應該知道。所以她們才會對公主被擄之事,并不如何慌亂。
而在鳳凰山上,石佛寺塔林,見到公主之后,公主的表現亦進一步映證了倪昆的想法。
她不僅不曾慌亂,甚至能免疫病郎中那連蘇荔都無法抵抗的咳嗽疫毒,還能在師琪的迷霧幻境中,一眼找到師琪位置,進入神墓試煉之后,也始終保有底氣。
倪昆本以為,長樂公主身上帶著某件皇家秘藏的,猶有余威的強大秘寶。
但是現在看來,他那時的猜測,只怕過于保守,并沒有猜中實質。
“‘體內’的特殊力量么?”
倪昆并沒有掩飾自己的震動,看著長樂公主,心中暗道:
“除了神凰血脈,哪還有如此滾燙,連我都能燙痛燙傷的鮮血?”
這還只是鮮血,并未化為神凰之火。
以這區區一滴指尖鮮血的高溫,倘若神凰火真的爆燃席卷,他倪大教主只怕也頂不住。
長樂公主低頭觀察著倪昆手背皮膚,在血珠滾動之下的反應,像是感受到了倪昆審視的目光,輕聲說道:
“既選了你…助我修行,那么有些秘密,我也不能再瞞著你。話說回來,瞞也沒意義,將來神墓任務中,真到性命攸關之時,我的秘密,遲早會暴露。”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凝視倪昆,緩緩說道:
“我其實…覺醒了神凰血脈。”
果然!
如此灼人的鮮血,果然是神凰血!
長樂公主看著倪昆的眼睛,娓娓述說:
“關于神凰血脈,想來你也聽過許多傳說,當知道在煉氣之道斷絕之后,神凰血脈固然還是威壓天下的最強血脈,可代價也是異常高昂。
“煉氣士時代,神凰血脈施展神凰火時,可以用真氣作薪柴,縱焚天煮海,所耗也不過只是真氣、法力而已。
“可是如今,沒有真氣、法力可作薪柴,神凰血脈覺醒者,便只能以自身元氣精神為薪柴。施展神凰火時,每動用一次,都會大損本源。
“我皇兄…畢生只大規模施展三次神凰火,便已油盡燈枯。
“皇兄三十一歲最后一次施展神凰火,三十二歲便蒼老如八十老翁,牙齒松脫、皮膚干癟,腰背佝僂,耳背眼花。三十九歲駕崩時,九尺身量的漢子,體重只剩不到六十斤…
“雖神凰血脈覺醒者,即使畢生不施展一次神凰火,也罕有活過七十的。但倪昆你可知,神凰血脈覺醒者,若不用火,那么直至壽盡而終前,都能青春長駐,不顯衰老?”
聽到這里,倪昆輕輕一點頭,感慨道:
“如此說來,神凰火的代價,確實太高昂了。難怪公主殿下一直未曾輕易動用。”
長樂公主自嘲一笑,幽幽道:
“我非畏死。若危及江山社稷、天下百姓,我也愿如皇兄一般舍卻此身。我只是不想變得…像我皇兄那樣,不到四十,便已垂垂老朽…那樣的話,我情愿早些去死。”
倪昆微笑道:
“女子珍惜青春,乃是常情,公主無需慚愧。”
頓了頓,又好奇問道:
“按照大周帝位繼承規則,既公主殿下覺醒了神凰血脈,那公主便該為女皇。為何…”
長樂公主道:
“我的秘密,可以告訴你,因為既要請你助我修行,以后我們還要一起再進神墓。可是天子之事…倪昆,允許我保留一些秘密好嗎?”
公主殿下素來威儀強勢,即使偶爾流露羞態,之后也會立刻挑釁找補,鮮有眼下這等軟語相求的樣子,倪昆心里舒坦,便從善如流地一頷首,笑道:
“也罷,天子之事,我便不問了。”
長樂公主輕輕舒了口氣,嫣然道:
“我所說的皇家秘法,便是以神凰焰力,淬煉體魄,若百煉成鋼一般,使我煉體境界能突飛猛進。你助我修行,也能得到神凰焰力的淬煉…只是神凰焰力太過兇猛,體魄不夠強橫,便會瞬間化為焦炭。不過現在看來…”
她垂首看著倪昆手背,見他手背皮膚在血珠滾動下,只略現紅痕,不禁開懷一笑:
“我果然沒有看錯,倪昆你受得住神凰焰力。”
只是血中自帶的神凰焰力,并非真正燃燒起來的神凰神火,從現在的測試結果看來,倪昆體魄足堪承受。
“既如此,我愿公主一臂之力。”
倪昆笑道。
既然自己適合,且有好處,倪昆當然樂意助力公主。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無需“冥凰破界丹”,便直接打破天地桎梏,修出真氣呢。
“好…”
長樂公主輕聲說著,將方才被銀針刺破的指尖,放到倪昆手背那滴血珠上,那滴血珠又神奇地被她收了回去,轉眼就不剩一絲血漬。
收回血珠,長樂公主又自床頭暗格取出一只卷軸,遞給倪昆,以若無其事的語氣說道:
“這便是那門秘法…我已研讀一二,但我畢竟不通修行,而你年紀輕輕便同境無敵,天賦、悟性當也是舉世無雙…你且看看,之后修行之時,恐怕需由你來主導。”
語氣雖鎮定,但她眼里還是有一絲藏不住的羞意。
倪昆也不推脫,接過卷軸,展開一看,見果然如他所料,這門皇家秘法,正是一門雙修之術。
“出京賑災帶雙修秘法?唔…果然從一開始,就在饞我身子了么?”
倪昆若有所思地瞧了瞧正眼觀鼻、鼻觀心,努力作若無其事狀的長樂公主,仔細閱讀起來。
很快,他腦中“不朽金身”的符文便大放光明,將這門功法收錄進去,化為一枚小號金色符文,懸浮在不朽金身符文之下,與天地陰陽交征大歡喜賦、雪河劍法所化的符文并列。
之后,天地陰陽交征大歡喜賦的符文,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引,向著那門皇家秘法所化的符文靠去,很快兩者便互相融合,化為一門新的雙修之術,名為“先天陰陽悟真大道賦”。
看上去非常正經。
倪昆合上卷軸,閉目感悟,那新形成的“先天陰陽悟真大道賦”符文閃爍之下,種種知識浮過眼前,諸般感悟齊上心頭。
正自融會貫通時。
長樂公主不時抬眼瞧他,俏臉愈發晶瑩紅潤,眼神越發火熱嫵媚。
尤其想到秘法卷軸中,那種種知識時,長樂公主只覺身子隱隱發熱,雙腿也情不自禁地緊緊并攏。
這時,倪昆忽地睜開雙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公主。
長樂公主連忙避開他視線,低聲說道:
“悟得如何?”
倪昆微微一笑:
“殿下放心,一切盡在我掌握。”
公主殿下面紅耳赤,聲線發顫,指尖都在微微發抖:
“這么快?倪昆你悟性還真是…”
倪昆毫不客氣地說道:
“我的悟性,天下第一。總之我們可以開始修行了。”
說著,大手按上公主肩頭,輕輕一撥,公主衣襟滑落,露出香肩雪臂,以及內里一片純真天然。
倪昆視線一掃,暗自贊嘆,心說公主殿下這廣闊胸襟,以后就由我大倪昆安枕了!
倪昆侵略性十足的眼神,令公主殿下情不自禁合攏雙臂,環抱胸口,目光游移,期期艾艾說道:
“那個,咱們是不是…先一起研讀一番秘法?我,我還有些不懂…”
倪昆輕笑:
“沒有必要,秘法我已盡知,一切由我主導,公主殿下仔細體悟,好生修行便是。”
說完一手按到她胸口,一手撈起她飽滿渾圓的雪白大腿,俯身就位。
當痛楚傳來,長樂公主不禁仰起修長玉頸,瓊鼻漏出壓抑的顫音,雙臂緊緊環住倪昆肩背,修長雪白的美腿,亦宛若兩條雪玉白蟒,本能地纏上了倪昆腰身。
紗帳輕搖,繡榻微響。
隨著倪昆一心二用,開始運轉“先天陰陽悟真大道賦”,長樂公主眉心,又浮出那形似火凰展翅的火紅圖紋,肌膚變得滾燙似火,一股奇異馨香,亦自她身上悄然散發,彌漫一室。
倪昆只覺一股無比灼熱的力量,在他運功引導之下,自長樂公主體內溢出,傳導到自己體內,宛若無形之火,席卷他的四肢百骸、五臟六腑,乃至每一條筋絡肌肉,每一根血管神經,每一寸骨骼骨髓。
這股無比灼熱的力量,正是“神凰焰力”。
神凰焰力雖蘊于長樂公主血脈之中,但需以秘法輔助,才能在不損耗公主元氣精神的前提下,將之無害引導出來,并以之淬煉體魄,將之轉化為修為。
神凰焰力入體之時,倪昆只覺自己像是變成了一塊熔爐中的鐵錠,正被融金鑠鐵的高溫,由內至外地鍛燒淬煉。
即使飽滿甜美的長樂公主在懷,有極樂之事分散注意,即使以倪昆體魄之強,在這一刻,還是感受到了一陣好似烈火燒身、五內俱焚般的痛楚。
好在他飽經磨礪的心性毅力足夠堅韌,這才耐住了那痛楚,并仔細體悟神凰焰力對自身體魄的淬煉。
宛若百煉鍛精鋼,又似烈火淬真金。
倪昆本以為自己的“不朽金身”筑基篇,已然臻至極限。
沒想到神凰焰力席卷之下,煉體修為又有松動,每一顆細胞都在接受深層淬煉,體魄強度隱隱有了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感覺。
神凰焰力源源涌來,在“先天陰陽悟真大道賦”的催動之下,于他體內運轉淬煉一番,又攜帶著自他體內漫溢而出的某種無形力量,返歸長樂公主體內。
在倪昆帶動下,長樂公主亦開始分心二用,一邊如泣如訴地緊緊纏抱迎合著倪昆,一邊運轉功法,煉化在倪昆體內淬煉之后,返還回來的神凰焰力。
很快,倪昆就感覺到,長樂公主的體魄,開始有了點滴增強。
原本對他來說,公主好似水豆腐一般,需得小心呵護,才不至于壞掉。
而隨著修煉的進行,公主體魄不斷強化,柔嫩玉體亦漸漸多了幾分韌性。
倪昆于是開始嘗試更多的修行招數。
長樂公主自幼高高在上,神凰血脈亦是本性高傲,絕不甘屈居人下。
可在倪昆的強攻之下,公主竟甘受擺布,逆來順受,無論倪昆如何擺弄,她都極力配合,甘之若飴。
于是本來令倪昆還稍有些痛苦的修行,變得更加妙趣橫生,令他修行得更加入味,戰意昂揚,不知疲憊。
對“神凰焰力”可怕高溫的耐受力,也在不斷提升…
不知不覺,天邊已泛出魚肚白。
神凰血脈恢復力驚人,看似柔弱,不堪一擊的長樂公主,竟然堅持著與倪昆修煉了整晚。
直至船隊中響起陣陣嘈雜,伙夫們開始生火做飯,鍋碗瓢盆叮當作響,禁軍草包們也裝模作樣起來吆喝操練,二人這一夜修行方才告一段落。
“倪昆,你還真不知憐香惜玉…”
長樂公主香汗淋漓,鳳眸半閉,偎在倪昆懷中,喃喃低語。
倪昆手掌輕撫著她光滑細嫩的香肩雪背,低笑道:
“試煉任務中,公主殿下不是曾盛贊我的辣手摧花么?再說,殿下這一晚,不也是食髓知味,樂在其中?”
長樂公主有氣無力地輕哼一聲,低聲辯道:
“本宮那是為了修行,為了以后不再拖你們后腿…”
“是嗎?”倪昆手掌順著她不堪一握的纖腰滑落,又攀上腰線下方一道急速隆起的豐美弧線,笑道:“那公主殿下是否終于知道修行之樂了?”
公主吃吃一笑,低語:
“是啊,修行甚樂,就是整個人都快散架啦。倪昆你簡直就是人形兇獸…”
“公主殿下卻也不差,竟能與我修行整夜。說起來,公主殿下這皇家秘法,也著實神異,居然能同時修煉煉體前三境…”
煉體修行前三境:煉力、煉筋骨、煉臟腑,本該循序漸進,完成一境,再修下一境。
可長樂公主血脈殊異,秘法神奇,竟能同時進行前三境的修行。
肌肉、筋絡、骨骼、臟腑,皆可同步淬煉,且效率極高。
以倪昆估計,倘若天天如此修行,照此下去,最多兩三月功夫,長樂公主就能臻至煉臟腑大成的宗師之境。
當然,只是空有境界,并不代表能打。
長樂公主連一招一式的實戰武技都沒練過,就算有武道宗師的實力,也只能欺負一下普通武者。碰上個武技精湛、實戰經驗豐富的武者,哪怕對方境界只得“煉筋骨”,她怕是都要慘敗。
“白晝行船時,公主殿下可向秘衛學習招式打法。晚上我再繼續助你修行。”
“其實…也不必等到晚上,神凰血脈恢復力極強,本宮現在還能接著修煉。”
“你真的行?”
“呵,我承認倪昆你體魄無雙,但也不要小看本宮的神凰圣體。”
“這是挑釁么?”
“是又怎樣?難道你不行了?”
“哈,真不知天高地厚!公主殿下,接我這招不滅之握!”
“啊,本宮尚未準備好,你怎能偷襲…”
船隊晨時便已啟航,繼續前往靈州長樂郡的行程。
但直至午時,倪昆方才離開公主樓船,回到護衛樓船。
蘇荔正捧著個海碗,坐在甲板一只木桶上大口干飯,見到倪昆,連忙放下碗筷,起身問道:
“教主,你昨晚去了哪里?怎直到現在才回來?”
倪昆輕飄飄說道:
“沒什么,和公主殿下商議修行之事。”
“這樣啊…”
蘇荔狐疑地打量倪昆兩眼,感覺教主似乎心情不錯,像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可倪昆不說,她也不好多問,只得道:
“教主你吃飯沒?”
“吃過了。你呢?洗髓換血丹有沒有用掉?”
“昨晚回來就用了。”
“感覺如何?”
“效果很好啊!”蘇荔眉飛色舞地說道:“果然不愧是能讓人三個月內,完成洗髓煉血的靈丹,這才一夜功夫,我便修為大進…”
“挺好的。”倪昆抬手拍拍她肩:“繼續努力,爭取早日臻至武圣之境。若至武圣,以你天賦,再進‘那地方’,怕是能立刻突破關礙,直接衍生真氣。”
蘇荔也滿臉期待:
“哈哈,我也早就想知道修出真氣是什么感覺了。”
完了又皺起眉頭:
“可是…天鬼戮神法的傳承寶典已經丟了,楊縱那個叛徒也不知所蹤,接下來我該如何繼續修煉?”
“別急,先將洗髓換血修煉大成,臻至武圣之境再說。”
倪昆沉吟道:
“之后若實在找不到楊縱和幕后主使,奪不回天鬼戮神法…等進了‘那地方’,攢錢兌換真氣篇的功法就是。”
蘇荔嘆了口氣:“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倪昆點點頭,問道:
“偃師、病郎中、蟻王、師琪他們都還算安份吧?”
“都挺安份的,現在正一起吃飯呢。”
“那你為什么不和他們一起,要獨自出來吃飯?”
“呃,一想到病郎中說話時都可能傳疫,蟻王身體里全是噬金蟻幼蟲,偃師那老賊身上更是不知道藏著什么古怪毛病,我就渾身不自在,怎還有胃口吃飯…哦對了,師琪的魔棋還吃人,太可怕了!”
“師琪不是只用壞人獻祭魔棋么?”
“教主,身為天命圣教當代圣女,那我可不就是通常意義上的壞人么?”
倪昆看了滿臉嚴肅的蘇荔一眼,無語地搖搖頭:
“你可是將來要修煉‘天鬼戮神法’的女子,心靈怎能如此脆弱?走,跟我們一起去瞧瞧他們,有事要和他們說。”
“…那好吧。”
蘇荔不敢違逆教主,只得捧起海碗,跟著倪昆往偃師等人吃飯的小餐廳行去。
趁著還沒有抵達,暫時無人讓她不自在,她抓緊時間趕緊夾起碗里的大雞腿,啊嗚幾口全部咬進嘴里,飛快咀嚼。
一時間,她粉腮鼓得跟兩個大包子似的,活像只頰囊里塞滿了堅果的小倉鼠。
來到小餐廳前,尚未進去,就聽里面傳來偃師的聲音:
“師姑娘,你要的輪椅,老夫可以幫你做出來。不過你知道的,我的傀儡,都是我用‘牽機線’隔空操控,它們才能長時間活動,輪椅自然也是如此。若無老夫以牽機線操控,只靠機關本身的動力,每上一次弦,最多只能堅持一刻鐘,之后就得你自己手動推動了。”
“這樣已經很好了。多謝偃師先生。”
“勿需客氣,都是自己人。哎喲,教主來啦!小老兒恭迎教主!有失遠迎,教主恕罪啊!”
發現倪昆到來,偃師第一個起身相迎。
病郎中、蟻王也連忙起身,口稱恭迎教主。
只有師琪雙腿癱瘓,無法站起,只得坐在椅上欠身為禮。
“無需多禮,都坐下。”
倪昆隨口說著,當仁不讓地坐上主座。
蘇荔端著大碗,站在他身后。
她本來還想就著嘴里沒吃完的雞腿肉,再扒上一大口飯的,可瞧瞧桌邊這幾個邪門異人,頓時沒了胃口,面無表情地捧碗侍立,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侍立偃師身側的人偶姑娘,抓緊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肉。
也只有瞧著這位精致可愛的人偶小姑娘,她才能勉強咽得下去。
倪昆環顧四人,淡淡道:
“此行靈州長樂郡,雖為賑災,但各自修行也不能放下。畢竟三個月后,又會有新的任務。屆時誰也不知道那鬼地方,又會將咱們送去哪里,要咱們面對些什么。
“因此公主殿下特意讓我來問問你們,修行方面,都有何需求?若有需求,盡管提出來,公主殿下會盡可能滿足你們。”
大周坐擁八百年天下,其中前一百年,還是煉氣士時代。
以大周的底蘊,以大長公主的身家,滿足幾個異術修者的需求,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承蒙教主與公主殿下關照,小老兒感激不盡。”
偃師先是起身行了一禮,這才繼續說道:
“之前在那地方,雖兌換了些低階的靈鐵靈木,但小老兒還真缺些材料。另外,我聽說靖夜司曾煉出過一種‘霹靂火’,威力不小,希望能得到一些,用在傀儡武器上。”
病郎中道:
“我的神銀,全用來兌了那足以威脅真氣境煉氣士的毒藥配方及制毒材料,也缺些其它有用的藥材。嗯,不單是毒藥,我還擅長醫治傷病。
“雖然咱們都有一張‘小回春符’,教主也得了不少有療傷之用的血髓丹,但尋常小傷,用這些靈物太不劃算,還是盡量用些凡俗藥材的好。”
蟻王也道:
“我雖也耗盡神銀,兌了三種能提升噬金噬速度、力量、抗性的靈性食材,但還缺些能令噬金蟻體魄更加堅固的食材。主要是特殊的金鐵之物…”
倪昆等了一陣,見師琪未曾開口,便問她:
“師姑娘,你可有需要的?”
師琪搖了搖頭:
“靈州大災,遍地匪盜,我的魔棋倒不缺祭品。我兌換的‘神力種子’,也只需信力便可成長。教主又贈我一枚血髓丹調養身體,所以,我暫時沒有需要的資源。”
倪昆微一頷首,說道:
“既如此,便把你們各自所需,列張清單交給我,我稍后給公主殿下過目。若無問題,她自幫你們籌措。”
偃師等連忙道謝:“多謝教主。”
倪昆淡然一笑:
“無需謝我,這是公主殿下的恩典。”
說過此事,倪昆也沒打算耽擱他們吃飯,就要起身離開。
這時,師琪猶豫一二,開口問道:
“敢問教主,對韓家,公主殿下打算如何算置?”
威遠伯的處置已經定下,連張威都已認命,趕回京中為威遠伯準備后事。而秘衛“仁二”連夜回京,想來也正是去傳達長樂公主的意志。
至于韓家…
倪昆搖了搖頭:
“我問過公主殿下,她說,韓家不好辦。”
蘇荔奇道:
“為何?韓驚濤勾結草莽反賊,綁架公主,勒索皇室至寶‘威凰寶甲’,證據確鑿。這可是謀大逆,是要滿門抄斬乃至誅連三族的。就算韓思遠身為右相,也得腦殼挨上一刀…”
倪昆笑了笑:
“真的證據確鑿么?
“咱們可是沒有抓到韓驚濤本人,甚至連他的尸體都沒拿到。
“‘謀大逆’這等重罪,沒有過硬證據,哪能輕易辦得下來?尤其針對的還是韓家。”
韓家可不是草根崛起,而是幾百年的衣冠望族。韓氏姻親,多的是勛貴乃至宗親。
韓思遠也是從郡縣做起,直至中樞宰輔,無論朝中還是地方,都是門生故吏遍天下,連軍中都有很深的人脈。
換作尋常王朝,天子面對韓家,怕是都要忌憚地不能安寢,生怕某天正睡覺時,宰相就帶兵闖進宮里行廢立之事,為謀朝篡位作準備了。
也就大周,天子在神凰宮中天下無敵,出了宮,豁出性命,也是萬軍莫敵,這才能壓得住韓家。
但想要以“謀大逆”的罪名,動韓家這樣的勢家,除非抓到現行,否則根本沒法兒輕舉妄動,不然很可能波及朝野,乃至造成天下動蕩。
而對天子來說,天下動蕩,既會禍及百姓,也與自殺無異——一旦動亂太大,天子怕是就得御駕親征,就得用命去燃起神凰火。
哪怕皇室神凰血脈不會斷絕,死一個天子,還會有覺醒血脈的新天子頂上,可正在位的天子本人又不是工具人。
天子也有自己的意志,富有四海、坐享天下的天子,哪會甘愿拿自己的性命作兒戲?
所以…
只要韓家沒有明目張膽地造反,又沒有拿到過硬的證據,暫時也就只能睜只眼閉只眼,糊弄著斗而不破。
蘇荔表示不能理解:
“雖然沒有抓到韓驚濤,也沒他尸體,可是咱們不是有這么多人證么?師琪、病郎中他們,可都是韓驚濤親自去請的。”
倪昆一攤手:“誰能證明是韓驚濤請的他們?”
蘇荔一怔:“他們自己呀!”
倪昆笑了笑:“沒有實證,單憑口供,師姑娘他們的話,就是純粹的一面之辭。更何況…”
他搖了搖頭,沒繼續說下去。
師琪幽幽接道:
“我是犯官之女,身在青樓;偃師是跑江湖的傀儡藝人;病郎中是游方郎中,好吧,現在在京師貧民坊市開了個小醫館;蟻王是江湖殺手,曾經殺過官吏,身上還背著地方官府乃至鎮魔衛的懸賞…
“沒抓到韓驚濤本人,甚至連他尸體都沒拿到,以我們這些人的出身,就憑我們的一面之詞,動不了韓思遠分毫。他反過來,還可以指責我們誣陷宰輔,拿我們下大獄。”
蘇荔不解:
“不是還有張威么?他可是有身份、有名聲的猛士。”
倪昆反問:
“張威能以什么立場指證韓家?難道和朝廷說,韓驚濤也請了威遠伯出手,并且威遠伯還真派了他張威出手,參與綁架公主么?
“如此一來,威遠伯的身后名怎么辦?不僅身后名完蛋,威遠伯府還要被滿門抄斬。
“別忘了,正因公主殿下承諾保留威遠伯的身名后,不動威遠伯的兩個女兒,張威才答應跟我們在‘那地方’繼續合作,做咱們沖鋒陷陣的炮…嗯,先鋒。
“可在現世,事關威遠伯,張威如何能出面當眾指證韓家?
“再說,想扳倒韓家,就算是張威的身份,作出的證詞,分量也嫌不夠的。”
畢竟沒有實證嘛!
聽到這里,蘇荔不禁搖頭嘀咕:
“這朝廷的事,實在忒不痛快,居然連堂堂大長公主,都做不得快意事…”
“何止大長公主?很多時候,天子都做不得快意事。”倪昆淡淡說著。
可是天子和大長公主做不得快意事,某些人卻是可以的。
蘇荔看著倪昆說道:
“教主,咱們得空可以夜入韓府,取韓思遠項上人頭。事后隨便找個邪教背鍋就是。我看‘無生教’就挺適合背鍋的。”
倪昆笑了:
“你以為我沒和公主提過?我今天上午跟公主一起時,就與她提過此事。
“可公主說,韓思遠很不簡單,他這一生,遭遇過不知多少次刺殺,最嚴重的一次,更是被刺客一槍刺中胸口,直透后背…可韓思遠居然硬是活了下來。
“照理說,受過這么重的傷,就算當時活過來了,年紀一大,身體也早該垮了。可韓思遠年近七十,居然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不遜青壯男子,甚至猶有過之。
“公主認為,韓思遠身上,恐怕藏著很深的秘密。想要用刺客手段取他性命,很難很難。”
蘇荔嘿地一笑:“那是他運氣好,沒遇上教主你嘛!”
倪昆也是哈哈一笑:
“說得沒錯。不過我現在正忙,修煉要緊呢,沒空攬麻煩上身。”
蘇荔奇道:
“教主你煉體四境不是到頂了嗎?這邊不是不能修煉真氣么?你還能怎么修煉呀?”
倪昆打了個哈哈:
“唔,我又找到了新的法子,可以令我體魄變得更強…總之現在修煉最重要。
“蘇荔你記住,只要自身實力過硬,管他多少螻蟻叫囂?
“若敢跳到面前來,一指碾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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