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道院。
太沖一身純紫長袍,飄然而入,所遇見者都知道遇見了貴人,紛紛避讓行禮。.
大梁有制,一品大員官服用純紫、三品官員用純青、五品官員用明黃、七品用大紅、九品用白紅。
看他不過中年模樣,就已經做到了品大員,絕對是官運亨通,并且簡在帝心。
轟隆!
一處廣場,忽然有雷霆之聲傳來,嚇人一跳。
但太沖卻不以為意。
他徑自走入一處房間,見到了一個矮胖的中年人,看模樣,依稀有當年太和的影子,不由笑道:“師弟,你又胖了!只是怎么也不注意官體?/
“唉…如今天氣炎熱,也顧不得那許多…倒是我道院中搞出了一個水空調,改天裝上之后,就不怕了…….”
太和道人青色的官服敞開著,露出大半個胸膛,沒有什么儀態:“我這種天天與雷法為伍之人,太需要這個了…”
自從五年前亞倫連太上道院院長的位置都辭了之后,太和道人便接任了這位 “雷法……”
太和道人目光幽幽:“你們太上道院最新發明的神火銃、神火炮…陛下看了,龍心大悅啊…我大梁鎮壓三教,少不得此種利器之助……上次絞殺不服王法的五通真人,只上了一隊神火軍,排槍之下,就被打成了蜂窩!
“這都是老師功勞,我不過拾人牙慧罷。”
說到老師,太和的表情不由變得復雜:“走吧…我們去見見老師。”
他整理好衣服,隨著太和一起走出道院,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之中,赫然有著一位美麗女冠等候,歲月都無法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跡,仍舊宛若少女一般,只是一雙會說話的眸子,帶著少女所沒有的成熟風韻,赫然是太陰女冠◇
“師妹!”
太沖打了聲招呼,太和親自駕車,出了金石城,來到紫青山。
在紫青山角落,有一座小小的道觀,并不對外接受香火,只在道觀外種了片梅花,顯得十分清幽。
三人在梅花林邊下了馬車,沿著青石板小路拾級而上,就來到道觀之前。
只見燙金匾額之上,龍飛鳳舞地寫著‘養心觀’三個大字。
看此字,雖然稍顯稚嫩,卻也帶著堂大氣,旁邊有著一方私印,是為‘江山齋主’
這是帝陛下的印璽!
沒有幾個人知曉,這道觀是當年丞相虛靈子所隱居,而匾額乃是御賜,為當今梁親手所書!
太陰上前敲門。
良久,才有一人開門,是一位看起來與太陰差不多大的女子但太陰知曉,這位是當今大長公主,帝陛下的親姑姑,后來舍身入道,道號 弄梅’!
“原來是你們。
蕭紫神情淡淡,將道觀大門打開:
進來吧!
太沖與太和行了一禮,走在前方,穿過廳堂,來到一處廂房之外。
“咳咳!”
還未靠近,就聽得一陣咳嗽聲傳來。“拜見老師!
太沖三人連忙在門外行禮。“進來吧!
門中,亞倫的聲音傳出,帶著一絲虛 太沖太和推門而入,太陰眼尖,見到亞倫手上拿著的繡金白帕之上,赫然帶著一抹血跡。
望著這一幕,她的瞳孔微縮,想到了當初。
陣斬金王之后,老師的身體就不大好 而百官之中,保派卻認為這是江山社稷之福,畢竟當年若丞相攜帶滔天大功而歸,說不定下一步就是逼迫帝禪讓了。
亞倫臉色有些蒼白,模樣倒是還年輕,與之前一般。
他笑了笑,讓蕭紫搬來枕頭,自己靠在枕頭上,看著三個學生:“今兒是什么好日子,將你們都一起聚來了。
三人當中,哪怕官職最低的太陰,也 有諸事纏身,最近漸漸少來了。
“啟稟老師!
太沖先行了一禮:“最近朝政上的確出了大事,張居石成功入閣,盧曉義不僅沖擊內閣失敗,還被查出貪污、僭越、縱容等八大罪,已經被打入大獄,擇日抄家問斬。”
太和道:“老師…還有一直跟著你最為忠心耿耿的展大,在征討西南夷的時候,莫名其妙就戰死了…”
之前北方一戰,六甲神兵就損失慘重。
近些年來,六甲神兵一系出身的將領也大多凋零。
雖然看起來都是意外,但集合起來看隱隱就有一種不妙的味道。
再加上最近帝詔令議論功臣閣排名,竟然沒有虛靈子,這已經是很危險的信 不得不說,名分與大義之威力,當真不可思議。
蕭梁再是傀儡,也當了將近ニ十年的 傀儡,早已今非昔比!
可以說,成了氣候!
蕭紫在一旁,表情不變,靜靜聽著。
“咳咳….”
亞倫虛弱地擺擺手,又開始咳嗽:展大也死了?唉…故人半凋零啊…如今軍中,是誰主事?”
“是湯汛、司允明、鄭方!
太沖回答道:“湯汛也就罷了,那司允明、鄭方不過是偽松降將,得了丞相提拔才起家,如今都抖起來了,特別是在水師之中廣植黨羽,培養心腹,如今連陛下插手都覺得艱難……此二人與湯汛合稱三老’,最是囂張跋扈!”
對于這種人事變化,亞倫也很楚。作為一軍主將,想要安插自己人太簡 單了。
而大梁得國甚快,只要加入得早,或者比較早,都能得到不少好處。
比如那張居石,居然都入閣,成為閣老了。
“咳咳…湯汛當年就不年輕,如今已經五六十了吧?外界大概要叫他湯閣老?哈哈……”
亞倫哈哈一笑,并未對此發表什么看法,反而揮揮手,讓三個弟子退出:“好了…你們今日見也見了,為師這把老骨頭還沒死,該走了吧?
太沖心中一凜,與師弟師妹行禮:老師萬福,我等告退……..”
當離開養心觀之后,他回望著寂寥的道觀一眼,驀然嘆了ロ氣。_
如今位高權重,很多資料都可以看 當年老師雖然神通驚人,助帝得了天,卻也似乎遭了天譴,還剩多少道法當真不好說的……否則的話,一些宵小,如何敢來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