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密府。
樞密使、顧命大臣童京剛剛下朝歸來。
如今的他作為三大顧命之一,更是掌握兵權,門口車水馬龍,甚至堵塞了街道。
“老爺,這是近來官員投的拜帖…”
老管家拿著厚厚一疊各色帖子,喜上眉梢。
雖然累,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這童府的門房,已經變成下人中油水最豐厚的位子了,每天光是收紅包就能收到手軟。
“讓他們一個一個進來…”
童京隨口吩咐,又叮囑了一句:“不可怠慢了…之前特意吩咐的那幾人,如若來,立即稟告。”
“小的明白。”
帖子自然不是誰來得早就先見誰,按照官職、名氣大小、事情輕重緩急,有著各種說法。
如何妥善地安排,也是門房與管家的必修課。
不過作為樞密府中用老了人,他們自然知道輕重。
半個時辰之后。
花廳。
“既然如此,老夫先告辭了…望童相好好考慮。”
文若明大袖飄飄,頗有些讀書人的風骨,昂然告辭離去。
童京起身相送,眉宇間滿是陰云:“竟然有意以胡人扼制邊軍,當真是書生見識!”
如今官家駕崩,新帝即位,內憂外患。
其中最大的隱患,當然是邊軍不穩,畢竟書生造反,三年不成,掌握兵權的大將鬧起來,卻有可能令天翻地覆!
這文若明就提了一個建議,希望放寬對胡人限制,示之以柔,必要之時可以和親歲幣羈留,然后與邊軍互相牽制。
童京當時就差點噴了。
哪怕三歲小兒,都未必能想出如此‘良策’!
“蠻夷,虎狼也!其患比邊軍更甚…何況新帝是官家之子,名正言順,朝廷最精銳的禁軍也掌握在本相手中,天下有何不安?”
童京心中暗自搖頭。
雖然對于讀書人的圈子十分美慕,而這次交了投名狀,進去之后卻發現…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
往日令他美慕不已的清貴風流,如今看來,卻是不食人間煙火,太過務虛而不注重實務!
生平第一次,童京心中有了些后悔。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童相…童相救我!”
卻是之前離開的文若明,狼狽不堪地跑了回來,身后還跟著一位提劍的道人。
可惜,文若明還沒有跑到童京面前就被亞倫追上,一劍刺入背心,胸口明晃晃半截帶血劍尖浮現出來,倒在地上抽搐,顯然是不活了。
“妖道虛靈子!"
童京怒吼一聲:“我府鐵衛何在?”
嘩啦啦!
兵甲拖地之聲頓起!
一排排身披魚鱗甲的精銳士卒從四面八方撲來,墻壁上還浮現出兩排持著強弓硬弩的弓箭手!
自從知道妖道逃脫之后,童京對于自身安危就有了充足重視,這些一個個都是軍中猛士,經過他精挑細選,栽培為親衛,用銀子喂飽了的,不僅忠心耿耿,更有擒獅搏虎之能!
作為樞密使,他更是懂得治軍,一聲令下,甲士齊聚,刀劍出鞘,沒有半分拖延。
甚至還有幾位道士混雜其中,就是生怕這虛靈子以妖法害人!
咻咻!
虛空之中,有七口飛劍掠過。
一名全身鋼盔的甲士眼前一黑,忽然就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頓時氣。
一枚飛針從他頭盔眼眶位置飛出,又殺向另外一人!
拿飛劍砍鐵甲是傻子行為…甲再嚴密,也總有縫隙,特別是眼睛!而我用的也并非正經飛劍,而是飛針!亞倫以手彈劍,手中三尺青鋒發出一聲龍吟:
“有請童相上路!”
“大膽!”
幾名道士跳出來:“崇明無極,天地借法,真君急急如律令!"
地面似乎變得有些柔軟,宛若化為泥沼,要將亞倫的小腿吸附住。
這幾個道士都是崇明道之人,又得了朝廷冊封以及童京特許,才能在樞密府中略微施展道法。
但這顯然沒什么鳥用!
亞倫輕輕一點,發髻上的鐵簪小劍飛出,輕易洞穿了一個又一個道士。
“你…你濫殺朝廷大臣,必有反噬!"
一名道士倒在地上,口中溢血地大喊。
“有個屁的反噬!”
換成其它道人,哪怕是真人、真君…要殺一位一品大員,系大松氣數于一身的童京,只怕會立即反噬至死!
但亞倫根本毫無感覺。
不說別的,之前殺那個文若明,就如殺一狗爾!
“沒想到…咱家竟然是如此結局?”
望著周圍心腹親兵盡皆被飛針刺殺,童京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繼而望著亞倫:“虛靈子…官家對你不薄,你要殺老夫,老夫無話可說,但請你念在官家一點情分上,給老夫…”
話音未落,一枚小劍就化為一道烏黑光芒,刺入了童京心口。
他倒在地上,滿臉愕然地望著亞倫。
“我知道…你想說…你此時掌握禁軍兵權,是朝廷顧命大臣,一旦身死,
再無人能立即掌控禁軍,必天下大亂哪怕殺了其它兩個顧命大臣,危害都沒有殺你來得大。
“你一人身系天下蒼生安危,所以我便不能殺你?要任憑你宰割?開什么玩笑呢?”
“我要殺你,只是因為你要殺我,僅此而已!”
“至于天下興亡,與我何干?”
亞倫冷笑著道。
“果是…妖道…我恨!恨啊!”童京雙手用力抓著泥土,但最終還是無力地松開。
此時,亞倫若有所覺,抬頭望著皇宮方向。
“殺一人而天下大亂”
“如果我是本土修行者,恐怕都要立即遭天譴了吧?”
“可惜啊…我并不是,只相當于本土的一個凡人…凡人哪怕殺了皇帝,也沒有氣運上的反噬…至于現實中的官兵追捕,呵呵“
亞倫又踢了踢文若明的尸首,輕笑一聲:“文官集團想要掌管朝政?現在死了最大的打手,看你們如何約束窮兇極惡的兵卒,天下要亂,早幾年晚幾年又有什么區別,"
文臣本來就知兵的極少,現在最大助力一死.就完了,芭比q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