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自然聞弦歌而知雅意,好好夸贊一番三山會處事公正嚴明,雙方一時間賓主盡歡。
又添了一回茶之后,鐘無憂表情變得嚴肅,從儲物袋中取出兩只玉盒:“我三山會會首也聽聞道友之名,為慶賀道友筑基之喜,特命老朽送上薄禮!”
“多謝紅玉老祖美意。”
亞倫朝著三山峰方向拱了拱手,這才打開玉盒。
其中一只玉盒內,裝著的是一枚白玉舟型法器。
“此乃上品法器——白云梭,道友剛剛晉升,一身法器應當未曾置辦妥當吧?”
鐘無憂介紹道:“這白云梭遁速驚人,可為道友所用。”
亞倫點點頭,打開第二只小型玉匣,發現里面是一枚赤紅色的玉簡。
“道友似乎一直在尋找煉器與煉丹傳承?”
鐘無憂笑道:“這里有一份煉器傳承…年代久遠,最早可以追溯至東門坊市的‘煉火爐’,雖然只是一階,但也價值不菲啊…會首此禮,足見鄭重!”
在他看來,這一份一階煉器傳承,價值還要在一件上品法器之上!
“會首好意,本人已經知曉了。”
亞倫拿起那一枚玉簡,心中則是在感慨,果然人只要自己強大起來,以往求而不得之物都會有人主動送上門。
‘不過…煉火爐么?那家店鋪的確挺出名的,雖然只能打造中下品法器,但都是精品啊…據說是家族傳承,后來也是衰落了,傳承都落入他人之手。’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真正慶賀筑基之禮,一件上品法器已經足夠了。’
看到亞倫拿起玉簡,鐘無憂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喜色:“老朽冒昧問一句,道友應是散修,不知未來有何打算?須知我等筑基修士修行,對靈脈的需求就更大了…而我三山會之中,還有數位筑基期道友,可以定時舉辦論道之會,互通有無,交流經驗…”
“實不相瞞,鄙人對三山會一直久仰,只是…我乃一心苦修之士,實在不耐庶務打擾啊。”
亞倫做出為難之色。
他此時有了遮掩,對于加入勢力并沒有什么抵觸。
只是加入其它組織,享受福利之時,必然會有著責任。
甚至可能還有什么強制任務之類,那就很令人頭疼了。
“道友請放心,我等三山會高層都是同一境界的筑基修士,絕不會強制道友執行什么任務的…并且,我等都是散修出身,自然也知道散修不喜束縛。”
鐘無憂心中大叫有戲,連連勸說亞倫擔任三山會長老,并開始大談福利,比如在三山峰靈氣充沛之地自由選擇洞府,每年還有一大筆靈石供奉之類。
但亞倫就是拖著不答應。
幾個回合下來之后,鐘無憂不由有些郁悶,但也知道了對方的底線:“既然如此…道友可愿擔任我三山會的客卿長老一職?這作為筑基客卿,雖然同樣有使用洞府的權力,但每年就沒有固定的靈石供奉了,只有當愿意執行任務之時,才有一筆靈石報酬。”
“故所愿也,不敢請爾。”
亞倫微笑著答應。
他就是想蹭個洞府修煉,其余旳并不怎么在意,也不想費心勞神什么。
不過,這一筆交易三山會也不虧,至少增加了一位筑基修士,實力更雄渾一分。
所要付出的,也只是一座洞府的使用權而已。
并且,日后交情加深,乃至遇到任務,完全可以用靈石火人情請亞倫出手的。
送走鐘無憂之后,亞倫又嘆了口氣。
筑基修士想要修行,沒有一個大勢力支撐,的確很難。
不說靈脈等必備,縱然是二階法術,比如筑基修士標志性的‘搜魂術’,市面上就根本買不到。
不加入其它勢力,十分難以獲得。
成為客卿長老,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可以想見的是…日后三山會必然拿二階資源誘惑我,讓我替他們賣命…好在客卿還有選擇權,這就是一個買賣而已。’
鐘無憂離開亞倫洞府,一路飛遁,來到三山峰之頂。
一片富麗堂皇的宮殿內,正有一位紅衣女修側坐于閣樓窗戶之上,隨手拋著一些靈食。
而在閣樓下方,則正對著一個白霧繚繞的深潭。
從深潭之中,不時就有巨大的漩渦形成,宛若龍吸水一般,將那些靈食吞噬殆盡。
“會首大人!”
鐘無憂來到苗紅玉身后,恭敬行禮:“那人已經答應我們的招攬,只不過只愿意擔任客卿位置。”
“似乎還有些戒心,不過能以煉氣散修之身成功筑基,倒也是正常…沒有才奇怪了。”
苗紅玉轉過身,精致的小臉上沒什么表情:“你看此人如何?”
“來歷清白、似乎是個一心苦修之士,只是戰力如何很成問題!”鐘無憂實話實說:“此人來三山坊市數十年,就靠著畫符積攢靈石,也不出去冒險,性格雖然穩重,但戰力應該堪憂…不過其一手制符手藝不差,應該是一位不錯的一階符師,若是將來培養一下,大概能成為二階符師?”
實際上,在鐘無憂心中,亞倫就是個烏龜性子。
“武國魔道亡我之心不死…這位方道友還得仔細再觀察一番,聽其言,觀其行。二階傳承珍貴,不能輕易授之…”
苗紅玉提到武國魔道時,美目中閃過一絲徹骨的仇恨。
她跟黑血門,無疑是勢不兩立的。
鐘無憂望著這一幕,心中卻有些嘆息:‘黑血門是猛虎…但青鼎門也是惡狼啊…我等散修,就應該保持中立,左右逢源,甚至聯弱抗強,才是自保之道…’
‘會首大人其它的都好,就是遇到黑血門之時,有些不太冷靜。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據說當年會首在這東門谷,可也是差點喪命于黑日魔火之下啊…若非她一位長輩拼死相救,就沒有今日的紅玉老祖了。’
奈何修仙界中,永遠是實力最強的人掌握話語權,他沒資格指點苗紅玉該如何做,只能在心中默默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