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彌散。
混亂的人群亂跑亂叫,牽制了大量的警力。
就在這時,霧氣中有一道黑影猛地竄出,右手拿著手槍,沖著盛放‘海洋之心’的玻璃柜臺連開三槍。
砰砰砰!
刺耳的槍聲下,不少混亂的人群害怕地趴在地上。
籠罩展臺的玻璃四分五裂,無數碎片飛濺。
那道人影沖到柜臺之前,伸出右手,抓向‘海洋之心’的項鏈。
“禁止!”
一個威嚴的男聲驀然響起。
在展覽海洋之星的柜臺周圍,空氣莫名變得粘稠,四周的虛空仿佛凝滯,讓那個黑影以一種可笑的姿態,保持著沖刺伸手的姿勢,站立于展覽臺前,宛若一尊雕像。
“普通人趴下!”
那個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道人影分開白霧,率領諸多調查局探員將柜臺包圍。
為首者中年模樣,身穿黑色制服,腰間懸掛著一條滿是暗格的皮帶,里面有大量符咒、藥物、粉末…他國字臉,蔚藍眼眸,面容堅毅,手上還拿著一條黑色的長鞭。
獵魔人——海辛格!
他是隸屬于調查局的非人存在,特殊行動隊隊長,以手段豐富、作風強硬而著稱。
海辛格猛地一甩手中長鞭,從皮鞭之上頓時燃燒起熊熊的烈焰,蟒蛇一般往前方一卷,將那道凝滯在展臺前的人影束縛住,猛地扯到了地面上。
咔嚓!
人影摔倒在地面,帽子跌落,露出真容,有一雙黑色紐扣的眼睛,面容是麻布縫制而成,嘴巴上涂著女人的口紅,畫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它是一個大型的玩偶傀儡!
“注意其它展覽臺!”
海辛格表情不變,向四周的秘警傳下命令。
咔嚓!
此時,三號展覽臺上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一道人影閃入其中,站在展覽臺上,向著四方挑釁般行禮。
他穿著一襲純白西裝,戴著金絲單邊眼鏡,胸前還別著一支紅玫瑰。
‘魔術師’——科波·菲爾!
他就這么突兀出現在展覽臺上,一把抓住了太陽王的鐵王冠,右手拿出一柄手弩,對準了展覽廳高大的穹頂。
雖然儀式要求提前告知對方,讓對方警惕,挑戰極限,但并未明確規定必須嚴格按照明信片上的要求,盜走特定的物品!
在這上面,‘魔術師’選擇了欺詐!
他真正的目標是——比‘海洋之心’更有歷史價值的太陽王的鐵王冠!
手弩激發,帶著繩索的鐵爪飛速竄出,擊碎玻璃,抓住了穹頂之上的金屬框架。
繩索飛快縮短,將魔術師的身影迅速拉升。
噼里啪啦,展覽廳穹頂上無數玻璃碎片如雨般掉落,令大量上流社會的紳士與淑女們驚慌躲避,好像一群慌亂的鴨子。
事實證明,在面對災難之時,再多的財富,再大的權勢與地位,再高貴的血統,也只是與凡人無異,甚至更有可能丑態百出!
“啟用——‘消失的油畫’,其它人,遠程攻擊!”
海辛格大聲命令道,頓時就有一位調查員展開一張油畫。
紅色、白色、黑色…各種油墨直接將虛空渲染上色彩,仿佛要將這片區域直接收入油畫當中。
而其它調查員與保安則是紛紛抽出槍械或者符咒,對準‘魔術師’使用。
“你們的熱情真令人難以抵擋…”
半空中的科波·菲爾做了個飛吻的手勢,將‘鐵王冠’圈在手臂上,宛若一個臂環,伸手摸出了一根頂端鑲嵌了一顆紅寶石的手杖,輕輕一揮。
仿佛刺穿肥皂泡一般,四周艷麗的色彩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些符咒與其它非凡能力,也跟橡皮擦擦過一般被抹除。
“怎么會有這樣的神奇物品?”
“消除一切非凡能力?”
一位調查員看到科波·菲爾輕易地躲避子彈,一躍而上展覽廳屋頂,不由滿臉絕望…
“出現了!”
‘南國風情’高檔餐廳內。
當展覽廳混亂,不斷冒出白霧,將很多想要看戲的上流人士熏出門口時,威廉神情一振,大聲喊道。
亞倫透過窗戶,看到了展覽廳屋頂上的一道雪白身影。
對方身手靈巧,輕松制服了原本在屋頂上的非凡者,將他們一個個踢落高樓,死傷慘重。
在海辛格沖上屋頂之前,三架雪白的滑翔翼從屋頂不同方向滑翔而出,不時還有紛紛揚揚的玫瑰花瓣落下,令街道之上的行人驚呼不斷。
“真是好騷包啊…他不應該叫‘魔術師’,應該叫‘基德’…”
亞倫吐了一個只有自己能聽懂的槽。
“老板,這是…分身的能力么?還有,為什么那架白色的東西能在天上飛?”
威廉傻傻問道。
“那不是飛,而是滑翔!你應該多看看物理學書籍…”
亞倫看著外界的騷亂,以及那些滑翔機身后各自跟著的一群奇奇怪怪的非凡者與警員,不由暗自贊嘆一聲。
“至少…他成功將追兵兵力分散了。并且…于眾目睽睽之下,魔術師科波·菲爾做到了他的宣告,完成了一次盛大的表演!”
雖然亞倫并不知道海洋之心沒有被盜走,失竊的是鐵王冠,但這兩者并無不同。
甚至,‘鐵王冠’的價值更在‘海洋之星’之上!
“老板…不,莫尼特先生,我們怎么辦?”
看著魔術師飛快逃離現場,威廉有些著急。
“怎么辦?難道出去隨便選一個追?或者你駕馭馬車,我在車廂內占卜報方位?”
亞倫嗤笑一聲,并未起身,反而悠閑地抿了一口果汁飲料。
“你所看見的,未必是真實…魔術師總是很喜歡變帽子戲法的。”
“不過,不管是真是假都無所謂…只要猜中對方逃離的核心就行了。”
他表情肅穆,將一只黑色的匣子丟給了威廉:“這是‘羅伯茨的神奇蟲箱’,我跟你講過它的用法,等下我會嘗試靈體進入靈界,而你負責用這件神奇物品保護我!”
通過大量的占卜與推演,亞倫已經隱約明白了這位魔術師的打算。
對方應該也知道,僅憑滑翔機的辦法,縱然能一時戲耍調查局,但絕對逃不出普爾茅斯!
科波菲爾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爭取時間而已!
他真正想要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