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社會有著一個天然的優點,就是官商不會勾結,因此這個制度建立的根本就是為商人服務的。
如果再加上一點點人性弱點導致的腐敗話·
李豪,李明這輩子的生父,沒有經過審判,僅僅是李明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兩句后,就被塞入了監獄當中。
而更荒唐的是,身處監獄當中所有的渠道都被典獄長所掌控的獄警體系所把控,就如同一個正常人被塞入了精神病院當中,單單憑借你自己是永遠都出不來的。
這一幕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足夠的駭人聽聞,更何況李明隨后言語當中透露出來的訊息呢?
一間在李明所把控影響下的全國范圍的私人監獄,犯人們不再是被懲罰而成為了斂財的工具,成為了沒有任何權利的廉價勞動力。
而監獄要想盈利,那么便意味著更多的犯人和更長的刑期。可什么樣的社會才會有更多的犯人呢?
“我不和你打賭了·”魚青雨沉默了片刻之后,看向李明說道,“我···想離開了·”
聽到魚青雨這么說,李明身體后仰靠在老板椅上,饒有興趣的問道,“哦?為什么?”
“一直以來,我的理想都是想讓超凡者能夠過得更好,因此才有生活的動力。
這段時間幫你處理永豐街的事情,讓我有很大的感悟——其實普通人也需要更好好的生活。”
魚青雨沉重的嘆了口氣后說道,
“在永豐街工作的日子很充實,我覺得我既能夠為組織做貢獻,踐行自己的信仰,又能夠盡我所能的幫助那些被我們的行動所傷害到的普通人。
我篤定這是值得的。”
“那你為什么要離開?”李明雙手交叉,拇指無聊的碰撞,看向魚青雨問道。
抿了抿嘴唇之后,魚青雨緩緩回答道,“目的不正確。”
說罷魚青雨像是自我確認一般,再次重復到,“是的,目的不正確!”
“目的不正確?”李明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開口問道,“幫助那些人重建永豐街,順應時代的潮流,認認真真做好一個商人的本質,怎么就目的不正確了?”
“沒有人是天生喜歡膜拜他人的,人與人之間不該劃出等級,更不喜歡低著頭看不見對方的表情。我希望每個人能成為不羈之民,做自己這塊領土上獨一無二的君主。
始終一心爭取的平等,造物主賦予我們等同于所有生靈的平等的權利,包括生命權和自由權。
始終一心抗爭所有壓迫和剝削,奪回我們追求幸福的權利。
始終一心為偉大的事業而不懼犧牲·”
魚青雨默念完了三一協會的信條之后,虔誠而倔強的看著李明說道,“無論是自然人還是超凡者都有追求一個更好時代的權利。”
聽到魚青說完這句話后,李明頓時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魚青雨有些惱火的問道。
“我笑你想指著我的鼻子罵,卻不敢。”李明一邊笑一邊說道。
在魚青雨鐵青的臉色中,李明緩緩收斂了笑聲,伸出食指抹了一把眼角滲出的淚花之后,緩緩說道,
“太陽底下哪有新鮮事,每一個時代都一樣,只不過是生產力不同罷了。
現在這個時代就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是最智慧的時代,也是最愚蠢的時代。是信仰熠熠生輝的時代,也是懷疑妄猜的時代。”
話音落罷,李明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魚青雨面前,伸手勾住了她嬌嫩的下巴,然后玩味的笑道,“人啊,一旦得到了一樣東西,就會忘記了當初踮著腳趴在窗臺上看它的感覺。”
“什么意思?”魚青雨想揮掉李明的手,可如今不再被藥劑限制的李明已經制約住身體的控制權。
李明微微用力,將魚青雨的下巴抬起,接著說道,“你覺得你在三一協會當中做的就是正確的事情么?你敢睜開眼睛看看真相是什么樣子嗎?”
“什么樣子?”已經習慣于被李明問出各種問題,魚青雨下意識的回答到。
“我先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李明放下了手,直勾勾的盯著魚青雨的雙眸,緩緩說道,
“有一座農場當中,生活著許多的動物。其中有一頭叫做老上校豬。
老上校說:人類在剝削著所有的動物,為了實現動物平等的目標,必須將人類趕走。
老上校悲痛于母雞們的蛋被人類奪走換錢,奶牛的奶流入人類的喉嚨,即使是莊園里最能干的“拳擊手”,在肌肉失去力量后,照樣會被送去屠宰場殺掉賣錢。于是他控訴人類無恥的剝削,并號召所有的動物,為了實現動物的平等和自由,必須將人類趕走。
它千叮萬囑“即使在你們征服了人類后,不能繼承他們的邪惡。所有的動物不能住在房子里,睡在床上,或穿衣服,喝酒、抽煙,接觸錢或做生意。…任何動物都絕不能殺害其他動物,所有動物都是平等的。”
所有動物覺得老上校說的很有道理,若干天后,農場里掀起了一場由豬領導的革命,原來的剝削者——農場主斯密斯被趕走,牲畜們實現了自己的愿望,農場也更名為“動物莊園”并且制定了莊園的憲法──七誡。
可老少校死后。一頭叫做拿破侖的黑豬奪權成為莊園實際掌權者,豬擁有了越來越大的權力,成為新的特權階級;動物們稍有不滿,便會招致血腥的清洗:農莊的理想被修正為“有的動物較之其他動物更為平等”,動物們又恢復到從前的悲慘狀況。
動物們驚覺,那些自稱為了動物們福利辛勤工作的豬,漸漸變成了他們反對的“人”:豬們在掌管動物莊園后照樣賣雞蛋喝牛奶、住房子、睡在床上、喝酒、做生意、最終,毫不留情地向反抗的動物們大開殺戒,之后.......”
《動物莊園》是英國小說家喬治·奧威爾的一部作品,其代表作還有《1984》
故事講完之后,李明頓了頓恢復了魚青雨的自主控制權后,笑了笑說道,“你看,獲取特權,通過狂吠的狗進行暴力威脅,培養無腦的羊群擴大宣傳影響,制造假想敵轉移視線緩解內部矛盾,最后再與人類接觸,出賣農場,成為比前主人更加專制的獨裁者。豬是如此,人又何焉?”
資本研究如何利用人性,老馬研究如何克制人性。但好像,人性就是這么不爭氣的東西。
看著陷入沉默的魚青雨,李明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看似動物們掙脫了鎖鏈,就可以獲得全世界,可如果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鎖鏈呢?給你自由和平等,沒有思想上真正的覺醒,你能守護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