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邊在沙灘上翻找著什么,一邊訴說著自己的經歷。
他本是生活在這片云海灘的原住民,卻因為兩座空島之間的戰爭,被迫搬到積帝云上層去居住了。
這次他回來,主要是想看看自家老宅里是否還有能帶走的東西,卻不成想只看到了一片被雷霆摧毀殆盡的海灘。
“唉,我就知道…”
老人連連搖頭,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要不是我閨女非要我搬走,只怕我現在也是這片沙灘上的一堆灰燼嘍!”
這里本就鄰近空島邊境,最是容易被戰爭波及。
但老人卻反復強調自己不需要幫助。
“幫我?不需要,再說能怎么幫?”
老人苦笑著說道:“你難道能讓那場斷斷續續了幾年的戰爭停止嗎?”
羅文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未必不能。”
“嗯?”
老人一愣,“你說什么?”
“哦,自言自語罷了。”
羅文向老人家微笑道:“我們也要去積帝云上層,只是不知道怎么走,老人家要同行嗎?”
老人翻找了幾下面前的廢墟,卻最終只找到了幾塊破碎的木板,不禁嘆了口氣,咒罵道:
“那群小崽子,也不知道收斂點,這里以前可是青海人的旅游勝地啊!”
青海——是空島人對于下方大海的稱呼。
最后,一無所獲的老人拍了拍手里的灰燼,長嘆道:
“什么都沒了,那就一起走吧。”
羅文點了點頭,克洛克達爾則跟在了他們的身后。
臨走之際,克洛克達爾抽著雪茄,回頭望去,忽然在遠處的山坡上看見了一道瘦高的人影。
“嗯?”
克洛克達爾再度瞇著眼睛望去,那道人影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不會懷疑自己是看錯了,但因為背光的關系,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樣貌。
只是隱約間能看見,那人的背后有一個巨大的“圓環”,似乎是某種裝飾品。
“喂?”
克洛克達爾用眼神示意羅文,他確信對方也感知到了那個神秘家伙的存在。
但令克洛克達爾感到不爽的是,羅文并沒有管他的暗示,而是繼續和那位老人有說有笑,了解著空島之間戰爭的始末。
“嘖,隨便吧。”
克洛克達爾咂了咂嘴,便懶得再管了。
反正對于他來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影響不到自己。
有人敢來,他便敢殺!
在前往積帝云上層的路上。
“所以,和空島爆發戰爭的是另一座名為碧卡的空島?”
羅文思索著老人的話,詢問道:“戰爭爆發多久了?”
“從雙方第一次摩擦到現在,大約有個五六年了。”
老人回憶道:“一開始只是邊境線上的普通沖突罷了,但到了后來,戰斗的規模越來越大,最終演變成了戰爭。”
“一直在打?”
“不。”
老人搖了搖頭,“斷斷續續的,有時隔幾周,有時隔幾個月,而且主要戰場都位于邊境線周圍。”
說到這里,老人又不禁感嘆道:“原本那片沙灘有很多人住的,現在大家都走了,我是最后一個…”
老人在這邊喃喃自語著,羅文則回頭望向背后的克洛克達爾。
“小鱷魚,你怎么看?”
“…”
克洛克達爾不想回答,但羅文已經問出來了,他也只能沉著臉說道:“這不是一場‘純粹’的戰爭。”
拖了幾年,甚至還斷斷續續的,如此的“戰爭”明顯另有目的。
但羅文卻搖了搖頭,緩緩道:“從沒有純粹的戰爭,從來沒有,任何戰爭都有其目的性。”
克洛克達爾對羅文的觀點不置可否,轉而問道:“所以,你又看出了什么?”
羅文笑著回答道:“有人在利用那場戰爭‘練兵’。”
“嗯?”
這一觀點,的確是克洛克達爾沒想到的,因此他也不禁一愣。
“練兵?誰要練兵?”
“誰知道呢?兩座空島的領導者,甚至是他們麾下的將軍們,都有可能。”
羅文回答道:“畢竟,戰爭是最好的演習。”
話說到這里,一旁的老人突然反應了過來,“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
“領導者,是了,就是領導者。”
他轉頭說道:“大概六七年前,碧卡那邊冒出了個叫做艾尼路的年輕人,他接管了碧卡的統治權,我們和碧卡之間的戰爭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聞言,克洛克達爾陷入了沉思。
艾尼路?他沒聽過這個名字,應該不是偉大航路中的某一號人物。
但羅文的眼睛卻瞇了瞇。
艾尼路——這個名字羅文當然很熟悉。
自然系響雷果實能力者!
在未來,他將親手毀滅自己的故鄉碧卡,而后來到空島,從時任的空島領導者,也就是“神”甘·福爾的手中奪下了空島,企圖建造方舟“箴言”,進而抵達他夢想中的無限大地。
只可惜,這份野心最終敗給了路飛一行人。
時間回到現在。
此時的艾尼路大約二十多歲,正是青年的年紀。
至于毀滅自己故鄉碧卡的事,應該是要等到幾年之后了,現在的艾尼路還住在那里。
而事實上,根據老人的說法,艾尼路不僅住在碧卡,甚至還在碧卡擁有著極大的話語權,是那里的實際領導者。
畢竟是自然系的惡魔果實能力者啊!
其中,艾尼路更是將見聞色霸氣與自身的果實能力特性相結合,開發出了足以籠罩整個空島的特殊見聞色霸氣——心網。
“那個叫艾尼路的,正在領導著碧卡對這座空島發動戰爭,目的是為了練兵?”
克洛克達爾將這些情報默默記了下來。
他向來喜歡謀定而后動。
三人一路前行,在一處白海碼頭邊上,看見了老人乘坐來的木船。
遠處,是一座白色的大瀑布,那正是通往積帝云上層所必須走的特殊路段——云流瀑布!
各地都有數條巨大的云流瀑布,連接著積帝云的中層和上層。
三人登上了那艘木船。
克洛克達爾望著老人的瘦胳膊瘦腿,略顯詫異。
他可不相信老人能夠憑借人力將船劃上瀑布。
事實的確如此。
老人吹了個口哨,一只巨大的龍蝦忽然鉗住木船的左右兩邊,而后帶著木船以極快的速度沖向了云流瀑布。
空島特產——小型特快蝦。
克洛克達爾望著羅文,發現對方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似乎在想些什么。
片刻過后,羅文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轉而開始欣賞起周圍的美景。
克洛克達爾陰沉笑道:“你有計劃了?”
“大概吧。”羅文點了點頭。
克洛克達爾吸了口雪茄,“兩座島嶼的戰爭,你一個第三方插手,當心讓整個天空亂成一鍋粥!”
羅文咧嘴笑道:“其實,現在的情況很好,甚至好到遠超我的預料。”
“嗯?”
克洛克達爾并不理解羅文的話。
羅文撿起一枚木船上的貝殼,仔細端詳著,而后解釋道:
“所謂戰爭,是情緒的爆發的極端。”
“而處于極端情緒的人,最容易被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