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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六章、兩個一等功,活的

  對外人而言,阿德勒診所和其他的私人醫院并沒有什么區別,在其他醫院可以享受到的服務,在阿德勒同樣可以享受到,而且模式非常類似。

  要說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是阿德勒這里提供醫療費賬單分期付款服務,診所會根據病人的醫療費數額,評估提出分期付款的病人及家屬的償還能力,會允許具備償還能力且信譽不錯的病人分期付款,只需要額外支付一筆利息,不多,年息只有區區4。

  制定這項服務的目的純粹是站在“特定”病人的角度考慮,讓他們不至于因為一場大病而降低生活質量,收取利息不是為了多牟利,而是為了彌補診所一部分的損失。

  醫療費早點收回來,無論放到哪里,一年的收益都不可能低于4。

  至于減免醫療費的行為,診所的每個醫生每年都有一定的額度對他們自己選定的病人進行減免,這個主要針對他們特別感興趣的病例和良心上的彌補。

  見得病人多了,總會遇到讓他們心軟想幫的病人,直接給他們額度,想幫誰就幫誰,花超了也不用多嗶嗶,還想幫自己貼錢。

  南易對阿德勒診所幾乎沒有盈利的要求,反正是非營利性醫院,最多就是揩點研發費用,一年賺千億萬億也揣不進自己腰包里,所以,他的生意經不會打到診所身上,制定的規則只是為了讓診所良性發展下去,每年能多挪點錢去國內貧困地區進行醫療援助,這樣足矣。

  在診所接受檢查的時候,南易腦子里就在想著這些事情。

  阮梅已經確診被傳染了禽流感,發現及時,沒多大事,他自己反而更麻煩點,禽流感有潛伏期,在潛伏期又沒有辦法檢查出來,未來幾天,他還要多注意觀察自己的身體狀況。

  等做好檢查,南易去了阮梅的病房。

  一進病房,他立馬脫掉外套往寬大的病床上一躺,摟住因難受低聲呻吟的阮梅,湊到她耳邊曖昧地說道:“奀妹,下回我們演醫院的故事,你是病人,我是婦科大夫。”

  “嗯,啊…”阮梅呻吟兩聲,有氣無力地說道:“不要,你是病人,我是泌尿科大夫。”

  “泌尿科我看什么病?”

  “腎。”

  “我的腎要是出問題,你哭去吧。”

  “咯咯咯…啊,好難受,討厭,不要逗我發笑。”

  “好好好,你睡覺,睡著就不難受了。”

  “嗯。”

  阮梅呢喃一聲,頭往南易的懷里拱了拱,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醞釀起睡意,沒一會,她的眼睛忽然又睜開,“奀仔,你和我一起睡,不怕被傳染嗎?”

  “不怕,不要胡思亂想,睡覺。”

  “嗯。”

  阮梅翻過身,手伸到南易背后,游走了幾下停住,接著又閉上眼睛,再次醞釀睡意。

  等眼睛再睜開,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阮梅環顧四周,看見南易雙腳浮空,人倒立在地板上做著俯臥撐,倒垂的頭發下面,鋪著的一張白紙已經被浸濕五分之四,她知道南易已經到了靠意志力堅持的階段,沒有發出響動,只是靜靜地看著。

  幾息的工夫,她的雙眼開始拉絲,羞澀的畫面在腦中浮現。

  剩下的五分之一也被浸濕之后,南易把雙腳放下,人站了起來,喘了幾口粗氣,拿起邊上的毛巾擦拭臉頰時,便瞄到坐在病床上,夢境寫在臉上的阮梅。

  “什么姿勢?”

  “啊?”阮梅被驚醒。

  “問你在夢里用什么姿勢。”

  “魔術山。”

  “挺會想,起來刷牙洗臉,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沒有。”

  南易嘀咕著,走到廚房,來到灶頭前,聞到空氣中彌漫的粥香味,便知道還差點火候,于是打開冰箱,從里面拿出來瓜果蔬蛋,準備制作下粥配菜。

  阿德勒診所成立的初衷就是為了方便自己家人看病,阮梅住的這間是她的私人病房,兩室兩廳的格局,除了預留醫療器械擺放和通過的通道之外,其他的陳設是阮梅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擺設,包括廚房里炊具也是她親自置辦。

  診所的服務無微不至,大部分病人需要的服務都可以提供,供應新鮮的瓜果蔬肉、干洗、造型、化妝、美甲,與服裝店和珠寶店有業務聯系,女性病人完全可以躺在病床上享受服務,只要阮梅不限膈應,她完全可以長期住在診所里,生活上不會有任何不便。

  按照南易的理解,醫院屬于醫療服務行業,既有服務二字,工作自然要做細致,只要病人舍得花錢,在阿德勒診所完全可以當上帝。

  和南氏其他的服務型崗位一樣,阿德勒診所的護士的薪水構成里,同樣有一塊“受氣費”,病人花大價錢住進來,對衣食父母,不說跪舔,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南易不希望阿德勒的醫護人員把自己抬到神圣的高度,阿德勒醫療體系走的是高薪養禮的策略,護士年薪5萬美金起,薪水標準以保證在較好的社區供得起一套豪華公寓,又能讓四口之家過上體面的生活為標準。

  不管有理沒理,都不許和病人或病人家屬爭吵,有理直接找法務,該起訴就起訴,該索賠就索賠,爭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等來診所的解雇信。

  等南易端著吃食從廚房里出來,主治醫生和護士已經在阮梅的病床前給她做檢查,把吃食端去飯桌,南易走到病床前詢問主治醫生,“江醫生,要緊嗎?”

  “燒已經退了,沒什么大礙,再觀察兩天,病情沒有反復就可以出院。”

  “謝謝。”

  醫護人員走后,南易兩人吃過早餐,阮梅回病床上躺著看電視,南易湊在飯桌邊盯著電腦,禽流感新型出現,對他這種養殖大戶來說,會有很大的沖擊,下面的相關人員正在努力把壞消息變成好消息。

  粵省、桂省、瓊省、香塂這四個地方,不管是墾殖集團還是神農南糧,對養雞業的介入都很深,特別是雞仔,起步就是百萬級別,發展到現在已經以億為單位,四地的雞仔養殖場存欄的數量超過3億。

  十點的樣子,葛翠竹給南易打來電話。

  “南易,白羽雞雞仔一共1.75億只,真要全燒了?其實我們可以再往外面賣一批,風險共擔,損失可以少一點。”

  葛翠竹的聲音顫抖,南易能聽出她有濃濃的不舍。

  南易斬釘截鐵地說道:“燒,全燒,唇亡齒寒,養殖戶底子薄,他們扛不住,養殖戶死光了,我們也沒法活,現貨我們是虧定了,只能從期貨上找補,現在消息還沒傳開,我會調集資金去芝加哥,做空雞蛋期貨,阿嬸,你給個授權。”

  “好,南易你有空的時候,我們開個會,討論一下雞養殖業務的整改方案。”

  “年后吧,先把眼前這關過去。”

  掛掉電話后,南易繼續看各地匯總過來的報告,等禽流感一爆出來,不僅是雞,其他帶翅膀的都要受到影響,不僅自己要抗疫,等期貨上做好前期工作,還要和經銷商們商議如何共渡難關。

  就如他對葛翠竹所說的,唇亡齒寒,他可以裝作不知道禽流感這回事繼續給經銷商供貨,甚至可以開展促銷活動,把未出欄的全部清空,這樣一來,眼下這一關是度過了,但賴以生存的土壤變小了,這是在自掘墳墓。

  神農南糧和墾殖集團必須要有大企業、上游企業的擔當,把大部分損失扛下來,保護好下面的經銷商,讓他們少受一點損失,除非撈完這一票就不干了,不然,只能這樣做,也必須這樣做。

  隨著報告一個個批復,全球不少區域的雞仔都倒霉了,被鏟車推進大坑,澆上汽油,烈火熊熊燃燒。

  每一次燃燒,南易都有所感應,十二位數字的后面八位都有在變化,一個國內首富,兩個,三個…隨風而逝。

  1996年,甫一開年,就給了南易重重一擊。

  農民不好當啊!

  正當南易在心煩之時,阮梅來到他身后,雙手食指戳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揉動。

  南易舒心一笑,“你是病人,哪里用得著你伺候我。”

  “又不是什么大病,你還好嗎?虧了多少?”阮梅輕聲說道。

  “不好算,剛剛開始,會受影響的時間未知,一兩億美元的損失肯定要有的。”

  一聽只有這么點,阮梅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喔,放寬心啦,以后再賺回來就好啦,做生意,當然有虧有賺咯。”

  “我不是心疼錢,有低潮就有高潮,暴跌之后就是暴漲,我有不會死在黎明之前的底氣,我只是在想,下次怎么把低潮也變成高潮。”

  “你好貪心哦。”

  南易轉臉,伸手把阮梅拽到自己懷里,“你不貪心嗎?我要,我還要,再來一次。”

  阮梅羞紅臉,“討厭,你糗我,罰你吹口琴給我聽。”

  “口琴好久沒吹了,我最近在學嗩吶,你要不要聽?”

  “好啊,吹什么曲子?”

  “《姜維招魂曲》,跟一個道士學的。”

  “道士?”阮梅詫異道。

  “嗯,專門吃白事的。”南易一臉壞笑。

  “奀仔,我跟你沒完。”阮梅仰起脖頸,作勢要咬南易的脖子。

  “哈哈哈,好啦,好啦,不鬧。”南易把阮梅抱住,說道:“我給你哼一段甘谷攢神五猖兵馬,《伐武朝》,攢就是召,攢神就是聚神靈的意思,召喚滿天神靈保佑我們家奀妹。”

  “好啊。”

  “我哼啦。”南易嘿嘿一笑,嘴里就哼道:“泰山爺戴上了九龍珠,泰山爺戴上了九龍珠,泰山爺戴上了九龍珠…”

  南易把同一句詞融進不同的腔調。

  “嗯?只有一句?”

  “當初我看到攢神的時候,只聽懂了這一句。”南易毫不害臊地說道。

  阮梅白了南易一眼,嗔道:“換個你會的。”

  “好。”南易應一聲,伸手輕撫阮梅的耳朵,嘴里喃喃有詞,“奀妹,歸家咯。”

  隨即,他的手虛空一抓,再做一個手心抓住東西的動作,接著往阮梅的后腦勺一放,嘴里又喃喃道:“奀妹,回家跟爸吃飯飯。”

  阮梅又重重地剜了南易一眼,“這是哪里的叫魂方法?”

  “很多地方是這樣的,反正套路都差不多,有的灑水,有的撒米,我奶奶小時候就是撒米給我叫魂。”

  “哦,認真點,給我唱首歌。”

  “好。”

  這次,南易沒有再玩鬧,認真地哼了一首《大罾歌:海底珍珠容易搵》,“妹啊咧,海底有珍珠咧,容易搵咧,妹呀啰,妹呀咧,真心咧,阿妹世上難咧,尋啊咯。”

  阮梅越聽,眼睛越是明亮,等南易唱完就問道:“你怎么會這個?小時候,媽咪經常唱給我聽。”

  南易輕笑一聲,“我知道你想聽我說是專門為你學的,可惜不是,從若玢那里學來的,她有一個小學同學是疍家人。”

  “你不能哄哄我?”

  “哄人是我的職業,要收錢的。”

  “討~厭!”

  南易在醫院陪了阮梅三天,工作一點沒耽誤,出院后,跑了一趟椰城,陪翹首以盼的蘇夢待了一個星期,返回京城的途中,還去看了一趟兒子,等他回到京城,離除夕僅剩兩天。

  1996年的春節與往年的區別不大,只有一點小細節上的差別,去年在南陳酒之外,還會備一點名氣很大的孔府家酒,今年換成了名氣更大的秦池。

  6666萬的標王嘛,廣告作用還是不錯的,據說成為標王后一個月就簽訂了4億的銷售合同,這個消息是從報紙上看到的,頗有自賣自夸的廣告嫌疑,南易只當作樂子看。

  拜年過后的正月,南易和劉貞該吃清湯寡水,好好刮刮肚子里的油,抽著空,去了一趟電影院,看了正在熱映的《阿甘正傳》。

  三月的下旬,南易被厲儀征召喚,作為一個小角色加入一個規格很高的視察組,前往魯省東武調研小企業改制,歷時五天半。

  這次調研之旅,讓南易知道國家即將對國企采取“抓大放小”的戰略,大小是指國企規模,抓的意思就是重點扶持大型國企,放的意思就是放開管制,股份制改革和轉讓的緊箍咒都松開,讓小國企隨意撲騰。

  抓大的具體概念一開始還比較模糊,過了一段時間,雖然“抓大放小”的政策還沒有刊登在報紙上,但有辦法的人已經打聽到,抓大的概念也逐漸清晰——全力扶持從市場中沖殺出來的優質企業,把它們盡快送進世界500強。

  進入世界500強儼然成了一項國家經濟目標,只不過當南易把注意力移開的時候,依然沒有明確的文件下達,也沒有挑選種子選手的音訊。

  但,暗風已經刮起,綠核發展的門檻踩踏的人愈發得多,幾天的工夫就被盤出包漿,南易無法再保持超然和閑庭信步,人手不足,他也被項目勾著往外地跑。

  前期考察、中期談判、末期資金到位,幾個項目的流程需要穿插在一起,經常是今天研究化工,明天機械,后天煉鋼,不是在調研,就是去飯局的路上。

  走到哪里都被熱情招待,美酒、佳肴,看似無害,其實喝酒一級棒的廠花作陪,歪心思不用起,主題就是灌酒,南易經歷一次就怕了,后面是每逢酒局就亮出“進口”胃藥(維生素C),推說醫生不讓喝酒。

  在忙碌之余,南易還一邊關心不二藥業北上摘桃子,既然是放小,對不景氣的國企藥業展開收購就成了可能。

  不二藥業的第一個目標是川蜀雨城制藥廠,這家制藥廠是國內生產中藥針劑最早的廠家之一,到去年底,這家老牌國企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全年產值只有1000多萬元,利潤僅2萬元。

  不二藥業的收購團隊過去談了半個月,1700萬把它拿下,雨城制藥廠的抬頭不改,只改了下后綴,更名為雨城藥業,業務也不改變,繼續生產中藥針劑,只是把牌子改成“不二”,進入不二藥業搭建的銷售渠道。

  拿下第一個目標,朝著第二個目標過去的時候,不二藥業遇到了強勁對手,同樣是出山摘桃子的九三藥業。

  九三藥業坐臥深甽,這幾年發展得相當不錯,九三品牌響徹國內,舉目四顧,像它這樣既有國企血統,又有資金、品牌和銷售網絡者,幾乎沒有幾家。把企業交給九三,不但能救活企業,且沒有賤賣國有資產的嫌疑。

  因此,九三藥業每到一個省,一二把手都會出面接待,到了市縣,更是能驚動五大班子集體迎送,各地媒體也是追蹤報道,熱烈捧場。

  相對的,不二藥業的收購行為卻是沒有媒體問津,更沒有大排場迎送,雨城的領導班子估計還有“賤賣”國有資產之擔憂,巴不得把事情辦得悄無聲息。

  不過,觀望了一段時間,南易和皇甫鳴都發現九三藥業不僅僅只是對醫藥相關的企業下手,簡直就是生冷不忌,食品、旅游飯店、制酒等等行業的企業都往口袋里裝,儼然是沖著500強的目標去的。

  既然如此,這就好辦了,南易讓皇甫鳴飛過來,兩人對照地圖和國內的藥企名錄,篩選著適合收購的目標,等這一步的工作結束,皇甫鳴飛回椰城,找段文軒商量借牌子,即椰城借個藥企的牌子給不二藥業當跳板,用借的牌子之名義去收購其他藥企,收購一家,產權明晰一家。

  而作為回報,不二藥業收購的藥企會把生產和銷售隔離,把大部分的銷售流水都留在椰城,另外再注冊一家新公司,該公司持有不二藥業5的分紅權,椰城市里持有該公司65的股份。

  如此一來,椰城市里既能收取到不菲的地稅,又能分潤不二藥業壯大之紅利。

  椰城怎么說也是特區,有敢為天下先的氣魄,同時政策又比大陸先行一步,并且借牌子不算是多大的事,要擔的責任不多,南易相信段文軒會答應。

  這般操作,稍有孟浪,但南易不想等更好的時機到來,他一是想掩耳盜鈴,不與那幫真正侵吞國有資產之徒同流合污。

  二是藥企的利潤高,肩膀厚實,扛得住被收購企業的一系列負擔,就算因為一些瑣事在當地待不下去,跑路也容易,畢竟藥企的固定資產較輕。

  即使不用跑路,工廠搬遷也是題中應有之義,大部分藥企都處在城市未來式的好地段,即使地上的資產全虧,只要地皮在,收購就不會虧。

  三是搶時間爭速度,在別人沒琢磨過味來之前,先一步完成收購的舉措,節約成本和不必要的競爭。

  皇甫鳴的借牌行動很成功,和椰城市里談妥之后,他跑了一趟國名銀行,沒費多大的勁,從銀行擼了一筆金額一億、借期兩年的貸款。

  不二藥業的發展已經進入軌道,過了需要扶持的階段,如非挽救大廈將傾,財務小組不會再對其注入資金,需要資金先從外面銀行擼,不好擼再找自己的銀行。

  如果一有資金的需求就注入新資金,會讓管理者產生依賴心理,進而失去修煉國內企業生存藝術的重要一項技能——和銀行打交道。

  南氏雄厚的資金儲備既是為了給旗下產業初創之時,扶上馬再送一程,又是給出現危機之時,有挽救價值的產業兜底,不會讓產業負責人陷入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悲壯,正常經營中的資金需求,就把自己視作獨立的個體,該找銀行就找銀行。

  事實上,除非有情策委下達指令,不然南國銀行體系對兄弟單位沒有任何優待,給外面的客戶什么條件,兄弟單位就享受什么條件,最多在風控環節能享受一定的便利。

  兄弟單位嘛,婆婆是同一個,不擔心“客戶”賴賬,高危評價也不是不能批一點,只要頭上的婆婆有救的心思,南國銀行就不怕收不回貸款。

  南氏的宗旨,生意就是生意,是生意就談利益,少扯有的沒的。

  南易見過太多以交情為紐帶的企業,在壯大后合伙人為了蠅頭小利割袍斷義,甚至刀劍相向,在失敗后更是互相埋怨,恨不得把對方全家砍死。

  能理智思考之人,根本不會把友誼帶到企業經營活動中,這個世界根本不會給友誼型企業壯大的空間,哪怕是兄弟單位之間的友誼也只能存在經營活動之外的范疇。

  就猶如之前南若玢找想找南國銀行借款,把電話打到南易這里,南易給南國銀行打的電話,并不是下達指令,而是提供一個變相的擔保——收不回貸款,由他扛。

  在奔波中的六月,南易在報紙上看到經濟專家紛紛發文鼓吹大宇模式,說它是東方式的,完全可以移植到國內。文章都刊登在喉舌性的報刊上,由此可見,上層對“500強”概念已經有了方針,確立種子選手,挑選優質企業注入,打造航空母艦。

  南易在書店買了一本金宇中的《曠世偉業》,拜讀之后,提筆撰寫了一篇文章《銀行的錢是誰的?》,文筆辛辣,道盡銀行之本質,等寫完,南易自己讀了一遍,隨即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理由,說什么大實話。

  提筆,又寫一篇《子鼠花開,中華航母征四海——論財團式經濟模式九十九大優點》。

  洋洋灑灑五千字,結局依舊垃圾桶。

  理由,要點臉吧。

  算了,還是等下次機會再打造南專家的人設。

  南易就此作罷,心思放回到工作上,繼續奔波勞碌,碾壓大禹,卅過家門而不入。

  金秋九月,京城氣溫來到31.8攝氏度,有風,天不太熱,但要吃黃沙,南易從綠核發展的事務中抽身,變得悠閑。

  9月7日,白露。

  正值周六。

  老洋房的臥室里。

  床上扔著一堆衣服,南易站在化妝鏡前,一件接著一件往身上比畫。

  他,心情萬分激動。

  昨天人武部來人通知,做好準備迎接喜報!

  兩份,一起來。

  試過一件,南易又拿起另一件在胸前比畫,“你說我穿這件好不好?”

  被埋在衣服堆里打掌機的劉貞,頭也不抬,“好看,好看。”

  “可我還是覺得風格偏商業,要不要樸素一點?”南易看著化妝鏡中的自己,不厭其煩。

  “好好好。”

  “姓劉的,太敷衍了,抬起頭來。”

  劉貞目光離開掌機液晶屏,抬起頭,掃了南易一眼,接著一臉嫌棄,“是兒子立功,又不是你,你穿什么重要嗎?再說,十天以后才來,急什么急。”

  “廢話,老子頭發還沒白,兒子就立一等功,還是兩個,蝎子拉屎,全國獨一份,我能不激動啊,嘿嘿,小兔崽子,沒白養。”

  南易語無倫次,渾身被喜悅充盈,程度超過見到南有窮降世,第一次有自己血脈的那一刻。

  “我生的,關你屁事。”

  “沒我,你一個人能生出來?”南易瞄了化妝鏡一眼,看著鏡中倒映出已有一百四十多斤的劉貞,無奈嘆氣,“不是我說你,真該減肥了,豬一樣,在街上撞見外人,我都不好意思承認你是我媳婦。”

  “你才是豬,我這叫珠圓玉潤。”劉貞不服氣地說道。

  “嘁,三十四歲了,要點臉。”

  南易懟了一句,又試了幾件衣服,最終挑中一套很符合鄉鎮企業家形象的西裝,搭配一件領子起毛的襯衣,看起來相當不錯。

  劉貞看似對南無為立功不在意,可之后的幾天,南易總能看到她莫名其妙就會笑出聲來,9月17日那天,當戴上綬帶,扛上“一人立功,全家光榮”的榮譽,迎回穿著軍裝,胸戴大紅花,胸戴兩枚勛章的南無為時,劉貞還是哭了,有喜,也有心疼憐惜。

  外人還在時,并未太澎湃,等送喜報的部隊、地方領導,來觀禮的親戚一走,劉貞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數落南易,怪他心狠,兒子剛十歲就往部隊送,數落聲一浪接一浪,把南易和南無為搞得面面相覷。

  南易沒法勸,也不好意思勸,他的確是心狠了一點,這一點,他無可推托,他只能求助南無為,“兒子,你勸勸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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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貓文學    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