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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五章、事有不順

  “騷狐貍,一身的騷勁。”

  看著笑吟吟的柳昕,劉津津心里暗罵一聲,不等劉向東反應,她也端起杯子,半路截住徐露的杯子,“大妹子,我們兩個女人先自己干一杯。”

  劉津津的長相很普通,既不漂亮,又沒有很好的氣質,長相上也不存在什么奇特之相,要是走在大街上,她只會泯滅于人群。不過,她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腦子精明,具備不錯的經商才能,是一個食腦的女人。

  然而,再是精明的女人,她也還是女人,同樣具備一個女人的醋勁和嫉妒心,柳昕渾身的騷勁給了她很大的壓力,她擔心劉向東被其魅惑住,所以才會做出有點失禮的舉動。

  “原來也是小女人一個,提防老娘,當你姘頭是個寶啊,不過就是個有點手段的小混混,老娘能看上他。”柳昕肚子里嘀咕,手里的杯子轉移方向,對向劉津津,臉上微微一笑,“好呀,劉姐,小妹敬你。”

  兩個口杯在低空碰了一下,自顧自貼上它們要親吻的嘴唇,一邊蜻蜓點水,一邊鳳凰三點頭。

  “大妹子,這么小口,不給姐姐面子啊。”半杯下肚的劉津津看著柳昕的杯面幾乎沒有降低,故作不悅地說道。

  “劉姐,小妹不是不給你面子,實在是酒量淺薄,平時根本不敢喝白的,一兩就會醉死。今天過來是和劉老板談生意的,等生意談完,我舍命陪劉姐。”柳昕弱弱地說道。

  “柳小姐,你看上了中華商場?”劉向東問道。

  柳昕把目光對向劉向東,“劉老板,前幾天我在你的電器商場看了,不管是你自己的,還是租你柜臺的商人,電器商生意都不是很好,這樣耗著沒什么意思,不如你把中華商場轉租給我,每年旱澇保收的賺租金差價。”

  劉向東沉吟道:“你愿意出多少?”

  “每年100萬,并且,我愿意主動每年把租金往上遞增5,今年100萬,明年是105萬,后年就是110萬。”

  柳昕說的價格,劉向東有點心動,什么都不做,每年就能賺到45萬差價,但是他心動,劉津津卻不心動,她的眼皮子沒這么淺。

  “大妹子,你把中華商場租過去準備做什么生意?”

  “劉姐,對不起啊,我忘記介紹我的身份了,我是南國零售的公關經理,我們的南國超市正在全國擴張,我現在的工作就是為公司租適合開超市的房子。”柳昕毫無隱瞞地回答道。

  “開超市?”

  劉津津心有所動,開超市好啊,奉天這座幾百萬人口的大城市還沒有一家超市,開一家超市生意肯定不會差,于是,她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在劉向東的大腿上按了按。

  柳昕見劉津津抖動的眉毛和深思的表情,心知事情有往她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的趨勢,心里有點憋悶。

  “是的,開超市。”柳昕回了劉津津一句,又對劉向東說道:“劉老板,我還有一種合作方式,你想不想聽聽?”

  感受著大腿上的顫動,劉向東懂劉津津是在給他傳遞信息,腦子稍微回想一下就想起劉津津按他大腿的動作是想讓他“停”的意思,為什么停?不讓他把中華商場往外租?

  “說來聽聽。”

  恰逢柳昕說話,他只能先應付著。

  “我想從劉老板手里買下中華商場的產權,不管你是用多少錢從勞動局手里買過來,我都加價300萬,另外再多給10萬的茶水費。”

  柳昕還是嫩了點,條件提得太快,她的話一開口,劉津津便清楚她對中華商場有必得之心,這讓劉津津越發不想劉向東把商場租出去。

  “大妹子,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向東沒有出租中華商場的想法,來,姐姐陪你喝酒,生意不成不耽誤我們喝酒。”

  “要抬價?自己開超市?”柳昕腦子里過了過,瞬間就選擇了第二個答案,“這個老騷貨…”

  在心里把劉津津罵了個狗血淋頭,柳昕又看向劉向東說道:“劉老板,這也是你的意思?”

  “津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柳小姐,對不住了,讓你白跑一趟。”

  劉向東雖然不太明白劉津津肚子里的想法,可他對劉津津很是信任,特別是做生意的能力,他更是信任,既然劉津津說不租,肯定有她的道理。

  柳昕淡淡一笑,“沒關系,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當我這次來奉天就是找劉老板和劉姐喝酒,下次如果再來,希望我們還能一起喝酒。”

  “大妹子真敞亮,只要你來奉天,隨時可以找姐姐。”

  “好啊,劉姐,我敬你。”

  三人把體面維持到散場,柳昕一直等到回到酒店房間,臉色才變陰郁。

  “小流氓,老騷貨,敬酒不吃吃罰酒,壞老娘好事,讓老娘出師不利,地頭蛇是吧,我讓你們都變死蛇。”

  柳昕很氣,非常氣,這才是她到南國零售之后的第三槍,居然讓她啞火,之前她給高紅專分析得頭頭是道,現在事情卻沒搞定,她該怎么面對高紅專,又該怎么面對討厭的老板。

  咒罵一陣,發了一通脾氣,柳昕冷靜下來,點上一根摩爾,思考著對策。

  之前整天在棋牌室出沒,她很難不學會抽煙,還好,她并沒有煙癮,只是在心煩或者孤獨、思考的時候才會點上一根。

  柳昕在思考的時候,南易剛結束和徐露的晚餐回到招待所,洗了個澡,拿著陳文琴送過來的縣志慢慢閱讀。

  之后的幾天,南易每天就是閱讀縣志、奉天的重工業資料,抽著空還把工人村徹底地逛了一遍,觀察了一番住戶們的精神面貌和路邊的破舊平房。

  之間,還去看了徐露問到的三套待售老洋房,一套房子不錯但是產權比較復雜,一套房子不行,第三套不錯,一棟三層的小洋樓,隱在十緯路一個小區內的樹叢里,私人產權,不比香笙樓差。

  和房東溝通后,南易聽到了一個俗套的故事——房東的兒子想要做生意,家里剩下唯一值點錢的就是老洋房,身為一個老父親自然要支持自己的兒子。

  經過討價還價,南易以120萬的價格把老洋房買了下來。

  交易一結束,老洋房到了南易手里,他就讓徐露請人把房子徹底打掃了一遍,該扔的扔,該添的添,兩天時間,房子煥然一新,他在奉天有了一個窩。

  第三天,一行人都搬進被南易命名為“晨露館”的老洋房里。

  晨露館二樓,南易窩在躺椅里,徐露坐在凳子上身體倚靠著躺椅,手里拿著一根棉簽在南易的耳朵里摩挲著。

  “晨露館,叫這么個名字,還說你對我沒想法。”

  “不用瞎聯想,我只是因為房子掛在你名下,才想著取一個和你有關的名字,我不在奉天的時候,你可以過來住,想做什么隨便你,只要別在我的床上瞎搞。”

  “哼,你當我什么人。”

  “你的哼哼還是留給你以后的男人享用吧,我們說正事。”南易握住徐露的手,把棉簽從自己的耳朵里抽離,“金蘭公司知道吧?”

  “怎么可能不知道,過去奉天電器生意做得最大的,在全國有200多家電器店,老板不是已經被抓了嗎?”

  “對,我說的就是這個金蘭公司,老板叫孫岳峰,說起來我和他還有點淵源。”

  徐露詫異道:“你認識他?”

  “我知道他,他應該不知道有我。我的生意做得挺大的…”

  “大哥,這個我知道,你不用故意強調。”

  “小丫頭片子,聽我說就完了。”南易睖了徐露一眼,繼續說道:“我的生意做得挺大,認識做生意的人也不少,其中有一個就是做家電生意的。

  大概是1987年的差不多這個時候,我第一次知道了孫岳峰的名字,那時候我那個做家電生意的朋友正好遇到了一個難纏的競爭對手,我給他支了一招,讓他滅了對手。

  因為招式有點大,波動了整個行業,也影響到了不少人,孫岳峰就是被影響到的其一。”

  “什么招式?”徐露興趣盎然地問道。

  南易擺擺手,“先不說這個,我先說孫岳峰,故事有點長,你去泡壺茶過來,我們慢慢說。”

  “好。”

  一溜煙地工夫,徐露就泡好茶端過來。

  南易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開始講述孫岳峰的故事。

  “孫岳峰,你們這里本地人,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他讀小學、中學時,成績大抵還不錯,但不會太突出。后來,與他差不多的學生,大多去了農村插隊落戶,經受著種種不同于城市生活的苦難,孫岳峰卻躲過了這一關。

  他跑去參軍了,當上了光榮的人民子弟兵,紅領章、紅帽徽、綠軍裝,威風凜凜,英姿颯爽。

  現在,不少有所成就的知青都說去農村吃苦是他們人生中的一次歷練,他們今天的成就和下鄉期間的苦難不無關系。

  孫岳峰沒去過農村,也許他失去了一種必要的對艱難生活的體驗,好在他所在的部隊是羊城。從北方一下子到了南國,各種新鮮的感觸讓他印象深刻,不是待在奉天老家可以比擬的。

  雖說是七十年代,但那時的南國也與東北大不一樣。

  那個年代的羊城,依然有非常濃郁的商業氣息,大概72、73年,那里已經有人在做電子表、收錄機的生意,各種票據的就更別說了。

  1977年,我和一個朋友去深甽,中途到過羊城,感受過它當時的商業氣息,不得不說,那時候的羊城已經有不少人在做生意,萬元戶根本不稀奇,有幾十萬的也大有人在。”

  “大哥,這是為什么?”

  “原因有很多,一是羊城的地位特殊,一直都是咱們國家的對外貿易城市,每年都要開廣交會進行跨國貿易;二來呢,有不少羊城人在香塂,很多人可以收到香塂的匯款和一些小東西,有比較方便的稀罕物來源渠道。”

  “哦。”

  “孫岳峰在羊城感受到了商業氣息,當兵期間又接受了嚴格的訓練,磨煉他的紀律性、思想、毅力和意志,他在部隊受到的是一種有別于農村與工廠艱苦勞動的鍛煉,是人格與品質的磨煉。

  從部隊復員回到奉天,孫岳峰的工作被安排在五金交電公司,他服從分配,老老實實干著分內工作。

  那時改革的步伐才剛剛起來,當南國已經春回大地,鮮花怒放時,在奉天還僅能看見一點青綠的嫩色。

  孫岳峰卻透過家鄉的那一點青綠色,看到南國花團錦簇的大好春光。他通過羊城的戰友和朋友,得到了許多在東北看不到、聽不見的消息。

  他的一些老戰友,已經下海去經商,有的轉到了搞經濟工作的部門,他們都做出了在過去難以想象的成績,有了大把大把的錢,更重要的,他覺得奮斗的生活很有勁、很過癮。

  在這種種信息的沖擊下,孫岳峰一直心如平靜的心泛起了波瀾,他是個有心人,通過報紙電臺獲得的信息進行分析,南邊做生意已經如火如荼,東北這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尤其是已經有人把生意做遍了全南方,但北方卻是無人踏足,若是他能抓住這個真空期,一定能干出名堂。

  無人知曉的冷門,就是自己獨具慧眼看到的良機。

  此時不為,以待何日?

  就這樣,孫岳峰打定了主意,向領導提出了辭職,要求放棄公職,自己出去做生意。

  你們這邊我不太清楚,在京城,至少1984年以前,練攤做生意還是被人看不起的,誰家的姑娘也不會嫁給練攤的,哪怕可以輕松拿出數千塊錢也不行,那時候普遍更喜歡有一份穩定工作的人。

  當然這和最早出來練攤做生意的,幾乎都是破落戶,刑滿釋放人員、找不到工作的回城知青等等,沒幾個大家眼里的正面人物有關。

  一個強奸犯靠近一個小姑娘,不管他的動機是什么,只要被其他人撞見,挨頓打都是輕的。一個你認為長得特別好看的男人和一個長得特別丑的男人分別摸了你一把,不用說,前者你會輕輕放下,后者你會踹死他。

  出去做生意,這是自毀前程啊,孫岳峰的領導當然免不了教育和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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