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飯店。”
“嗯,三月份頒布《關于控制土地相關融資的規定》后,東京幾大不動產會社經營策略上有什么變化嗎?”
“暫時沒有太大的變化,他們手里持有的不動產和土地太多,想要掉頭并不容易,而且,雖然銀行的貸款變難,但是Jusen的規模卻在擴大,融資渠道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Jusen可以理解為影子銀行,它是一種資金主要來源于銀行和信用社的類金融公司,可以不受限制的向居民提供各種按揭,首付貸、零按揭,貸款品種繁多,其實就是銀行為了規避政策給自己套的一層偽裝。
甚至還有比較先進的“子孫貸”,當下的年輕人貸款,一直到他成為爺爺,他的孫子輩把貸款還完即可;也有還款期限達到百年的百年貸,父貸子還、子貸孫還,貸貸相傳,千秋萬貸。]
“還在擴大?”南易詫異的問道。
“是的,Jusen被商業地產股權綁架了,手里持有太多東京的土地,我們賣掉的土地,很多都流到他們手里,他們已經無法回頭,只能將錯就錯,繼續支撐下去。”
“你覺得大藏省接著會怎么做?三重野康[日本央行行長]又會怎么做?”
“大藏省會去杠桿,堅決不能讓不動產泡沫繼續擴大,接著銀行會不斷加息,提高融資成本,讓民眾不能肆意加杠桿買房。三重野康估計不會挽救陷入困境的信用社,他反而會認為剔除掉這些害群之馬,整個金融體系會更加健康。”
“你有沒有覺得現在戳穿不動產泡沫已經稍稍有點晚,國民財富太多存儲在不動產中,要是房價來個幾連跌,得有多少家庭變成負資產?”
上戸雅美搖了搖頭,“我并不覺得晚,現在戳破泡沫,可以讓大部分日本人民從虛無的繁華中清醒過來,讓他們明白,日本的經濟并不如表象那么繁榮,擠掉房地產的水份,把重心放回到制造業和電子業,勵精圖治,日本終將再次崛起。”
“負資產的家庭怎么辦?”
“每次大變革都需要有人犧牲,他們并不是被挑中的犧牲品,這是他們自己的主觀選擇。”
“呵,雅美,你還真狠。”
“都是跟會長你學的。”上戸雅美莞爾一笑。
“胡說,我是個善良的人。”南易把手里的文件一合,“我們來討論一下等不動產泡沫被戳破之后,會出現怎么樣的局面。”
“會長,不動產泡沫如果被戳破,在東京不動產行業工作的七百多萬人就會面臨失業,七百萬個崗位至少有一半擁有家庭,按照一家三口人來計算,一千四百萬以上人的生計會受到波及,這是直接的影響,還有間接的影響。
在不動產領域有大投資的株式會社將會面臨資金鏈斷裂,債臺高筑,然后破產,一大批人又將要面臨失業,其他還有直接參與到不動產投資的個人,他們把一輩子依托在不動產上,房價下跌,貸款無法償還,有人會選擇輕生,有人會變成黑戶,就算是選擇直接面對,也會面臨房子被收走,變成一無所有,居無定所。”
上戸雅美嘆了口氣,“日本將要進入低欲望社會,明牌衣服、包包、高爾夫一切都將會遠離,酗酒的人會變多,居酒屋的生意肯定會變好。”
南易耳朵聽著上戸雅美的話,肚子里卻在想,“白日飛升服務公司未來幾年需要改變一下產品定位,暫時減少高端棺材的供應,多開發一點低端廉價的產品。”
“那些丈夫輕生,下面又有孩子的家庭主婦該怎么填飽肚子和撫養孩子?”
上戸雅美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下,說道:“進入賺錢比較容易的風俗業,未來幾年東京的風俗業應該會很發達。”
“你說的是不是矛盾了,經濟狀況變差,收入減少,人人捂緊口袋不敢消費,誰去光顧風俗店?”南易明知故問道。
“游客,風俗店會開發國外游客的客戶群體,可能相關立法也會做出改變。”
“那你覺得風俗業的規模會大到值得我們投資嗎?注冊一家新會社,給風俗店、銀座的夜總會提供融資服務。”
“應該會有不錯的回報,只是,會長,我們參與這種投資會不會…”
“低級?”
“是的。”
“它在日本合法嗎?”
“合法。”
“這就夠了,給風俗業提供融資,也算是間接制造就業崗位,我們是在做好事,功德無量。”
“會長,你真會強詞奪理。”
“我可不是強詞奪理,在填飽肚子面前,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對餓著肚子的人談道德本身就是一種最大的不道德,我們該做的是讓她們先填飽肚子,至于道德,留給別人去談。”
“呵呵,會長,明明是為了獲取利潤,為什么被你一說就變成高尚的事業?”
“少調皮,說說大學生。”
“大學生的心理落差會比較大,他們目睹了就業的黃金時代,各大會社為了吸引應屆大學生,想盡了各種辦法。
幫助大學生償還學費貸款,邀請未畢業的大學生高薪去會社實習,畢業后竭力留在公司,會社包車或者買飛機票,請應屆大學生去滑雪或各地旅游,會社向大學生彰顯會社的福利或人文關懷。
比較過分的會社課長會帶著實習生去風俗店,參加面試會有面試金,入職之后會有住房金等等。
未來幾年畢業的大學生正好遇到蕭條期,就業行情會產生反轉,不要說他們前輩的待遇享受不到,就是工作也未必能找到,哪怕找到工作,薪水待遇應該也不如從前,美好的日子終將一去不復返。”
“美好逝去,生活還得繼續,該找工作還得找工作,該租房還是得租房,等房價下跌后,和銀行聯絡,從銀行手里吃進不良資產,我們要進入不動產管理領域。”
“會長,目前還無法推測房價會跌到什么程度,哪怕我們一兩折吃進的不良資產也有虧損的可能。”
“所以,需要有一個得力的評估部分,要對不動產的價值有一個正確、客觀的評估,吃進價格低于實際價值且地段良好,未來有很大概率重新升值的不動產。”
“會長,你是想把吃進的不動產進行租賃收回部分投資,然后等待東京的不動產重新升值?”
“對。”
南易頷了頷首。
“會長,你應該知道日本不動產租賃相關的法律規定?”
日本租房一般有兩種簽約方式,定期合同[定期借家契約]、普通合同[普通借家契約]。
定期合同很好理解,簽訂一個固定的租期,比如說一年,期滿之后,租客必須搬走,當然,也可以協商延期,這種合同,房東掌握很大的主動權,所以在日本并不受歡迎,想要和租客簽這種合同,往往租金會壓得很低。
可以租10萬円的房子,降低一半或更少,再補貼租客一筆不菲的搬家費[日本搬家的費用很高],租客才會樂意簽定期合同。
說到普通合約,那對房東來說幾乎沒有什么權利可言,有的只有義務。
首先房租甭想漲,今年這個價,明年還是這個價,其次,別想把租客趕出去,一般來說,租客只要按時交房租,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哪怕拖欠房租一兩年,房東也沒有權利把租客趕走,日本的法律禁止“自力救濟”,就是自己搞定,斷水斷電、找人恐嚇等等都不行,房東只能走司法程序,要是亂來,租客反手就能把房東給告了。
其實走司法程序也未必能把租客趕走,只要租客是滾刀肉,繼續賴著,房東幾乎沒什么合法的辦法。
房東想讓租客搬走,只能在合約到期的一年至半年之內向租客提出“正當理由”——房東使用這套房子的理由比租客更充分、房屋有倒塌的可能,除了這兩條幾乎不能把租客請走,租客太吵鄰居投訴不是理由,租客犯罪不是理由,房東死了不是理由,繼承人得繼承租房合同。
想讓租客乖乖搬走最有效也是最省力的方法只有一個,談補償,給租客滿意的補償。
如果是租客想解約就比較簡單,只要合同到期前三個月給房東一個書面通知即可,房東沒有拒絕解約的權利。
一句話,在日本租房的才是大爺。
“當然,當初那些法律條文還是你幫我找來看的,雅美,難纏的租客畢竟還是少數,大部分還是通情達理可以協商的,現在東京的租房年回報率是多少?”
“差不多6.9,不過這個回報率應該保持不住。”上戸雅美想了一下說道。
“沒事,我們不需要這么高,只需要5左右就夠了。”南易頓了頓又說道:“你對日本未來的旅游行情怎么判斷?”
南易這么問,上戸雅美立即反應過來,“泡沫戳破之后,大藏省會把旅游觀光做為恢復經濟的一個突破口,未來幾年,日本的游客應該會越來越多,所以,會長你打算做民宿?”
“是的,而且我們吃進的不動產,主要目標客戶會定位在旅居日本的外國人身上,著手做項目分析吧,看看我們的預期回報能有多少,要是太低,就當我們之前的話沒說。”
“會長,你的期待值是多少?”
“那得看需要投入多少我們的自有資金,我希望這會是一個融資型的項目或者是低回報的基金,自有資金投入的越少越好。”
“哈依。”
南易攤了攤手,“好了,不動產就說到這里,聊點其他。”
“永尾君想聊什么?”
聽到南易說聊私事,上戸雅美就放松了下來,揶揄了南易一句。
“關于這個名字,你可沒有資格諷刺我,別忘了《東愛》那本書還是我讓你從東京郵寄到京城的,你居然都沒有翻過。”
“嗯哼,出去走走。”南易兩人走出辦公室來到外面還是光禿禿的空地上,“想好在這里栽種什么樹了?”
“羅漢松、雞爪槭,再栽種一點灌木。”
“挺好,記得和安保溝通一下,不要給他們制造太多的麻煩。”
“做方案的時候就會讓他們參與。”
“嗯。”
南易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放在手里一掂一掂。
“很早之前我就覺得電子游戲的前景很好,只是那個時候游戲業還承載不了我的期待值,而且南氏的資金比較緊張,要把錢花在更重要的地方。
如今,南氏的資金比較寬裕,游戲業也呈現了井噴的局面,我們是時候對這個領域展開布局。”
“南氏要成立自己的游戲公司嗎?”
“不用,單純的投資行為就可以,投資比較有潛力的游戲公司或工作室。投資游戲領域既是為了資金上的回報,也是為了探索一下遠程化的3D視角操控。”
“3D電影的那個3D?”
[3D電影在五十年代就有過一次黃金時期,上戸雅美知道3D電影不用奇怪,而且3D三維立體在1990年已經不是什么太新鮮的概念,市面上已經出現3D軟件。]
“是的,之前在塞拉利昂的報復行動中,我們的自爆興趣小組就測試了一下雄蜂無人機群,雖然實戰效果并不好,但那是因為我們的技術還不過關,假以時日,隨著技術突破,雄蜂肯定能夠發揮驚人的作戰能力。
大型無人機,不管是以色列還是美國都已經投入實際應用,未來戰爭的走向可能就是各種無人飛機、無人坦克、機器人在前線拼殺,人就躲在龜殼一樣的堡壘里面遠程操控。
技術實力相等,機器數量想同的情況下,比拼的就是操控水平。
當然,戰爭和我們的關系不大,我考慮的是未來,隨著人類對資源攫取的速度越來越快,難保有一天我們人類不會對人類不適合生存的區域展開采掘和探索,到那個時候,挖掘機器、探索機器都需要遠程操控;
可以想象,這種可遠程操控的機器造價都低不了,我們當然要把這種機器的操控權交給操控水平高超的人員,可這種人員我們應該怎么培養,又該怎么評估水平呢?”
“電子游戲競賽?”上戸雅美試探性的問道。
“是的,暫時我就想到這個辦法,投資游戲只是第一步,我們真正要關注的是等適合聯機對抗的游戲出現時,組織各種競技比賽,從中研究、總結哪種類型的人才才是我們需要的,進而總結出一套培養的模式。”
“會長,這應該是比較遙遠的事情吧?”
“誰知道呢,也許來一個科技大爆炸,三十年、五十年之后,我們預想的東西就出現了呢?那時候我們多半還沒死,可能還有機會看到滿天飛的飛車,可能看到科幻電影里的某些東西成真。
1968年的《2001太空漫游》中,可視電話早二十年就實現了,就連今年京城亞運會為遠動員準備的設施里都有可視電話;
今年6月,施瓦辛格演的《全面回憶》里有無人駕駛的畫面,這個不太新鮮,實物都已經做出來了,雖然有點糟糕;
1982年的《銀翼殺手》里有數字廣告牌、可視電話,等液晶技術再發展一下,數字廣告牌的實現不是問題。
其他的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舉例了,我想說,有些我們認為很遙遠的事情,也許它離我們很近,哪怕真的很遙遠,也應該從我們開始展開探索。”
“呵呵,會長你還沒到三十歲,就在為小會長鋪路了?”
“也可以這么說吧,家族的傳承總是伴隨著犧牲和積累,人嘛,沒有子女的時候為自己而活,等有了子女,重心就放在子女身上,我其實還是很自我,父親做的并不算太稱職。”
“會長,我覺得你做的已經夠好了,不但做到了陪伴,而且南氏的很多項目都是遠期投資,很明顯你是為了小會長準備的,另外你的不少布置也是為了下一代在打基礎。”
“呵呵,我不是天才,也不敢奢望我的子女是天才,一代變異是不敢想了,我只能想著三代積累。”南易拍了拍上戸雅美的臂膀,“你也是一樣,將來你的孩子繼承你的財產,總能比別人跑得快點,何況,南氏不是我南家一家一姓的,是所有南氏人的南氏,只要大樹不倒,總能護著自己人。”
“只要精英制度不變,南氏絕不可能倒。”上戸雅美斬釘截鐵的說道。
“嗯,我走了,下午的連線會議為了讓你們不要顧忌我的想法,我就不參加了,你們討論出一個結果來通知我。”
下午,情策委和南辦要連線召開項目研討會,把南氏對外投資的所有項目都過一遍,增加投入或觀望,又或直接砍掉,項目里有幾個是南易主觀要投資的,他要是參會,未必人人都敢說出真實想法。
“會長,我知道你說的是華易,討論結果應該不是你想要的,華易的投入太大,又看不到盈利的希望,除非你強制繼續投入,要不然,多數人肯定會贊成把這個項目砍掉或者接管公司。”
“強制就算了,看看大家傾向砍掉還是接管再說。”
當初惠澤桑向倪廣南承諾五年不會插手華易的事務,如今已經快六年,華易別說盈利,就連實現收支平衡的希望都沒有表現出來,可以說倪廣南把華易管理的一塌糊涂。
單純從生意的角度來說,華易本來就是一個很虧本的買賣,巨額的投資,最終卻只能擁有10的股份,再加上看不到回報的希望,情策委的人不看好也很正常,其實南易自己也傾向派人接管,他也擔心盲目的再投資下去,不但巨額資金打水漂,愛國情懷也會喂了狗。
離開南辦,南易就回了河口湖的庭院。
萩原小百合已經做好了一桌吃食,炭火上還溫著一壺酒,一見到南易,萩原小百合就迎了上來,“永尾君,你回來啦,今天辛苦了。”
“做這么多吃的,你也辛苦了。”
南易去洗漱了一下,就坐進涼亭里,開始享受萩原小百合的伺候,飯來張口,酒來張嘴,手里翻閱著《朝日新聞》,企圖從上面找到一點“大基建”的蛛絲馬跡。
日本從六十年代初開始就是全球第一的大基建狂魔,沒有之一,走了三十年的大基建之路,不管是公路、軌道交通、水利早就有了過剩的趨勢,幾個人的小村子也有漂亮的公路通到村口,沿著海岸線造大壩,河道疏通后,河岸、河底都砌上漂亮的堤岸,抹上平滑的水泥。
1990年的日本,可以說已經沒有什么“自然”,一切都是人造的,基建已經從一種客觀需求轉入另一種客觀需求,要修一條路不再是因為哪里缺少一條路,而是因為此時此刻需要一個基建項目,建好了有沒有意義不重要,在建設的過程中它已經完成了使命。
房價泡沫真的戳破,日本除了重視起制造業和發展觀光旅游之外,估計大基建也是少不了的,下一步可以造高架橋把每個島嶼都連接起來,南易都把借口給他們想好了,國土防御,將來如果假想敵打入日本本土,部隊可以隨時增援每一座無人島嶼,寸土必爭。
有沒有實際戰略意義無須去分析,有說得過去的理由就成了,這個吃相肯定比一條路一年修兩次,一次修半年來的好看。
沒什么值得關注的新聞,南易就把報紙收了起來,“百合醬,十一月去哪里游玩好?”
“可以去京都,那里的秋天現在才剛開始,秋葉會來得比較晚,可以去造訪佛寺、舊宮殿,風景宜人的河畔,欣賞古都的秋葉,清水寺還有點燈活動,會在夜間照亮秋葉,非常漂亮。”
“想去嗎?”
“想去,永尾君,今天就出發?”
“可以,吃過飯后稍適休息我們就出發。”
“哈依。”
京都兩日,從床換到榻榻米,不同的風景,做著差不多的事情。
返回之后,南易見了池田刈京,又見了南國銀行的談判團,日本已經有不少小銀行、信用社破產,南國銀行過來是為了收購不良資產,企圖從破爛里翻出黃金來。
至于收購銀行的時機還未到,大藏省還沒有把破產銀行出售給國外銀行的想法,都是在日本國內的銀行之間搞相互兼并,讓本來已經日子不好過的銀行背上更沉重的包袱。
只有等背包袱的銀行背不動了,才是出手收購日本銀行的時機。
之后又見了一零售的菊池孝之,把收購7ELEVEn的事務擺上了具體日程,未來三年,一零售的主要工作就是兼并7ELEVEn,磨合一到兩年,然后一零售開始走出日本,在亞洲地區擴張。
“我們的港南控股遇到對手了,一個叫張筃的女人都從香塂跑到美國去成立打包廠了。”
要離開東京的當天,南易和冼為民見了一面。
“說對手還為時過早,國內的造紙原料需求市場都沒有飽和,大家都還吃不過來。”看著為民再生集團的報表,南易頭也不抬的說道。
“你的意思任其發展?”
“不然呢,你還想壟斷國內的造紙原料渠道?”
“壟斷不敢想,可不管怎樣總要限制一下對手的成長速度,要不要敲打一下?”
“不急,先觀望一下。”南易把報表合上,抬手趕了趕鼻尖的煙霧,“84年的時候,我本來想敲打一下冼濟杰,誰讓他把歪腦筋動到文昌圍的頭上,后來…你也有數,村里出了那個事,我也就歇了敲打他的心思。
如今6年過去了,他的濟杰衛生用品廠也不知道發展的怎么樣了,不管怎么樣都好,我們也該劃算一下進入衛生用品領域,衛生巾、餐巾紙、衛生紙的消耗量都是不少,創建一個品牌,細水流長,每年的利潤還是比較可觀的。”
“這個想法我已經有了,你看看,這是我做的功課。”冼為民指了指邊上的文件柜,“第三層都是我查閱的資料,你年初跟我說今年的形勢不太適合在國內新建企業,我就沒有和你提。”
南易瞄了一眼文件柜,點點頭,“可以先做好前期工作,比如說研發,在國內的衛生用品領域,沒有資金實力比我們更強的,如今的電視廣告效果很好,我們并不需要去搶先行優勢,等環境再明朗一點,大干快干,廣告轟炸盡快搶占市場,體驗一把以本傷人的感覺。”
“以本傷人,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冼為民笑道。
“環境改變,做事的方式自然也要變。以后為民再生的事情我就不多過問了,每個季度給我送一份財務報表,我只看我能分到多少錢,要是虧損,我就打斷你的腿。”
“哈哈,撲街,你只有0.5的股份,怎么和第一大股東說話呢,要是讓我不爽,我就融資把你的股份稀釋個精光。”
“使勁吹,甭管我多少股份,今年的分紅打到我個人賬戶。”
“哈,跟我說冇用,你得問你美國的那個女人答不答應。”冼為民揶揄道。
“別提這個,頭疼。”
南氏早期的投資,南易有些給自己預留了一點個人股份,一開始是發展階段沒有分紅,等可以分紅了,斯嘉麗又直接接管了過去,義正言辭的說給南有窮保存著,這讓南易無言以對。
“不提就不提吧,今年過年你會在哪里,我和佩瑜去香塂過。”
“我在哪里過年由不得我決定,得看劉貞忙不忙,你小子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
“晚點再說,我忙,佩瑜也忙,現在還不是我們要孩子的時候。”
“佩瑜接手了吳家的服裝生意?”
“是啊,比我還忙,到處飛。”冼為民無奈的說道:“有時候我真想故意把她的服裝生意擠兌破產算了。”
“哈哈,不切實際的就不要瞎想了,你我這幾年也忙得夠嗆,明年金秋時節要不要抽個時間去旅行一趟,整輛摩托車,一路向北,穿越戈壁灘無人地帶。”
“行啊,我冇問題。”
“那就先這么說著,走了,明年見。”南易站起身,揮了揮手直接往外走。
冼為民看著南易的背影,默默的說了句:“明年見。”
從東京飛到香塂,已經是11月的最后一天,在內地客串結束的阮梅提出要和南易共度跨月日。
慶祝什么不重要,只是慶祝的方式和之前三段大同小異。
都說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香塂之夜后,南易算了算日子,前不久剛陪過宮雪,這趟就不去了。
回到椰城,南易過起了點卯的日子,上午在金融大廈,中午在龍昆下村,每天跟蘇夢一起吃飯,偶爾,阿廣還會叫南易去打排球,一起玩是假,找個買汽水的人倒是真的。
12月之間,周季娜那邊敲定的西班牙建筑設計師圣地亞哥·卡拉特拉瓦來了一趟椰城,對實地進行了勘察。
馬峎余那邊青苗補償款的事情進行的比較順利,不過遷墳遇到了點麻煩,要遷墳的村民說是要選日子,還得有水平的道士來選,這不,找來好幾個道士,又是選遷墳的黃道吉日,又是各種作法、擺席,鬧哄哄的,還好沒鬧出什么事來,多花點錢,事情也算是過去了。
12月11日,宜移柩的日子,工地范圍里起的無后之墳集中遷入新墓園,夢想小鎮的所有高層都出動給有名氏、無名氏上了一炷香。
上過香、祭了三牲,京軍建筑的推土機浩浩湯湯的開進工地,把一片空地推平夯實,然后就熄火,奠基儀式還沒搞,領導還沒有出席,現在就開工會顯得有點不懂事。
第二天,12月12日,就是宜動土的日子,夢想小鎮舉行了奠基儀式,南易邀請某領導揮毫寫下了“夢想小鎮”四個大字。
奠基儀式結束,送走了一干領導,南易和來觀禮的胡光華在工地上行走著。
“南易,不聲不響,你就搞出這么大動靜。”胡光華感慨的說道:“我還計劃著要蓋一棟瓊島的標志性建筑,沒想到被你給搶先了。”
“胡哥,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是什么想法我能猜到,標志性建筑五個字,就算沒有我們夢想小鎮項目,你也扛不了多久。”
“哈哈哈,還是你懂我。”胡光華點了點南易,說道:“什么標志性建筑都是假的,我就是用這個理由要塊地,瓊島大開發就要開始,地皮的價值肯定會瘋漲,既然你也想到這一點,干嘛現在就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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