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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浪子心聲

  “ok。”楊開顏拍了拍手說道:“公司的賬目我就不贅述了,我每個季度都有財務報表交給你,我說說職工福利房的事情。關于地址有兩個方案,一個是建到郊區去,那里拿地容易也便宜,二就是公主墳附近。

  三環路正在修建,在設計方案中需要建立幾座立交橋,區里面有想法讓區里的企事業單位捐建,哪個單位捐建,命名權就給哪個單位,公主墳那里就需要建一座,我有想法捐建并命名為亞清橋。”

  “然后在那附近蓋一個亞清小區?”

  “是的,學職工宿舍那邊的模式建一個小區,20的房子用來給職工做福利,20的房子交給區里用來分配給各單位,24做為商品房正常出售,剩下的36用來囤積,等待升值。”

  “不錯的主意,我個人表示同意。”南易點頭贊同道:“如今亞清賬上的資金非常充裕,有沒有想好亞細亞正式走出京城的第一站是哪里?”

  “羊城、深甽、滬海三選一,我準備親自去三地考察一遍,然后聽取一下三個地方的政策扶持力度之后再決定。”

  “嗯哼,很成熟的想法。不錯,你已經徹底接上地氣了,亞清交給你,我非常放心。現在我有一個一本萬利的項目邀請你投資,只要你投資5000萬,一年。”南易豎起食指說道:“只需要一年,我就可以給你帶來成倍的回報,傭金不用多,我只需要利潤的兩成。”

  “你只要承諾給我1.2億的回報保底,我就可以把資金投給你,傭金給你兩成五。”

  “條件苛刻了點,我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在私募領域,我的信譽是杠杠的,把保底兩個字去掉,或者把金額改成9000萬。”

  “1.1億,我跟你簽合同。”

  “1億。”

  “成交,5000萬夠嗎,我可以再給你5000萬。”楊開顏微微笑道。

  “5000萬足夠了,盤子不大,資金多了沒地方用。”

  “我們剛才說的是人民幣?”

  “當然。”

  楊開顏故作惋惜的說道:“可惜了,我還以為說的是美元。”

  “得了便宜賣乖,這么好的投資,你上哪找去。”

  “你也是一樣,像我這么好說話的投資人和債主還能找出第二個嗎?”楊開顏毫不示弱的懟了回來。

  南易聳了聳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說道:“說的也是,你這樣的投資人的確很難得,所以,為了感謝你的信任,我會盡全力給你多贏得一點回報。”

  “我期待著。”

  和楊開顏分開之后,南易途經一個小公園,見里面有一群人圍著在看著什么,他就鬼使神差的下車走過去。

  在人群之后,南易抻了抻脖子,往里面了一眼,只見人群中間站著一個男人,手里拿著一個彎折的勺子,表演已然結束。

  男人拿手指彈了彈勺子,然后舉過頭頂亮給所有人看,“我告訴你們,什么意念彎勺都是假的,用的是障眼法,剛才的勺子在這里。”

  說著,男人的袖子里滑出一個完好的勺子,用另一只手舉的高高的,嘴里又再次大聲喊道:“我是假的,誰是真的?不要再相信什么神功,我叫司馬不平,歡迎神功大師來打我的臉。”

  有神功,自然就有反神功的,前有于、何、柯,現在又多了一個司馬。

  南易站在那里看了一會,見司馬不平已經在收拾東西,他這才轉身離開。對神功,他必須保持冷眼旁觀或者說曖昧不清,穿越的背后是什么,是科學還是神學?還是一幫走投無路,唯有碼字一途的撲街念力集中的折射?

  南易并不清楚他在這個世界存在的基礎是什么,可以去懷疑一切,但不能貿貿然去否定,一頭靠吃羊長大的狼沒有權利站出來反對其他狼吃羊。

  小插曲沒有在南易的心里蕩起漣漪,按照既定的回到百萬莊,次日又去了生塵藥業。

  生塵藥業的人員變動不大,書記還是杜守福,他已經按天倒計時退休,九月份就徹底到點;原生產副廠長高長寧被架空,代替他管理生產的是百草廳挖過來的白玉琦。

  工會主席、人勞科、保衛科這些依然還是原來的老人,財務科少了一個被送到京西易購的徐爭艷,多了一個從廣播站調進去的杜詩詩,高長寧的相好江梓琪仍在。

  原廠長辦公室,冷妍給南易留著,自己在另外一個辦公室里辦公。

  南易手在椅面上抹了抹,一點灰塵都沒有,“這是知道我今天要來,臨時搞突擊呢,還是平時都有人打掃?”

  “這里的廠長還是你,這里的衛生,誰又敢怠慢。”冷妍給了南易一個白眼。

  “呵!”

  南易淡淡一笑,人往椅背上一躺,“高長寧和江梓琪的韌性夠可以啊,平時你沒少給他們穿小鞋吧?”

  “1700萬,換了誰都得忍著。”冷妍譏笑道:“高長寧現在是愛來不來,我也不在考勤上為難他,眼不見為凈。”

  “冷處理挺好,1700萬不少,不是那個替死鬼沈清廉敢動的,這個事情沒那么簡單,高長寧和江梓琪后面肯定有人盯著,找不到還好,要是真找到了,他們兩個不會有好果子吃。”

  “我猜也是,錢財迷人眼,高長寧這個聰明人都變蠢貨了。”

  南易擺了擺手,“算了,不說這個,錢已經被我們兩個傻帽給還掉,生塵藥業也蒸蒸日上,你還是留著心神等著對付摘桃子的人吧。土地置換方案的細節想好了嗎?”

  “想好了,置換方要在近郊蓋一座原九藥廠三倍面積的新廠區,同時這里還要讓生塵藥業繼續使用,十年之后,即2000年才能進行交割。”

  南易撫了撫下巴,“加上一條,置換方有權在1995年后讓生塵藥業提前交割,做為補償,需要給生塵藥業每年100萬的補償金,這個數字再斟酌斟酌,合同必須在當下看起來,讓生塵藥業占盡便宜。”

  “要不把職工福利房計劃結合進來,讓置換方免費蓋兩棟家屬樓?”

  “也不是不可以,你和李靖碰一碰,研究一下細節,制定好后,你在廠里開個職工大會,讓大家投票決定,然后再尋找置換方,一切要公平公正公開,不能有徇私舞弊,不能有暗箱操作。”

  冷妍揶揄道:“南大老板,你說這話不臉紅啊?”

  “有什么好臉紅的,這番操作,有誰吃虧了?區里、廠里、職工都能得到好處,唯一擔風險的只有你和我,房價、地價要是不按我們所希望的漲起來,你得好幾年時間白干。”

  三環路剛剛在建,居住地段的概念已經有,但并未深入人心,如今京城的房價不同地段的差別不是太大,只有亞運村的公寓是個例外,可以外銷,賣1400美元平,折合人民幣6692元平,就這個價格還沒壓住,大有直入云霄的趨勢。

  至于市區和近郊的地價,如今的區別不是太大,一換三還要負責蓋廠房和家屬樓,橫看豎看,生塵藥業都是獅子大開口,在當下來看,誰要答應如此苛刻的條件,誰他媽就是二傻子。

  所以,一切都可以放到臺面上操作,根本不用擔心有人質疑,即使有人打問號,也只會懷疑李靖這港慫腦門被誰給擠了。

  “呵呵,南大老板惦記的東西,怎么可能會虧。”冷妍嬉笑一聲,說道。

  “不錯,拍馬屁的水平有進步,我也可以放心把廠長的位子交給你了,還等什么,趕緊跪下領旨謝恩吧。”

  “我跪你個頭。”

  兩人嬉鬧了一陣后,南易最后一次行使了廠長的權力——派喬衛平和聞人蘭月去鵝城建立一個窗口。

  建窗口是這個時候很流行的一種做法,欠發達地區的單位、企業在經濟前沿城市或特區建立一個點。

  不管文字上是怎么定義,其實就是搞三產,拿著一筆錢去做生意,賺了,建窗口的人可以按約定的比例分成,虧了,那就按照比例賠,當然這個賠有很大的操作空間,還款金額、還款時間都可以操作,不了了之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說,建窗口對某些人來說是一種風險極低的創業模式,有不少人就是通過建窗口賺到了第一桶金。

  離開生塵藥業后,南易又去了南鐵犁的搬家公司。

  公司的名字很土,為民搬家,開在原來東單的副食品公司倉庫里,有幾間光線不太好的房子,還有一個大院子,足以停下三四張卡車。

  南易進了院子,四下了,沒見著車,只見著角落里堆著一些破爛,舊家具、破鍋破碗、舊衣服、舊書啥都有。

  走近一看,南易就見到舊書堆里有一抹紅色,撿起來吹了吹上面的浮灰,抹干凈了翻開看看,是一本1965年出版的《中醫手冊》,不值錢,南易零幾年的時候在地攤上買過一本,和其他兩本書一起十塊錢。

  再扒拉扒拉,也沒有扒拉出值錢的古籍來,只翻出幾本殘破的連環畫,黃不拉幾,書頁里可以看到鼻涕風干后的殘留物。

  把破書扔回書堆里,南易搓了搓手就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南鐵犁不在辦公室,里頭只有一個中年婦女,姓周,叫周怡,南家在二化家屬院的對門,比易瑾茹小一歲,年輕時是二化廠的總機,聲音很悅耳,南鐵犁把她找來當接線員也算是人盡其才。

  “周姨,怎么是你啊。”

  “南易,你怎么來了,都好幾年沒見了。”周怡見到南易就展開了笑容。

  “是啊,都好幾年沒見周姨了,周姨你退休不閑著,怎么還來這里?”

  “嗐,你媽讓我來的,說讓我來這里干我的老本行,活不重,還能掙倆錢貼補下家里,我聽你媽一說,這不就來了么,就是接接電話,忙不過來的時候捎帶著搭把手,清閑,你哥一個月給我一百五,不少給。你坐著,我給你氽點水。”

  周怡說著,起身走向一個電水壺,“平時這里也沒個外人過來,你哥還有那幫干活的都愛喝涼白開,我啊,也沒太勤快準備開水。”

  “周姨,你就別忙了,我剛喝了一肚水過來的,這都快飯點了,我哥怎么還出活?”

  周怡一聽南易的話,也就不去接水,走回位子坐下,“沒轍,上午出了一趟活,他們人還沒回來,我這兒又接到電話,一個大活,三輛車都去了,路倒是不遠,十二點差不多就該回來了,你找你哥有事?”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來找他吃個飯,周姨,你們這里飯在哪吃啊,我媽給送過來?”

  “你媽現在是好幾家飯店的經理,天天忙得跟什么似的,哪有時間給我們送飯,都擱外面吃,就出門左手邊,有家賣盒飯的,味道還湊合,就是沒營養,南易,你得勸勸你哥,大小也是個老板,天天自己出車,也不怕累壞咯。”

  “我一會跟他說說。”

  南鐵犁還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這都多久了,才有三張車,發展的速度慢了點,慢點也可以說是腳踏實地,倒不算是什么大問題,關鍵是這會還親自去搬家,而不是把精力放在開拓業務上,要是邊上冒出一家老板腦子活的同行,南鐵犁面對競爭肯定招架不住。

  “周姨,這邊上有…”

  南易的話還沒說完,桌上的電話就響了,周怡接起來聽了一會,臉色唰的一變。

  周怡掛掉電話,馬上從抽屜里拿出一串鑰匙,走到角落里一個保鮮柜的旁邊,把保鮮柜的門打開,把里頭的錢都拿出來,有三沓帶點零碎。

  “南易,快去匯園,你哥他們出事了,帶上錢。”

  “周姨,出什么事了?”

  “把人家貴重東西打碎了,你哥現在人被扣著,要拿錢去贖人。”

  “我馬上去。”

  南易把桌上的三沓錢拿起來,沒去拿零碎,但大致的數了數,把錢裝好,立即出門趕往匯園,路上還給六子打了個電話,讓他把李祥榮一起喊來。

  這個時候,普通家庭里價值三萬塊及以上的易碎品,除了古玩,南易還真想不起來有其他東西。

  人到匯園,不用看門牌號,南易一眼就見到三輛停在一起的卡車,邊上還有幾個人在那里站著,南鐵犁被圍在中間,眼角有淤青,左臉頰紅腫。

  “虎崽,把每張臉都記住。”南易寒著臉說道。

  南鐵犁和南易再不親,也是他名義上的大哥,是南家人,這會南易已經不考慮南鐵犁是不是鉆別人套了,挨打了,是不是套已經不重要了,按照南鐵犁的性格,只有被動挨打的份,絕對不會主動挑事,那就什么都不用說了,走著瞧!

  “媽,是我,提前告訴你一聲,我做事有我做事的方法,別上火,別跳腳,多點耐心等著看…你先別問什么事,呆會大哥會告訴你,先這樣。”

  南易掛掉電話,推開車門,無視邊上的幾個人,走到南鐵犁的邊上,仔細打量了他臉上的傷痕,然后又在全身看了看,“說吧,打的還是摔的?”

  “打的。”

  “好,說事情過程,別說廢話。”南易干凈利落的說道。

  “你丫的誰啊?”

  邊上一人看著南易目中無人,跳腳道。

  南易轉頭,目無表情地看了說話的人一眼,“給你們送錢來的人,我先問問事兒,有問題嗎?”

  “你不用問他,你問我得了,我告訴你,就是他,把我一對成化年制的哥窯底刀馬人物大瓶給cei了,我讓他賠八萬塊,跟你說,就這價,我一分錢都沒訛他。我是真他媽倒霉,搬新家就給我來個碎碎平安。”

  南易轉回頭,看著南鐵犁,“我問你答,花瓶是你摔的?”

  “是。”

  “從車上往下搬的時候?”

  “是。”

  “磕到哪了?”

  “沒磕到,兩個花瓶裝在一個架子里,我抬起來底就掉了,兩個花瓶就摔了。”

  “碎片呢?”

  “車上。”南鐵犁指了指背后的卡車。

  無須南易吩咐,虎崽就攀上了卡車的車斗,去檢查南鐵犁嘴里的“架子”。

  南易不再問南鐵犁,而是轉身對剛才說話的人說道:“怎么稱呼?”

  “牛犇。”

  “牛老板,現在看來,花瓶是他打碎的沒錯,既然是他打碎的,那賠錢也是合情合理,但是,這錢不能是你說多少就是多少,我得叫人來看看這物件到底值多少錢。

  你放心,我找的是有一號的掌眼師傅,一會人來了,他要是說花瓶值一百萬,我砸鍋賣鐵也會賠你。”

  牛犇再次把南易打量了一遍,“行,你好說話我也干脆,只要你叫過來的掌眼師傅真有一號,我認。”

  “好,還請稍等,估計快到了。”

  說完,南易就不再說話,只是靠在卡車上靜靜的呆著。

  沒一會,虎崽就從車斗里下來,湊到南易耳邊說道:“架子做過手腳,搬動一次可以,震動過再搬,底一定掉。”

  “嗯。”

  是個局,那花瓶肯定有問題,要么仿,要么拼底,用真家伙就不是訛人,那叫腦子有坑。

  靜等二十分鐘,南易就聽到停車聲,一會又聽到幾個腳步聲。

  “南爺。”

  六子一出現,叫牛犇的家伙就暗叫一聲不好,再往后一看,嘶,“新榮齋的李祥榮,操,這家伙到底是他媽誰啊。”

  “南爺。”

  李祥榮走到南易身邊,抱了抱拳。

  “嗯,好久不見,敘舊等會,你先上車看看兩個瓶子值多少錢,不管真假,不用壓價,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摔了人家的東西就該賠。”

  “好,那我走著。”

  李祥榮再次抱了抱拳就往車斗過去。

  十分鐘后,李祥榮又回到南易面前,“南爺,兩個瓶子其中一個底是真的,瓶身是假的,另外一個一眼假,手工不錯,遇到喜歡的人也會出個千兒八百的給買下,我說的,牛四你有意見嗎?”

  “呵呵呵,李爺開口了,我哪敢有意見,今天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這位兄弟,真對不住。”牛犇腆著臉對南鐵犁說道。

  “你先去車上坐著。”南易指了指自己的車,對南鐵犁說道。

  南鐵犁依行事。

  “好了,牛老板,既然價格你認可,那我就按三倍賠給你,一千的三倍就是三千,給你,過過數,給我打個收條。”

  南易點出三千塊遞給牛犇。

  “這位爺,恕我眼拙,今天這事是我不對,錢我就不要了,還請給個機會讓我做東賠個不是。”

  牛犇靠鏟地皮和碰瓷積攢的家底,眼睛不要太亮,剛才他已經覺得南易不一般,這會有了六子和李祥榮的兩聲“南爺”,他很清楚踢到鐵板了,這會不服軟,以后未必有服軟的機會。

  “丁是丁,卯是卯,我眼睛不好,但不瞎,孰對孰錯還是能看清楚的,牛老板,拿著吧,今天這個事就這么了了。”

  說著,南易把錢強行塞到牛犇手里,然后直接走人。

  看看手里的錢,又看看南易的背影,牛犇總覺得自己這回是攤上大事了。

  坐進車里,南易再次查看了一下南鐵犁的傷勢,確認沒什么大礙后才說道:“哥,搬家公司別開了,關了吧,京城蟲兒太多,又刁又鉆,不是你能應付的,能開到現在才遇到個難纏的是你的運氣,這次能解決,下次就未必了。

  開五金店吧,大客我會幫你介紹,散客平時你自己應付著,京城在舊城改造,要買點水管、電線、釘子的人家多,生意不會差,還沒有搬家這么累。”

  “搬家挺好的,一個月可以賺不少。”

  “現在是開五金店的好時機,比你搬家更賺,你就聽我的,別給我擺你的執拗性子,把搬家公司給關了,我不會害你。”

  和南鐵犁說完,南易就下車走到六子身前,“找個地方吃飯,你們先過去,一會我給你電話。”

  “好。”

  安排南鐵犁的人把卡車開走,南易先把南鐵犁送回為民搬家,然后才去和六子兩人會合。

  斷金樓,什剎海店。

  這是斷金樓的一家精品店,消費檔次比較高,一般工薪階層消費起來有點吃力,面對的客戶主要是先發起來的那一批,還有港臺過來的商人。

  南易來到六子兩人所在的包廂,一進門就沖李祥榮抱拳,“祥榮,今天麻煩你走一趟了。”

  “南爺,千萬別這么說,我能有今天全仰仗你和三爺,為南爺出點力,這是我的榮幸。”李祥榮站起來抱拳回禮。

  “你也別這么說,談不上仰仗,我們是互利互惠。”

  寒暄結束,南易很自然的在六子兩人留出的主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摩挲著茶杯,開口問道:“祥榮,你和那個牛犇熟嗎?”

  “還算熟悉,他是專門鏟地皮的,有好物件他會送到新榮齋去,凡是我看上眼的,我都會高價收。”

  “哦,在他手里見過明器嗎?”

  “見過一兩回,我從來不碰明器,就沒收他的貨。”

  “開小車、拿大哥大、住亞運村,京城富人的標志他齊活了,居然還他媽玩兒碰瓷,有意思,六子,你認識牛犇嗎?”

  “知道有這一號人,過去也是個不安分的主,要說碰瓷,他家可是有傳承的,當年他爺爺就和沒落的八旗子弟混在一起在街上碰瓷,算得上是碰瓷的開山祖師爺。”

  “喔,那真是失敬了,剛才應該稱他一聲牛爺。”南易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又對李祥榮說道:“祥榮,當年那些進來的東西,還要再出去,年底等我空下來,我們好好聊聊。”

  李祥榮一聽就是一喜,當年經他手的物件可是不少,加上南爺夠仗義,再過一次他的手,利益肯定不會少。

  “好,我等南爺吩咐。”

  事情說完,點菜吃飯,席間再沒提起牛犇。

  散席之后,南易找了一趟羅淺淺,向她仔細打聽了一下當下盜墓的量刑標準,他躍躍欲試想當一回朝陽群眾。

  車、房、大哥大弄齊至少六十萬往上,另外還得留點做生意的流動資金,牛犇的身價少說得八十萬往上,如果他的錢都是靠古玩賺回來的,不消說,褲襠里肯定干凈不了。

  第二天,南易就去了滬海,他一到達方公館,覃象就匆匆前往機場,趕飛往京城的航班。

  阮志玲和范氏青蕓已經離開滬海去香塂,郝蒻給劉貞當司機,方公館及外圍只有六七個人手,少了點,南易不敢輕易抽調人手。

  “嚴叔,當年燕子李三李云龍活躍的時代,道上有不少都是用燕子李三的名號犯案,據說有不少都是好手,輕身功夫不差李云龍,你對這些人有沒有了解?”

  “李云龍時期太過久遠,我并不是太了解,倒是對李景華[為人所熟知的燕子李三,但燕子李三的名號其實最早是李云龍的]時期的事情我有一點了解,也知道一個當初那些人的其中一個后人。”

  “輕身功夫…算了,我直接點問吧,隱匿行蹤的本事怎么樣,我需要個人做點跟蹤、探聽的事,覃象、武坤他們不夠專業。”

  “洪武年間,朱元璋登上皇位之后,就大肆屠殺有功之臣,由于牽扯的家族和人數眾多,難免會有漏網之魚,于是,朱元璋就讓錦衣衛挑選好手成立了一個絕密組織屠玉門,玉就是藍玉。

  我知道的那個人就姓藍,叫藍倉,據他自己所述是藍玉的后人,當年他的先祖憑著一身高來高去的輕身功夫逃過了屠玉門的追殺,之后,隱姓埋名,靠去高門大戶偷竊為生,一代傳一代,在崇禎年間,藍家人還有了一個盜圣的名號。”

  “盜圣白玉堂?”南易驚呼道。

  “南先生,白玉堂是《三俠五義》里杜撰的人物。”

  “呵呵,你說的那個藍倉也可能胡說八道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他祖上是誰不重要,關鍵是他的能耐如何,藍倉多少歲了?”

  “不太清楚,不過我二十年前就聽到他的名號,按說至少有四十了,功夫應該不會差,他的名號我是從冀省一個很有名望的師傅嘴里聽來的。”嚴度說道。

  南易略微尋思了一會,說道:“嚴叔,你去找找看,如果他有徒弟,驗驗成色,好就帶一個回來,待遇和覃象他們看齊,不需要做違法的事,上限拘留。”

  “盡快去?”

  “不,等等再去,我先調幾個人手過來。”

  剛和嚴度談完,南易就接到阮志平的電話,說香塂那邊摳門貨大老王又被綁了,要不要借著這個機會向香塂的其他富豪推銷保鏢服務。

  南易尋思了一下,拒絕了阮志平的建議,保鏢是貼身人,也是很好的暗子,他沒有往別人身邊埋釘子的想法,就不去惹一身騷。

  話說大老王這個摳門貨真是教不會的倔驢,上回一千萬美金,這回好像是花了好幾千萬也回不來了。

  也不知道他這生意是怎么做的,賬都不會算,一千萬美金雇幾個好手一輩子都綽綽有余,估計是外面養了外室不方便讓老婆知道,怕保鏢里被他老婆埋釘子。

  南易在院子里嘀咕了一會,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幼兒園接自己兒子。

  在幼兒園門口接到南無為,南易就把他放在橫檔上,已經六歲了,南無為已經失去坐兒童座椅的權利。

  車作的盧飛快,南易頂著時下很時髦的三七分,不時的甩動頭發,嘴里吹著《浪子心聲》的口哨,南無為雙手握著車龍頭,隨著南易的口哨哼唱:“難分真與假,人面多險詐,幾許有共享榮華…爸爸,阿sam我在淺水灣見過。”

  “哦,爸爸和他比誰更帥?”

  “爸爸帥。”

  “嗯,不錯,兒子你的審美觀很正,繼續保持。”

  “嘻嘻,可他唱歌比爸爸好聽。”

  “當然咯,人家是歌神,爸爸和他沒得比,要不要把你送給他做兒子呀?”

  “不好,我只要爸爸。”南無為頭往后一仰,看著南易的下巴說道:“爸爸,紅豆姐姐給我寄來一個文具盒,有好多機關的。”

  “那你有沒有打電話謝謝她啊?”

  “打了。”

  “喔,乖咯,爸爸給你做好吃的。”

  “好哦!”

  回到方公館,南易做了一桌南無為喜歡吃的,六點,劉貞還沒回來,一直等到六點半,人才到家。

  放下公文包,脫掉外套的劉貞來到飯廳就說道:“證交所要成立知道了吧?”

  “知道,那誰在香塂的記者招待會上不是說了么,時間都說定了,年內要成立。”南易把菜熱了熱又重新端到飯桌上。

  “是啊,時間表都出來了,滬海這邊還一點消息都沒有呢。”劉貞帶著點疲憊,溫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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