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兩小你來我往,兩小提自己的意見,南易負責“翻譯”和補充,很快飛機的內飾初步方案也定了下來。
飛機的內部會變成上下兩層,安裝四套平衡儀,這樣保持飛機在飛行當中,變向和因為氣流而產生的波動降到最低。
上層是兩小的私密空間,一間大臥室、一間書房、一間游戲室、一間保姆間、一個小游泳池、一個折騰間,其實是健身房,指望他們好好鍛煉不可能,那就是折騰,另外還有一個小會議室和一個衛星通話系統。
南易可能偶爾會問自己的兒子借用,必須塞一點他需要的布置進去。
下層設計了十二間臥室,方便保鏢們休息,有一個大型會議室,可以當做餐廳使用,一個廚房,一個正式的健身場所,一間安全艙,以及在飛機后部可以加載一輛汽車的空間。
安全艙用來以防萬一,里面裝備了降落傘,兩艘充氣沖鋒艇、一套小型海水淡化系統、一套發電系統、一套衛星通話系統、可供20人食用三天的軍用干糧以及可供3人放開了喝的礦泉水。
飛機一旦發生意外,人員就可以進入安全室,然后飛機上的安全系統會把安全艙送出機艙,隨后降落傘打開,安全艙緩緩降落,在落到地面之前有充足的時間做好一切準備。
并且,安全艙是用特殊材質打造,可以浮于水面也有很強的緩沖性,但是材質又非常結實,可以抵御兩三發火箭彈的攻擊,需要取舍的時候,可以供3個人躲避在安全艙里,其他人負責護衛安全艙,直到全部犧牲。
可以說,就這個安全艙的打造就耗費不菲,兩架飛機的總造價不會低于3.6億美元,南易這回算是豁出去了,1.8億美元他暫時還不知道去哪里湊呢。
南有窮現在不僅僅單純是南易的兒子,他同時還是南氏的二代,開銷自然由南氏來負責,南無為就不行,他的開銷還是得由南易來負責。
溝通結束后,哈迪德臉上笑出的褶子疊著褶子,一層疊一層,哪怕輕度密集恐懼癥患者見了都得豎起毛管。
第一架波音747400的制式機還沒下線呢,這邊訂制的單子就自動送上門,而且這新客戶還是灣流的大客戶,撬了競爭對手的大客戶,又接了兩個大單,不開心就有鬼了。
“亞當先生,我們波音公司一定會盡快把效果圖做出來給你過目,同時,我也誠摯的邀請你去波音公司的車間參觀,車間里正好有一架747400在制造。”
“參觀肯定要去,不過我最近很忙,下個月我抽一天時間。”南易說著,冷不丁的又說道:“哈迪德,我還有兩個女兒。”
一聽南易的話,哈迪德臉上的褶子更甚。
“還有兩個女兒,那就是還有兩架飛機的訂單,生意人的一貫伎倆,籌碼不會一起下,先下兩架,留兩架引誘我,看我能拋出什么籌碼。回公司爭取最大的優惠,爭取提供最優質的服務,四架飛機一定要全拿下。”
南易看了一眼哈迪德,心里默默的想著,“一碗水端平,還有一個1.8億美元等著我啊,唉,把日円抵押貸款,錢全扔到歐洲去,看看做空能帶來多少回報。”
給南易當錢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經常會處于吃不飽的狀態,南易真應該給它上三炷香。
中午,南易請哈迪德吃了一頓飯,雖然明知道很難做到保密,但是他還是不忘囑咐哈迪德一句,飛機的事情到斯嘉麗為止,不能再往下具體到是誰。
至于飛機的訂金,效果圖沒看過之前,南易當然不可能付出去,何況其中的一架,南易還打算來個分期付款,能多晚付就多晚付。
午飯過后,南易就去赴哈里·戴維森的約,兩個大男人在冷泉那邊山里呆了拼湊出的一天一夜,體會了一次男人之間的浪漫——釣魚、酒、燒烤、槍、輕松的玩笑話。
正所謂春江水暖鴨先知,一直泡在水里,有一定消息來源的人們大多數已經看出股市的不對勁,各地股市里的資金,每天都有在減少,一個個豪客在退出,有的甚至還反手做空。
“八七狂歡晚會籌備委員會”的人九月上旬就開始在除了日本的全球主要股市上融券,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的時間,一共才融到價值堪堪過300億美元,確切的說是316億美元的股票。
哪怕所有的股票跌幅都超過50,扣除各種費用,南氏的盈利也達不到150億美元,何況股票全跌一半根本不現實,平均能達到30已經不錯,預測南氏的盈利上限在90億美元左右。
至于對賭,有銀行擔保,結束之后確定能拿到錢,又愿意博多的豪客真是太難找了,“八七狂歡晚會籌備委員會”和別人簽了數百份的對賭協議,可總資金加起來只有132億美元,想多一分都沒有。
主力資金大多都在看空,看多的貌似也不少,可靠譜的不多,有狂妄的愿意找人簽上千億的對賭協議,賭贏了就是人生贏家,賭輸了天臺見,想要錢,對不起,沒有。
只看賬面利潤的話,就算想簽萬億美元的對賭協議也能找得到人,股災一來,賬面上立刻實現萬億盈利,可真正能收回來的錢又能有多少?
50億還是20億?
10月10日這一天,“八七狂歡晚會籌備委員會”的人完成了所有準備工作,留幾個人看著股市,其他人放假,根本不需要窩在哪個隱秘的房間里,看著電腦屏幕隨時準備操盤。
有毛個盤可操啊,行情來的時候速度不知道有多快,快進快出打短線能賺幾個錢,一個不好電腦來個宕機,還他媽虧點錢進去。
什么刀光劍影,隔空對視,分析對手心理來場心理戰,步步為先,血肉橫飛,緊張窒息,血脈僨張,這一切只會出現在搏命的散戶身上,豪客早他媽做好準備,就等著行情到來。
這是幾十年前就已經埋下的伏筆,一點一滴,一步一步堆積到如今的總爆發,不是幾個垃圾莊家砸出來的行情,股災可以說是股市的自我蕩滌,排干泡沫,讓股市恢復到它應該所在的真實。
有幾十萬億美元,又肯拼著血本無歸,大概也許還有可能來個力挽狂然,托住全球股市的下跌頹勢,沒錢就安靜坐著看戲,看日本人表演他們的“東京奇跡”。
華爾街。
大資本在融券,小資本想搏一把,在一條短短的街道里,不少平時在街上能擦肩而過的人坐在一間會議室里,互相簽字,然后友好的握手,順便在心里親切的問候一聲“我在樓下等著看你上天臺”。
“上天臺”,這是華爾街精英們給彼此的最誠摯祝福,也是最高的禮節。
股神桂冠還沒戴上的巴菲特,剛剛重倉了所羅門兄弟公司,這家公司是華爾街一家專職套利的公司,由所羅門三兄弟組建。
1981年羙國國會通過法案,出現于1970年代的資產證券化,特別是房地產資產證券得到了極大的催生和發展空間,羙國出現了資產證券化的高潮,房地產證券市場規模迅速膨脹,規模超過了羙國股票市場而成為世界最大的證券市場。
華爾街大多數公司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準備得并不充分,而古弗蘭領導下的所羅門公司卻憑著對市場敏感的嗅覺,早在1978年就建立起完整規范的資產證券化部門。
當華爾街其它公司還在遲疑和徘徊的時候,所羅門公司已經獲得了數以億計美元的收入,并成為房地產證券市場的引領者。
房地產證券化部門的總經理劉易斯·萊奈瑞,一個從收發郵件開始職業生涯的債券交易員,更是成為所羅門公司的傳奇。
由約翰·麥瑞威瑟領導的套利投資部門則向世人證明了衍生產品與金融工程的巨大魅力。
麥瑞威瑟等人的主要投資策略是市場上的同質產品最終將價格趨同,由于市場價格的波動,同質的金融產品暫時可能會出現價格背離,這時只要在價格高估的產品上做空,在價格低估的產品上做多,最終總會獲得套利利潤。
促成所羅門公司飛躍發展的還有八十年代初的一次重大的并購事件。
1981年,古弗蘭秘密與菲利普兄弟公司達成了并購協議,菲利普兄弟公司以億美元的價格收購所羅門兄弟公司所有合伙人的股份,并將所羅門公司由私人合伙公司轉變為公眾上市公司。
菲利普兄弟公司當時是世界上最大的商品期貨交易商,在45個國家交易著160個以上的商品品種。
與菲利普兄弟公司的合并,盡管使所羅門公司拋棄了堅持70年的合伙人制度,卻使所羅門公司獲得了大量資金支持,按照古弗蘭的說法,所羅門公司“蛙跳了20年”。
作為所羅門公司的合伙人,古弗蘭獲得了3000萬美元的補償,同時出任新公司的聯合首席執政官。
1983年商品交易市場出現動蕩,黃金、石油等重要產品都出現大幅下跌,菲利普兄弟公司受到相當打擊,僅實現億美元收入,而所羅門公司卻實現億美元收入,所羅門公司的原班人馬開始要求更大的權利。
于是在新公司的董事會上發生了古弗蘭與菲利普兄弟公司原主席譚德樂爭奪權力的角逐,最終古弗蘭大獲全勝,譚德樂辭職,古弗蘭成為唯一首席執政官,公司名稱也由菲利普—所羅門重新更改為所羅門公司。
經過此次資本運作,不論它的是是非非,所羅門公司實力得到很大的充實。
1985年所羅門公司稅前利潤達到7.6億美元,到了今年,所羅門公司資本金達到34億美元,擁有6000名雇員,在全球的主要金融中心都有分支機構。
所羅門是當下華爾街的巨人、金融帝國,巴菲特看好這家公司也無可厚非。
這位是玩長線的,他的資產每過五年統計一次會比較準確,股市一跌就說他虧了多少多少,這純屬就是扯淡。
華爾街新人們膜拜的索羅斯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在《金融時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在文中他預測日本股市即將崩盤,南易估計這孫子沒這么好心提醒別人撤出在日本的投資,多半是在尋找忽悠供他裹挾驅使的力量。
量子基金太耀眼,它的一舉一動很少能瞞過人。
它手里持有5000份標普500期貨合約,價值達10億美元的事情,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肯定會有人趁著大勢狠狠的擺它一道。
明明實力不弱,但是名聲卻不那么耀眼的橋水對沖基金,他的創始人達利歐正在琢磨研究并升級一種獨特的決策系統。
達利歐最開始交易時,習慣把每一次用來做決策的標準記錄下來,方便交易后回顧。在積攢了很多標準后,他想到如果將這些標準轉化為公式,就能利用歷史數據對公式進行檢測,然后改進不合理的地方。
這樣一來,他就能得到普適的標準,指導自己的投資決策,橋水最初的利率、股票、外匯和貴金屬系統就是這么來的。
后來,達利歐把這些系統整合到一起,形成了一套決策系統。
隨著技術發展,達利歐通過量化分析、交易回測,不斷校正系統,達利歐發現決策比預測更有用。
這套投資決策系統已經在起作用,利歐捕捉到了股市即將崩潰的信號,根據決策系統他決定做空股票。
達利歐的這套投資決策系統可以說是橋水基金的賣點,是用來吸收客戶的法寶,所以,在華爾街這算不上什么秘密。
包括華爾街各大資本的決策,在彼此之間都不算什么秘密,不管是融券還是對賭,都免不了要和外界接觸,想悄悄的進村那是不可能的。
低調、保密那只是針對于散戶而言,到了一定的層次,互相之間都摻沙子,不說和篩子一樣消息四處漏,起碼大家都清楚對方的屁股對準了哪個方向。
要說保密,再晚幾年,電腦遠程下單成熟以后,還有可能有一定的保密性。現在的機構和機構之間根本談不上秘密可言,要說秘密,背后的出資人算是個秘密,這個真不好查。
比如這次,“八七狂歡晚會籌備委員會”的資金是通過怡和銀行和斯嘉麗基金的渠道往外出,怡和銀行有自己的證券部門,接受客戶的資金委托,斯嘉麗基金接受客戶資金委托更是主營業務。
看似都是通過南氏自己的渠道,可兩個渠道都有對外吸收資金,真有人對資金來源感興趣,直接可以甩一句“客戶隱私,無可奉告”,就算cia、fbi、mi6去問,也甭想知道客戶名單。
蕾切爾最近很忙,頻繁的和一些大資本接觸,把泛美控投手里的沃爾瑪和蘋果的股票套現出去一部分,回籠了5億美元的資金。
斯嘉麗這段時間頻頻參加花旗銀行和富國銀行[和后世的富國銀行不是一回事]股東組織的宴會,和各股東之間套著近乎。
南易坐在斯嘉麗莊園的碼頭前,看著在釣魚的兩個孩子,手里捧著羙國小型銀行的資料翻閱著,過段時間,南國銀行肯定要出手兼并幾家小型銀行,趁著這次機會壯大一番。
10月19日,星期一。
天蔚藍,陽光異常明媚,看著天氣不錯,斯嘉麗留在家里沒去上班,一大早就在廚房里準備午餐便當,南易在花園里檢修一輛串聯式雙人三輪車。
三輪車有前后兩對腳踏,可以兩個人一起使力,在最后面還有一個類似黃包車的座位,兩個小孩坐著不會感覺擠。
八點,在溫暖和煦陽光的照射下,全副武裝的南易和斯嘉麗坐上了車子,兩人一起踩著腳踏,把三輪車騎出斯嘉麗莊園。
這是一場沒有目的地的旅行,不在乎要去哪里,只在乎沿途的風景。
路上,看到不錯的風景,三輪車就會停下,徘徊片刻,單純的欣賞,或者用攝魂術把人像關押到膠片上。
經過曼哈頓大橋,當當當的鐘聲就傳進幾人的耳朵,天氣立即起了變化。
南易幾人所到之處陽光依然燦爛,可其他地方卻是驟然間陰云密布,路上行人的額頭,剛剛還被太陽曬得通紅,可這會卻已經變得黝黑無比。
或許南易幾人已經忘記了時間,或許他們已經在外面曬了許久。
剛從曼哈頓大橋上下來,斯嘉麗就覺得口渴,讓南易握著龍頭把三輪車停到路邊。
從背包里拿出三瓶水,兩瓶小的遞給兩小,一瓶大的留在自己手里,斯嘉麗呷了一口,把瓶蓋扭了回去。
“亞當,按照我們的速度,到中央公園正好可以午餐。”
“不,我打算沿著海邊,往東河公園的方向騎,到了之后,繼續沿著海邊往哈德遜河公園的方向過去。”南易搖搖頭說道。
“太遠了,還是往大都會的方向過去,慢慢騎,路上我還可以逛逛服裝店。”斯嘉麗反駁道。
“不,今天不是你最大,有窮和無為并不喜歡跟你去逛服裝店。”
當南易兩人在為路線爭論著,紐交所在開市伊始,一股不祥的氣息就彌漫在喧囂的交易大廳內,把每個人的心頭都給籠罩。
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一開盤,就跌去67個點,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不少人心里開始恐慌,沒多久,慌亂的人兒就開始賣盤,一個,兩個,幾分鐘時間,賣盤就從涓涓細流匯合成大川。
在蜂擁而至的滾滾拋盤打壓下,紐交所交易大廳里搭起一個紅色的舞臺,一個歌手扭著腰肢款款的走上舞臺,哼起了歌謠“夏天夏天悄悄過去…”。
剛起了個頭,就被交易大廳的人用皮鞋給砸了下去,在交易大廳談和紅色有關的話題,這不是廁所里打燈籠么?
這里是綠色的天下,人人都恨不得戴上一頂綠帽子,可惜,喜歡綠色的人兒眼睛卻泛著紅色的光芒,這抹紅色來自于熒幕上滔天的粉紅色巨浪。
慌了,亂了,一切都亂了,紐交所一片混亂,期貨市場也不能幸免,同樣雜沓。
從上午9點30分伊始,到中午11點,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一直在下瀉,沒人知道該如何遏制繼續惡化的局勢,紐交所的管理層碰面磋商,雖有人提議休市,但其他人并不敢附和。
紐交所顧忌華爾街在全球股市市場中的“風向標”作用,只能拼命堅持,只能硬抗。
“爹哋,牛肉冷了,咬不動。”
斯嘉麗給大家準備的午餐便當是三明治配雞蛋、火腿,每人還有一塊不小的牛排。
“慢慢小口小口的嚼。”
南易張開血盆大口,回了一句,從包里抽出一張紙巾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絲。
他就不應該對斯嘉麗有什么期待,一塊牛排,從全生到十二分熟都占了,也不知道她是從誰那里學到的煎牛排手藝,一塊牛排居然能煎的層次分明。
南無為苦著臉說道:“爸爸,我也咬不動。”
“咬不動就別吃了。”
斯嘉麗把手里的牛排放下,把南有窮和南無為的牛排都拿了過去,然后往南易的手里一塞,順手把南易的三明治給拿走和兩小分享,“牛排給papa吃,我們吃三明治。”
中央公園的草坪上,霎時出現了一道奇特的風景——達寇拉伯爵重現人間,他喜歡吃帶血的牛肉,他喜歡看著別人吃三明治,自己獨享牛肉。
由于股市和期市的相互驅動,股指和期指的跌落速度愈加迅疾,交易量猛增,從11點到11點50分股市成交9300萬股,幾大機構在兩個市場大量進行交易,將災難推向高峰。
紐交所的計算機系統在這一天幾乎陷入癱瘓狀態,紐交所共有兩百臺微機,這套系統從未處理過如此海量的交易。
當股票交易數據涌進計算機時,立刻引起堵塞,機箱的風扇快速的轉著圈圈,cpu真恨爹媽給它們少生了幾條腿,擦汗的功夫都沒有,它們只能拼命的跑。
賣單蜂擁而至時,信息系統處理速度遠遠滯后。
開盤不到一個鐘,由于拋盤數量太大,計算機竟比實際交易速度慢了20分鐘,中午計算機系統中的指定指令轉換系統慢了約75分鐘。
由于系統容量不足,傳送到系統的億股的交易竟有1.2億股沒有執行。
計算機無能,累及三軍,許多人逃跑的后路被切斷,要么戰,要么自刎,江東父老已經重新踏起了腳踏,根本沒功夫搭理西楚或霸王,虞姬知道霸王不靈了,已經拿起電話打給自己的律師,要求盡快起草離婚協議。
下午,一則更為可怕的消息傳到股市,剛剛上任不久的證券交易委員會主席大衛·盧德發表講話,在回答記者提問時,他委婉地表示:“不排除短暫停市,以處理訂單不平衡的可能性。”
他大概沒有想到,當此話通過路透社的電波傳到太空又返回地面的時候,委婉的話語變成“重磅炸彈”,剛出現一線生機的股市掀起新一輪狂賣風潮。
恐慌,唯有恐慌,交易所一旦關閉,交易商就來不及拋掉手中的股票,他們的股票將會變成廢紙,一文不值,成千上萬的美元將化為灰燼。
于是,他們不得不迅速“傾銷股票”,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像著魔似地狂瀉,猶如開閘洪水,勢不可擋。
1點半以后,那些用養老基金、互助基金、保險基金購買股票的機構投資人也加入了拋售的行列,在這種數量巨大的重炮的轟擊下,本來岌岌可危的指數一下跌到1900點。
最后的防線崩潰,瘋狂的股市如同滾開的油鍋滴進了涼水,整個炸了起來,叫賣的喊聲振聾發聵。
更可怕的是電腦自動報價系統應接不暇,報價顯示比成交時間滯后越來越嚴重,沒有人知道按照6億股交易量設計的電腦,能不能承受這種沖擊,沒有人知道股價會跌到哪里。
在一天之內,紐約股市蒸發了5000億美元,相當于羙國gdp的1/4。
收盤后,經過幾個小時的統計,道·瓊斯指數收盤價從開盤的點下跌至點,下跌點,跌22.6,成為第一次世界大戰以來羙國股市最大的一次下跌。
這次下跌遠遠超過1929年10月28日那天12.8的跌幅。
僅這一天內,羙國全國損失股票市值5000億,相當于羙國全年gnp值的1/8或琺國全年的gnp值。
在這一天里,紐交所的各項歷史紀錄均被改寫:交易8億股,是1987年日均交易量的3倍多;接單量47萬次,平均每秒21次,而今年日均量為14.4萬次,平均每秒7次。
當日收市以后,菲林舉行新聞發布會,他宣布明天繼續開市,而這次股災不僅影響羙國的股市,其波及到世界所有的主要指數。
當兩小睡著,兩個放浪的滾過地板的人兒共裹一張羊毛毯,靠在壁爐邊,飲著拉風紅酒,查看著各地發回來的股市報告。
倫敦金融時報指數下跌點,跌幅為10.1,亦創一天內的最大跌幅;瑞士信貸銀行指數的跌幅為11.3;聯邦徳國為3.7;琺國為6.1;菏蘭為7.8;比利時為10.5。
在亞洲,日經指數在19日下跌620點即后,20日再跌3800點即14.6;香塂恒生指數在19日下跌點,即,李家坡海峽時報指數19日的跌幅為;澳洲所有普通股指數19日跌點,即后,20日又下跌24.9。
桑巴、黑西哥的股市的19日跌幅在20以上。
香塂時間10月20日,香塂的各大報紙副刊的位置都刊登了一篇文章——《南國銀行告全體客戶書》。
“值此股市動蕩,市民多有受損之際,南國銀行高層經過協商之后決定,凡我行供樓之客戶,可在三日之內至我行營業廳辦理貸款延期,客戶可以選擇延期13個月,此次延期是合同期往后順延,不會產生多余費用;
另,未來一個月,我行將推出眾志成城信用卡,凡有穩定工作者即可辦理我行的眾志成城信用卡,未來六個月,我行眾志成城信用卡將不收取取現手續費。
南國銀行人懇求所有客戶、所有市民不要放棄希望,請相信陽光總在風雨后。”
同樣在這一天,方氏集團召開新聞發布會。
方夢音在面對眾多記者的時候慷慨激昂的宣布:“方氏集團已經籌集60億港幣用來救市,并準備拿出3000萬港幣聯合社會福利署在未來的三個月在街頭設立免費蔬菜領取點和免費盒飯領取點。”
在新聞發布會的末尾,方夢音還說了一句:“幾許風雨不可怕,請相信香塂的明天會更好!”
紐約時間10月20日,早上8點8分。
斯嘉麗莊園的蔬菜園邊上,南易看了看手表,大喊道:“吉時到,立牌坊。”
隨著南易的話音落下,南有窮和南無為兩人吭哧吭哧把用實木打造的牌坊給立了起來,只見牌坊上寫著四個不甚好看的毛筆字——兄弟菜園。
看著兄弟倆把牌坊立起來,南易就拿著鋤頭上前幫忙把立柱埋進土里。
等牌坊一立好,南易就拍拍手說道:“從今天開始,這片菜園子就交給你們兄弟倆,快點,快點,動起來,我們要抓緊時間把菠菜和卷心菜收起來,再晚就來不及賣了。”
南有窮腳下生根,不為所動的問道:“爹哋,我和弟弟是為你打工嗎?”
“不,你們都是大股東,賣菜的錢,我30,你們一人35。”
“無為,let'sgo。”
南有窮一聽南易的分配方案,笑嘻嘻的就吆喝南無為往菜壟走去。
一個多小時,一大一小兩輛特制的蔬菜收割機在菜園子里穿梭,一個大的拼命干,兩個小的干著玩,大概兩輛皮卡車拖斗數量的蔬菜被收割起來。
南易把蔬菜放上傳送帶,蔬菜隨著傳送帶被送進清洗機里,等清洗了幾十秒鐘,蔬菜又被清洗機吐回到另一條斜著往上走的傳送帶上。
把兩小送上皮卡的拖斗接放蔬菜,南易去菜園子邊上的雜物間找出六七個大可樂瓶子,把瓶子底部的托盤取掉,拿著瓶子去水池裝滿水。
幫著兩小裝好車,叫兩個人開皮卡,車隊浩浩湯湯的就往法拉盛過去。
冼為樂負責經營的華人超市二號店門口,有一片比較大的空地,平時就當做露天停車場,每到周末的時候,這里就會變成跳槽市場,有賣各種舊貨或閑置的東西,也有住在郊區的華人農民過來賣菜。
車隊一到停車場,其他車子就散開,獨留兩輛皮卡停在顯眼的位置,南易把皮卡的車斗門一打開,撿起邊上裝水的可樂瓶,在瓶蓋上用釘子戳出幾個洞,翻上車斗,對著菠菜就是一頓噴。
噴完一瓶,又換一瓶,等最上層的菠菜看著濕潤、鮮嫩無比才停住手。
“無為,吆喝起來,菠菜,沒施化肥沒打農藥的菠菜,10美分一把;卷心菜,沒施化肥沒打農藥的卷心菜,20美分一顆。有窮,你負責收錢,菠菜上的水干了就重新灑水。”
“嗯嗯。”
南易給兩個兒子分配了工作后,就走到一個角落里站著,靜靜的看著兩人實習當菜販子。
南無為站在車上,扯著嗓子賣力的叫著,好一會才有一個中年女人走到皮卡前問道:“小娃娃,飛龍菜怎么賣?”
“我們沒有…”
南有窮話沒說完,就被南無為打斷,“阿嬸,飛龍菜10美分一把。”
飛龍菜是潮汕人對菠菜的叫法,南無為跟南易在南陳村呆過一段時間,自然能聽懂。
“一把有多少啊?”中年婦女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把菠菜墊了墊分量,“沒有多少,太貴了,能不能便宜?”
“阿嬸,這是我們自己種的,沒施過化肥,沒打過農藥,菜青蟲都是我和哥哥用手抓的。”南無為說著,可憐巴巴的看著中年婦女。
“小娃娃真可愛,好啦好啦,我買兩把。”
“謝謝阿嬸,我幫你挑兩把好的。”
奶孩子出來做生意總能占到一點便宜,一般人都不好意思和他們斤斤計較。
一個買家走,一會又一個買家來,一個隔著一個,個把小時,兩小做了五六單生意,星期二,又不是買菜的節點,有這個單量已經不錯。
南易在邊上觀察著,就賣菜而言,南無為要比南有窮強。
這是應該的,南易帶南無為去過各種蔬菜、水產、禽類批發市場,也帶他去菜市場打轉過幾次,耳濡目染,依樣畫瓢還是會的。
南有窮缺失了這一課,南易想著要盡快給他補上。
南易倒不是想把自己的兒子培養成菜販,而是考慮到南氏將來主要會圍繞著糧食、蔬菜打轉,兩小一定要熟悉買菜人、賣菜人、菜販、二道販子一級一級往上,中間所有環節從業人員的操作模式和思維模式。
只有這樣,將來在管理和做發展計劃的時候才能有的放矢。
香塂,不知名小巷。
張世豪如同一攤爛泥一般癱靠在墻上,腳邊躺著幾個酒瓶子。
他后悔啊,真的后悔。
好不容易“投資”房地產積攢下來十來萬港紙,本想著趁著股市正旺,進去好好撈一筆,可誰能想到,居然被他遇到了股災。
“怎么辦,欠貴利高的錢拿什么還?”
張世豪賭性很重,細水長流的生意他做不來,就想著一回就能撈把大的,所以炒股他不但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投了進去,還找貴利高借了50萬。
“媽的,我的錢到底去哪了?到底被誰該搶手了,憑什么,到底憑什么?”張世豪仰著頭,拷問著老天爺,“搶錢的住半山,老老實實賺錢的一文不名,憑什么,到底憑什么?
有錢人全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們搶,我也會搶,我就搶你們這些有錢人,我一定會讓你們乖乖把錢交給我。”
張世豪越想越偏激,越想越氣,想著還在家里等著自己的老婆阿芳,他不知道該怎么和阿芳交代。
“搶,搶,我一定要搶!”
張世豪的眼珠子變得通紅,一團火苗從眼眸中噴射而出,四散開來。
一個本已經脫離社團,想著好好過日子的人,因為炒股失敗而蛻變,這一變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