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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一九八七,企業家年代

  當直升機螺旋槳停止了轉動,南易就從直升機里走出來。

  站在地上,往碼頭方向眺望了一眼,沒看到兩個兒子,南易就往蔬菜園的方向走去。

  走了將近二十分鐘,南易才來到蔬菜園。

  又走了一會,才來到西紅柿壟,看著西紅柿藤上掛著一個個只剩一層皮的西紅柿,南易笑著搖搖頭。

  走到一株只剩一顆完整的西紅柿掛著的西紅柿藤前,南易正想伸手去摘,就看到西紅柿果壁上濕噠噠的。

  俯下身,湊到近前聞了聞,立刻聞到一股淡淡的尿騷味。

  “兩個小兔崽子,知道算計老子了。”

  南易笑罵一聲,讓校花把礦泉水瓶遞給他,用礦泉水淋了淋西紅柿就摘下來在衣服上一陣摩挲,等把水擦干就塞進嘴里咬了一口。

  嚼著西紅柿,南易把整個蔬菜園巡視了一遍,然后慢悠悠的往莊園的“鐵路”走去。

  有一個游戲叫大富翁,又名鐵路大亨,這個游戲在羙國的孩子之間很風靡。

  其實在很早之前,早在20世紀初,就有一個人發明了一種“大地主游戲”,規則和大富翁非常類似。

  南易把大地主游戲的規則進行了改良,把這個游戲搬到莊園里。

  來到鐵路旁的蔬菜園站臺,南易按了按站牌立桿上的一個紅色按鈕,然后就靜靜的等待著。

  嗚嗚嗚…況且況且況且。

  幾分鐘后,一輛迷你火車就往站臺駛了過來。

  “先生,你好,請問你去哪一站?”南有窮從火車頭上站了起來說道。

  “終點站。”

  “先生,前不久,偉大的意呆利科學家德布羅意逝世,為了對他表示哀悼,本列車公司決定提高票價,誠惠75美分,謝謝。”

  “請問,可以打白條嗎?”

  “先生,本公司沒有此項業務,謝謝。”

  “那可以刷臉嗎?”

  “抱歉,我要和股東商量一下。”南有窮拿出對講機,假裝通話了一番,“先生,抱歉,股東們不同意。”

  “好吧,給你。”

  南易掏出一張100面額的美金遞給南有窮。

  南有窮笑瞇瞇的把錢接過塞進自己兜里,“先生,本公司推出100美金全年無限乘坐業務,恭喜你,你是我們第一位VIP客戶。”

  “呵呵,我快離開紐約了。”

  “嘿嘿嘿,爹哋,就是知道你要走了,我才推出這項業務。”

  “小兔崽子。”南易摸了摸南有窮的頭,說道:“說,那是誰的尿。”

  “爹哋,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出賣無為。”

  “小滑頭,開車。”

  說完,南易站到了火車拖板上。

  南有窮把對講機放到嘴邊,“先生們,女士們,歡迎乘坐K001列車,本次列車發往斯嘉麗女王站…下一站靶場,有需要下車的旅客請自行跳車,本次列車中途不停靠。

  還沒有交納車站建設費的旅客請到火車頭交納,今年國際煤炭價格上漲,本列車公司需加收煤炭附加費45美分,對此造成的不便,請旅客們諒解,有意見無需投訴,我們概不采納,一切解釋權…”

  “別加太多戲,趕緊開車。”

  “爹哋,別急,馬上馬上。”南有窮左腳一踩,小火車就開動起來。

  一路上,走走停停,一會要交鐵路維護費,一會又要交過路費、過橋費,到了半程的“商業區”,還要被強制購買飲料。

  到了下半程,又交了飲料消費稅、車票消費稅;

  臨近終點站,還交了南氏教育附加費、南氏環保附加費、南氏口嗨附加費、南氏保護兒子健康成長基金贊助費等等等等。

  一趟火車坐下來,南易總支出117.75美金。

  火車剛停穩,火車司機南有窮就跳下火車,走到翹首以盼的股東南無為旁邊,兩人四四六六的五五開。

  等分紅結束,兩個臭小子又走到南易邊上,一人拉著一只手,拖著南易就往書房走。

  今天是月末,兩個小洗碗工開支的日子。

  一番斗智斗勇,從南易手里領走了工資,兩小又往大門口過去,他們的另一位大客戶要不了多久就要回來了。

  南易在書房里坐了一會,就起身穿過別墅的偏門,來到幾百米外的一片小樹林里。

  小樹林里有一座動物世家,在里面生活著老伍、伍二、伍三,還有易仔的七世同堂又或者八世同堂。

  由于存在著近親繁殖的現象,南易也搞不清楚易仔到底傳承了幾代,只知道易仔家族的開支每半年就會增加不小的一筆。

  南易走進樹林的時候,易仔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生無可戀,一只只小奶貓趴在它身上吸吮著。

  和易仔差不多同時產仔的有好幾只母貓,小奶貓們逮著誰就吃誰的奶,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太多的客套。

  嘩嘩嘩,南易把一大袋將近70公斤的魚干倒進環形貓食盆里,樹上、草叢里、貓舍里頓時一只只貓聞著味就過來,圍著貓食盆大快朵頤。

  南易繞著貓食盆轉著圈圈,不時的把幾個月的幼貓抓出來。幼貓沒有飽腹感,不控制它們進食,它們會直接吃到撐死。

  十五分鐘一過,南易就把貓食盆邊上的所有貓咪都趕走,又把貓食盆里剩下的魚干收起來放好。

  南易會少喂,不會多喂,要是哪只貓咪沒吃飽,可以自己想辦法去捉鳥。

  樹林里住著一對兔猻夫妻,它們從不屑吃南易的食物。

  整個斯嘉麗莊園經過幾次外擴,如今的占地面積已經有272畝,樹林覆蓋率65,就算南易不喂食,易仔家族也應該能自己填飽肚子,只要它們還沒有丟失貓的天性。

  繞回到別墅門口,兩小已經不在,估計已經做完最后一單生意下班了。

  走去飯廳,斯嘉麗正靠在開放式廚臺上吃著一片三明治,兩小正在冰箱邊上分著奶昔,一人一盒拿在手里,邁著步子往他們的游戲室走去。

  “一個小時后過來吃晚飯。”

  “知道了,爹哋。”

  “爸爸,我要吃西紅柿炒蛋。”

  “知道了,不許在游戲室打架,要打架去健身房。”

  “不打架,我們打雙截龍,是不是,無為?”

  “爸爸,阿德勒說得對。”

  兩小一離開,斯嘉麗就走到南易邊上,親了親南易,“我明天飛溫哥華。”

  “喔,你是不是該換飛機了,我看灣流Ⅳ的性能已經有保障了。”

  “你換不換?”

  “我飛的少,飛機性能保持的很好,等等再說。”南易手往背后一伸,拿過一杯水喝了一口。

  “嗯哼,我們是不是再要個孩子?”

  “可以考慮,不過晚兩年,我希望下一個孩子在九十年代出生,最好是女兒。”

  “可以。”斯嘉麗應了一聲,說道:“雷諾呢?”

  “早上我給他放假了,今天晚飯我做。”

  “我幫你。”

  兩人合作,弄了一桌中西合璧的吃食。

  菲力牛排配酸辣土豆絲,再抹上一點西紅柿炒蛋,飯后甜點來上一小碗甜湯圓,也別有一番風味。

  誥日。

  斯嘉麗飛溫哥華,已經做了將近兩年奶爸,深居簡出的南易飛往香塂,和他同行的還有兩件黑心棉做的棉襖。

  “喂喂喂,大聲點,聽唔到。”

  “幾多?八萬噸?”

  把棉襖存放在深水灣,南易自己一個人到了羊城。

  在中山四路繁華的街口下車,南易從軍挎里摸出一個“大哥大”,旋開上面的天線,把大哥大塞到嘴邊,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

  1986年,郵電部確定京城、滬海、羊城3個城市先期引進無線移動電話系統,羊城的動作最快,大哥大已經賣出去不少,滬海的動作也不慢,馬上就要開始發售。

  京城動作最慢,聽說還在調試當中,估計等到發售要到明年。

  羊城的大哥大發售的那天,文昌圍完小集團的大哥大水壺同步上市,南易手里的這個就是高端版本,和羊城售賣的大哥大外型別無二致。

  把天線旋回去,大哥大塞回軍挎里,南易看著街上有十幾個人在用“大哥大”通話,心里就是一陣暗樂。

  “笑什么呢?”

  忽然,一個戴著墨鏡的女孩來到南易身邊,抱住南易的胳膊問道。

  “不要拉拉扯扯,你現在已經是明星了,小心傳出緋聞。”

  “什么明星,我只是演了兩個小配角,誰會認識我。”阮梅嘟嘟嘴說道:“你說好上個月回來的,怎么晚了一個月?”

  “我要看美劇,《成長的煩惱》、《第二次機會》都很好看,特別是《第二次機會》,劇中主人公叫沙茲·拉塞爾,拉塞爾2011年死亡后,發現自己沒有資格去天堂或地獄,于是他只能返回自己年輕的時候重新活一次。

  拉塞爾在等待圣彼得對其一生成就進行評判,以決定其下地獄還是上天堂時,卡扎非竟然排在拉塞爾的前面。

  這個劇里說,卡扎非的死亡時間是2011年7月29日。”

  “嗯?卡扎非是誰?”

  “呵呵,沒誰。”南易笑了笑說道:“先陪我去報刊亭買幾份報紙,下午你還有課嗎?”

  “沒事的,老師知道我快出國了,不會管我太嚴。”

  “調皮。”

  “你還說我,你居然為了看電視劇晚回來一個月,我要罰你。”

  “怎么罰?”

  “嗯…我還沒想好,以后再說,你欠我一次。”

  “好,我欠你一次。”

  南易笑了笑,抻了抻手臂,方便阮梅挽著他的手臂。

  阮梅莞爾一笑,挽上南易的手臂,帶著他往前走,兩個人穿梭進人群里,南易的目光不時的從行人身上飄過,先是頭發,二看衣服,然后到鞋面的位置收回。

  正值夏初,衣服和前兩年的區別并不大,倒是鞋子的變化很大,穿皮鞋的人越來越多,款式很豐富,只是有的看著皮面還很新,可表面的褶皺已經非常明顯。

  年輕人腳上大多蹬著一雙白球鞋,有前兩年南易見過的款式,也有他沒見過的。

  甚至他還見到了正宗的少林鞋,只是很可惜少林鞋雖然正宗,但不是他記憶中的“少林鞋”。南易記憶中的少林鞋,應該是鞋頭和豬鼻子一樣往上翹,風格上更偏向后世的運動鞋。

  找到一個報刊亭,南易把所有的報紙和雜志都買了一份,交給虎崽拿著,他和阮梅兩個人繼續往前逛,不知不覺拐進了文德路,接著又走進了文明路。

  挽著南易的阮梅興致盎然,仿佛見到什么都新鮮,有點詫異的南易就詢問道:“在羊城呆了兩年,你還沒逛膩?”

  “平時我都呆在學校,周末放假我就回東湖新村,不然就回香塂,平時很少出來逛,我乖不乖?”

  南易捏了捏阮梅的鼻子,贊道:“真乖!”

  “哎呀,不要捏我鼻子。”阮梅把南易的手拍開,抽了兩下鼻子說道:“我聞到燒雞的味道。”

  “不用聞,用看的就行了。”

  南易指著兩人前方一個和報刊亭看起來差不多的路邊檔,上面有塊牌子,貼著金黃色的字——左邊上下兩行“七十年歷史,馳名省港澳”,右邊“周生記太爺雞”。

  “喔,原來是太爺雞啊,以前很有名氣。”

  “你知道?”南易詫異的問道。

  “我當然知道啦,聽我媽咪講,我爹哋以前就在六國飯店當過侍應生,太爺雞是六國飯店的招牌菜。”阮梅說著,忽然狡黠的問道:“你知道為什么叫太爺雞嗎?”

  南易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因為發明這個雞做法的人當初是一位縣太爺,和我一樣也姓周,叫周桂生。”

  “和你家有親戚關系?”

  “哪有,周桂生不是粵省人。”

  “喔,要不要買一只嘗嘗?”

  “不要,今天就逛街。”阮梅搖搖頭。

  “往江邊走?”

  “嗯。”

  轉了個彎,兩人往江邊走去。

  路過一家士多店,南易買了兩支可樂,兩人一路吸著,慢悠悠的走到沿江路的天字碼頭,兩人走到護欄前憑欄遠眺。

  南易指著江水里停泊著的游船說道:“六十年前,周樹人先生在這里踏上羊城的土地,就在這個位置,留下了一首短詩:

  ‘我想大抵是六十年后,初蟬在樹上鳴叫,一個俊俏的后生,站在這里,身邊依偎著靚妹,大約,他會借著我的名頭,胡說八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大概會原諒他。’”

  “遠看是條狗,走近一看,原來是南易,嘻嘻嘻。”

  阮梅說完,笑的花枝亂顫。

  “你這句可不能瞎用,我離鐵骨錚錚還有一段很大的距離。”

  兩人正說著話,兩艘“水泥船”靠在了碼頭上,幾個人拿著艞板擱到船上,一個個通過艞板走上船,掀開船上高聳的貨物堆上的油布,露出下面碼得整整齊齊的彩電箱。

  “咦,紙箱這么大?”

  看著尺寸肯定超過21寸的紙箱,南易訝異了一聲。

  “虎崽,看看,幾寸的。”

  “松下,33寸。”

  “動作很快啊,日本也才上市沒多久。”南易嘀咕道。

  “奀仔,你說什么?”

  “沒什么,說下面的彩電呢,你屋里的電視機幾寸的?”

  “21寸。”

  “要不要換個大點的?”

  “不用了,我都很少看,啊…”阮梅忽然驚呼了一聲。

  南易轉頭看過去,關切的問道:“怎么了?”

  “左眼進沙子了,幫我吹吹,我帶了隱形眼鏡,不能揉。”

  南易把手指放在阮梅的左眼上,掰開,立刻看見一粒褐色的沙子,試著吹了吹,沙子紋絲未動。

  “沙子沾了眼淚水,吹不動,你別動啊。”

  南易和阮梅說了一聲,稍稍踮了踮腳,嘴靠近阮梅的眼睛,伸出舌頭一卷一舔,沙子就被他舔了出來。

  “噗。”把沙子吐掉,南易拍了拍阮梅的肩膀,“好了,沒事了。”

  阮梅眨了眨眼,又用手指輕輕揉了揉眼眶,“嗯,舒服了,這兩天眼睛有點澀,我都戴眼鏡,出門前才換了隱形眼鏡。”

  “以后戴眼鏡好啦,隱形眼鏡哪有戴眼鏡舒服。”

  “不要,我戴眼鏡好丑。”

  “不會啊,我覺得你戴眼鏡看起來很知性啊,智商都顯得高點。”

  “哦,你是嫌我蠢?”

  “哈哈,你本來就蠢。”

  “咬死你,敢說我蠢。”

  阮梅原地一跳,撲到南易身上,手扶著南易的肩膀,張嘴就往南易的耳朵咬去。

  “啊呀,輕點輕點,你是拳王啊,還會咬耳朵。”

  阮梅松開南易的耳朵,威脅道:“你再敢說我蠢,我就把你的耳朵咬掉。”

  “好好好,不說了。”

  南易扶著阮梅落到地上,一轉頭,繼續看著剛才的兩條水泥船。

  船邊上有兩個年輕人站在那里,指揮著剛才上船的那幾個馬仔速度的搬,馬仔們兩人一組,把彩電從船上抬下碼頭。

  碼頭上還有幾個馬仔從他們手里接過彩電,又往碼頭等候區的后面搬去。南易的目光跟隨著馬仔,看到沿江路的另一側停著一輛大解放。

  一般來說,彩電是從香塂坐大飛到深甽,為了防止被海關查到,貨一上岸就會分散送到一戶戶坐地戶家里,接著貨主去把貨收上來,走陸路運到畨禺易發商場。

  這是最近兩三年剛建立起來的一條穩固的彩電運輸通道,每個環節分工明確,每個環節都有話事人,靠這條通道吃飯的人不少,盤踞在上面吸血的也多,勢力盤根錯節,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敢走水路直接往這邊運貨,這是壞規矩啊,南易估計下面的兩個年輕人要吃點苦頭。

  “虎崽,記一記那兩個人的長相。”

  “是。”

  “奀仔,你這是要干什么?”阮梅問道。

  “沒什么,晚上想吃什么?”

  “晚飯還早呢。”

  南易的敷衍,讓阮梅有點不高興,嘴巴歪著,都可以往上面掛個醬油瓶。

  “好了,奀妹,別耍小脾氣,帶你去兒童公園玩電瓶車。”

  “哼,把我當小孩子。”

  “沒呢,電瓶車很好玩,我自己也想玩。”

  “真的?”

  “嗯。”

  “那我們現在就去。”

  坐著車,南易兩人又回到中山四路,買了票,進了兒童公園。

  甫一進去,阮梅的目光就被公園一隅五米多高的滑梯給吸引過去,“奀仔,我們去玩滑梯。”

  “不太好吧,這么多孩子,我們兩個大人混進去合適嗎?”南易看著滑梯上站著不少等著往下滑的孩子,心里有點猶豫。

  “走吧,都進來了,我們就玩個高興。”

  “行,走吧。”

大熊貓文學    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