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通過對講機后就說道:“在二樓。”
“先把人叫上來,等下還要去火石洲。”南易看了一下手表說道。
等了十來分鐘,南易就看到阮梅走上了四樓通往五樓的電動扶梯,手里只拎著兩個購物袋。
“逛了這么久,只買了兩件?”等阮梅蹦蹦跳跳的來到身前,南易就問道。
“這里的衣服好貴,看了好久才看到兩件比較便宜的。”阮梅說著,從購物袋里拿出一件衣服,兩手把衣服撐開,在自己前胸比劃了一下,“你說我穿好不好看?”
南易看了看衣服,說道:“衣服還不錯,不過不適合你的年紀穿,顯得太成熟。”
阮梅吐吐舌頭說道:“我故意挑的啦,我想看起來成熟一點。”
“你喜歡就好。”
年少時期,總會想著自己能長成“大人模樣”;等年紀大了,又希望回到童年。人就是這么矛盾,不喜歡這個年紀的自己,期待將來,緬懷過去,就是學不會活在當下。
就像如今的阮梅,心里肯定想著變成熟、性感,還不懂欣賞自己的青澀和清純。
“嗯嗯,我給你看另一件。”
如同獻寶,阮梅又把另一件拿出來比劃。
南易用善意的謊言把阮梅哄的歡欣雀躍,
接著就帶她上了七樓,進了廸聲公司,
在潘廸聲秘書的迎接下進了潘廸聲的辦公室。
“南生,
我們已經好久沒見了。”南易兩人一進入辦公室,
潘廸聲就熱情的招呼道:“這位小姐是?”
“阮梅,我女朋友。”
“阮小姐,
你好,我是潘廸聲。”潘廸聲對阮梅頷了頷首,說道。
阮梅怯生生的說道:“你好,
潘生。”
為了不讓阮梅繼續處在不適應的狀態里,南易打破了常規的見面流程,直接對潘廸聲說道:“潘生,都彭的代理權是不是在你手里?”
“是的,南生怎么問這個?”潘廸聲錯愕道。
南易先把亞清公司介紹了一下,
然后說道:“我給你送點業務,
亞清公司當廸聲公司的二級代理,
以后都彭打火機我從你這里拿貨。”
“那真是太好了,
南生,
我們這么熟了,賺你差價不好意思,我從都彭什么價格拿貨,
我就按什么價格給你。”潘廸聲痛快的說道。
潘廸聲之所以這么痛快,完全是因為他已經在準備收購都彭公司,將來都彭這個牌子就是他的,
與其以后對南易不好解釋,還不如現在直接讓利賺個人情。
“潘生痛快,
那我就先謝過了。”南易嘴里說著,
心里卻嘀咕道:“別當老子不知道你小子已經向琺國政府遞交了收購都彭的申請,打火機名牌多了,老子選都彭不就是想弄個內部價么。”
“都彭的,還有其他你代理的幾個品牌,
都給我準備一份報價單,
都彭我就愧受了,其他的潘生就不要再讓利,該賺多少就賺多少。說實話,亞細亞一年也未必能賣出去幾件。”
“南生既然這么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一會我就讓人準備報價單。”潘廸聲笑道。
“讓你的人幫忙加個班,
明天早上九點我希望能看到報價單,我在香塂呆不了幾天。”
“沒問題,送到哪里?”
“深水灣777號。”
南易的腳步匆匆,和潘廸聲一談妥就告辭離開。
“一會我去西環碼頭,晚上要在離島過夜,你就別去了,免得伯母擔心你。”走出太子大廈,坐進車里,南易就對阮梅說道。
“是不是去露營?我也去。”
剛陷入熱戀的女人會特別的黏糊,阮梅也不例外。
“不是,我是去工作,乖了,聽話,你先回去,明天我去你家吃晚飯,你先和伯母說一聲。”
阮梅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說道:“好吧,我讓媽咪多做幾個菜。”
“菜不用多準備,主要為了談你的事。”
“哦。”
阮梅應了一聲,顯得有點悶悶不樂。
“好了,不要這個樣子,我真的要去工作,笑一笑。”南易把阮梅摟到懷里說道。
“好幾個月才能見到你,從剛才到現在一共就四個小時,人家會想你的嘛。”阮梅說著,一股委屈就涌上雙眼,眼眸變得濕潤。
“好啦好啦,
明天不是還能見嘛,我答應你,明天去完你家,我帶你去看電影,
看完電影再去廟街吃宵夜,不到凌晨我不送你回去,
好不好?”
“好,你說的啊,明天不許帶電話,你要專心陪我玩。”眼淚還來不及滾落,笑容已經爬上阮梅的眉梢。
“好,聽你的,我不帶電話。”
“嗯嗯。”
在高街,把依依不舍的阮梅送下車,校花就把油門踩到底。
來到西環碼頭,兩艘游艇已經停在岸邊,一艘狐貍號,另外一艘紅豆號。
南易帶三四個人登上狐貍號,其他的人上紅豆號,眾人一登上游艇,螺旋槳就快速轉動,游艇躥了出去。
“爸爸,我們把紅豆號賣了吧。”
南若玢手里拿著一個高腳杯,晃動著里面紅色的液體,來到南易的身邊。
“小丫頭片子,喝個可樂還用高腳杯。”
南易奪過南若玢手里的酒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然后…
噗,一口噴了出來!
一股銷魂的味道在南易的嘴里爆開,兩秒鐘,眼眶變得濕潤,兩個鼻孔里充盈著刺激的辣味,變得非常通透,清鼻涕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我…”
南易用大毅力把要爆出口的污言穢語吞了回去,彎腰,脫鞋,正待收拾南若玢,瞇著眼四處看一看,甲板上哪里還有這個小丫頭的身影。
“小丫頭片子,跑的真快,敢整蠱我。”
南易恨恨的叫了一聲,去下面的房間洗了一把臉,漱了漱口。
洗漱完,南易從房間里出來,另外一個房間的門就打開,一顆小腦袋伸出來,沖著南易嘿嘿直樂。
“你繼續笑,一會就把你扔海里去。”
“嘻嘻嘻,爸爸,山葵可樂好不好喝?這可是我專門為你調制的,足足磨了一根山葵呢。”
“謝謝啊,你真是太孝順了,記得爸爸帶回來的七鍋杜格拉辣椒么,改天爸爸用那個辣椒給你做道辣子雞丁,你要全吃完,這可是爸爸對你的淳淳父愛。”南易咬牙切齒的說道。
“爸爸,你太狠了,吃那個會死人的。”南若玢走到南易面前,拉著他的手臂,說道:“爸爸,別生氣,我下次不敢讓你吃山葵了。”谷脤 “哼,下回是不是改成芥末?”
“不了,爸爸你這么聰明,怎么會上兩次當,下次我再想其他辦法。”南若玢小腦袋往南易的肩膀上一靠,呢喃道。
“小丫頭,你啊,終于到了神憎鬼厭的年紀了。”
“哼哼,我這么可愛,誰會討厭我。”南若玢說著,小眼睛一轉,“爸爸,我們把紅豆號賣了好不好,游艇維護好貴的,紅豆平時又不用,干脆賣了,錢我們一人一半。”
“少打歪主意,你敢賣了,小心紅豆揍你,你是不是忘了,練武的時候你光知道偷奸耍滑,人家紅豆可是一絲不茍的練,她要收拾你可是很輕松呀。”
南若玢心里衡量了一下自己和范紅豆之間的戰斗力差距,撇了撇嘴說道:“好嘛,不賣就不賣,停在碼頭真是浪費。”
“少耍寶,浪費也不是浪費你的。”南易敲了敲南若玢的頭,說道:“上去,今天天氣不錯,吹吹海風。”
兩艘游艇是當年南易給兩小對付曲柳嫣的獎勵,買回來后,范紅豆的紅豆號幾乎沒用過,南易也覺得有點浪費,不過紅豆號是范紅豆的財產,要不要賣,得由范紅豆自己決定。
父女倆在甲板上吹著海風,沒聊太久游艇就開到了火石洲附近,海面上漂浮著一大片連綿不絕的木筏。
南易走到船舷邊上,眼睛從一個個漂浮木筏上掃過,這些木筏都是用木頭和竹子扎在一起,然后在下面綁上浮筒漂浮在海面上,規格在5×8米左右,木筏與木筏之間相隔20來米。
“往東北方向開,我去看看立柱區。”看夠了木筏,南易就沖開游艇的校花喊了一聲。
校花依言往東北方向開出去幾海里,等看到海面上漂浮的橙紅色錨球,南易就讓她停下。
“要不要跟爸爸一起下去看看?”
游艇一停下,虎崽就把潛水服給南易送過來。
“不去,下面都是水泥柱沒什么好看的。”南若玢直接拒絕南易。
“那爸爸自己去。”
南易穿好潛水服,來到船尾,一個猛子往水里栽了下去。
往海底潛下去三米多,就可以看到海底立著一根根水泥柱,高度有兩米左右,直徑差不多三十公分,每根水泥柱上吸附著數量還不足以引起密集恐懼癥者不適的生蠔。
南易立在水里往四面八方都看了看,看到有傾倒的立柱就過去扶好。在海底呆了二十分鐘左右,南易帶著兩個生蠔就回到游艇上。
看完立柱區,游艇接著又開去了插竹區和延繩區。
漂浮木筏養殖、立柱養殖、延繩養殖、插竹養殖是養殖生蠔的四種不同方式,不同的海域情況適用于不同的養殖方式。
之所以在一片海域上同時出現四種不同的養殖方式,這是因為火石洲這里是姜尚漁業旗下戲精公司的試驗養殖區,職能本來就是搞試驗,而不是規模化養殖。
看完了四個區域,南易就拿了把刀把四個區域帶回來的生蠔樣本的殼都打開,露出殼里面的生蠔肉。
“若玢,去把你沒用的山葵去拿來。”
“爸爸,你要生吃啊?”南若玢指著桌上的生蠔說道。
“對啊。”
“喔,我幫你磨。”
南若玢站起來,很快就跑到船艙拿了一顆山葵和研磨板回來,三下五除二就磨了一堆山葵粉末。
南易用刀把生蠔肉從殼上割下來,蘸點山葵粉末就往嘴里送,細細咀嚼,充分感覺生蠔的味道。
吃完一個,稍微歇一會,用水漱漱口才吃下一個,等四個來自不同區域的生蠔都吃完,南易才停下了進食。
“爸爸,哪種最好吃?”
南易吧唧了一下嘴,“說實話,爸爸嘗不出來,感覺都差不多。”
“嘁,爸爸你太能裝了,我還等著你說這個活了3年4天5小時6分鐘44秒,那個有嚼勁,和屎殼郎的味道差不多。”
“呵呵,你就歇了惡心爸爸的心思,來,張嘴,爸爸咳一粒扁桃體結石給你嘗一嘗。”南易捏住南若玢的下巴笑道。
南若玢嫌棄的說道:“爸爸,你太惡心了,扁桃體結石滂臭。”
“哈哈,小丫頭還跟不跟我斗?”
“我是香噴噴的小公主,爸爸是臭男人,我不跟你斗,太吃虧了。”南若玢假裝無奈的搖搖頭,說道。
“什么臭男人不臭男人,這種詞不該是你這個年紀該說的。”
南易拍了拍南若玢的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往火石洲的小碼頭方向眺望了一下,發現碼頭上已經有人在等著。
校花慢慢的把游艇靠近碼頭,離碼頭還有兩三米就把引擎關閉,虎崽拿去纜繩往碼頭上一扔,碼頭上的人把纜繩拴到絞盤上,牽引著游艇靠岸。
等游艇靠定,南易就牽著南若玢下船。
南易和南若玢一站上碼頭,就有人從等待的人群里走出來,“南生,大小姐。”
“方孔,你也在啊。”
“知道南生要過來,我肯定要過來迎接。”
“對我,迎來送往的繁文縟節能免就免,我不看排場,也不要看花團錦簇的虛假繁榮,你有義務對我負責,我也有義務給你一個交代。”南易淡淡的說道:“該花的花,該省的省,錢是如此,時間也是如此。”
“是是,南生,我明白了。”方孔忙不迭的點頭道。
“既然你在,那有些事情我們就在這里解決,跟我說說海鶻號的事,上個月的報告上,我看到海鶻號有7個船員要預支工資,是姜尚的工資太低了,還是真這么湊巧,7個人家里同時遇到了事情?”
“南生,我已經調查了,是因為船上空閑的時候無聊,大家就聚在一起打牌,一開始就是小賭怡情,后來…就賭上頭了,越賭越大,所以…”方孔磕磕巴巴的說道。
南易背著手,看著大海的方向,幽幽的說道:“繼續調查,我要知道錢被誰贏去了,如果很分散,那這個事情就到此為止,小賭怡情可以,誰再玩大的,直接開除。
每一次出海,能不能有命回來都是未知數,拿命換來的錢輸掉了,他們就不覺得心疼嗎?
跑船打漁,熬夜、聞魚腥味這都是必不可少,老婆偷人的苦,吃過的也不在少數,拼著干幾年,存點錢,早點上岸不好嗎?”
南易頓了頓,接著說道:“說回到前面,如果是有人出老千,那就讓他們把錢吐出來,然后滾蛋。”
“明白。”
“好了,這個事情就這么說,跟我說說生蠔養殖基地的事情。”
“好的。”方孔點點頭,說道:“目前戲精公司已經有火石洲試驗養殖基地,中沙大型養殖基地,一共有養殖面積107萬畝,主要的客戶就是酈錦記,現在酈錦記八成以上的生蠔都由戲精公司提供。”
“嗯,很好,繼續。”
“法蠔公司在貝隆河口的貝隆生蠔養殖基地已經建立,目前正在摸索期,另外,入股吉娜朵公司的事情正在進行中;澳蠔公司已經在悉尼注冊,目前還未開展養殖悉尼巖蠔;日蠔公司收購了熊本縣四家規模比較小的養殖場,有一批熊本生蠔即將要收獲。”
“貝隆生蠔的異地試養殖情況呢?”南易問道。
方孔說道:“南生,這個還是讓吳剛厚來匯報,他更清楚一點。”
“那就等等吧,吃晚飯的時候再說,趁著天沒黑,我先帶著女兒在島上逛一逛。”